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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兰烛寐-第23部分

小说: 兰烛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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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礼生性暴躁好斗,我怀疑他是欲与南荒魔国私战,才会向我讨要封魔之钥。无论如何,其中必有古怪。”帝夋道,“然而我碍于先帝面子,更加上几千年前的许诺,就算对他的作为有所怀疑,也不便派人查探。所以此次前来,是想要询问你的看法。风阡,依你之见,巫礼王释放魔兽,究竟是要做什么?”
    是啊,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我正望天出着神,忽听得身边风阡唤我:“寐儿。”
    我赶忙扭回头来,低头答应:“主人。”
    “依你之见,巫礼此举,是为了什么?”风阡道。
    “啊?”我一下子懵了,傻眼看着他。
    我又不是巫礼肚里的虫子,如何能猜出他究竟要做什么?
    “我……”我一时语塞,斟酌半天,道,“我不知真相,再怎么猜也猜不出来,除非……”
    “除非怎样?”风阡问道。
    “能亲眼看到他在做什么,才能知道吧。”我道。
    “寐儿说得不错。”风阡微微一笑,“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巫礼释放出被封印的魔兽,究竟是要做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现在就去?
    帝夋不禁皱眉:“但我曾许诺巫礼,不干涉他在封地任何的作为,若我现身……”
    风阡放下手中酒樽:“无妨,我自会做出隐形结界,届时我们只需在旁观看便好。巫礼不会知晓我们的存在,也不会知道你看到了任何事情。”
    帝夋沉吟片刻,最终点头:“若你肯帮忙,那定然妥当。”他袍袖一挥,向身旁的神侍吩咐道:“备车!”
    【巫礼】
    就这样,天帝乘着神侍驾着的九色天车,而我则跟着风阡驾于灵鹤白其身上。一路彩云追月,我们来到了大地西南。
    这是我百年来第一次来到除了桃源和檀宫以外的地方。天上烟云缭绕,宛如白雾,白其飞得极快,鹤翅一上一下,已飘然万里。
    我们到达西南大地时,已是黄昏时分,绚丽的晚霞坠于西方的天空,我探出头向地上望去,透过层层云雾,只见丘陵连绵,此起彼伏,血色的杜鹃花朵如同燃烧的火焰,燎原一般从山坡上直烧下去,漫山遍野。
    “真美。”我由衷叹道,“而且这山,这花,这景色……看上去就像凡间一样。”
    “这里就是凡间。”风阡说道。
    “啊?”我冷不丁一惊,“我们不应是去巫礼王居住的神境吗?”
    “这里万年以前曾是女娲的封地。女娲死后,便由巫礼接管。”风阡道,“凡人是女娲亲手所造,她与凡人感情极深,故而执意要在凡间与凡人同住,西南没有神境,巫礼居住之神殿,也是在这里的苗山中。”
    我有些惊讶,这时我们已然到了苗山之外,白其扬颈长鸣,收翅停在了山头一朵云上。天帝的九色天车亦收了辕辙,停在我们的旁边。
    “然后怎样?”帝夋皱眉,“我们难道要潜入巫礼的神殿?”
    “不必了。”风阡道,“看那边。”
    我放眼望去,在风阡指出的方向,有七色清云袅袅而升,在天际盘旋。我知这清云乃是仙神之气,七色彰示着此仙神极高的品阶。我们随着脚下的祥云慢慢靠近,果见那清云升起之处,一名神仙男子远远坐于高高的山巅,惬意地低目向山下望着,天衣神冠,面目俊朗,右面脸上有青龙之纹,正是堂堂的巫礼神王。
    “真是巫礼。”帝夋惊讶地望着他,“他不在神殿呆着,在这里做什么?”
