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重间-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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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芹看着对他深恶痛绝的轻歌，忽然感觉到语言的苍白无力，他自知对轻歌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信服，而眼前柔弱苍白的轻歌却偏偏让他心里绝望，忍不住悲戚自掘坟墓道：“因为，我爱你，轻歌。”
轻歌闻言，看着出其不意的苏芹是石化怔住，但不过一瞬的时间，轻歌是浑身滚起鸡皮疙瘩回神愤怒呸道：“你算什么东西！？你爱我？真是太荒唐了！”
轻歌厌恶的反应是苏芹意料之中却还是让他重伤，苏芹不再作声，敛起了失控的担忧情绪，沉着面孔不顾轻歌的挣扎替她松绑。
轻歌双手得了自由抬手就一把推开苏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捂着肚子缩回角落，气道：“我叫你不要碰我！离我远一点！”
苏芹挨了一巴掌没有啃声侧过脸去，只对钻头进来的张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姐姐很快就会追来的。”
马车在黑夜里奔跑，轻歌捂着肚子，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多，唇都咬破却始终不肯发出声响。苏芹看着固执倔强紧紧闭目忍受痛苦的轻歌，是于心不忍脱去外袍轻柔盖在瑟瑟发抖的轻歌身上，道：“我无心伤害你，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肚里的孩子着想。”
轻歌没有争辩的力气，侧开头不语。
“你再忍耐一下，到了前面的村庄，我就马上去给你找大夫。”苏芹说道。
轻歌眉头纠缠在一起，实在不想再听见苏芹的声音，虚弱道：“你若不会害我，就放了我——”
“等安全了，我会送你回去的，轻歌。”苏芹心疼看着正受煎熬的轻歌宽慰道。苏芹想起那会轻歌假扮孕妇时的好笑模样，那时他还打趣她，他们还是亲密无间的，而这会已经天涯望断了，世间的事是嘲讽的，轻歌真要为人母了竟也是他在身边看着，但他没法祝福她不说，还只会给她带去痛苦。
轻歌闻言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助自助者这句话忽然冒起在轻歌脑里，轻歌张开眼，颤抖着撑起身子坐起来去解脚上的束缚。
苏芹见状忙伸手帮忙，因为轻歌的大肚子让她十分艰难去松捆绑。轻歌愤恼正欲抬手打开苏芹的手，马车却先她一步是剧烈摇晃使得她和苏芹都顿住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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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连漠正带景晴在黯然疗伤的途中前进，却收到亘越泽的飞鸽传书打断了行程。
原来黄若光并不傻，他早看出轻歌的不对劲，只是不敢轻举妄动，待马车走远，黄若光是立马调动军马去追轻歌，奈何小茜狡猾才出得宫就换了马车一时错乱了黄若光的方向才失去了追踪的方向。于是黄若光是立马八百里加急去凌脉山。亘越泽收到消息是震惊焦虑不已，一面折返回宫一面飞鸽传书于左右两翼大将军，下令全国搜索轻歌的下落和消息。
景晴从山林转马回来，就见君连漠坐在山下凉亭里面色苍白难看，是不由忙脱下了这两日来的冰冷面具焦急问道：“出什么事了，君大哥？朝中出什么大事了吗？”
君连漠回神见景晴回来了，忙起身说道：“我正要去找你，景晴。对不起了，我怕是没法陪你继续走下去了，轻歌出事了，我必须要去救她。”
“文姐姐怎么了？！”景晴闻言是又急又难过，咬唇说道，“没事，不要紧，文姐姐要紧。你去吧，君大哥。”
君连漠便也来不及多和景晴解释对嫣儿道：“照顾好公主，带公主下山，让王副将护送你们回宫去。”说罢，君连漠就快步走出凉亭翻身上马。
景晴看着君连漠决然离去的样子，忍不住还是追出去喊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君大哥？！”
