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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半岛旋叶-第11部分

小说: 半岛旋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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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歉意又感慨地点点头:“小重特别乖,每次经过都会跟我打招呼。现在的男孩子啊,喜欢灯红酒绿的多,很少有人喜欢住在这种老旧安静的屋子里。”老人看了看露台上的竹架,继续说道:“跟你一样,也是偶然看见我绣的东西,就喜欢起来,过来看我,还给我设计了这个竹架,帮我搭起来。”

被称赞的人只是微笑地站在老人身后,一双狭长的眼愈发眯起来,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情。

木彦心里微微一冷。要么那晚她遇到的是另外一个人,重名、同貌,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不耐烦,诡异,很少笑,眼前这个却是老人心中的乖孩子;然后这个假设下一秒就被推翻,鬼也知道这不可能,何况从两个在柏味的孩子的描述来看,本质上他确实不坏,甚至非常有爱心……但即便是表达这种善意的方式,也带了一种客观的冰冷意味。所以,关于这个男人,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多面近妖,敬而远之为妙。但木彦可以肯定的是,他并没有认出自己。那个晚上光线并不明亮,她的现在穿着打扮又跟那天截然两个风格,另外。。。。。。那晚一面,对方几乎并未正眼看过自己啊。

“没事阿姨,那我楼下等您。”木彦果断决策,对老人一笑,不再看那个男人,准备拔脚就撤。

“等一下,”老人叫住了木彦,目光里略带迟疑和歉意。“有件事情,这位先生,啊不,你看我,小重想跟你商量一下。”

木彦头上几根黑线,扭头望向那个男人。似乎那个夜晚的短暂相遇在他心里并未留下什么印象,此刻他看着她的目光并没有似曾相识的意思,只是带着维持礼貌下的疏离,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木彦眨眨眼睛:“啊?什么事?”

那人依然眼中无波,露出的礼貌笑容像是一个面具:“因为工作上的事,在阿姨这里订了一幅绣品,做一个艺术展的背景。可是事情突然提前,订做的那块那没绣完,阿姨说再没有其他类似的绣品了,除了小姐您刚拿到的那块。”那人缓步踏上露台,站在竹架前,略低下头看着木彦,微微一笑:“如果合适的话,不知可不可以暂借两天?”

距离忽然变进,木彦看着那双陌生而熟悉的眼眸,忽然无来由的感到压抑。

她只能胡乱的点点头,回身去取自己那一幅。

但是她满脑子都是一些无端记起的画面:

“如果合适的话,能不能暂借两天?”

记忆深处的那个少年从未开过如此大胆的玩笑,以至于坐在小饭馆里的他们几个听见都是一愣。那一天,门外是瓢泼大雨,她、明朗、晓鸥和元浅被截在放学的半路,他们硕大的书包里堆满的沉甸甸的习题和试卷,还有一周就要高考。那时她只感到累得恶心,几乎不去想,长久的离别就要来临,所以跟几个最好的朋友大着胆子喝了人生第一次酒。那天他们兴致那么高,大笑着做着游戏,已经和木彦手牵手的明朗在游戏里输给了元浅,开玩笑地让元浅说条件。

然后就是这句话。大家安静下来。少年却一反常态的,并没有脸红或者低头。他甚至没有看明朗,只是静静地看着木彦的眼睛,明亮干净,像是最好的朋友最自然的请求。

最后是明朗略带为难地挠挠头,再揉了揉呆呆的木彦:“那好啊,不管去哪儿玩儿,可要带好她,她不认路的。”

一阵风吹过木彦手中那副刺绣,背面反过来,像是有人在播放着画面的屏幕上罩上帘子。她立刻将这段回忆生生掐断,调整好心情转过身来,递给那个人。

为什么每次遇到他都会心情抑郁,以后避之大吉。木彦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

竹架上已经没有空余的地方,只能两个人一齐用手拉开四角架好。木彦带着自己的小心思站在那里充当人体支架,对方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低头观看,目光从这头缓缓扫到那头,最后表示非常满意,对木彦礼貌地表达了感谢。

