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情缘-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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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回　肖家楼故表情恕理遣　肖存月欣听富国名言（2）
二姨太似乎有些胆小道：“什么叫新政呀？”
　　肖家楼怒道：“明知故问！小虫吟，叫侯管家到这儿来一趟！”
　　小虫吟道：“是！”出屋。
　　二姨太更加胆小，问道：“叫他干吗？”
　　肖家楼道：“让他说说新政的事儿，你不是不知道吗？让你也听听！”
　　二姨太脸色由红变白，不住地擦头上的汗。
　　肖李氏看了一眼二姨太道：“他爹，你出来一下。”起身出屋。肖家楼身不由己地跟了出去，小虫吟在后边儿紧追。肖李氏来到海棠树下，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小虫吟跟着肖家楼走来，肖家楼问：“有什么事儿不能在屋里说？”
　　肖李氏道：“当着那个小贱货怎么说呀？”
　　小虫吟道：“老爷，夫人怀疑二姨太吃银子。”
　　肖家楼不解道：“吃银子？她不要命了？”
　　小虫吟一笑道：“不是真吃。”
　　肖李氏道：“吃银子就是要银子、存银子，你说，侯管家贪污的银子是不是都给那个小贱货了？”
　　肖家楼沉思。
　　肖李氏道：“走吧，回屋！”二人重新向二姨太卧室走去……
　　这时，春花和秋草正在肖家楼卧室整理床铺，春花问道：“老爷是不是偷着给你银子了？”秋草脸一红道：“你瞎说！是偷着给你了吧？别跟我贼喊捉贼！”春花道：“你可不能独吞！”秋草道：“我真听出来了，准是老爷偷着给你银子了，怕我发觉，你才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我，是不是？”春花一推秋草道：“行了行了，咱们俩谁也别怀疑谁！”秋草刚要说什么，红杏和春桃进门，欲语又止。
　　春花和秋草见后一愣，春花问：“红杏，春桃，谁叫你们来的？”春桃道：“我们自己！”秋草道：“今儿个是初几、十几呀？你们该来吗？”红杏道：“我们想老爷了，不分什么时间！”春桃说：“老爷让我们上书房等他，到现在都没去，闹半天有你们俩勾着呢？”春花怒发冲冠，喊道：“秋草，咱们打这两个臭窑姐儿！”
　　红杏道：“你们俩也不是好东西，比臭窑姐儿还臭窑姐儿！”扬手就是两巴掌，“打死你们这俩姐！”四个人厮打起来……
　　肖李氏和肖家楼在二姨太的卧室中一坐一站，二姨太心神不安，小虫吟和侯管家进门，侯管家问：“庄主，您找我？”
　　肖家楼道：“对，我问你，从我屋里走了以后，为什么不上你的屋里休息呀？你到哪儿去了？”说着，用锥子般的眼光看了一眼二姨太。肖李氏也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侯管家和二姨太。
　　侯管家有些紧张地道：“我……上后花园转了一圈儿，嘿嘿！”
　　肖家楼怒道：“放屁！我一直在后花园来，怎么没看见你呀？”
　　二姨太一哆嗦，侯管家立刻跪在地上道：“老爷，我……去时，您真的没在那里！”偷看了一眼二姨太，她合了一下眼，侯管家接着说，“那荷花好看极了，有一片叶子折了，是不是？请您相信我……”
　　肖家楼道：“起来！”侯管家道：“多谢老爷信任！”站起来，低头站立，二姨太偷着出了一口长气，用右手捂住了胸口。
　　肖家楼道：“侯管家，你再跟我说说这次‘北京之行’的情况吧！”
　　侯管家答应：“唉！”
　　肖李氏问道：“见到你的亲人了吗？”
　　侯管家回答：“见到了。”摆手，遗憾地，“她无权无势呀！”