    风阡袍袖一扬,我们的面前忽然出现一层薄雾,随即那雾化为万千白色细丝,最终消失成透明,我知我们被他罩于了隐形结界之内。巫礼果真并未发现我们,我们的祥云便悄悄停在了对面的山头。
    “小心些,寐儿。”风阡道,“向我靠近一点,当心跌下去。”
    我向风阡身边靠了靠,目光却不由得被两山之间的山谷吸引,探头向那山谷望去。
    那里聚集着许多男女老少的凡人苗民,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祭祀。
    这祭祀之礼我再熟悉不过。一百多年前我同族人们在兰邑,也曾经是这样虔诚地祭祀我身边的这位鹤神风阡的。我看见上千苗民盛装而立,恭敬而有序地围在一处石砌的高台周围,而那高台之上,大祭司正将贡品放置于一尊巨大的石像之前,那石像人身蛇尾,正是女娲的神像。
    我不由得抬头,看向山那边的巫礼。
    巫礼也在低头看着这祭祀,然而他表情古怪,嘴角带着不屑而嘲讽的笑。
    祭礼开始了,大祭司唱起祝歌,数千苗民尽数拜在地上,向着女娲神像虔诚朝拜,祈求着风调雨顺,和平安宁。
    我不禁默然。女娲早在数千年就已因炼石补天力竭而死,这里已成为巫礼统治的天下,但苗民们依然记得这位大地之母,爱戴她,怀念她,祭祀她,然而……
    我又望向巫礼,这时他脸上嘲讽的笑意更深了。
    正在此时,东南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山石从半山滚落,向着人群的地方砸去。
    祭礼登时被打断,所有苗民都停下了祝歌,躲避着砸下的山石。高山隐隐发出轰隆之声,似乎即将崩裂,有苗人小孩被吓得大声哭泣起来,哭声和大人的训斥声此起彼伏,人群耸动,陷入了一片混乱。
    混乱之中,一名黑衣苗人突然从人群中跑出,跳到半山的高台之上,大声向着正在维持秩序的主祭司吼道:“大祭司,你可知道,这是巫礼大神之惩罚!倘若你们再蒙昧不化,继续祭祀女娲,惹得神王恼怒,只会降下更严厉的惩罚!”
    大祭司回望着黑衣苗人,冷哼一声,高声道:“阿朗措!你这是被妖神蛊惑,迷了心窍!我苗人祭祀女娲已有千年,女娲娘娘是我们唯一信奉之神,让我们更改信仰,休想!”
    此时那东南山体中传来的轰隆声更加响了,仿佛整个山谷大地都在震动。
    “这是神王降下的惩罚!”那黑衣苗人再次大声呼道,“除非你们推倒女娲神像,改为祭祀巫礼神王,我苗民才能继续生存!否则神王降下惩罚,千万苗民子民无人能逃脱!”
    苗人大祭司亦高声道:“不过是普通的山石崩落,不得惊慌,更不必听信阿朗措的胡言乱语!所有人跟我回村暂避!”
    在祭司们的指挥之下,苗民们人群涌动,向着山谷口奔跑撤离。然而此时,彼山上的巫礼脸上的笑容消失,我看见他的手抬了起来,口中似在念什么咒诀。
    不到片刻,东南方的高山突然间轰然爆裂,山石伴着尘土滚滚而落,与此同时,伴着一声震天长吼,一只魔兽从那崩裂的山中现出身形,满身鬃毛,青面獠牙,竟是一头魔貊。
    那魔貊堪堪有一丈多高,破山而出,吼声震彻山谷,它横冲直撞,向那祭台之旁的人群冲去。数千苗民登时如同池中惊鱼,四散奔逃,却无人能冲得出去狭窄的山谷口。
    苗人中许多壮年男子皆拿出佩刀向魔貊砍杀,几名会法术的祭司也纷纷使出毒术蛊术,然而凡人们修为低微,怎可能与魔兽抗衡,在它的魔爪之下,凡人们显得是那样不堪一击。很快,魔貊张牙舞爪,在山谷中狂奔,践踏之下,苗民尸首无数,哭喊震天,一切宛如人间地狱。
    而彼山之上,巫礼再次慢慢露出了笑意。
    帝夋摸着下巴,道:“原来巫礼向我借封魔之钥放出魔兽,并非与魔国私斗,而是为了教训此地的凡民。”
    风阡在旁不语。
    “既然如此,倒是我多虑了。”帝夋道。
    他们二人言语神态如此平静,似在讨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我却冷汗涔涔,睁大眼睛看着山谷里的这一切。
    我仿佛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血地里大哭,哭喊着她的亲人,却没有任何回应……我骤然想起十三岁那年,兰邑被秦王踏平的那一天,那漫天的黄尘,遍野的铁骑,族人们的鲜血和尸体……
    过了百年,我本以为自己已然忘记,可是那些噩梦竟然以这种方式重现在我眼前。我脸色惨白,几乎窒息。
    “主人,天帝,为何不救助他们?”我忽然说道。
    帝夋瞥眼看着我:“你说什么?”
