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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盛唐仙狐传-第59部分

小说: 盛唐仙狐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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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一路疾落迷梦原,这里本不是应该常去的地方,可是除了这里他想不出还能去哪里。
当经过那寒冰烈火的重炼跌落迷梦原时,玉狐被那些半人高的枯草缠住站不起身来,曾几何时他居然虚弱成这个样子了?
荒凉的苍原上,衰草连天,天地之间弥漫是丝丝绯红的轻雾,缭缭绕绕地缠裹在玉狐的身边,迷蒙了视线,蒙蔽了知觉。玉狐眼中红光微闪,信手挥出,那丝丝缕缕的薄雾便被劲风席卷打散,玉狐的身周便清净出一片衰黄的草色。
“你带着满腔杀意入我迷梦原是想毁了这九洲地脉么?”悠悠的苍凉之声在玉狐耳边响起,玉狐的神智立时清醒三分。
“太祖神龙恕罪,即便是自毁真身我也不会毁了九洲地脉的,您请放心。”玉狐在无尽荒原上恢复玉甲真身,盘膝点首,合掌相对,极力静心,但是显然作为天地大劫中的第一劫――这杀劫并不好渡。
太祖神龙静默良久后,突然一道清泉涌出地面,出现在玉狐身前。
“杀意为心魔业障,此泉乃昔年女娲娘娘哀天地苍穹百劫多难而落的一滴泪,名善始泉,饮之可生大慈悲心,或可暂消你心中杀意。只是你入世多年,被俗尘沾染,所以要饮这泉水必先受三界业火洗礼,除净尘埃,方可饮得此泉,你可愿意?”
玉狐紧了紧眉,肩上伤口仍痛得彻骨透心,但是隐约间胸中杀意浓炽,猛然直身站起,手上长甲一舒,已是一爪劈向荒原,一道绯光划过,荒原衰草间硬生生被斩出一道巨大的鸿沟,而玉狐另一只手则飞快地扣住这只手腕,略带颤抖跪坐在地。
“好,为破这杀劫,受些三界业火原也应当。”
“善始泉只可暂解你身上杀气,保你一段时间不起杀心,并不能让你就此渡劫,若要破杀劫还须你自行驱除心中恶念。”
“便是暂解也好,否则我怕今日我便要堕世入魔毁了这九洲地脉了。”玉狐苦笑不已,真未想到这天地大劫会把他弄得如此狼狈,这才生了几劫,他便被累成这样,也许他真的高估了自己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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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梦原中玉狐受三界业火灼炼之苦,几番生死挣扎,待到业火燃尽方得喘息,经火炼烧淬后的玉狐美得更加晶莹圣洁,点尘不沾,周身华彩映得荒凉原野也生出栩栩光华。
小小水井中,西海小龙敖骁默然裹伤,五道血痕重透肌里,血染白纱,他无心思痛,只满面忧色,满心挂怀那突然离去的玉狐,金衣鲤姬侍立在侧哀哀欲渧,却不敢哭泣出声惹少主心乱。
金华苑内,李世民牵起新妇走入洞房,碍于长孙年幼,并未圆房,仍旧各自安寝。只是二人均是一夜无眠,各怀心事,长孙无垢更是未至五更便已起身梳洗整妆,和李世民一起上堂拜见翁姑。
……
《盛唐仙狐传》第三十六回“无尽芳菲透京华”完,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罢黜千里归晋地(上)
百载痛平五胡乱,大业初成世未兴。
漫漫杨花千里放,层层李花带霞开。
腾张火德生大隋,富世强兵旷古今,
二世帝王终无道,败落天朝几瞬息。
谄君媚上佞臣近,忠良不得入天心。
水势承平荡四海,隐迹北国待一机。
……――《乱世遁身》·鉴天
……
玉狐回到李府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李世民已经带着长孙无垢去拜见李渊夫妇,金华苑里仍旧充满了紧张忙乱的气氛,虽然正式的婚礼已过,不过今天仍旧有大量的宾客未走,新妇要见翁姑,下人们要见主母,这金华苑从此就要多出一个女主人。
李世民携着长孙无垢进门的刹那便已经看到一缕绯影正在院中欲进中厅,未及反应已经脱口唤道:“玉瑚!”