“你回宫去吧，景晴，现在皇上身边需要一个人。”君连漠说着已经拍马跑出很远。
嫣儿看着君连漠绝尘而去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回头看蹲下身已经哭作一团的景晴，便站着背过身捂嘴而泣许久才回身去扶景晴下山。
君连漠连日追查轻歌的下落，奈何他收到消息之时就已经迟了几天，所以他只得追查出境去。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君连漠总算追踪到轻歌，便带着几个跟随的死士上去夺马车。
外头的响动让苏芹大惊忙稳住轻歌放她躺好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一定要忍耐，轻歌。”
轻歌气恼苏芹的恬不知耻，这般信誓旦旦要施恩于她，冷哼一声道：“我宁愿和你同归于尽也不要被你所救。”
苏芹闻言一怔，皱起眉间的伤痛转过身，不过一个停顿就钻出马车扑入夜间的偷袭中去。
苏芹和张平是寡不敌众，张平负了伤，一个劲让苏芹快走。但苏芹不听，因为他是看清了来人，见来人并非安嘉的人而是君连漠便无心再战因为挂心马车上的轻歌。
苏芹舞剑杀近君连漠身，两人连过数招不见优劣，苏芹有心引君连漠到一边，待离马车远一些了，苏芹是就收了剑光避开君连漠的杀气却不出招。
君连漠正心生疑窦，就听得苏芹先开口了。
“我们没有必要再打了，因为我同你一样是要救轻歌的，她动了胎气，若再拖下去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苏芹急急开口说道。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所说的话？！”君连漠愕然怒道。
苏芹闻言，百般无奈，侧身避开君连漠的剑的同时抬手就撕去脸上的易容。
君连漠惊觉错愕看着苏芹熟悉的面容，有些不敢置信道：“苏芹？！”
“对，我是苏芹，所以我根本不会伤害轻歌。”苏芹难堪说道。
这个意外的事实让君连漠手一抖，顿住了身形缓缓收回剑。苏芹默然无语，因为这一刻他竟和君连漠是一般无奈他是苏芹这个事实，苏芹长叹一声，将易容贴回脸上，道：“你去看看轻歌吧，什么都不要和她说。”
君连漠面色铁青不已，气愤一甩袖奔向马车。
轻歌听得外头没了响动，便挣扎要爬起来却见车帘被人撩起很快就钻进一个人，黑暗中轻歌以为又是苏芹便气恼道：“你怎么还不死？！”
君连漠听得轻歌愤恨咒骂苏芹的声音，觉得心痛不已，他想起以前轻歌在他面前苏芹长苏芹短的快乐样子，他是不敢想象若是轻歌知道事实会做何反应。
轻歌见苏芹进来不啃声就贴靠近自己，便厌恶地扬手就要打过去却被一把擒住了手，然后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轻歌，别怕，是我。”君连漠温柔按住挣扎的轻歌轻声叹息道。
轻歌闻言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摸索着抓住君连漠的手，惊道：“君大哥？！”
“对，是我，轻歌。我来带你回去了。”君连漠轻松开轻歌转过她身，俯身好让轻歌看清自己。
轻歌看清眼前人后是喜极而泣，靠在君连漠怀中慌乱痛哭道：“我好怕，君大哥，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想皇上，你带我回去他身边——”
“好，我马上带你回去。”君连漠有力地拥住颤抖的轻歌说道。
轻歌闻言欣慰仿似下一刻就能见到亘越泽一般刚要快乐却被肚子的阵痛锥得缩成了一团。
君连漠见怀中的轻歌一下痛苦呻吟紧绷住身子，便一把撩开车帘急吼道：“快去找大夫！”
苏芹闻言大惊，忙就顾不得其他人，自个就跳上马车驾车就往前面的村庄跑。
夜黑风高不平静，苏芹的马车还没有驾出多远，就被安嘉的追兵团团围住。
而马车里的轻歌是感觉到羊水破了，湿漉的水迹沿着大腿流出来，轻歌听宫中的老宫女说过，羊水破了孩子要生了。轻歌慌张一把抓住君连漠的手，哭道：“君大哥！孩子要出世了！我害怕！”
君连漠大惊，忙抱住失措的轻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许久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轻歌，不要怕！不会有事的！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君连漠一面说，一面撩开车帘急道，“怎么停住了！？”但话才落，君连漠也如苏芹一般面色阴沉下来，愤怒看着前方的大批人马。
