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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巴顿将军自述:狗娘养的战争-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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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我视察了3个军,他们都已经做好了重新开始有限度进攻的准备,以到达方格坐标线20位置的地图限度线③。我告诉第20军在到达坐标线后,可东进埃尔福特,从南面包围并拿下该城,以防德军高级官员撤到所谓“棱堡”。我当时对“棱堡”是有是无,深感怀疑。第8军的第89师在北、第87师在南向同一坐标线行进,奉命占领恩施塔特。第12军超过了这一坐标线,但是我认为他们将受到阻击,不过右侧不会受阻,他们的任务是攻克艾斯费尔德和科隆。
  10日,前一天预定的作战目标都达到了,我们把集团军司令部从法兰克福迁至赫斯费尔德,并驱车沿高速公路奔向那里。最初见到高速公路时,我们认为它有很重要的军事价值,当有了一些使用经历后,我们才知道,作为进攻捷径,二级公路更好些,因为架在二级公路上方的高速公路桥容易被炸毁。事实上,我们抓住了一名非常傲慢的德军上校,因为他声称只用500公斤炸弹就使第3集团军被阻滞了两天,这可能是真的。一条高速公路被我们缴获才三天时间,就显示出了它的巨大价值,因为我们的工兵把炸坏的路面统统修好了。这些工兵像完成别的军事任务一样,很快就能非常熟练地修路。高速公路被德军破坏得很严重。我和科德曼在路上行驶不到20公里就有14处被炸毁。
  在前往赫斯费尔德新司令部的途中,我们在威斯巴登停留,并同布雷德利将军共进午餐。新司令部显然曾是装甲部队或后勤部队的训练中心。这里地形很好,有设施齐备的厨房和宽敞漂亮的餐厅,还有不少车库,其中一个装满了马牵护卫车的零部件。
  在驶往赫斯费尔德的漫长路上,我发现沿途丢弃着许多汽车油桶。我当即命令第3集团军军需处副处长亲自带两辆卡车,将沿路的油桶捡起来。实际上,我还发现,几乎卫生队的所有士兵都弄了一辆民用车或摩托车,这就消耗了我们大量的汽油而使道路拥挤阻塞。公路及交通工具是德国人重建家园所必需的。因此,我们下令把这些车全部没收。
  我还注意到集团军的服装极为混乱。在寒冷的冬季,随便一点是允许的。但夏季来临了,就必须严格要求。于是我发布了新的着装命令。
  当我们抵达赫斯费尔德新司令部时,谣传德国人要派一支小规模的滑翔机载远征队来暗杀我,大家都颇为紧张。我从来就不轻信这些谣言,但我每晚就寝前,总要把我的卡宾枪放在拖车上。
  4月12日上午9点,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来到我们幼狐式飞机机场,我们立刻一同到埃迪将军和伯纳德·D·伯恩斯坦上校(盟军最高司令部财务处军官,代表法兰西)那里,察看梅尔克斯的盐矿。他们在几个德国官员陪同下,与我们一起乘升降机下降到2100英尺深处。人们习惯把这座矿叫盐矿,其实,这座矿不产食盐,而产一种像石棉的化学物质。该矿工程浩大,隧道就达580公里长。隧道高达30-50英尺,宽度约和高度相当。
  除了纸币和金砖以外,还有很多法国、美国和英国的金币以及很多盛满珠宝的箱子,如一些金银烟盒、手表盒、叉匙、花瓶、金牙、假牙等。这些箱子都没贴标签,里面胡乱堆放的东西像土匪抢来的。艾森豪威尔开玩笑说,他很遗憾,没发现装满钻石的箱子。在这个特别的藏宝室里,我们没发现珍贵的宝石。我们又看了几件所谓的艺术珍品。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只值2.5美元。在美国酒吧里,这类玩意儿有的是。
