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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宋元明清那些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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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爱情,年龄不是问题,世俗的眼光也不是问题。
  钱谦益对柳如是也确实是一片真情。他家里虽然有正室,但他还是用明媒正娶也就是用娶大老婆的方式把柳如是娶回了家。这放在现在那就是重婚罪,而且你重婚的对象还是个妓女,不管是不是名妓,把一个妓女娶回家做妾那都是为当时的士大夫所不耻的,何况是娶回来做妻。可见钱谦益相比柳如是虽然老了点儿,但其性情也是个如青山般妩媚、是个“古人不见其狂”的奇人。可惜,这两年龄确实是差了点儿,要是年龄相差不多,那就是明清版的杨过与小龙女。
  还别说,钱谦益这个六十岁的老头当时还确实有些“西狂”杨过的风范。
  他先是遍请当地乡绅与名士参加他的婚宴,只说是娶妻,又不告诉人家娶的是谁。待到柳如是的船来到江边,钱谦益乘船相接,众人才知道他娶的竟是一位妓女。岸上的道学先生们纷纷表示不耻,有人当时就骂钱谦益“亵朝廷之名器,伤士大夫之传统”,就是说他太有伤风化了。当时就有人起哄,拿白菜帮子和臭鸡蛋往船上扔,于是大家群起而效仿之,结果两个人结婚的婚船就像诸葛亮的草船借箭一样,不是“满载一船星辉”,而是满载了一船的白菜帮子和臭鸡蛋。
  岸上众人群情激愤,可钱、柳二人却对此却很是享受。据钱谦益自己回忆说,当时他二人是“吮毫濡墨,笑对镜台,赋催妆诗自若”,就是说如此盛大景观难得一见,你我二人何不赋诗一首以纪念!你看两个人多潇洒!结果当时钱谦益就写了那句有名的“买回世上千金笑,送尽平生百岁忧。”这种境界,的确不一般!
  说到这儿,我们又要说到那句“小处了了,大处未必”了,钱谦益虽然是性情中人,虽然对柳如是一片深情,虽然他们婚后的生活也是相当的幸福与圆满,但人生总要有遗憾,加在钱谦益的生命与爱情里的一件让他永远翻过身来的事儿,就是“降清”。
  清兵入关后,许多仁人志士坚持反抗不屈服,但钱谦益在民族大节面前腿软了,一下子跪在了满清的主子面前,做了降臣。
  据说,清兵来之前,柳如是拉着钱谦益要一同跳湖而死,以赴国难,可钱谦益伸手摸了摸冰冷的湖水说:“水太凉了!”就是说跳进这么冷的湖水里,死的多不舒服啊!我不干!
  当时柳如是就很鄙夷他,心得话哪有投湖自杀还嫌水凉的,你当是洗桑拿浴啊,还要把水温调高点儿!
  当时柳如是就要自己一个人投水自杀,钱谦益一把抱住,死活不肯。两个人的壮士之举也就没能成行。
  后来还有种说法,是说清兵入关后要按满人的习惯让所有的人雉发垂辫。很多文人聚集在一起,说头可断血可流,发是绝对不肯雉的。最后大家都看钱谦益这位文坛盟主如何表态。结果一直没吭声的钱谦益这时候站起来,只说了一句“头皮痒甚”,就走了,去哪儿了呢?因为头皮痒,去理发了。
  当然,据学者考证,这些说法纯属野史所记,估计是后人编出来笑话钱谦益的,因为你确实是没骨气投降了嘛!这一点让柳如是也看不起她这位曾经敬爱的老师、亲密的爱人。于是在钱谦益被清朝授了官职要去北京赴任的时候,柳如是坚决与钱谦益划清界限,一个人留在南方过清苦的日子,坚决不跟钱谦益同流合污,这让当时的人和后人都大为赞赏。陈寅恪先生在《柳如是别传》里就称她是“超世俗、轻生死”,“天下兴亡,匹‘妇’有责的女侠名姝”。
