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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未央 沉浮-第62部分

小说: 未央 沉浮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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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我的儿子,此时更是有如深海夜叉,狠狠的,只想夺去那孩子的性命。

  锦墨嚎啕大哭,趴伏下身子,将孩子抱起。水淋淋的刘揖呛呛出声,却仍不能将近乎疯癫的锦墨阻止。她抖动着身躯,泪水湿满全脸,发髻也散乱开来,甚至,忘记了该有的端仪。

  锦墨陡然起身,拼尽全力,爬到我的脚下,狠命磕头,哭声更是让人心底发凉:“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千错万错,都是在我一人,我不该夺了圣上的宠爱,我更不该有异心,就是死你也让我一人承担吧,不要对我的孩子下手,他,他,他身体虚弱,即便是活下来也碍不到启儿半分的。”

  我怔怔的看着她半晌,身边宫娥们的渐起的切切声让我立眉环顾。就是这样了,她已经软弱如此,我再不能说出其它。还能说什么呢,她已经全都说完了阿!将神色凛起,甩开她拽着裙子的双手,幽幽一笑:“妹妹说的哪里话来,刚刚我们不还是姐妹情深么,现在一个孩子间的玩笑就将妹妹吓得如此么?“锦墨又跪爬了几步,掩面哽噎道:“玩笑也罢,无意也罢,这些话是妹妹早就想说的,妹妹命贱,此生也不过就是富贵顶级了再不敢妄想其他……“她陡然抬起泪眸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的刘揖,”揖儿体弱,能活下来也是靠姐姐的照顾容他,今日妹妹只想把望日的事都说清楚,求姐姐饶了妹妹吧。“她一声声都是认错,一句句都是悔改,只是我心已经冰冷,再做不出往日和善的模样。

  我俯下身将揖儿抱在怀中,轻轻将脸颊贴在锦墨的,诡笑的声音带着威胁,“若是你还想活命,就把揖儿带走好好医治!“她听罢,似被人猛抽了一鞭,面孔也跟着抽搐起来,悲泣着颤抖,话也说不出来。

  我起身,将孩子交给御医,嘱咐要好好诊治后,又环视众人:“今日之事,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玩耍,本宫听不得其他,若是有人再嚼舌根子,就自求保命吧!“说罢我甚至不肯再看地上趴俯的锦墨,转身就走。她这样苦苦恳求的一番话已经将我推到危机边缘,不管是不是有意,我都是无法不介意的。启儿这次所作所为虽算不得皇家丑闻,但是如果传出去会将太子名声毁于一旦,如果想要废立太子的臣子悉知此事的话,怕是手中更加多上一条扼杀幼弟的罪名。原本我可以处死在场的全部宫人,但是我无法做到,血洗仍是我的禁忌,我可以用手段逼死陈平,却不能连累无辜的十几条人命。

  锦墨的悲泣声仍未停止,我却头也不回的带着启儿登上车辇。现在究竟是又一个开始,还是上一个结束?轮回兜转中,又抡到我该为太子保住皇位的时候了。

  当年吕后用一个商山四皓来结束纷争,也是那一场纷争,我的亲人尽散,家园崩塌。如今我该怎么办呢,是否也要再去发动一场逼宫呢?思及至此,心口突然有一丝微微的颤,仿佛有些醒悟。隔世之后我接替了吕后,也接替了她曾经的苦难。风雨同争的路上伉俪相伴,荣居汉宫时几度废立。原来我一直在一步步踏她的后尘。

  我默然垂手,将启儿拉在身边,一时间心中黯然。启儿也会和惠帝一样软弱么?他是不是也在尾随我的脚步?也许,我该再缓些步子,毕竟我还要考虑到孩子。是夜,我见到了急冲冲闯进未央宫的刘恒。幼子被伤,他自是心疼,两年来的亲近,他忽视了锦墨面孔与我的不同。更将那里当作了真正的家。我低头,看着武儿练习写字,面无表情,甚至不肯起身奉迎。再也没有难过,再也没有愤怒,更多的是大难临头时我对孩子的庇佑之心。

