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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道术宗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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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坊间都传得神乎其乎,连这边陲小镇的茶馆里,都能听见几杆大烟枪叼着劣质烟眉飞色舞的谈论,像亲眼所见一般。
  他们说:就是因为这x部长做过的坏事太多,冤杀的人更多。子孙也是嚣张跋扈,倒卖国有资产,走私,卖官,甚至也杀人。国家几次想整顿都被他给溜了,连被害的仇家也没办法偷偷弄死他。结果,啊哈,任凭你权势滔天。原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啊!做人啦还是要干净点好。做了亏心事,指不定啥时候天老爷就给你收了去。
  其实他想说,哪里是没报呀,除了自己的岳母,自己的几个大舅哥全家,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儿娟娟,那么可爱聪明,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连谎话都没扯过一句,不都替那群畜生死了吗?不知道那位自私狠毒的夫人在下面见到自己的岳母,会用何种姿态!
  会用何种姿态?这就是老实人的悲哀。
  人和某些“人”的区别就在于:
  某些“人”永远从自身出发,不管自己做了什么,都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只要做成了就是本事。
  在那位夫人看来:要不是她,刘老师的几个大舅哥早饿死了,更别说娶妻生子。生命都是她“赐予”的。至于刘老师的妻子女儿,只能怪时运差了点,自己的两个孙子虽然命保住了,但一直没有孩子,这是没抵完的孽。如果孙子无后,家族如何延续,只能委屈她们了,如果不是他们贪恋那架钢琴,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既然死都死了,为何不死个干净,还来害她们家,本就是贱命。
  这些就是那位夫人在得知被破了局后,死前说的话。即使人家不要那架钢琴,你也会去想别的办法,时时揣摩别人的弱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你们,还能有什么做不出来?
  看吧,权利就是把蚀骨刀,没有权利时还会保留人性和血肉,一旦权利的魔杖在手,蚀骨刀一寸一寸的割去他们的人性,**,甚至灵魂,只余一副丑陋的皮包在外面。
  当然刘老师不知道还有一个人,死在了泯港。死状骇人,全身水淋淋,活像被泡死,浑身发白。皮都皱了起来,双眼圆睁,表情恐怖。
  这个是在骆离的计划中,他是知道的,但是骆离不知道这个水人尸体旁还站着一个如他同样年纪的人----路鸣。


第七章 葛氏遗录

  二月初五,太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骆离一觉睡到大上午,起床后发现刘大哥出去了。想起他要去接妻子的骨灰,于是决定洗洗脸回出租房里把自己的家当搬过来。
  周一了,这时刚好下第二节课,学生们在操场上作广播体操,骆离露出羡慕的眼神:做学生真好,只要努力就可以考出去,走正常人的路。
  路过学校的小卖部,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缩在店里抽烟。
  “蛮牛儿,那不就是你家那个‘小叔叔’?”其中一个黄头发学生嘻笑道。
  “哪们子的叔叔,白皮儿,你不要给老子开黄腔,那就是我公公捡的个野杂种!”旁边矮个儿理着板寸的学生反驳道。
  听到这里,本已走过小卖部的骆离,转回头来,盯着板寸头,吼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估计是眼神太过凶狠,矮平头心虚:“你,你叫说,老子就说,你算老几?”说完往里面窜了窜。
  还真是溴皮臊脸,骆离不屑与他计较,快步出了校门。
  来到出租屋前,还不用自己收拾,东西早被房东拾掇了出来,堆在门边。
  “要是我昨天不遇到刘老师,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骆离想着,朱姐什么时候这么不好说话了。
  算了,天下何处不留爷!过去搬上东西就走。
  出院门时正好遇到朱姐,朱姐有点愧疚地说道:
  “小骆啊,前面正街二楼新开了一家茶楼,把我家的几间空房全租了,说是用来作员工宿舍。我本想空一间给你住的,但老板不同意。非要全租了,你看,还真对不住了。”
  “没事,谢谢你朱姐,我有地方住,今天本就是回来拿东西的,这几个月给你添麻烦了。”
  朱姐瞧他真是懂事,为自己着想还宽慰自己。忍不住说:“小骆啊,你和牛福运虽说不同姓,却也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好犟着呢。忍了这么些年,也不在这一时,服个软回去吧。牛大叔的手艺,他三个儿子都不学,别人要学,也不见得他会教全乎,他对你是用了心的。”
  说到这里,见骆离一直没有回话。
  继续道:“牛大叔遇着我问了你几次,担心你过不好,你说你啥事儿不好做,偏偏学人家仙娘婆,学江湖人混三道拐呢?”