    “为何不救助他们?”我追问道,声音颤抖,“难道你们看不到他们的困境?你们可知,陷于困境却难以得救,是何等的绝望?”
    “我们是绝不可能现身的,”天帝扬眉,“巫礼当年乃是先帝与我忠心耿耿的部下,伴我出征平叛,立下汗马功劳,况且七千年前我曾答应过他,涉及他领地之事,绝不插手。若我就此食言,岂不是颜面尽失,以后将如何居于天帝之位?”
    “但你的部下已非当日神将,如今他仗着你的信任和庇护,横行世间,甚至四处欺凌屠杀,这些苗民只是不愿更改信仰,有何罪过?”我言辞激烈,直视着帝夋,“这数千苗人的性命加起来,难道也比不上你的面子?”
    “凡人,”帝夋挑眉,“若今日不死,过个短短数十年,他们迟早也会死的。你既然是凡人,岂不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此语?对凡人而言,神即是天。凡人命该如此,生死往复,皆是天意,你可明白?”
    我看了看风阡。而风阡望着我,似在沉思,依然没有言语。
    我张了张嘴,复又闭上。我想到了兰邑之战那日的风阡。那时候他也是如今日这般,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天衣不染丝毫血尘。是啊,他们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何须为那些泥土所造的凡人命运挂心劳神?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好!
    我的手紧握成拳,没有再试图说服他们。
    “你们都是冷心铁面的仙神,自然不会对他们有丝毫怜悯。”我望着山谷里横行的魔兽,和那些正在死去的苗人,低声自语,“但我同是凡人,一百年前,我也曾经与族人们一起陷入绝境。那般刻骨之痛,终身难忘。如今让我袖手旁观,我实在难以做到!”
    我向前两步,走到结界的边缘。若再向前一步,便会迈出结界,掉入深谷。
    “寐儿!”风阡厉声唤我。
    我没有理他,纵身一跃,已从结界的边缘跳下。我自云端向着那山谷一路跌落下去,头发和衣袍在风声中乱成一片,嘶声作响,我在空中转身,用土术召唤出乱石,然后于乱石处借力,踏足而下。无边乱石在我足下出现又坍塌,稍差一寸,便会跌下万丈深渊。我凝神踏步,在最后一块石头消失之前,从空中落在了苗山之巅。
    山顶的巨风猎猎,我看见对面的巫礼神色一变,盯视着我。
    我无暇顾及到他,迅速用金术幻化出一柄光剑,从山峰上冲下,直向那魔貊刺去。魔貊正好横冲直撞到此山之下,被我当头从空中刺中后颈,大吼一声,宛如山崩地裂。我顺势骑在它的脊背之上,抓住它身上的鬃毛,使劲用剑气砍杀它的头颅。
    魔兽拼命颠簸着,试图将我甩下它的身体。魔貊身上的凶魔之气袭来,我感到脑中一片眩晕,心脏突突乱跳,似要跳出喉咙。我忍住了喉咙中所有不适,使出浑身解数同它搏斗。
    此时山谷里的人群已四处散开,受伤的魔貊发了疯一样向北面的山上奔去,那里山势陡峭,它与山体几乎成垂直之势,而我吊在它身上,险些被它甩下山崖。在魔貊快要跑到山顶之时,我咬紧牙关,奋力一跃,踏上它的头颅,翻身站上了北面的山巅,紧接着向魔貊击去了最后一道剑光。魔貊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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