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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大汉嫣华 修改版至284章-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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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珑摇摇头,俯在榻上,“丁酩谨慎,颍阴侯又素与宣平侯无干系,而张孟瑛年幼,哪里是能做这等事的样子?”

    更何况,去寻谭和,不过是自己偶然生起的念头,谁又能真的主宰地了自己呢?

    如果,如果她只是生了一个公主。

    这念头竟如魔怔一般,缠绕的她不得安生。

    她做不得太后,和从前一样,安于小小的美人之位。陛下三时来,五时去。他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也许是公主,也许是皇子。他终究慢慢淡忘掉自己。

    终于,她下定决心。“谁说公主没有用地?”她咯咯笑道,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柔声道,“乖囡囡,你要帮阿母啊。”

    “为什么?”她流下泪来,喃喃道,“你不是个皇子呢?”

    先祝大家端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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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嘲笑下,战斗到门前了,总不能直接缴械认输,对吧?

    唔,有人劝过我将加更的限度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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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玲珑骰子安红豆 一五零:嫁衣

    五月的天空干爽无云,栀子花开的奄奄的,香味都无往年的浓烈。

    很快的,便要到端午了。

    椒房殿中,荼蘼莹然问道,“娘娘,咱们可要准备着过节了?”

    “还是不必了。”张嫣想了想,摇摇头道,

    “关中久不下雨,陛下最近正在为国事忧烦,这个端午,咱们就俭省着过吧。命宫中各处不必张灯结彩。嗯,咱们殿中,命岑娘做些吃食,自己聚在一处过一过节,就可以了。”

    荼蘼点了点头,悄声问道,“那清凉殿呢?”

    “清凉殿里,”张嫣撇撇嘴,道,“一切由着她就是。”

    多年之后,我会想,如果一切从头来过,我会不会重新选择?可是不行,这世上有的东西能让,有的东西不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么,如果有人挡在路上,有人问我,怎么办?

    如果是阿婆,她会干净利落的说,杀了它。

    如果是母亲,她会在面上大方的微笑,装作看不见心中鲜血淋漓。血滴下来的时候自然会痛,可是一直一直不去看,也就忘记了。父亲一直伴在母亲身边,母亲也就认为自己这一辈子过的很好了。

    我既做不了阿婆,也做不了母亲。于是我现,我只能做我自己,在她们中间的那条路上踟蹰前行。可是我总是这样想的,宁要清醒的痛苦,不要糊涂地幸福。

    端午之日。百官尚有休沐的福分,皇帝却反而不得空闲。刘盈在宣室殿中忙到了日上高竿,只觉口中干渴,伸手去取茶盏,却端了个空。愣了一下才抬头问道,“伺候茶水的人呢?”

    韩长骝在身边弯下腰来,笑道,“陛下,今个儿是端午,就是再忙也忙不过这一时,你就休息半日,好好过个节吧?”

    刘盈怔了怔。叹道,“唔。原来已经到端午了啊。”

    “是啊。”韩长骝笑道,“皇后娘娘来请了一次,问陛下可要往椒房殿过节?”

    他便想起这段日子忙于国事,对后宫之事都比较懈怠,不觉心中微微有愧,更兼宣室殿燥热,便将手中笔放下道,“也好……朕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过一个端午节。”

    五月的长安。已经非常的闷热。御辇之上纵有华盖遮阴,亦觉得汗水从额上蒸腾下来。甫入椒房殿,远远便见张嫣一身清凉夏裳,坐在殿中包角。将新鲜地黍米放入芦叶之中裹了。用红色的丝线绑起,形状精巧可爱。

    “舅舅。”见了他进来,她眼中一亮,连忙抛下手中角,迎上来,踮起脚为他拭汗,笑盈盈问道,“陛下。外面太阳瞧着大的很。陛下热了吧。”又歉然道,“这个时侯,椒房殿本该提前从凌室取冰块分例的。只是我瞧着最近关中大旱,便没有忍心用冰。”

    “不要紧。”刘盈摆手,黯然道,“百姓尚在愁田中无雨。朕怎好在宫中使用冰块避暑?而且椒房庭中植了不少树木。瞧着倒比宣室阴凉些。”

    张嫣柔声劝道,“陛下亦不必太忧心。陛下已经做的很好。敖仓的存在缓解了关中的压力,再撑一阵子,老天总会下雨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地。”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论是国,还是家。

    忽听得殿外膳房那边,解忧一声欢呼,“角好了。”

    她端着尚热气腾腾的角放到刘盈与张嫣面前,笑道,“陛下与皇后娘娘趁热吃些角,再喝一口雄黄酒。祝之后的日子欢乐顺心,无倾无轧。”

    张嫣取过一个,刚出炉的角却很烫,她从左手抛到到右手,最后丢给刘盈,笑盈盈问道,“这也算是阿嫣亲手包的角,你要不要尝一个?”

    刘盈看着她的笑脸,忽然有一点感动。

    他一直很怀念向往民间的平凡而热闹温馨的生活,自从汉二年父皇立他为大汉太子之后,他便以为,这种生活离的自己远了。等做了皇帝,愈遥不可及。此时却在这个热闹隆隆地椒房殿里重新看到。

    日子从来是人在过的,而不是过着人。

    “唔。”他掩饰着笑道,“只要不是你亲手去煮的,我倒是乐意尝一尝。”挥去了从人,亲手剥开芦叶,只觉黍米清香扑鼻,尝了一口,更是味黏而不腻,极为可口,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做的?”

