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长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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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开林(原张家界国营林场场长):这棵树是1959年的下半年才种到这地方,就这么高,才到这儿,你看现在,我这次上来一看,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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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水映三千峰(2)
47年前,30岁的刘开林来到荒无人烟的金鞭溪,担任了张家界林场场长,创造出一个鲜为人知的新神话。
当年,90多名职工在刘开林的带领下,封山育林5300公顷,使张家界林场森林覆盖面积由原来的20%达到90%。
如今张家界已成为国内外闻名的旅游胜地。可是20年前,很少有人知道张家界。20世纪80年代初,吴冠中先生来湘西写生,眼前的一切使这位游历过祖国名山大川的丹青妙手异常兴奋,随手写下“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游记,游记中说:“峰峦陡起,绿树叠翠,疑是到了桃花源洞口……我被引进了奇异幽深的世界。”此言一出,前来“探幽”、“寻美”的人与日俱增,从此张家界名扬海外。
当年,那些曾誓言“绿了青山白了头”的人,已经永远融入在张家界的青山绿水中。
今天来金鞭溪的旅游者,很少有人知道过去那段往事,他们更不会知道这位普普通通的老人,就是造就金鞭溪美景的有功之臣。
张家界融“峰、林、洞、湖、瀑”于一身,成为地质地貌的经典。在看山之中看水,张家界有奇峰三千,又有秀水八百。流泉飞瀑在峰峦幽谷中穿行,犹如八百银线将三千峰林穿缀在一起,如果说山峰是张家界的形,那么缠绕山峰的流水就是张家界的魂。
在青山绿水间有一片被人们称为明珠的湖泊——宝峰湖。宝峰湖以前是个水库,最深的地方可达百米。山围出了一片湖泊,湖里的水皆为高山上的泉水一点一滴积蓄而成。
真是神奇之水天上来,是天上的水抖落出了这群峰之间的一颗明珠。
张家界有“扩大的盆景,缩小的仙境,巨大的园林”之美誉,景区有天子山、黄石寨、袁家界、金鞭溪等300多个景点,你能想象得到吗?就在这些巨大的山峰底下还有另一个神奇的世界。
黄龙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溶洞,这样的洞在张家界的地底下不知有多少个,它的形成应当用千万年或几亿年的时间来计算。
黄龙洞中的“大哥大”当属“定海神针”,它高米,已生长了20万年。目前顶部与洞顶的距离相差6米,就是这6米的距离却需要长长的6万年的光阴才能衔接。
洞外的三千峰大致可以数清楚,但洞内这根根直立和悬挂的石笋到底有多少恐怕谁也数不清楚。
这些石笋在形成的过程中,水起了重要作用。水,好比是岩体的血液,由洞中下悬的石笋滴下,滋生了上立的石笋,水中丰富的碳酸钙滞留在石笋上,使其慢慢长高,最后溶为一体。水是完成这一过程的高手。
土家族只有语言,没有文字,但其先祖们古时出征的“蛮歌”却被一代代传唱下来,并形成了口头文字与音乐相结合的“桑植民歌”。在张家界无论你走到哪里,随处可以听到土家族姑娘的歌声。
这也是山歌,但这不是桑植的古老传唱,更不是唱给人听的,而是唱给猴子听的。唱猴歌的人是远近闻名的“猴王”,“猴王”叫吴玉才。从小就生活在张家界的大山里,他祖上六代人,都是以捕猎为生。
吴玉才能与猴对话,能唱“猴歌”,这套“技能”源于他的捕猎生涯。为了能诱捕到山中的猴子,他很早就学会和山中的猴子交流。
吴玉才(张家界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员):我家祖传的是打猎捉猴子技艺。成立了农业社以后,干完活就到山上捉猴子。每个月只搞一次,卖5块钱一只,那是小的,大的卖8块,或16块。
20世纪80年代初,张家界成为国家级森林公园。靠诱捕猴子维持生计的吴玉才的生活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放弃了捕猎“旧业”,转而担任了张家界森林管理局的管理员。专门负责喂养林中的猴子,在他的喂养下,天子山一带的群猴也有了自己的家。每到下午他都会对着大山唱起只有猴子才能听懂的猴歌,猴歌的内容极为丰富,现在他唱起的歌是呼唤跑到大山深处玩耍不归的猴回来吃饭,听到吃饭的歌声,猴群回来了。
“猴王”吴玉才喂养的猴子,叫猕猴,又叫黄猴,它们适应性好,生命力强,过着群居的生活。猕猴几十只或几百只一群,每一群都有自己的领地,别的猴群是不可侵犯的。
吴玉才与猴子建立了很深的“交情”,上百只猴子,每只猴子的习性他都了如指掌,怪不得人们都尊称他为“猴王”。
张家界地形多样,气候差异明显,“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是最好的写照。秋天是张家界最美的季节。到了这个时节,天公擎起一只妙笔,让整整绿了一个夏季的大山换了一套绚丽的新装。
张家界的冬天并不寒冷,若赶上有雪降临,不管雪的大小,山中呈现出一幅淡淡的水墨画。雪凝聚在枯枝古树上,堆积在山峰顶上,与陡峭山体形成颜色上的强烈反差。 让人不由得想起两句古诗:“春来苔作叶,冬至雪为花。”
古老的水车日夜流转着,将生生不息的河水送到碧绿的农田里。临水的土家人对大自然的依恋显示出农耕时代的一种古朴。
土家族的起源,有多种说法并存。有一种说法是上古时期巴人生活在长江三峡的清江流域,因环境恶劣,就沿着长江向东迁徙到武陵山区一带,与生活在这里的土著人融合,形成最早的土家先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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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 水映三千峰(3)