对方仔细地将那副绣品折叠起来收在一个木匣子里,木彦暗暗松了一口气,转回头,却只看老奶奶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眼神的焦点却似乎在透过他们两个,看着远方的什么,又像是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背影,陷入了自己多年前的回忆。

………继续割~~……

当老陈锦衣华服地站在自己面前时,木彦才真的感受到这次老陈是要玩儿真的了。

老陈还是小陈时,长得确实不赖,有时经常有人拉他出去充场面,也弄过几身正经好衣服穿穿,每次只要头发一梳戴个眼镜,木彦就再也不敢往他身上抹墨汁了。一来衣服贵,二来这谁啊。

后来,小陈变成了老陈,整个人慢慢长荒了。慢慢的老陈又回到T恤大裤衩人字拖的时代,并非青春再来,而是经常要加班到深夜,有时甚至凌晨,只为多接一些活,这样穿最方便。不过那时木彦已经在外地上学了,只是听爷爷偶尔说过,陈嫂的身体不是很好,媳妇的衣服孩子的奶粉,一家人都要老陈一个人担起来。木彦一度沉默,默默看着老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背陀起来,腰粗起来,脸色暗下来,脑袋秃起来,而木彦却渐渐长大,青春飞扬,少女时代那颗无比敏感纠结的内心让她不愿再与老陈亲近玩耍。那时的她甚至知道可能会有误会,但她固执地坚持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已经荒芜的人回望已经永远逝去的葱茏,是否太过残忍。她只是不愿老陈看着自己的年轻,对比之下会伤心。她不想无意间伤害了老陈,见他难过。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老陈曾经豪气干云地自己单干过,然后赔掉几百万,只能回头再给别人打工。不过这些事当时她一无所知,老陈偶尔见她一面,照旧的嬉皮笑脸,她也照旧的青春期别扭症,很少搭话。

再后来,木彦终于走过了那个各种别扭的年纪,回头看看,其实很多人并未改变。老陈还是那样贫嘴滑舌,还是那样豪气干云,还是那样奸诈腹黑,还是那样铁血柔情。只不过,一切的一切,都被时光折射成另外一种形态,只要调整好角度再去看,老陈,还是那个老陈。

当然只是形状不一样了。

木彦豪爽地拍了拍老陈的肚子:“不错啊,当年的腹肌更强壮了,只不过变一块儿而已。”

老陈翻了个白眼,扥了扥真丝领带,端起咖啡来冲她上身一件薄薄的夹克一扬下巴:“跟你嘱咐什么来着?你说你倒是好好捯饬捯饬,搞得跟我帐下无人似的。”

木彦毫不在乎地小口呷着热茶:“夏凉布工装裤多舒服啊,我这不是还换了双凉鞋嘛,MANAS的两千多呢,当然我这是撞到一双打折的才六百块,我给你省了一吨山核桃呢。”

老陈痛心疾首地放下杯子,掰着手指头跟她算:“前几轮那四大家,人家的女将的战袍都是香榭丽舍一条街标准配备,一个耳钉顶你全套啊,从头到脚。就那样都没震住场子,”老陈环视这件位于甲方集团大厦19层的阔大休息室,指了指不远处给他们准备茶水的工作人员:“你看看,就连他们集团的前台小妹,也都恨不得一身小香套装穿在身,你倒好,两百块连体裤!”老陈沉痛到说不出话来,终于露出一种看开了的眼神:“罢罢罢,就当是剑走偏锋吧,最坏不过躺在那几个垫背的身上,也不算丢人。”

木彦哭笑不得地看着老陈:“还没上战场呢,主公何苦灭自家威风。”她略带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电脑和文件夹:“我这些天黑天白夜地干活儿,也不是白闹的啊。”

木彦一边毫无保留地陪着老陈插卡打诨,一边感慨万千地注意到老陈身上那身考究却已过时的西装,几年前她曾经带着略略的花痴见少年老陈穿过去给一个活动撑场子,如今时光过去,衣服真是好衣服,一点没旧没走形,可穿它的人,形状和心情,却已经不同了。