    “不要小看这角哦。为了它,椒房殿上上下下忙了好些天。”张嫣瞪了他一眼,方得意道,“将黏米用煮熟地鲜肉汁浸过晒干,加进红豆,枣子,以及栗子,裹好了再拿去煮。”她瞧了瞧刘盈角中金黄色的栗子,小小吞了口口水。

    “至于么?”刘盈失笑,他对栗子倒是没什么感觉,不会觉得难吃,但也不见得多么喜爱。认真说起来,还会觉得太甜了。

    不要说盘中还有那么多角。偌大一个大汉,难道供不起自己的皇后吃一顿糖炒栗子?

    然而说归说,还是用干净的竹箸将栗子拨给了张嫣。

    “我已经吃了那么多角了。”她笑眯眯的道,“而且,现在只想吃里头的栗子。”又回头,含糊吩咐荼蘼道,“提一小篮角,送到长乐宫去。”陛下与太后已经冷战两个多月了,也该低一低头,说句软话了吧?”

    他点点头,叹道,“阿嫣这话说的有理。不如――往清凉殿与高门殿也送一份去吧?”

    张嫣愣了愣,顿时拉下面色来。

    “唔。”刘盈自知说错话,正不知再说些什么宽解。张嫣却淡淡笑道。“今日端午,各殿自备角过节。我送阿婆送的是心意,王美人与丁八子大约却不会领情。不如过一会儿我让岑娘另作杏花酥,再装两篮给她们送去?”

    悠闲地时光倏忽而过,不一会儿便消磨了半个下午。荼蘼便出门提了杏花酥出来。在案上分篮。

    杏花糕松软,岑娘在糕点上地手艺经过这些年的浸淫,愈出神入化,张嫣忍不住馋,便取了一块,掰开一半分给刘盈,自己也吃了。拍了拍手上碎屑。

    天晚了,将要安寝。

    换上了一身清凉的禅衣。张嫣上了床,将脸埋到轻软的丝衾中。

    她觉得自己很清醒,明明不在清凉殿,却可以看到所有正在生的事情。一切仿佛一场预先录制地电影,她知道所有地布局细节,演员却懵懂不知,嘈杂上演。

    “舅舅,”她张口,唤了一声枕边人。“我唱支歌给你听好未?”“唔。”刘盈这一阵子却极为劳累,早已困顿。不在意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她地意思。

    “母慎莫忘,藏我嫁衣。(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

    仿佛从喉中哼出的词句,张嫣唱的很含糊。沉闷地夏夜中,听在耳中,反带了一点别样的温柔妩媚。

    “无使尘落,我魂无依。(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解忧将那一篮杏花酥送到清凉殿了未?

    “更深辍,露重目离。(夜深,你飘落的。夜深,你闭上了眼。)”

    王珑将煮好的红花汤,一点点的撒到杏花酥中去。小心而又仔细,嘴边含着神秘而又兴奋的笑容。

    “与汝成约,我心长记。(这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属于你。)

    刘盈睡意朦胧,他其实没有听清楚张嫣哼唱的词句,只是偶尔抓住了一两个字眼,“阿母”。“嫁衣”。“成约,”“长记”。

    这是一很温柔的歌罢?

    “朱绣彤重。苍头白凄。(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王珑捻起了几块杏花酥饼,或是重新煮了一碗红花汤,吃下去了未?

    红花开始作了未?

    “勿没红颜,往入蒿里。嫁衣是红色,毒药是白色。)”

    王珑在清亮殿中榻上抚腹,冷汗涔涔的从她地头上落下来,清凉殿的宫人们来往奔急,嘶声唤道,“传太医。”而她用衣袂拭去汗,拉着贴身侍女的衣袖,嘶声道,“去椒房殿请陛下过来,你跟他说,我们的孩子要不在了。他一定要过来看看我。”

    “母莫相轻,使我归急。(妈妈看好我地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清凉殿黄门宦侍史方穿过半个未央宫急急赶往椒房殿,却被卫尉军亮出鲜明的刀戟,拦住了他的脚步。

    春三月她就吩咐过宫人,在刘盈宿在椒房殿的时候,不许任何清凉殿的侍从进入椒房殿百丈以内。

    史方惊急惶然,大声喊着,“王美人腹痛难忍,看样子险的很,你们让我去见陛下啊。”

    卫尉军却哄笑道,“王美人都腹痛了两个月了,这么多日子下来,不都是好好的?”

    狼来了地故事,从来不是古希腊的寓言才有。

    “母莫相错,使我途棘。(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王美人这是小产的征兆。”清凉殿中,老太医诊脉,神色严肃道。

    宫人面色惨白,问道,“保不住了么?”老太医揪着花白的胡子,沉重摇摇头。

    “卿摩伊,肤坼血滴。(但愿你抚摩地女人流血不停。)”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王珑可以感觉到,腹中地小生命正在消亡,他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陛下。”产下了那个才五个月的孩子。

    “卿抚伊荑,骨开肉泥。(但愿你抚摩的女人正在腐烂)”

    张嫣含糊的唱着,抬头去看身边的刘盈。

    他已经沉沉的睡去。眉眼舒展,当是梦中安宁吧?丝毫不知道在不远的某一处,那个属于他的孩子已经慢慢的消失在这个人世中。

    要想他没有为那个失去的孩子而愤怒的理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孩子的母亲动手。

    他的妻子设了这样一个局,然后,他的孩子的母亲便跳下去。她们,联合起来,亲手杀了他。

    “一宵风雨,何至相逼?(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错)”

    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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