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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烟雨楼-第110部分

小说: 烟雨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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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呢?他是北国的质子,在宫中给我当了一年的伴读!”
慕容举会意,点头道:“在下知道。只怕宫中之人,对李承汜皆已恨之入骨。但是在下对此人却是好生佩服,可叹无缘再见!”
我哼了一声,道:“什么缘不缘的……你相见就去见啊,又不是什么神仙圣子!”
慕容举却将扇子摇了一摇,道:“非也非也,公子你有所不知。据说李承汜此人性情古怪,他身边从无一朋半友,至今未有妻室,据说有人曾给他送美人,竟然被他亲手斩了!他身边的,只有一人相伴,据说是位江湖女子。”
我心里一动,想到那“江湖女子”,一定是靳青了。有她在身边,他还要其他女子吗?
我说:“他性情古怪不古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能不能不要老提他?”
慕容举见我真的有几分动怒,方才又顿了顿,终于不再提。
我赶紧问:“兄台快说,段容谦对你说的什么事吧?”
慕容举说:“此事事关公子的安危,更与北燕相关……”
“说重点!”我不耐烦地道。
“是,照目前来看,北燕打过长江来只怕是必然了。”慕容举说着,小心地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到那时,金陵势必不保;城破之时,人人自危,公子千金之躯,更难独完。是以段兄数月前修书与我,说他身在千里之外,南诏到晋国的通路尽被李承汜那面切断,无法过来,便托我来,在此等候公子。将来城破之时,或可尽绵薄之力,救公子于危难。”
我越听越怕,大声道:“胡说!我晋军……我晋军神勇,怎可轻易让他们攻过来?况且长江自古天险,怎可轻易渡过?金陵城六朝古都,城墙固若金汤,燕军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打进来的!”
慕容举看着我半晌,摇头道:“公子,你这只是自欺欺人之语,你知道我所言非虚!”
我不语,沉默片刻,想了想,低声道:“你……你有什么本事,能保得我平安?”我看他说话文绉绉的,书生气十足,想来不会是个书呆子吧。
慕容举拱了拱手,道:“不敢。在下虽不才,但是慕容山庄的百年清誉,毕竟未曾辱没。况且公子与我段兄……情投意合,如此深重的情意,在下为段兄生死之交,本没有什么可见外的。保护公子安全离金陵,在下义不容辞。”
我想了许久,一来我不能辜负段大哥的一番情意,他千里修书,托人前来搭救于我,如此深情,实属可贵。二来,要我痛痛快快地答应了这请求,其实是提前承认了我晋国兵败的命运,这对于我,一个晋国的公主,一个皇族来说,毕竟是很难的。
仁轩这时候低声在我耳边说:“此事甚好,不妨答应了吧。段公子待你一片深情,值得托付。”
我茫然一片,沉默不语。
慕容举这时候忽然又道:“公子如若举棋不定,不如先收下这锦囊。”
我抬头看去,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方小小的锦囊,是江南吴地的苏绣工艺,甚是精致。
“待万不得已之时,可拆开这锦囊,按照上面所说的行事,定能保公子无虞。”
我犹豫了一会儿,方才点点头,接过了锦囊。心想这人虽然聒噪啰嗦,但是心思倒细密,想的很是周到。
慕容举见我接过了锦囊,终于长舒一口气似的,喃喃地地道:“总算是成了。”
我见他书生气地可笑,不禁问道:“你和段大哥是怎么认识的?怎的就成了生死之交了?”
慕容举若有所思地说:“那是很多年前的往事了……当年我少年轻狂,在太行山得罪了白虎寨的女贼王超英,险些被劫,亏得段兄出手相救!那王超英后来还对段兄钟情,一路追随至太原,怎奈段兄此人实在是潇洒,等闲女子难入其眼。王超英恨恨而还,三个月前我去华山,遇到她,她对此仍是难以释怀……”
我脸红了红,心想这人还真是能扯,干脆打断他的话,先问道:“你三个月前还在华山?竟然能从那边赶到这里,如此之快?”
