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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蔷薇的蔷,蔷薇的薇-第6部分

小说: 蔷薇的蔷,蔷薇的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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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过去,她轻轻抱住我,抱了一会儿,把我推开一点点,手扶着我的肩,看着我的眼睛,说:“莉莉安,真希望你能明白我。”
没头没尾的,弄得我无从回答。
然后她又说:“你去睡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薇薇安不在房间里。
我才走出房门,晓美和阿萍就从厨房里冲出来,等了我很久一样,问我:“这么大的事儿你还睡的着?”
我打一个哈欠:“什么大事儿?”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对于我来说,还能有什么大事?
阿萍说:“薇薇安走了,被一辆加长林肯接走的。亏你还和她住一个房间,她临走前说不要吵到你睡觉,不然我们早把你挖起来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加长林肯。”晓美的声音简直是一个字带着个惊叹号:“还有两个保镖一起,全都西装笔挺戴着黑超,像电视剧一样。”
“走?”我心里已经隐隐约约明白了,只是不肯相信:“去哪儿了?”
“我们怎么知道去哪儿了?还等着你告诉我们呢。薇薇安什么时候认识了有钱佬,你都不告诉我们?”
“不是一般的有钱佬啦,上午老板娘不是说昨天在咱们楼下看见白先生,和薇薇安亲亲热热的,走的时候还吻别呢。”
我只觉得头嗡的一下子,阿萍晓美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飘的好远,只剩下薇薇安的声音,有一点哑,清冷的,一字一顿的说:“真希望你能明白我。”
我明白吗?
我不知道我是否明白,当然换了我是薇薇安,我会离开。
不管开来的车是不是加长林肯,只要能离开就好。
也许在阿萍晓美眼里,薇薇安是对这个环境这个行当最若无其事安之若素的一个,可是我知道,在心底里,薇薇安是最想离开的一个。
她不吸烟不喝酒不啪丸,她省下赚到的每一分钱,她最想早点离开这里,清清白白做另外一个人。
不是为了加长林肯,只是为了离开。
反正加长林肯也不会因为她不上车,转而改搭我一程。
薇薇安,真希望我能明白你。
我去翻她的衣柜,她带走了一个红色小旅行袋,和三数件随手拣起的裙子。她根本没着意收拾行李,也是的,这些东西以后都不必用的到。
会有更新的,更好的,包括朋友。

薇薇安一下子成了老北市的传奇,凤凰传奇。
根本都不用我说,满世界就已经传开了:梁老大设计偷袭白先生,薇薇安冒死救了白先生,帮他养伤。现在白先生掌握了老北市,接薇薇安去享福,整个一部唐传奇,还是大团圆结局的。
阿萍晓美说给我听,连白先生怎样宠薇薇安的细节都有,简直像是亲眼所见。“有人看见的,白先生陪薇薇安在‘晶华’买东西,上万块钱的包包一挑就是几只,他眉头都不皱的刷卡。”
这话我都听过好几遍了,主角不变,眉头都不皱的表情不变,变的不外是买的东西,包包或者鞋子衣服,燕鲍翅或者不知年红酒,夸张一点的就是车子甚至于房契。
我腻厌的打个哈欠。
晓美悄悄的捅了捅阿萍,阿萍顿一下,小心的问:“莉莉安,薇薇安把白先生藏在这儿的那几天,你都知道吧。”
我不带表情的点点头。
“那你……也帮了不少忙吧?”
早就知道一定会被人问道这个,我尽量平和的说:“我躲还来不及呢,你想想那时候梁老大搜人的架势,谁敢惹这麻烦呀。”
晓美安慰我似的说:“没错,要是我们在的话,我都不敢保证我不去告密,想想看梁老大的为人,是不是阿萍?”
“我可不会告密。”阿萍抗议,顿一下,不情愿的承认:“不过说真的,咱们这里面,也就是薇薇安有这个胆色了。”
“嗯。”晓美猛点头,有点神往的那样说:“薇薇安是侠女。”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薇薇安的时候,那时我不知道老北市的规矩,无意间站了别人地盘,被几个街妹在大街上追打。是薇薇安救下我,带我回家,带我拜码头,教我老北市的规矩,直到我能自己在老北市站住脚。
就像我那天想的那样,这个故事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薇薇安的,那就对了。也许我的出现只是为了把薇薇安带到祸害面前,可是他的指尖很轻的落在我流满泪水的脸上,那一点点温柔……
“莉莉安?”晓美喊我。
我回过神来,觉得自己好像是沉默太久了。
晓美和阿萍交换了一下眼色,托辞一起走了。
我明白她们在想什么,我和薇薇安一向是好姐妹,一起住一起吃的,现在一个偶然的际遇,两个人突然间变得一个在云一个在泥,她们一定是以为我不平衡了。
我想我是有点不平衡。