  骆离这才得知,牛叔还跑来打听过自己,心有感动更有郁闷。对朱姐笑着说:‘朱姐,你为我好,我知道,放心,我不会走上歪路的。时候不早了,你要煮中饭,我就先走了。以后有啥事儿做,别生份,只管来叫我,我现在住在镇中学的刘天明,刘老师家。”
  说完就抬脚出了门,也不管朱姐还在后面喊。
  背着铺盖和仿迷彩的大包,骆离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上了正街,远远的看见牛家老三牛福运。
  晦气!
  骆离不想招惹这瘟神,准备回头。却见牛福运和一个大盖帽说说笑了上了派出所的车。他刚才站的地方二楼正是新装修的茶楼。“一品茶楼”四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茶楼是假,赌楼才是真。
  原来他就是老板,怪不得非要把朱姐的房子全租了,就是这瘟神作怪。你要逼我,我还偏偏要杵在这长坪镇,看你能奈我何?
  回到刘天明家,他已经回来了,正做好了午饭等着骆离。骆离眼眶有微红,这是第二个让他感到有家的人,很温暖,另一个就是来去无踪的师傅。
  刘老师恍若换了一个人,神采奕奕。
  “骆离,我去学校复课了,也拿了过年学校发的奖金。你拿五百块钱去用,不够再问我要,还有半月就要发工资了。”
  骆离推拒道:“刘大哥,不用,明天隔壁花园镇赶集,我就去出摊,你放心,我养得活自己,只要有住的地方就行,生活费我后面还要给你呢。”
  刘老师拿着钱往他手里一塞,握住他的手。
  “骆离,我知道你有一身本事,绝非池中物,总有一天会让别人看见你的价值。你拯救了我的人生,可以说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本该我谢你,但这钱绝不是这个意思,我母亲在州城姐姐家,长坪就我一个人,我把你当成亲弟弟,以后我就是你的靠,你不再是孤儿,你我遇上,就是缘份,千万莫要再见外。”
  骆离满腹的话说不出来,眼睛有点湿润,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刘老师手艺真不错,桌上这盆水煮鱼很够份。面上火红的尖椒渍渍泛油,香辣气息直往鼻孔里钻。
  “来,来,快常常我的拿手菜,这都二月了,一个人没有好好过年,鱼还是要吃一回,年年有余嘛?”刘天明边递碗筷边自夸。
  “嗯,很嫩滑!”骆离非常给面子。
  下午刘老师去上课,骆离拿出一个蓝色的布包,打开来,一本泛黄的手抄书露了出来,脑间回响着师傅的话:“这就是《葛氏遗录》,东晋葛洪的徒弟,均炎所著。”
  师傅轻抚书皮:葛洪号抱朴子,遗录收录了他一生研究的命术,卜术,相术,以及医术。葛洪并不只是历史记载的化学家,他毕生的时间都在研究神仙术,途中参透出了卜命相医四术和如今为我们所知晓的早期化学。
  骆离的眼神迷离起来,仿佛看见一个高大矫健的老人,昂首慢语,时不时的背着双手背对自己。初时很不解,为何师傅总要背对着自己说话,太像古代人了。终于问出来时,师傅很诧异,完全不记得自己这样过,骆离发现,严谨的师傅,也有可爱的一面。
  “可惜呀!”师傅惋惜地道:“上下两本,这是上本,就只有卜相二术,下本记载了命医和神仙术,已不知去向。”每每提到下本,师傅眼中总带有让他不解的神色,他感觉那不止是惋惜,还有别的东西,当时太小,也分析不出来。
