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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惊魂六计:一人一个诡故事-第11部分

小说: 惊魂六计:一人一个诡故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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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寻找目标的时候,两个目标明确的人就显得格外显眼。
格外显眼,也就格外引人怀疑。
所以他们才会怀疑我们。
谁也不是傻子,他们自然也会想到我可能会伪装。
越来越多的人朝我们走来。
他们越走越快。
有人开始小步跑。
关键时刻,他们开始迟疑,脸上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又互相看看,脚步放缓,最终退了回去,四散开来,练太极的练太极、捡垃圾的捡垃圾。
我和莫娜都舒了一口气。
让我们脱险的并不是奇迹,而是我们自己。
关键时刻,我和莫娜福至心灵,无师自通地变成了优秀演员。我们学着他们之前那种四处打量寻找目标的模样,目光在四周的人身上来回穿梭。这最终打消了他们的疑虑,他们经过分析甄别,终于认定我们是和他们一样的人——我们也是伪装成路人来等候“专属之人”的网友。
有两个穿着西服假装成卖糖葫芦的网友甚至还友好地碰了碰我的肩膀:“哥们儿,看见杜松了吗?他怎么还没来?”
他们穿的那可是路易威登啊,来卖糖葫芦……我是该笑呢还是该哭呢?我竭力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保持和他们一样神秘的腔调:“不知道,不会跑了吧?”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旁边一个伪装成小贩的男人大声说。他推着一车西瓜,两个假城管从他身边走过,目光四处搜寻,丝毫没有驱赶他的打算。
我打了一个寒噤。
我和莫娜快步走进了我的“庙”里。
这下安全多了。
我们同时舒了一口长气。
公司的大堂一如既往的寂静,保安和保洁都在闲忙着。我出于习惯想要跟他们打招呼,被莫娜狠狠拽了一下胳膊。
“你看他们的眼神。”莫娜凑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这才注意到,那些看起来和往日一样闲散工作着的人,目光无比犀利。一道道目光如同利箭,会聚在门口的方寸空间。
怎么?公司也不安全了吗?
我浑身都战栗起来。
怀着异常忐忑的心情,我们上了电梯,很快进入公司。
进入熟悉的环境,看到熟悉的人,我略微放松了一些。门口的小美正对着镜子修理睫毛,看到我进来,她皱着眉头高声道:“你是谁?出去出去!”我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以我现在的打扮,她完全没认出我是谁。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将假胡子一把撕下,朝小美做了个鬼脸。
“哎哟,杜哥?你怎么搞成这样?”小美一边笑着一边朝我走过来,伸手好奇地拽着我的衣服。
下一秒,一阵闪电般的疼痛从我胳膊上掠过。衣袖迅速被染红了,胳膊上出现了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莫娜惊叫着将小美推开,小美将手上仍在滴血的小刀塞进裤口袋,拿手机咔嚓朝我拍了一张照片。
小美?
我还在震惊之中,眼见着公司其他同事已经笑吟吟地走过来。我的目光越过那些微笑,在他们的指缝间见到了刀光。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我将小美朝他们用力一推,拉着莫娜飞快地往外跑。
跑到电梯门前,他们也追来了,电梯门迟迟不打开,莫娜拉着我往逃生门跑。
逃生门狭长幽暗,一进去就眼前漆黑。我们来不及点燃打火机,就这么摸黑一圈圈往下跑。身后是凌乱急促的脚步声,仿佛随时会有人扑到背后。我嗅到自己身上浓重的汗臭气,衬衫潮乎乎地贴在身上,让我简直喘不过气来。莫娜身上的脂粉被汗水润开,香气扑鼻而来。
正跑得晕晕乎乎,胳膊上猛然一疼,感觉到血顺着胳膊流了下来。
被人追上了吗?
惊疑间,眼前一亮,莫娜举着手机正对我拍摄。
“莫娜!”我朝她大喊一声。
“你快走!”她一边低头用纤细的手指飞快地将刚才拍的照片发到网上,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实在控制不住了……对不起,你快走……”
我还在愣神,她已经发完了图片,上来又是一刀。
她哪儿来的刀啊?
可现在顾不上这个问题,莫娜的神情兴奋而愧疚,眉宇间一片爱怜和无奈的神色,仿佛她的灵魂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有另外一种狂热暴戾的生物占据了她的躯壳,她无力与之抗争。
手机又举起来了,头顶上的脚步声更近了。我一把将莫娜推开,没入黑暗之中,几乎是跳跃着往下跑。
身后的脚步声中,多了我熟悉的一种声音,莫娜的香味远远飘下来。我胸口闷得慌,脸上湿漉漉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
该死的石磊,为什么要发起这样的游戏?