  “启儿在哪里?”他厉声问道。我直立起身:“太子在太子宫中,圣上有事么?”我语气平和,甚至是有些敷衍。

  “你说呢,朕的好皇后?那个逆子做的好事情!”刘恒愤怒的目光是很少见的,此时却为了锦墨的孩子。我低下头,使个眼色给奶娘,将武儿抱走后,我慢慢走到他的跟前,轻声笑着:“不过是孩子间的玩笑罢了!也值得圣上动这么大的火么?”刘恒凝视着我的脸:“若是玩笑,皇后为什么要大家各自保命呢?”停顿一下,我眼波流转,原来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锦墨的嘴还真是会挑东西阿!

  “不想被别人寻了间隙罢了,例如现在皇上不就是听了间隙人说的话才这样生气的么?”我笑着逼视他。好久没这么近的看着他了,隽秀的眼角眉间多添了些许沧桑,一道深深的纹也刻在了额头。原来老的不止我一人,他也开始变老了。心一酸。泪几乎滴落。以为不爱了,以为不在意了,原来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的谎言。以为放下了,以为忘记了,其实是得不到时自己安慰自己的强迫。摇曳的昏黄灯光下,他也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怒气消散后,是否也能发现我的疲累。再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将手伸出,抚平他紧紧蹙起的眉头。臣妾图代王一生不再蹙眉。这一句话我还记得,他为什么已经不能想起了。他下意识的躲避开,却在抬头时,猛然看见我的泪。晶莹剔透,带着十几年的恩怨,默默地流落腮畔。这一生过去大半,我们仍在彼此折磨。刘恒僵住了动作,回望着我。不等我将抬起的手收回,他已将我拉入怀中。

  冰冷的唇再次相碰已经相隔两年,带着久违的熟悉,温暖了我的心。唇齿之间的缠绵,有些急促,他仿佛是等待这一刻已经许久,将心中的思念迸发。他身上是这样干净,甚至没有一丝锦晨宫的气味。我深深的吸闻着,泪更加汹涌。他修长的手指拂过我脸颊,温热的擦拭着蜿蜒的泪,我闭起眼,全身浮升起的热气让我不再寒冷。那唇从腮边滑落到颈项,也成功地让我气息开始紊乱。胸口起伏着,有些难耐。刘恒低低笑了,将眼底的怒气扫光。“你也是想我的。”有一个我字,已经将我打败。不想再思索其他,喉间的呻吟已经顷刻而出。我慢慢睁开眼睛,笑望着他。皱紧的愁眉已是不见,又似当年那个许下真心的良人。还说什么呢,再说一切都是无谓。

  我莞尔笑着,将手探入他的怀中,所触摸之处,分明已经感觉到他的僵硬。

  他低吟出声,紧咬了牙,将我打横抱起,平放在宝座长榻上。我有些挣扎,宝座上直照的宫灯让我有些羞涩。虽是十几年的夫妻,我仍是不能习惯这般明亮。

  他低哑笑着,将我已经有些滑落的衣衫褪去。我施力抵挡,生怕身体已经老去不能再吸引他的流连。双手被他制与头顶,他闪烁的眸子里,我是那般不安。刘恒紧紧拦起我的腰肢。一个用力,呻吟再起,我已不能再想太多。久违的温暖我贪婪的享受,刘恒的肌肤灼热,身体也有着我不能承受的沉重。双手被他牢牢钳制,我甚至无法去拂过他垂落眼前的一缕散发。就这样放纵吧,我们不是帝后。不过是对寻常的男女,一对饱受了风霜的夫妻。

  刘恒驰骋在我身上,呼吸那般凝重,汗水溻湿了鬓发,滴滴落落,撒在我的胸前。他的起伏牵动着我,使我弓起身来迎合,再不忌讳妖娆,因为我也只是为他一人而已。阵阵战栗的冲动让我狠狠咬住他的肩头,一声闷哼,他变得更加用力。终于,目光迷乱下,如痴如狂的我们疲乏倒在榻上,带着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断断续续。我还记得他最后一句话:“漪房,我好想你!”清晨醒来,已是在内殿床榻之上,回首寻找,已经空凉了半边。回忆昨夜仍有些热气浮现,笑着轻挽了发丝,清声召唤灵犀。灵犀一进门就是笑掩着嘴,双颊的绯红想不看见也难。我狠狠瞪她一眼,却撑不住笑意:“有什么好笑的?”灵犀双手合十道:“可喜欢死奴婢了,总算圣上和娘娘和好了,还不笑么?今儿一早,圣上离去的时候还说呢,昨夜劳累了,叫我们别吵醒了娘娘”我脸微辣,扭到一旁,幽幽的说:“那又如何,不还是一早人就不见了?”