玉狐闻声轻轻地转身回眸,那罩在衣外微旋起的绯纱如雾如烟,沾风带露,不经意间拂过少女精致容颜。初升的晨曦从园中树影间零零星星地透射过来,点点碎碎的光芒照亮在少女的眉梢发角,令这冬末的微冷寒风也带上了无比清艳的颜色。
被这朝华中的绝色美人摄去心魂的又何止李世民一人,就连被他挽在臂间的长孙无垢也被眼前恍若天人的少女带走了神思,世间怎能有如此美人?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绝艳的一回眸一转身间,直到玉狐的轻笑打破了晨间的静寂,这金华苑才像又恢复了声息。但所有人的目光仍旧或明或暗地流连在园中少女的身上,依依难舍。
“玉瑚?”李世民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瞠大了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绯衣少女。分明是与昨日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衣衫,可是怎么看起来却那么的不一样了呢?
李世民目不转睛地看着玉狐,就在十步之外,玉狐整个人像在透光发亮一般的耀眼夺目,好像一根发丝,一个眼神都能勾动他极力克制的情潮,但仿佛只要一错目她就会随风化去,遁迹无形,这种错觉令他不由地感到猛然一阵揪心,胸口像被重锤狠狠打了一下,心脏骤然急跳。这剧烈的心跳惹得李世民颊泛桃花,心慌意乱,匆匆地深吸了口末冬清晨的寒气,才勉强压下冲上去将她永远私藏再不让任何人瞧见的疯狂欲望。
“玉狐见过二公子,二夫人。”玉狐轻轻福身,很是温良恭顺的样子,李世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长孙无垢,但立刻又将视线移回到玉狐身上。李世民有些奇怪,玉狐从来是懒散随性,连他都不大放在眼中的,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乖巧柔顺呢?莫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昨天闯了祸?
“二哥……”
长孙无垢推推李世民,她是最快回过神来,见李世民只是呆呆看着玉狐,也不叫她起身,便轻推李世民提醒他示意玉狐免礼。
李世民轻皱眉头,最初的惊艳过后是深深的疑惑,他始终觉得玉狐今天似乎和昨天有很大的不同,似乎突然之间精神了很多。眼眉一挑,也不叫玉狐免礼便开声询问:“你昨天去哪儿了?”
“玉狐昨日有急务,出门时未观道路,冲撞了二夫人的车驾,还请二夫人恕罪。”玉狐淡笑着自行起身,并冲着长孙无垢再次福身施礼。
李世民眯着眼睛细观玉狐,如此镇定自若,避重就轻,只当没听见他的问话,她的胆子倒真是越来越大。不过见玉狐郑重向长孙无垢道歉,倒微松了口气,他还一直担心以玉狐的性子万一死不认错起来恐怕很难收拾。
“无妨,一点小事,玉瑚姑娘快快免礼。”长孙无垢走上前数步拉住玉狐,仔细地看了看,“无垢知道玉瑚姑娘和紫绣姑娘都是二哥的身边人,多年伺候周全,深得二哥欢心。无垢初来乍到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玉瑚姑娘和紫绣姑娘的提点,还望二位姑娘不要嫌我麻烦才好。”长孙无垢一边说着一边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紫绣微微一笑,笑得十分温柔诚恳。紫绣见长孙无垢特地提到她,便也顺从地过来向长孙无垢见礼。
李世民看着她们三人一团和气的样子不禁微露笑意。
不过,当他目光再次转到玉狐身上时,又转锋利,冲着玉狐一招手道:“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问你。”随即甩袖前行,却没发现背后有一双秀目正惊愕地看着他,显然没料到他会丢下自己跑去书房。虽说瞧他的样子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玉瑚,但是他居然忘记了刚才说过的,回院之后便要让这阖院诸人向她这个新主母见礼?一向重视礼法规矩的他竟然忘记了。长孙无垢看着李世民和玉瑚双双离去的背影神情不禁有些受伤。紫绣侍立一旁,将一切尽落眼底,面上仍是一派淡漠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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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狐跟着李世民走进书房,李世民随手关上门后舒服地在书案后的大椅上坐下,以指扣桌,淡淡哼声:“记得我跟你说过吧,不要再有下次!”