  据余英时先生说,陈寅恪的书斋取名“金明馆”和“寒柳堂”,这“金明”、“寒柳”皆取自柳如是《金明池咏寒柳》一词。余先生说陈寅恪之所以这么钦佩柳如是,之所以要花十年的时间和大师级的功力去写一部近百万字的《柳如是别传》,是因为1949年的时候,陈寅恪与夫人唐晓莹在留在大陆和去台北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而文革中,陈寅恪开始后悔没听夫人的话。这就像后来钱谦益后悔没听柳如是的话以身赴死一样。
  后来钱谦益在清朝也一直不得意,在柳如是的规劝下,他开始认识到自己降清的错误,开始在柳如是的帮助下,与反清义士接触,还资助过郑成功的反清复明活动。但这些在当时都不为人所知,人们只知道歌颂柳如是的高洁,却都唾弃钱谦益的软弱。
  但要知道,入清后的十几年里,柳如是虽没有跟钱谦益去北京做官,但在钱谦益从北京回来后,还是跟他夫妻恩爱的,要是钱谦益没有在降清的事上有了清醒的认识以及明确的反悔表现,依柳如是的性格,她会原谅他并与他重归与好吗?这不太可能。
  所以纵观柳如是的一生,她不仅依靠自己的才学挽救了自己沦落风尘的一生,也依靠自己的智慧挽救了钱谦益那颗曾经失落过的灵魂,这才是让后人、让陈寅恪这样的国学大师都由衷钦佩她的道理所在。
  所以,英雄不论出身,才女同样也不论出身,哪怕原来只是“扬州瘦马”,你也可以把住自己命运的缰绳,驰骋天下。
  说到柳如是的英风侠气,这在秦淮八艳中倒不是绝无仅有。李香君不仅深明大义,而且更敢于像鲁迅先生说的那样——“我以我血荐轩辕”,用自己的生命谱写了一段明清之际少有的正气悲歌。
  请看下回:李香君的故事——“血染的风采!”
  

18 舞低杨柳楼心月,唱尽“桃花扇”底歌(1)
——李香君的故事
  孔尚任,孔子的第六十四代孙。
  因为粘了孔子的名头,在中国,按理说不论怎么改朝换代都不会吃亏。哪个当权者不是靠枪杆子来打天下然后又要靠一部《论语》来治天下呢?
  于是,虽然满清入关夺了汉人的天下,孔家店却依然没被打倒。孔尚任,这位孔家嫡系的传人也被康熙帝破格授予了国子博士、户部主事、广东司外郎等官职。看得出,满人也尊孔,也想汉化,孔尚任生得好,刚好是孔子的后人,所以没什么意外的话,他的官儿会安安稳稳地做下去的。
  可是,历史恰恰充满了意外,这位被康熙帝当作门面的孔家传人,有一天竟被罢了官,而原因只不过是因为他闲来无事写了一出戏。
  要说文人搞搞创作那也完全正常,曹雪芹写了部揭了些皇家根底儿的《红楼梦》,乾隆虽然不高兴,但不也没治他的罪吗?况且这孔尚任可还是尊孔的门面,他到底写了出什么戏让康熙那个“小玄子”那么受不了呢?
  说起来处罚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因为孔尚任不过写了一个妓女的故事,这个妓女虽然位列秦淮八艳,也就是说是个名妓,但再大的名妓也不劳你康熙帝操心啊,怎么一个妓女的故事就让这位在韦小宝嘴里是个“鸟生鱼汤”的一代圣君火了呢?
  原来也不怪小玄子发火,孔尚任这出名叫《桃花扇》的戏,虽然只是写了秦淮名妓李香君的故事,但孔尚任自己也说,他写《桃花扇》是为了“借离合之情,写兴亡之感”。那么是什么样的兴亡之感呢?这很容易理解,当然是清兴而明亡的兴亡之感。因为戏是一出悲剧,所以这种感慨也是悲痛的,其思念明朝的情绪也就不言自明了。据说孔尚任为写这出戏,曾专程赶到扬州,在抗清英雄史可法的墓前徘徊数日,以寄托哀思,并体验生活。
  这还得了!罪名大点,就是想反清复明啊!