  灵犀抢步上来小声说道:“不是的,娘娘不知道,听前面的内侍说刘长反了。”

  刘长?那个有些痴愣的孩子?我眯起双眼,仔细想着事情的前前后后。刘长那年被我发回淮南国,一路上没有遭什么罪过。家眷也都跟随回去,浩浩荡荡之下,更是像极了荣归故里。归国后的他甚至做出了任何一任天子也不可能原谅的举动,一临朝称制,否决了刘恒的皇权,二戒严清道,做足了天子威仪,三自行法律,他甚至将汉法全部废除。现在看来,谋逆也不过是一个最终结果罢了。刘恒对他的宽大纵容我一直不能理解。直到现在我有些恍然。又是一次姑且殆之,刘恒用纵容除去了高祖的存世的最后一个儿子。如此下来,高祖遗留下来的的子嗣只刘恒一人。我没有害怕的感觉,因为这是帝王该做的事情,只是今日刘长也效仿他人起兵,刘恒还能派谁应战?上次的刘兴居的造反,只因为刘恒的纵容,全部倒戈相向。不出几日,刘兴居死在自己将兵手下,如今这次还能再用什么办法逼死刘长。一时间我竟想不出人选。灵犀见我焦急递过话儿说道:“圣上已经叫杜将军去凌霄殿了。”

  我一怔,看着灵犀的面庞。不可能,已经废置的杜战不可能再次出山。他是刘恒的禁忌,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人。灵犀低声说道:“是慎夫人保荐的!”身子有些瘫软,手也有些无力。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锦墨开始懂得买通朝臣了。
                  灵犀



  七十个人,四十辆车,刘长所谓的起兵带着傻气,却也让刘恒头痛不已。

  刘恒继位以来一直是施仁政德天下,可是几次三番的起兵也让他的残害刘氏子孙的名声多多少少有了些许的真实。杜战和刘恒的谈话一直持续到深夜。也是这晚,我开始计较起他到底会回未央宫还是锦晨宫。

  皆大欢喜的是,他哪都没去,凌霄殿的内侍过来禀告时,我笑不出来。四处寻找了灵犀,她并不在,只得命令旁人传见长君。深夜,仍是不眠,浑身僵直着,靠在长榻上。风袭布帷,隐隐瞄见疾行来的男子。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一下,笑看着他。

  眼前晃动的一幅洁白,如同淡染画中的仙人,好像因为这白连带了身体也显着灵气。

  清绝的身影还是像惠帝,但是我却把他当成长君。“今日之事,到底怎么决定的?”等他来到近前,我敛起笑意,看着桀骜的眼睛,厉声问道。

  “杜将军明日十万大军兵发淮南国。”长君似笑非笑的答着,没有下跪,他直接坐在我的身旁。

  “放肆!”我将袖子甩在他的身上。他低眉敛目,却掩不住笑意:“的确放肆!是他自己和圣上要十万兵马的!”

  我抬眸看着他,长君是最会转弯的人,他能将你的怒气抚平,也能在谈笑之间毁掉一个人的前程,他也开始忌恨杜战了么?半晌,我轻声问道:“那,皇上怎么说?”长君扬起眉笑着答:“姐姐是问皇上怎么说杜战,还是皇上批准没批准?”

  我冷不防的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到眼前:“本宫警告你多少次了,你只是一个物件,是本宫用荣华买下来的东西,如果想玩花样,轮不到你侍候!”随手一放,他仍是笑着,目光变幻莫测。从不反驳是他的好处,一如这两年来的表现,每每我警告他时,他只是笑,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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