　　肖家楼问道：“我交给你的任务怎么样？”
　　侯管家长叹道：“唉！这次‘北京之行’，我没有很好地完成您交给的任务，一是没有联络好人，二是没有将张居正杀死，惭愧呀！”

第四十一回　肖家楼故表情恕理遣　肖存月欣听富国名言（3）
大家在二姨太卧室听侯管家说着“北京之行”，而在肖家楼的卧室中，春花和秋草与红杏和春桃仍然打得不可开交，她们各有衣破脸伤，椅倒杯碎……
　　在二姨太卧室，肖家楼安慰侯管家说：“你平安回来就好哇！”
　　肖李氏道：“那个新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肖家楼道：“对，你说说它的具体内容。”
　　二姨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静道：“官府传达了，告示贴出来了，咱们家也有好几张告示，还问他干吗呀！”
　　肖家楼怒道：“你不是不知道吗？”二姨太低头不语。肖家楼说：“那都是表面文章，我要听真实的内容！”
　　侯管家道：“庄主，新政的核心，就是鼓动穷小子们发财富家，与咱们这样的大财户较劲，让庞广财那样既没有祖宗阴德也没有书香背景的人出风头，是让他们单靠一些雕虫小技就能迅速超过咱们家的新办法、新政治、新方向、新事物！”
　　二姨太道：“那有什么厉害的？”
　　侯管家道：“不厉害？听说在金銮殿宣布新政的第一天，就把持有不同政见的辽东巡按御史刘台刘大人活活地打死了，还暴尸三日才叫亲属收尸，你说厉害不厉害？”
　　肖李氏道：“也真够强迫人的。”
　　侯管家道：“那不叫强迫人，叫金口玉言，说白了就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肖家楼骂道：“他妈的，皇上也搞‘顺者昌、逆者亡’的勾当！”
　　侯管家道：“不但厉害，更是一手遮天！就拿我来说吧，张居正写了条子放了我，可皇上又来了口谕，我重新被打入了死牢，要不是庄主花银子，说不定我的人头早就落地了！”后人有诗感叹侯管家的可恶品质曰：
　　四面溜滑六面光，八方应付百方强。
　　见风使舵无人厌，权利均沾满院香。
　　肖家楼道：“你别想那些伤心的事儿了。”肖李氏道：“刘大人为这么点儿小事儿把命饶上可不值得！”侯管家道：“谁说不是呀！可老头子倔呀，犟呀，至死不服气！”
　　二姨太道：“这……穷人不是要得势翻天吗？”
　　侯管家道：“所以，我为了保咱们肖家，又为刘大人打抱不平，冲天一怒，擅去行刺，一心想结果推行新政的张居正的性命！没想到阎王爷不收他。唉！”
　　肖家楼话里有话地说道：“想不到，侯管家不止在其他方面有能耐，在这方面也如此英雄！”伸大拇指。
　　侯管家闻出点味儿来道：“庄主，我就怕您拿我当坏人，看见您的大拇指就塌实了。”
　　二姨太道：“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十恶不赦，肖家的银子那么大的力量？”
　　肖家楼不满地看了二姨太一眼，没有说话。侯管家道：“说实话，开始放我出牢，是我早年卖到张府的小女、现在成了张居正的宠妾玉奴的功劳。是我求她、她求张居正、张居正又求刑部，这才将死罪变成了活罪，一个叫郑大人的放了我，可是我刚要走，皇上又传来口头圣旨，还把‘秋后问斩’变成了‘择日斩首’！再后来，那个郑大人又把我放出来，什么也没说，只催我赶快回大兴县。但我一直认为，还是庄主的银子起作用了。”
　　肖家楼道：“甭管起作用没起作用，反正你活着回来了，这就好。”
　　二姨太问：“你们父女相认了？”
　　侯管家道：“认了，可她说，不叫我再找她了。”
　　肖李氏道：“怕你再给她添乱，影响她荣华富贵的生活。”
　　侯管家道：“我也不想理她了，如果老来往，等张居正不喜欢我女儿了，再想起我行刺他的事儿，还不把我们爷俩都杀了！”

第四十一回　肖家楼故表情恕理遣　肖存月欣听富国名言（4）