  我们从盐矿出发,前往第12军司令部驻地艾斯菲尔德。在那里,韦兰将军来到我们当中。午餐后,我们乘机飞往第20军司令部所在地戈塔。因为迷了路,我们实际上没有护航飞机跟随。在那里,我们遇见了米德尔顿和沃克。应沃克的建议,我们驱车去参观奥尔德卢夫集中营。我们从未见过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那是一个人能想像出的最触目惊心的地方。一名自称曾被关押在该集中营里的人充当解说员,并带我们参观。他先领我们看了绞刑架,企图逃跑的人在这里被绞死。绞刑架下的活动踏板离地约两英尺,绞索由钢琴弦制成,它的长度可以调整,这样当受绞刑的人落下时,脚尖刚刚能触到地面,因为下落的冲力不足以折断他的脖子,他15分钟后才能窒息而死。后面两个将被绞死的人被迫踢开他脚下的活动踏板。现场的几个德国人说,发生希特勒被炸事件后,几名被判死刑的将军也是用这种方式绞死的。
  

“莱茵河,莱茵河,德国的莱茵河”(7)
随后,我们的向导把我们带到鞭笞犯人的台子那里,台子约有人腿那么高,中间略微下凹,受刑的人被推倒在台子上,双脚铐在地上的脚枷里,两名看守在受刑人腰、背遭棍击时,紧紧抓住他。据说曾用来行刑的棍子比镐柄还粗。我们的向导声称,他本人就曾在这根棍子下挨了25下,我们后来才发现,他根本不是俘虏,而是一个刽子手。艾森豪威尔将军肯定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因为他非常犀利地问他,何以如此身宽体胖。次日清晨,我们发现他已被一些曾关在集中营里的人打死了。
  就在鞭笞俘虏的刑台后面,有40具尸体堆成一堆,衣不蔽体,所有尸体都在近处被击中后脑,地上依然有未干的血迹。
  在附近的一个草棚里,有40具赤身露体的死尸堆在那里,他们是最后一批被屠杀的俘虏。这些尸体上撒着一些石灰,显然不是为了毁尸灭迹,而是为了消除死尸的气味。作为除味剂,石灰这种介质的作用很小。在我看来,整个草棚的容量是200具尸体。据说,尸体被扔在这里直到草棚装满了才弄出去埋起来。据集中营里的人说,自1945年1月1日以来,大约有3000人从这里被运出去掩埋。
  当我们的部队开始逼近时,德国人认为应紧急销毁证据,以掩盖他们的罪行。因此,他们让俘虏挖出刚刚掩埋的尸体,并在砖台上放置了一个用60厘米长的铁轨制成的巨大的铁盘。尸体就堆在上面,他们企图把尸体烧掉,这一企图未能得逞。实际上,这不能不让人想起巨大的烤肉架。坟坑里积着半坑墨绿的水,手臂、腿和尸体的其他部位露出了水面。沃克将军和米德尔顿将军明智地决定,让尽可能多的士兵来观看这一惨景。这倒启发了我,应当让当地居民也来看看这座集中营。我向沃克提出建议,但发现他已经把市长及其夫人找来看过了。在回去的路上,这两个罪不可赦的人自杀了。后来,我们用同样的方法让魏玛的居民观看了该镇以北的另一个甚至比这个集中营还大的苦役营(布痕瓦尔德营)。我们从这里出发,驱车前往第80师,在那里,麦克布赖德将军向我们介绍了他设计的新战术:向城里先发射二枚带传单的飞弹,传单指出,除非该城在规定的时间内投降,否则,我军将向该城发动进攻。如果愿意投降,叫市长举白旗出来,并保证城里的德军部队全部缴械。第19战术空军航空队派出战斗轰炸机在城市上空盘旋,临近规定时间作低空飞行,超过规定时间德国人还没有动静,陆空联络岗就告知战斗轰炸机群开始投弹,同时,对该城集中炮火轰击。他们用这种方法,毫不费力地让许多城镇投降了。