安嘉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芹，道：“苏芹，你快把文轻歌交出来。”
“姐姐，我不会把轻歌交给你的。我求你放过轻歌，姐姐，她现在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她要生了，你就不能有一点恻隐之心放过她和孩子？”苏芹气愤说道。
“我为何要放过她？”安嘉好笑道，“我为何要对她有恻隐之心？她是亘越泽的女人，亘越泽是谁你忘了吗？他是亘古人，是他们亘古人当初赶绝我们属文的。”
“姐姐，你不要再说了！”苏芹意识到安嘉的用意，大声呵斥道。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轻歌挣扎一把按住君连漠欲放下车帘去捂她耳朵的手，痛道：“君大哥！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轻歌，你先躺好，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君连漠极力轻描淡写按轻歌躺回去道，“你要多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苏芹听得马车里的响动，二话没说背手死死拽住车帘不再让它被掀起，自欺仿佛这样轻歌便什么也听不见。
但安嘉就是不放过他们，冷笑大声道：“你要我不要再说？苏芹，这太可笑了，上回你说文轻歌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我便多么可怜她的无知，今日赶巧遇上她，我怎么能不告诉她真相呢，你说是不是？你说我该先从哪说起，从她的身世还是我们的复国计划说起？”
轻歌疼得不住呻吟，抓住君连漠的手，安嘉的话是雪上加霜。轻歌以前不是没有察觉樊梨门的怪异，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樊梨门会和属文有关，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属文的圣洁。而当轻歌劈头盖脸听到安嘉喊大胡子苏芹的时候，她其实是清明地明白了，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件惊悚的事情，这让她手足冰冷万分恐惧，痛不欲生。
“他不是苏芹！苏芹死了！”轻歌奋力哭吼道。
轻歌绝望的悲恸让苏芹有钻心地痛，他深刻明白到什么叫作茧自缚。
君连漠紧搂住轻歌捂住她的耳朵，再抑制不住悲愤，痛苦道：“轻歌，不要听她乱说，没有的事！对，苏芹已经死了，你不要听她乱说！”
轻歌哭得不能自己，身上的疼痛让她发了疯似的要捶打肚子。而轻歌痛苦的模样是百倍加诸在君连漠身上。君连漠按住轻歌的手，再顾不得男女之别去解轻歌的衣带好松去她的束缚，又摸索到轻歌脚上解去她脚踝上的捆绑后，便果断地扯掉轻歌的底裤，焦心不断对轻歌道：“轻歌，你用力！不要听她胡言乱语，你肚里的孩子要出世了，你和皇上的孩子！你千万不能放弃！”
“苏芹没有死，文轻歌，他就活生生地坐在你面前！而且不止苏芹没有死，秦玉本来也没有死！”安嘉听得马车里轻歌的哀吼，冷笑看了眼拔剑的苏芹接着道，“你想知道秦玉是怎么死的吗，文轻歌？”
“够了！你不要再说！”苏芹跃下马车，提剑就本向安嘉。
安嘉恼怒看着弟弟举剑向自己，一抬手身后的侍卫就冲出来阻拦了苏芹的去路。
“秦玉是被亘越泽杀死的！是秦玉救你出漠北的！然后亘越泽却杀了他！还有！亘越泽不仅杀了秦玉还杀了浩书！你还要替他生孩子吗？！文轻歌？！”安嘉大声对着马车喊道。
听得安嘉的话，本是轻歌动力的亘越泽瞬间在轻歌心里崩溃，轻歌奋力挣扎生产的身子一软，悲泣得几欲昏厥。
“轻歌！轻歌！”君连漠急唤卸力的轻歌，道，“皇上没有杀秦玉，没有杀浩书！秦玉是死于战乱的，我亲眼所见他的尸首！真的，轻歌！你不要放弃！”
轻歌满脸泪水，伤心欲绝浑然没了人样，因为她比任何都清楚，救她出漠北的的的确确是秦玉，喊她大小姐的秦玉。
“君大，大哥，你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