二姨太道：“不可能吧？让我说，你还是巴结着点儿你女儿好，有张相国做姑爷是多美的事儿呀，打着灯笼也难找！”
　　侯管家道：“我与张居正势不两立！”
　　肖家楼忽有所悟，一摆手道：“别势不两立，常言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趁这个机会，还是高攀一攀的好！”
　　侯管家灵机一动道：“庄主的意思是……”
　　肖家楼道：“难道说，你这顿夹指棍就算白挨了？”
　　侯管家道：“十指连心，这疼痛我怎么能忘得了哇！”
　　肖家楼道：“今天没有外人，我说，为了随时破坏他们的所谓新政，不妨让你女儿做个卧探，当咱们的耳目。她身为小妾，手头不一定有那么多银子，我供她使，让她随时把仇敌活动的情况告诉咱们，以便使咱们有的放矢！怎么样？”
　　侯管家道：“您的意思是，朝廷有什么新政出台，我们第一个知晓，及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肖家楼点点头道：“对！正所谓他有上策，咱有下策；他想搞好，咱们破坏，让他们白折腾！”
　　侯管家道：“好，我一定把女儿玉奴说通！”
　　肖家楼道：“好！用多少银子，及时跟存义说。”
　　侯管家道：“唉！”看了一眼二姨太。
　　庄虎进屋拱手说：“回老爷，小姐确实在庞家。”
　　肖家楼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叫着田豹，把她给我弄回来，活的死的都成！”
　　庄虎道：“是！”欲走，肖李氏说：“等等！”庄虎站住。
　　肖李氏道：“什么活的死的都成？你们把存月给我请回来，不能伤她一根儿寒毛！听清楚了吗？”庄虎道：“是！”出门而去。
　　庞各庄村的街道上无人；庞家大门紧闭。庄虎和田豹徒手走来，二人扒着门缝儿往庞家院里窥视一阵。院里没人，也听不见声音，庄虎从院墙下捡起一块砖头投进院子，“啪”的一声，听听，仍然无动静，二人纵身越墙而入，蹑手蹑脚地到各个房间窗下偷听，最后在庞学豪的房间窗下停下脚步，侧耳细听……
　　却说肖存月来到庞家以后，庞家人下地还没有收晚工，只有庞学豪在家里学习看书。二人在院子里亲吻了一阵以后，商量好到庞学豪的卧室看书。到屋后，庞学豪从桌子上拿起一本翻开着的书和搂着他脖子亲昵的肖存月共同坐在炕沿儿上。肖存月问：“你说，新政的内容真那么好吗？”
　　庞学豪道：“这要看对谁说了，比如对你爹来说就不好；而对我们大多数的穷人来说，那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肖存月道：“那么绝对？”
　　庞学豪道：“那不是绝对，而是事实。你没看告示，新政涉及那么多内容，有几条是对大财主有利的？相反，都是从大财主们的身上往下割肉的条款，难怪你爹反对。”
　　肖存月道：“我不听这个了！你再给我说一段儿别的吧！”
　　庞学豪道：“好，你听着。”他把书本合上，想了想，开始背诵古文，“仲尼曰：善哉。政宽则民慢，慢则纠之以猛。猛则民残，残则施之以宽。宽以济猛，猛以济宽，政是以和。诗曰：民亦劳止，汔可小康，惠此中国……”
　　肖存月道：“行了行了，之乎者也的，太烦人！背我爱听的！”
　　庞学豪说：“好，背你爱听的！”扔下书本，“存月妹，我爱你！”搂住肖存月倒在炕上亲吻，把肖存月折腾得喘不过气儿来。肖存月说：“别闹了别闹了，一会儿大叔、大婶他们回来看见多不好。”庞学豪道：“这会儿他们回不来！”肖存月道：“真的？”接着又“格格”地笑起来，“再给我背一首好诗吧！”庞学豪道：“我想想。”说着，一下子把她压在身子底下使劲地亲吻，肖存月流着眼泪笑着挣扎说：“别闹了别闹了，我都尿裤子了！告诉我，刚才你背的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