  小学三年,中学三年,逃了大半课,跟着师傅学习玄学之道。有很多书上学不到的知识,教他识人,做人。还讲很多外面的事情,让他不出小镇却胸存丘壑,不记得当时是不是真的喜欢,可能是因为师傅让自己有温暖,像亲人吧。师傅一生的本事,博学的谈吐,让他崇拜更是依恋,不想让师傅失望,用尽全力,只为博一个赞许的眼神。


第八章 老兄,你洒我身上了

  师傅是个奇怪的人,亦穷亦富,各种药材给自己调身体,泡药汤。每次看见师傅一点一点的添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就想笑,那药估计很贵。
  珍贵的药材,和师傅六年坚持不断的打磨,造就了他与众不同的身体,牛老三几次下泻药都没害着他。忍不住怀疑药性,自个儿试吃了,结果拉了三天。
  但是:在给了骆离遗录后不久,师傅就走了,没有告别。桌上的茶杯里还有剩茶,时值夏季,没有带绵衣,所以骆离以为师傅不久就要回来,结果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师傅再也没有回来。
  房子到期了,房东要收回房子。他去搬师傅的家当,发现一本旧词典,封皮上写着他的名字。知道是师傅留给自己的,里面夹着九百多块钱,还有角角分分,明显是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留下了。
  难道他真的不回来了吗?为什么等不及和我道别?
  五年了,房子早变了样,就像师傅这个人从来没在长坪出现过。深居简出,甚至都没人记得他,除了自己。骆离依然刻苦的复习师傅曾经教导的知识,这本《葛氏遗录》被他视若珍宝,内容早就倒背入流。惭惭长大,骆离不相信师傅会不辞而别,顺着替师傅收过的包裹地址,坐车去找过,发现那是个假地址。
  师傅走了,总得生活吧,偷偷学起了木工,牛叔说骆离双手很有灵性,最适合继承他的手艺。
  但是牛叔的老婆吴氏却不同意,她从来就讨厌骆离,连着家里的孩子也欺侮他,她自己更是背着牛叔对幼年的骆离动则打骂,饥一顿饱一顿,恨不得他忍不了自个儿走了,几年饭钱算白给。
  幼时因为别家都不收留,她家环境最好,怕人说心歹。总是条人命,自己认了,供他读书把他养大。现在还赖在牛家就说不过去了,学手艺更不可能。吴氏没抱上孙子就怪在骆离头上,始终认为他不详。
  还真是拉不出屎来怪茅坑。
  骆离不想沉静在这种思绪里,把书包上放好,开始打坐练功。
  晚饭是骆离做的,刘老师吃得很开心,抢着洗碗。
  二月初六,花园镇赶集的日子,骆离很早就起来了。吃了面,打算捡起丢了的肢体练气法走过去。这几年没有师傅的药材跟药汤,光顾着背书,把身体也落下了。前天晚上的那翻动作才意识到,为什么师傅以前一直要求自己锻炼身体,作法太耗费精力了。
  出了校门往北走,天才朦朦亮,后街口上何记豆花店已经在煮豆子了。昏黄的灯光映出何家媳妇忙碌的身影,苗条妖娆。
  二十多里路,买袋豆浆吧,想着骆离就走了过去。
  “林姐,豆浆出来了吗?给我装一袋。”
  “出来了,今天这么早,又去赶花园呀?”叫林姐的女人腾出手来帮骆离装豆浆。
  “林姐,不用装这么多,你要亏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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