微昏的路灯,破旧的街道,一切都没有变化。我也没有。
我穿了薇薇安那条吊带大花短裙,站在街上,突然觉得不能支撑的累,从身到心。
站我旁边的小玉望着我,嘲笑的问:“哟,这不是莉莉安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没理会她。
她继续说:“我还以为你跟着薇薇安享福去了呢……”话没说完,有人走过,一双眼睛不断往我们这边瞟,小玉停了话,一街的女孩各自摆出风骚引人的姿态。
那人拣了小玉,然而价钱砍的太狠,完全没有诚意的样子,小玉破口大骂,他不以为意,眼神朝我瞟过来。
我保持联合阵线,冲他比一个滚的手势。
真的,什么都没变。这就是我的日子,只除了少了薇薇安。
电话响起,是阿龙的,我接听。
“莉莉安,我回老家了。”阿龙在那边说。
“几时走?我还没收拾东西呢?还来得及收拾吧?”我问。
阿龙沉默了一下,才说:“我已经在长途汽车上了。”
轮到我沉默,我让他想好,看来他真的重新想过了。也是的,既然是新的开始,带上我,算是什么呢。
我强笑着说:“那好呀,到了记得给我发个短信。就这样吧。”
“莉莉安,”他急急叫住我。
“什么?”
“你要好好的,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挂断电话,忍不住自嘲的笑,不自己照顾自己,还有谁会来照顾我?
小玉在旁边已经听了个大概,这时候问:“怎么了?”
我收起电话:“阿龙回老家了。”
“哦莉莉安……”小玉望着我,眼神里有点怜悯和了解。
“干嘛那副表情看着我,可怜我?”我冲远处走过来的一个身影努努嘴:“那好,那个人让给我吧。”
“你倒想。”小玉轻轻打我一下,笑了。
我们重新摆好姿势,等待被挑选。





8

8、八 。。。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很惭愧。——因为要写的情节,都已经被你们猜了去了。我不点名了,猜中的同学自己反省去,你们伤害了我弱小的心灵~~~~

 
我觉得头晕,身上像是着了火一样,热的很不舒服。
“薇薇乖,”妈妈说:“把药吃了,吃了就好了。”
她微笑,笑容清凉如泉水。手轻轻覆在我滚烫的额头上,带来舒服的凉意。
“莉莉安?莉莉安?”阿萍的声音把我从梦里拉回来。
“你脸色好吓人,做噩梦了?”她问我。
我摇摇头。
她没有再追问,而是兴奋的说:“喂,有人来找你,就是那天接薇薇安走的那个司机。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薇薇安有什么话跟你说。”
我在睡衣外边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出房间。大门外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我见过他,那天来接祸害的那辆奥迪的司机也是他。
薇薇安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或者有什么东西叫他带给我吗?
果然他掏出一个信封,但却说:“白先生叫我交给你。”
白先生,我微微一怔。
薄薄的信封,打开,里面是五张粉红色钞票。
“他说是他赊的账。”司机补充。
在我们的生活里,某种程度上的侮辱其实是司空见惯的,司空见惯到我们都能笑笑,丝毫不过心。
但是这样劈头一个耳光,被你原本有点在乎的人这样劈头一个耳光,我真的没试过。
司机有点好奇的查看我的反应。
我定定神,竭自己所能毫无表情的站着不动,很慢很慢的从信封里抽出四张来,递还给他:“告诉白先生,其实不用付这么多的,再说……”我微微一笑:“他其实都没做成。”
司机诧异的望着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继续微笑:“麻烦你,”
他不解的收起钱走掉。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渐渐远了,我才阖上门,然后蹲在地上不能动弹。
阿萍从房间出来,看见我:“莉莉安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走过来蹲下。
“莉莉安,莉莉安你别吓我,你怎么抖成这样,莉莉安,你别笑了,你笑的我好害怕……晓美,晓美快来帮忙!”