慕容举道:“那时候燕军还没有打到华山,是以道路还通畅。不过就算有战事,也奈何不了慕容某人。”他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仁轩忽然道:“慕容公子去往华山,可是去赴华山掌门老前辈的七十大寿?”
慕容举道:“正是,兄台怎生得知?”
仁轩道:“敢问公子可曾见到青城派的人?”
慕容举道:“自然。不知兄台与青城派敢是有什么关联吗?”
“青城派掌门他老人家可好?”
“天玑道长真身并未前去,只是派了几个座下大弟子。”
仁轩点点头,道:“在下也是青城派弟子,是以有此一问。”他并不愿多说自己的身份,显然对这罗里罗嗦的慕容举也是有些不耐。
我问道:“你可曾见到华山派一位女弟子,叫靳青的?”
慕容举奇道:“公子怎生得知靳姑娘?不错,我是见过,我去那里,还是她招待的。”
我沉默一会儿,慕容举见我不答,正想发问,仁轩便道:“那靳姑娘就是李承汜的心爱之人,时时跟在他身边的。”他说“李承汜”的时候直呼其名,想来对李承汜也颇多微词。
慕容举恍然道:“原来她就是李公子身边那位江湖女子!”又点点头,大是称赞地道:“妙哉妙哉,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美女配英雄啊。”
我们这样边吃边聊,时间不觉就过得很快。只是谈话之中却怎么也绕不过李承汜,我有些郁闷。后来索性话越来越少,只有仁轩和慕容举两人,交谈些江湖上的事情。
我们吃到后半段,忽然听得楼下有人大声喊:“流民来啦!”一时之间,楼上一众人都从座位上起来,挤到窗边去看。我们正好靠窗,于是倚在窗前往下去望。
只见楼下大街之上,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无数风尘仆仆的百姓,携家带小,背着包裹,前后挤着挨着从街上缓缓走过。他们面上都是一派疲累之色,人群中不时传来互相呼唤的声音,还有小孩的哭声,妇女的哭喊声,男子的喝止声,口音听上去明显是江北人氏。其中还夹杂着金陵的百姓,个个踮足而望,两旁的酒肆茶楼妓馆里还有很多像我们这些挤在窗边的人,把头大大小小的探出去,好奇地向下观望。那些流民有的就朝路边的人乞食,有的同路边的人交谈着什么,模样甚是可怜。
“怎么回事?”我吓了一跳,还没见过这阵仗,转头问旁边的两人。
慕容举面色忽然严肃起来,叹口气道:“流民!想来应当是从江北渡江而来的!唉!两国交战,有何益处?不过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罢了,说到底,受苦的还是这些老百姓哪!”
“流民?哪里的流民?”
后面一个挤在窗口观望的酒客答道:“江北!江北的哪一个地方,估计不是淮春就是洪泽。”
我望着这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时之间心里一片心惊:“怎的淮春和洪泽的百姓来这儿了?难道……难道这两个城市也沦陷了不成?”
半晌没有人回答,后来只听一个酒客在旁边冷笑道:“逃吧,逃吧,都逃吧!看能到哪里去!这金陵城只怕哪一天也呆不住,也是要逃的!都逃了最好,都逃了干净!”
这一句话说的甚是悲戚,一时之间竟无人接话,不知有多少人在暗暗思量其中的苦楚。
我们下到楼下来的时候,街上的流民还有不少,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已经有提督府的人马前来维持秩序疏散流民。我刚好碰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少年,他身形瘦弱,显然是迷了路,孤身一人,我扶起了他,给他了些银子,又问他从哪儿来。
那少年答道:“咱们这些都是从淮春和临淮过来的。”
我颤声问:“那里怎……怎么了?”