  看来小玄子只把孔尚任给罢了官已经是轻的了,这说明他已经是够“鸟生鱼汤”的了,要按清朝文字狱的传统,孔尚任这种明目张胆地思念明朝的情绪不落个满门抄斩,自己恐怕也得呜呼哀哉。由此我们可以看出,康熙还算仁慈,还算给孔老夫子面子;而孔尚任也算胆大,也算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因为在那种白色恐怖下,他还敢写这种“兴亡之感”,那也算是文人中顶天立地的好汉了。
  但我奇怪的是,既然要写这种怀念明朝的“兴亡之感”,他为什么不写史可法呢?或者郑成功也行啊?再不就写个当时为国捐躯的仁人志士,哪怕是朱自清这样的不领救济粮的有骨气的文人也行啊,为什么偏要去写一个妓女呢?还要从这个妓女身上寄托沉重的“兴亡之感”,这真的有点儿让人想不通。难道真的是“英雄每多屠狗辈,青楼不乏侠女身”?
  你还别说,我想孔尚任可能还真的是这样认为的——越是那些底层的百姓,越在国破家亡之时会激发出侠气、骨气与正气来。而李香君正是这样一个人!
  电视剧版的《桃花扇》有一个明显失实的地方,那就是主演李香君的曹颖身高一米六八,而且身材略有些丰满,而事实上的李香君虽然在后世有号称侠女的风范,可实际上她的身材比较娇小,身高最多也就一米六,又因为她唱歌唱得好,歌喉婉转圆润,所以当时李香君有个外号,叫“香扇坠儿”,就是形容她的气质玲珑剔透得有如系在香扇上一颗玉坠儿。那曹颖哪像是香扇坠儿啊?我看起码也得是半截儿扇面儿,所以我说她与李香君的真实气质并不相符。
  有的人会奇怪,这么娇小的李香君为什么后来名气那么大呢?她会干得出那名震天下的“血溅桃花扇”的事来吗?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事实上越是浓缩的,越是精华的。李香君虽然身材瘦弱,但人家内在的小宇宙强大啊。女人往往是这样的,表面上往往像哈姆雷特说的那样——“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女人!”但哈姆雷特不知道,平时越是脆弱与平静的事物,爆发起来越是强大与激烈,像地震、火山喷发和女人,都是这样。
  再者说,这“血溅桃花扇”又不是武松的“血溅鸳鸯楼”,非得五大三粗在少林寺学过武功才行,李香君的“血溅桃花扇”不过就是一出精神的悲歌而已。

18 舞低杨柳楼心月,唱尽“桃花扇”底歌(2)
当然,因为是精神的悲歌,所以它反倒要比武松的“血溅鸳鸯楼”要伟大、要壮烈得多。
  当时的情况是,南明弘光朝的兵部尚书阮大铖为了笼络手握重兵的佥都御史田仰,就把李香君许给田仰做小妾。这两个臭男人商量妥了,也根本不问李香君愿意不愿意,就派了人到李香君住的媚香楼来抢亲。按当时的情势,一个妓女被当朝大员看上了,不论你愿意不愿意,那都是没辙儿的事儿。可李香君坚决不从,而且性子刚烈,在怒斥了阮大铖的无耻、卑鄙之后,她一头撞向墙去,当时血流满地,昏死过去。后来还是一手抚养她长大的李贞丽代她上了花轿,才使她躲过这一劫。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了,李香君为什么宁死也不嫁给当朝大臣呢?而这个兵部尚书阮大铖又怎么偏偏看中了李香君呢?
  这其中的源由都牵扯到一个重要的男人,他的名字叫侯方域。
  侯方域是河南商丘人,祖父和父亲都是大明朝有名的忠臣。他自己和方以智、陈贞慧、冒辟疆合称明末“复社四公子”,又与魏禧、汪琬合称“清初文章三大家”,是个才华横溢的大帅哥。
  在侯方域二十一岁的时候,他到南京来参加礼部的会试,备考之余,经友人杨龙友的介绍,认识了李香君。当时这位大帅哥第一次来到十六岁的李香君的房间时,一抬眼就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宽约两尺“寒江晓泛图”的水墨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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