我吃了药,睡足一天一夜,一身一身出不完的汗,到第二天,也就好了。
也总得好吧。
淡淡米香盈满屋子,晓美专门熬了白粥送进来。一口白粥喝落肚,我叹口气,三魂七魄又回来了。
生活又回来了。
阿萍跟进来看着我喝粥,等我喝完了,说:“晓美有话跟我们商量。”
我看看晓美,晓美才要开口,眼圈先一红,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阿萍不耐烦的说:“我替她说吧,老袁想把晓美包养起来。”
老袁,那不是?我看向阿萍,阿萍明白我的意思,点点头。老袁就是阿萍那个所谓的干爹。
呵,原来这样的桥段毫不稀罕,随时随地都在发生。老天安排给我们的戏份,来来去去就是这么几出。
晓美可怜巴巴的看着阿萍说:“阿萍,我没有想要跟你抢老袁,是他自己……”
阿萍不在意的挥挥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我知道,谁会抢老袁这种人呀。”她转头跟我说:“我们在香港的时候,老袁跟晓美说,他喜欢她善良贤惠,想她跟着他。”
“晓美呢?你自己什么意思?”
晓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不喜欢老袁这个人,不过也不讨厌。他年纪跟我爸一样大了。”
阿萍冷笑一声说:“哪能人人都是薇薇安呢。晓美,我倒是劝你跟老袁走,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老袁就算要包我,我这样的人也跟不住他。你和我不一样,我从小在老北市长大,我是没办法。你做这行还不到一年,你别像我们似的,早点离了这里吧。老袁其实人很好,他飘了大半辈子,就是特别想求个安稳。他又答应负担你爸爸的医药费。再说,谁也没要你跟他一辈子,等你爸爸病好,你也攒够了钱,离开他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阿萍说的有条有理,晓美听的怔怔的,心里大概早已被说服,嘴上只是说:“阿萍,我知道你为我好,我再想一想。”
我和阿萍看着她回房。
其实又有什么好想的呢,摆在我们前面的路就这么两条。
我看看阿萍,阿萍看看我,我们相对苦笑一下。
阿萍自小在老北市长大。她老爸是酒鬼加赌棍,她妈妈是第一代的三陪女,她哥哥吸毒又混黑道,阿萍一直不爱读书,根本连初中都懒得念完,她妈妈说:“不读书了?那就出来做吧。”全家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时候她还不够十五岁。
晓美是农村来的,她爸爸生病,家里根本没钱医,老妈都急得去卖血了,卖血那钱还不够给医院塞牙缝的。同村姐妹带她出来打工,路上才告诉她带她是出来卖的。姐妹给她选,去打工好了,一辈子也凑不上那医药费,就看着你老爸在家里躺着等死,最糟糕的是那病根本不是治不好,只是没钱治。晓美咬咬牙,也就走上了这条路。
她跟我说,什么叫笑贫不笑娼,现在我们村就是这样。我们村一半的女人都在外边卖,有不肯卖的,倒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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