那少年道:“大家都说燕军要来了,已经到了淮水边上,不日就要渡河,所以各自逃出城活命。我们行了半月有余了,我和娘亲走散了,我找不到她……”
我看他十分可怜,道:“小兄弟,别害怕,给你这些银子买些吃的穿的。”
那少年千恩万谢地去了,我看他晃晃悠悠,得了这些银子,顿时十分兴奋,走了不远,就从地上偷偷拾起不知道谁家逃难时遗落的一件包裹,又飞快地走了。
大街上人声很杂,我们在街边望着这人潮汹涌流过,彼此心中尽皆骇然。只听慕容举叹道:“如今金陵也不太平了。”他转过头,对我大声说:“公子,你们二人快些回宫吧!此处人多,只怕不安全!”我点点头,和他道了个别,他又嘱咐了锦囊一事,我答应着和仁轩离去。
沿着人群边上走的时候,又看到风尘仆仆,又急又饿、慌忙无助的众生相,真是造化弄人。
哪一天,我们也会像他们这样狼狈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要去旅游啦,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作者君已经身在三清山了,所以一天一更就很勉强了,不过是假期,所以大家慢慢看啦!周六日还是有更新,周一尽量努力,看有没有存稿可以空出来,所以周五那天就没有放新文上去。在这里吐槽一下:出去一趟太不容易,没准还能捕获点灵感~~





、可怜长江,浩浩汤汤,虎狼之师终难挡


日子一天天从手中溜走,七嫂的身子一天天地沉重起来,频频呕吐不止,让人看了心中就不安。尤其是在时局如此动乱的情形之中。燕国的军队已经攻下了淮水一线,大举南下,直逼长江,金陵的人都在掐指算着什么时候燕军会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抵抗仍然在进行着,但是似乎已经没什么意义,一切都只是徒劳的。南朝的前景一天天地看起来让人绝望,而燕国节节胜利的消息频频传来,每次传到宫里都让人胆战心惊。八月末,燕军已经绕过了翠庐山,拿下了扬州镇江,直逼江宁。只要再拿下江宁,打过长江来,金陵唾手可得。
我大晋国仍在无目的地抵抗着,这种征战和反抗似乎已经成了麻木的轮回。燕军攻打江宁的那一天,每个人在心里都捏着一把汗。站在景仁宫的楼阁高处,细细听着,隐约甚至都能听到江对岸传来的金革之声,那是燕军兵临江宁城的声音。
我的眼中立刻浮现出一幅画:兵戈相交,战马嘶鸣,军旗在风中飒飒飘舞,但是已经全然没有了精神,只有那瘦削的“晋”字兀自孤零零地挂在上面,倔强的不肯下来。这是我们晋国皇室贵族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字和旗,它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是可笑地站在上面,面对着燕军的铁骑做无声地抵抗。而真正穿着铠甲的晋国兵士却在节节败退。要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他们已经被逼到了长江边上,过了长江就是金陵,就是晋国的国都。金陵一旦沦陷,就什么都完了。
江宁,这个对我来说十分陌生的地方,如今却在牵动着紫禁城里每一个人的心。我对江宁的印象没有多少,但是唯一清楚记得的,便是那一次悄悄跟着李承汜去了那里,糊里糊涂碰上刺杀他的人,自己却倒霉地中了毒,而李承汜为了解毒还亲自帮我疗伤。他到底有没有给我疗伤呢?现在再想这些,忽然觉得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以为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像仁轩一样为我疗伤,于是惊喜地千里迢迢追随他到了南诏,走了这一大圈糊涂路,却一直要他保护我这个公主。最后证明这一切只不过是徒劳。当初的真相,我已经不想再去计较。那个人,那些事,早已经永远地被我尘封在了脑海里,只当是一场曾经疯狂又枉然的梦。
但是李承汜注定不是一场梦,事实上他比一年来任何时候离我都更近。传来的战报告诉宫中的每一个人,燕国此次南下长江已经是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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