玉狐无辜地笑笑,“事急从权。”
“你去了哪里?”李世民眼神一利,紧紧地盯在玉狐的脸上,充满了警告意味。
“疗伤。”玉狐简单一言。
“疗伤?你的伤……”李世民眉头一紧,起身走到玉狐的面前,伸手就去揭玉狐的衣服。
玉狐欲躲却被李世民牢牢扣在怀里,强行揭开她肩头的衣服,却见肩上那伤痂非但没有比昨日之前更好,反而鲜红洇血,伤口隐有挣裂之像。
……
“这就是你说的疗伤?越疗越重吗?”李世民又气又急,探身上前仔细察看她的伤口,还好,只是隐有洇血,并没有真的再撕裂开。她分明知道自己的伤有多重,还总是不知轻重的我行我素,“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刚从鬼门关回来吗?你可知道谭太医的神药只有那一瓶,我为了――”李世民猛地顿住话头,右手一拍桌子,呯的一声紫檀木的桌子硬生生被拍裂了一道深痕。“你老实说,昨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在门口跟你拉拉扯扯的那个人是谁?”李世民想起那个紧紧抱着玉狐的少年,俊秀的脸庞顿时被怒火烧得隐隐泛青。
玉狐有些无奈,这谎再撒下去,她自己都觉得累得慌,可是瞧着李世民如此盛怒模样,不给个理由好像也不行。
“我知道公子对玉狐好,可是玉狐实在有难言之隐,还望公子莫要再问,只要公子相信玉狐绝对不会伤害公子,若是公子执意要再追问因由,玉狐只好自请离开。”
李世民对玉狐的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她向来是胆大包天的。
只是她这样的回答实在让他不能不产生无数的联想,她屡屡私自外出,总是弄得新伤旧痕地回来,是为了家仇还是国恨?是谁伤了她?她到底招惹了什么麻烦?她是什么人?这李府之于她是什么,只是一个临时的安身之所,可以随时离去的地方?他呢?他又是什么?他曾经以为只有紫绣的背景是值得关注的,谁料到如今看来玉瑚才是他应该关注的一个。
心念电转,所有的一切疑问暂且放下,这番话里他首先反应过来的只有一个重点――“离开!你要去哪里,你又能去哪里?别忘了,你签的可是终身契,只要你活着一日,你便是我李家的人,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许去。”李世民一把搂住玉狐纤腰将她紧紧束在自己怀中,贴合得两人之间再无半点间隙。紧接着,仍不放弃地试图诱惑玉狐说出真相:“玉瑚,告诉我,你究竟在做什么,不管是仇也罢怨也好,万事有我替你担待,我真的不想再看见你一身伤的出现在我面前。”
玉狐有些惊讶,心口微微一暖,缓缓伸手回抱住李世民,仍旧笑模笑样地坚定不移地道:“公子,玉狐不能说。”
李世民稍推开玉狐一些仔仔细细看着她那晶莹细白到几乎看不见毛孔的美丽容颜,恨恨地咬牙:“你这个死丫头!你是吃准了我舍不得罚你是不是?”
“公子想罚便罚,玉狐绝无怨言。”
“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昨天你当着那么多亲朋好友的面冲撞了无垢的喜车,还撞掉了她的凤冠,你可知这是多大的忌讳,还好无垢为人宽厚顾全大局,没有多作计较,也没闹到父亲和母亲那里,但是不说也该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是有疙瘩的,毕竟这是一生一次的大事,撞掉的又是新娘的凤冠,为了这个无忌还跟我生了好大一场气。这事若是让爹爹和高家知道,我虽一心护你,可是也难保得住你,你能不能不要再给我惹祸了?”李世民看着玉狐仍旧一副事不关己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恨不得上去掐死她,但拥着她的手臂却只是紧了紧,面对玉狐他实在狠不下半点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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