  后来,我们使用了“第3集团军作战备忘录”的方法。即每当兵临城下,甚至在没打招呼令其投降之前先对该城发射几枚炮弹,目的在于警示城内德国居民们世代牢记,第3集团军曾打过这里。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晚,发现忘了上发条,手表停了。我打开收音机听报时对表时,收音机里传来了播音员报告罗斯福总统逝世的消息。我立即把这消息告诉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和布雷德利将军,并就即将或可能发生的事情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在我国历史进程的关键时刻,必须重新更换领导班子,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幸的。实际上,后来发生的事情表明,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13日,布雷德利将军让我把第65步兵师留下原地待命,直至下星期日,以此支援第1集团军的作战行动。
  我去医院看望了艾伦上校,他是在我们攻克魏玛时获救的。他的右臂肘部以下被打断了。他给我讲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给他动手术的外科医生把他仅有的一点乙醚全用上了,由于剂量不够,在手术快结束时,他让艾伦喝白兰地和一种叫做氯醛的药液。艾伦说,他看到至少有80名德国人除了服用氯醛和白兰地外,一点麻醉药都没用就做了手术。那里没有消毒安排,没有肥皂,没有水,医生和护士在血水中穿行。由于担架太少,许多伤员是被人拖进手术室的。负责给艾伦做手术的外科医生是个奥地利人。艾伦住院期间,他总是谎报艾伦的伤势,因为德国人已经知道艾伦是上校,并急于把他押到集团军司令部审讯。这位外科医生最后告诉艾伦,如果事情到了不得已时,他就帮他逃走,藏到山里去,等候自己队伍到来。艾伦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他向我提出的惟一要求是把他留在集团军。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他一直工作到战争结束,表现得很出色。
  4月14日,第20军和第12军在装甲部队的援助下抵达了规定的停止前进线。这条停止线是沿着穆尔德河,从位于我们北部作战分界线的霍克里茨附近到茨维考附近,再从那里穿过普劳恩和霍夫。随后与通往拜罗伊特的高速公路大致平行向该城以东延伸。
  应后勤补给区普兰克将军的邀请,我和克雷夫中尉①乘机飞往美因茨,出席莱茵河铁路桥通车典礼。这座铁路桥是我的朋友兼同窗弗西克·西伦上校负责建造的。西伦看上去颇为沮丧,因为他用了9天20小时15分架成这座桥。据他说,比恺撒当年架一座类似的桥多用工12小时。我们对他指出,恺撒建的不是铁路桥。举行了必要的仪式后,我被邀请为大桥剪彩。没有红绸子,彩带由一条红带子代替。有人递给我一把剪刀,可我富有戏剧性的天性促使我要来一把刺刀割断了红带子。然后,我们跳上首列过桥火车的平板车厢,火车过桥时,我暗地里非常担心大桥会塌陷,虽然我历次战斗从没这样害怕过。归来的路上,西伦把他的一些架桥设备向我们一一做了介绍。其中,有一台大型起重机一次能举起一个桥框。我想西伦当时称它为“活动座车”。
  

“莱茵河,莱茵河,德国的莱茵河”(8)
回到司令部,我发现盖伊将军、佩安上校和科德曼已察看了魏玛以北的另一座苦役营——布痕瓦尔德营,显然,它比奥尔德卢夫的集中营更为恶劣。我立即打电话给艾森豪威尔将军,建议他派一些新闻界的高级代表和摄影师来采访这些令人恐怖的细节。艾森豪威尔将军不但采纳了这个建议,还请来了国会议员,我们让大约15000名魏玛居民观看了这个集中营,使他们直观地了解到他们政府的滔天罪行。说实话,我相信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并不清楚那里发生的事情。
  抵达停止前进线以后,我无法获知今后的安排,我仅听到第12集团军群说我缺少足够的军需给养继续前进。其实我很清楚我们的军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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