老陈是有点紧张的。木彦隐隐能猜到这个项目对老陈来讲分量不小,拿下这个项目,以后老陈的名望、身价在圈内都将不可同日而语,这点木彦知道。她也知道老陈肩上担子重,不像她一个女光棍,肆无忌惮,他已经过不惑之年,当年年少时那些意气风发的梦想,如今在现实的碾压下,渐渐地蒙上了油污和灰尘,和在一起,闷热黏腻地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如老陈那发际线渐渐变高的额头上冒出来的点点汗珠。

但是老陈从来没有屈服过。他像一头老牛般弯下腰去,养家糊口,但依然会每个月坚持啃那些艰涩的期刊、资料,不定期地挤出时间和钞票,跟嫂子去各地转悠,一是疼媳妇,带她去旅游,;二是选的都是有经典建筑的所在地,老陈仰头去看、亲手去摸时,眼里有一簇火苗,依旧顽强跳动。

“所以即便有时出国还要背着泡面,只要看着他的眼神,其实我心里从不抱怨。”有一次嫂子这样在私底下跟木彦说到。

所以她依然欣赏老陈。她个性执拗,平日里能让她真心欣赏的人不是很多,这种欣赏也随着时间渐渐沉淀下来。年少时老陈一有色相二有才气,木彦觉得有这么个大哥哥能偶尔来学校排练室给她突然断弦的琴送一次丝弦救场,倍儿有面子;但岁月过去,每个人都被风霜雨雪刻上了重重的印记,很多人败下阵来愿赌服输,或是选择裹上一层厚厚的茧,上能油锅捞钱下能随便翻脸;而她眼前的这个老陈,却依然把自己最真、最柔软的一块大肚皮朝天露出来,一边拍着,一边给他这个其实并不怎么好带的小师妹不厌其烦地指出图纸上大大小小的错误,一边掏出嫂子给蒸的包子当夜宵,豪爽地笑个不止。

老陈有野心。木彦从不怀疑这一点,即便老陈现在只混到刘备委身豫州的阶段,但每次她看老陈,在那越来越富态的身板里,还是能看到那个肌肉大哥依然存在,只不过是被包裹在平凡的脂肪里而已。老陈是一头困兽,而生活永远比戏剧精彩。当这个美艳无双的贱人隔着重重人海,毫无预兆地抛来一个绣球,困兽,是会拼命的。

电梯间传来叮的一声,小香套装姑娘恭敬地向什么人问好。木彦和老陈对视一眼,同时起身。

天边战鼓擂响。木彦暗暗握拳,老陈,为了抢回阿斗,末将甘愿杀个七进七出。

19层跟下方的办公楼层相比,忙碌气相一洗而尽,地毯柔软,灯光柔和,并无过多装饰,外部大厅设了一圈真皮沙发,挺而不硬,并没有常见的盆栽绿植隔开,而是一大丛细细翠竹,挺拔高大,苍翠森森,根部堆着冲洗干净的卵石。即便是19层特意拉深的层高,因为有了这丛少见的竹林也并不显突兀,反而神清气爽。从玻璃天窗打下来的日光透过这一丛森森竹林被切割成细碎金光,此时分明听得有人绕过竹林朝他们走来,宛若踏着天路。





第13章 对决
见面,致意,简略而温和的寒暄,有工作人员打开视听室的双开大门,引他们进入。

灯光柔和暗淡,投影仪近于无声的运转着,将演示文案投在多功能影幕墙上,老陈略为刻意的声线在木彦耳边响起,回声空洞遥远,仿佛灵魂出窍,整个脑海里回响的只有一句话。

我擦!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是他!

此时她并不知道自己那双直勾勾盯了阔大会议桌对面正中位置的大老板为期半分钟这个亮相,在甲方几位陪同出席的文官武将们眼里,是有多么的痴呆和。。。。。。自寻死路。没错,前几个精英小分队就是这样挂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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