好不容易跑出楼道口,刚要冲出去,猛然想起自己并没有戴假胡子,而门外虎视眈眈的那许多人……我打了个寒噤,在口袋里胡乱一摸,居然摸到了假胡子,匆忙往嘴唇上一贴,飞快地冲了出去。
门外的人更多了。见我冲出来,他们都警惕地看着我,我朝身后挥了挥手:“杜松在后面,妈的他带了刀,你们小心点儿!”
人群发出兴奋的呼啸声,他们从我身边经过,再也没有人注意我,仿佛一股黑色的洪水,瞬间涌进了逃生梯。
我飞快地朝前跑去。
身后传来小刀捅穿肉体的巨大响声。
我仿佛又嗅到了莫娜的香气……莫娜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
我擦了擦模糊的眼睛,从大马路跑到小马路,接着躲进了一条废弃的巷子。
世界终于安静了。
这里没有看到一个人,地上扔着几只箩筐。我顺着墙壁滑到地上坐下,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烟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怎么点也点不着,正在努力,旁边忽然伸过来一支干燥的香烟。我下意识地接过,随即意识到身边有人,寒毛森然竖立,大叫一声往后爬了几步。
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我面前。
是石磊。
“行了行了,别这副样子。”石磊疲倦地抽着烟,将打火机扔在我面前,“我现在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抽了一口烟才问。他浑身上下体无完肤,完全变成了血人。
“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石磊咕哝着,“开始只是想玩个游戏,盖章就盖章嘛,又不会死人……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我自己就想获得游戏控制权,自己给自己盖章反正很方便嘛,游戏控制权第二次落到了我手里……再后来就诡异了……”他深深吸了一口烟,从鼻孔中喷出来,“莫名其妙地游戏规则就变成这样了……其实我不想的……我本来是想设置一个很友爱的游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真的想不通……”
他颠三倒四地说着,我并没有听得太明白。但看他的神情,让我想到了莫娜。莫娜也说过她无法控制自己,石磊似乎也是。
难道这游戏的规则,并不是由修改规则的人确定的?冥冥之中似乎还有别的力量在掌控着这一切,那种力量让石磊将规则修改得完全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也让莫娜和其他所有的人陷入疯狂。
“我本来想找到你,给你多划上几刀,然后再把规则变好……”石磊无奈道,“可是一路上我已经挨了太多刀,实在没力气和你对抗,只好划我自己……”说话间,他已经将烟头吐掉,将一把已经染成通红的刀在腹部划了一下,举起手机拍,上网传照片……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已经重复过不知多少次。
这么说,我安全了?
石磊很快就可以修改规则,那么接下来,一切都会改变。
我凝视着他,就在这一瞬间,有某种东西落到了我身上。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一股躁动在心中蛇样翻腾,折腾得我坐立不安。我听见自己脑海中一个明确的声音在大声喊:“你也能成为规则制定者!”
这意味着什么?
我盯住了他的刀子,慢慢朝他走过去。
“过去,在他身上划上几刀,只要超过所有的人,你就能制定规则。”那声音在脑海里越来越响,淹没了其他一切声音。石磊惊慌的脸在我面前幻化成一朵血红的大花,他似乎在喊着什么,而我已经听不见。我感到自己夺过了他的刀,正一刀刀地划在他的身上,血肉翻飞。石磊拼命地喊着,我忽然感到脊背上一阵刺痛,回头一看——是莫娜。
莫娜手里举着她的小刀,站在我背后。
“莫娜……你违反了规则。”我吃力地喊着,慢慢倒下了。
按照规则,她只能在我身上划上刀痕,却不能直接捅我。
“规则已经改变了。”石磊的声音终于进入我的耳朵。他举起手机给我看,“就在刚才,我修改了规则。”
“规则……变成什么了?”我眯起模糊的眼睛想看清楚,但那屏幕太小了。我希望这回有一个好的规则。
石磊苦笑一声:“我也不想这样……但这回是……”他忽然目露凶光,那刀从我胸口穿过,与此同时,他的声音清晰地响在我耳边,最后几个字力度非常重:“杀死专属之人!”
他疯了……
所有的人都疯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目光询问他。他又苦笑一下:“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了……你知道,规则发展到这一步,只能是杀死专属之人,不可能是别的。”
“为什么?”眼看着他再次举起刀来,我翕动着嘴唇问他。
“我也不知道……”他轻声道。
刀落了下来。
莫娜的刀先落下。
一刀又一刀,刀刺入肉体发出可怕的声音,莫娜浑身浴血,全神贯注地用那把短刃,一刀一刀慢慢地将石磊送向死亡。
我心中仍旧翻腾着毒蛇一样的欲望,伸手想将石磊落在地上的刀捡起来,但我动不了……
在我脑海的角落,有一个清凉的声音提醒我:“幸亏你动不了。”
是的,幸亏我动不了。
不然,我要么杀死石磊,要么杀死自己。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眼睁睁看着莫娜杀死了石磊。她在狂喜中摇晃着站起身,拿起手机刚要制定规则,脑袋上猛然挨了一下,她吃惊地回过头看了看,一声没吭就倒下了。
大量的人从狭窄的巷子口拥入,瞬间就将巷子塞得满满的。
他们谁都没注意我,全盯着地上石磊的尸体。
我摸了摸嘴唇——胡子还在。
趁着他们没注意,我将自己塞进了一只倒扣的竹筐底下。
专属之人已经死了,规则还没有修改,会发生什么呢?
透过竹筐宽大的缝隙,我看到一场屠杀。每个人都在争夺石磊的尸体,为石磊而准备的小刀刺在他们彼此的肉体上,我捂住了耳朵。
他们疯狂地互刺,仿佛不知道疼痛,脸上是对规则修改权那强烈的欲望,如同莫娜和石磊。
血流如河,地面上除了红,再没有别的颜色。
我捂住了眼睛。
血腥味如同绸缎封住了鼻孔。
我捂住了鼻子。

屠杀进行了很久很久。
天黑之后,月亮升起来了,银白的月光照着小巷,再也看不到一个直立的人。所有残缺的肉体都在血泊中挣扎蠕动,再也没有人有力气站起来。
石磊已经成了一堆肉酱。
我掀开竹筐,蹒跚着在那些蠕动的肉体中前行,见到没死的就补上一刀,直到小巷彻底寂静,直到无人呻吟。
然后我举起莫娜的手机,拍下石磊的尸体,在杜松树论坛写下了下一条规则。
这是我要的规则,唯一的规则:“终止专属之人游戏。”
我就这么摇晃着走出了小巷。
我需要去看医生。
小巷外,密密麻麻的人朝我冲过来,通红的眼睛,雪亮的刀。
一刀一刀刺进身体,冰凉的刀刃瞬间滚烫。
我在剧痛中一遍又一遍地问:“规则不是已经修改了吗?游戏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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