王家坪村的土家族村民龚中傲,今年已60多岁。每天重复着相同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在王家坪村他也算是富裕户。
去年,在深圳打工的儿子寄回了两万元,龚中傲用这笔钱翻新了世代居住的吊脚楼。
吊脚楼是一种古老的建筑形式,旧称“干栏”、“阁栏”、“廊栏”……张家界山多田少,民居择地,为了适应山坡地形,吊脚楼形式便成为首选。
以吊脚楼为代表的建筑,是土家人在长期的生活中形成的一种本土建筑样式。吊脚楼大都是木板房,整体的房屋靠几根木柱支撑。
吊脚楼一般都背靠山峦,面朝开阔地,临水的那边大都有狭窄的走廊,既是为了观景,也是为了乘凉。远远看去与所处的景色极为和谐。经几代人的创造建设,形成今日集空间美、层次美、轮廓美为一体的吊脚楼群。
张家界也是鸟的世界。由于这几年人们对自然环境的保护,各种鸟类也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家园,它们成群结队栖息在密林之中。
鸟,从来就是土家族文化所表现的内容,以西兰卡普为代表的纺织制品,体现着土家文化独具的魅力。
织锦是土家族人延续祖先的传统工艺,挑花、绣花也是土家妇女杰出的工艺制作。图案强调分组对称,从最初的花、鸟、树、虫的单一图案逐渐发展成比较复杂的花式,寓意中处处渗透出土家人对自然和美的理解。
因张家界水源充沛,这里的人们在吃穿住用等生活中,有了水文化的显著特质。水是文化的使者,土家人居住的村落,水文化像澧水那样渊源流长。张家界是地球留给我们的一个珍贵的纪念物,因为它显示了大自然的最原始的美丽。在喧嚣的今天,能有一个回归大自然的去处,这便是我们拥有的最宝贵财富。
山因水而有灵性,水又因山而婀娜多姿。张家界人正是沿着流淌的溪水,走到长长的澧水,又从家乡的河水飘到了800里洞庭湖。在那里,他们才触摸到了那条奔腾在自己心里的长江。(编导:黄宁/摄影:程受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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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集 江湖武汉(1)
对于今天这个有着水一样质感的城市而言,500多年前汉水的一次改道所成就的辉煌,仿佛只是武汉这个城市刚刚演绎的一段华彩乐章。
晴朗的天空下,矗立着一座城市,准确地说,是三座城市:武昌、汉口、汉阳,在两条江水交汇的地方鼎足而立,这里就是长江中游的特大城市——武汉。
每天早晨,武汉街头做热干面的早点摊,可以说是最早忙碌起来的买卖。这座城市的每一天,也就从热干面开始。
因为长江的穿城而过,所以在许多武汉人的心目中,这个城市的市中心位置就在这滔滔江水之中。
虽说现在武汉交通已经十分发达,可在这江面上往返的轮渡,已经有了上百年的历史。不过,两岸城市的景致显然不能和百年前相提并论了。那栋过去远远就可看见的武汉关大楼,现在也只有在船靠岸时才能分辨出它的模样来。
有“火炉” 之称的武汉,从春夏之交的梅雨时节就开始弥漫着一片湿热,而在梅雨的后面,往往就是长江汛期的来临。
1998年武汉的夏天就是这样令人至今难以忘怀。
1998年那个夏天武汉街头的暴雨,一开始武汉人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年都要经历。
然而,距离武汉不远的嘉鱼县牌洲湾溃口,人们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在洪水中浸泡9个小时的小江姗被救起的一刹那,至今都是人们心中最深的记忆。
与此同时,在武汉,一对年轻的父母,正在为给刚出生的孩子命名而颇费思量。
殷祚庆(武汉市汉正街服装经销商):住了一个礼拜医院就回来了。回来叫什么名字——她的朋友都过来看,再就是我的兄弟姊妹几个,我就提议叫婷雨(停雨)算了,她的朋友就说,婷雨这名子不好记,叫雨婷算了,倒过来念。就这样改成了雨婷。
巧合的是,雨中诞生的小雨婷,老家正是牌洲湾。而她和小江姗的命运,就这样由一场大雨相连。
雨婷的父母来自于嘉鱼县牌洲湾,1998年前后在武汉打工。现在他们终于在汉正街开了一家服装店,成了汉正街的老板。
2005年秋,7岁的雨婷上了小学,在这儿她认识了更多在那个雨季诞生的小伙伴。
说来也巧,小雨婷出生后,武汉连日的大雨也停止了。数百万防汛大军以血肉之躯,守住了长江大堤,保住了武汉。
雨停风住,渡轮依旧在江上往返,江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习惯在武昌桥头下乘凉的老人们,照旧和往常一样,享受着悠闲的夏日时光,彷佛那场大洪水从来都不曾发生。
一年一度长江汛期的来临,显然没有对武汉人产生多少紧迫感。在武汉人的眼里,长江汛期的水位,不过是专业人员特定的术语,要断定江水的涨落,他们还是习惯去数那江边的台阶。
方方(作家):你长期生活在水边,每年到这个时候你就会关心水位。最早的时候,武汉年年都有报警钟,水一来就报警,这个大概是20世纪50年代以前的事情。老一辈的人他们也不怕水,这种心态是延续的,年轻人也没有谁怕水。我说,(长江)大洪水的时候,全国人都害怕,就是武汉人不害怕。
因此,在老人们心中,如果没有了水,也就无从谈起武汉。因为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个城市天然就是和水相伴而生。
武汉最早的城市格局,可以追溯到3000年以上的历史。武昌和汉阳隔江而望,演绎了无数大江东去的篇章。但在大约530年前,这条从3000千米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