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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一夜桃花盛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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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鲜背转着对着她。
    她是一个心有灵通的人,看六月鲜那样,也就不问什么了。
    又坐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事说,于是她拿出腋下高梁奶的那件衣服,却说:“高梁奶的扣门儿弄好了,我得给她送去。”
    说着,转身进了高梁奶家的院门。
 第129节
    高梁奶正在院子里洗涮,看到江惠如进来,她提了提裤子。
    高梁奶那样子,江惠如一看就知道,她又尿裤子了。
    果然。
    高梁奶提完裤子,就对江惠如说:“今日,又鬼迷心窍了,咳嗽一声,那不该来的又来了!”
    江惠如笑笑,嗯了一声。
    高梁奶又带着茫茫然的神色说:“这是咋回事啊?人家那瞌细不比我小,肚子里能管了那出进的事儿,我为什么不能啊?”
    “那天,我先把咳嗽治好再说,肚子里不管事儿不行,整天发水也不是办法。”
    江惠如就说:“那去保健站让大夫看看。”
    “是咧是咧,早该看看了。”
    江惠如看她七晕八素的那个糊涂样,心里暗笑不已。这个高梁奶看来这辈子就是一个拙人,年老这样,年青时看来也不会精干多少。
    她拿出她的褂子,说:“奶啊,你的扣门儿我给你弄好了,你看看。”
    那高梁奶拿着衣服一看,连声啧啧,称赞手工好,说:“好好,不赖!不赖!”
    看样子她虽笨拙点,但并不挑剔——其实,那高梁奶很好说话,也很好交待。
    两人正站在院子里说话,这时,那个好叫驴的孙子小头又晃悠着在门口出现了。
    小头骑着竹马,正在门口的街道上玩,看有三个女的和一个男孩走过来,他盯着她们看了好一会儿,认出一个就是那天被他吓唬走的那个小姑妨,于是,他又对着那一个哪些的姑娘,凶神恶煞地吼上了,他喊:“姑娘姑娘不要跑,明天送你大红袄。”
    小头一喊,把两人的谈话也打断了。
    高梁奶听了,掩着嘴强忍着笑的样儿;小声说:“这个浑小子,嚷什么啊?早不嚷晚也不嚷,偏偏我才换了裤子他就嚷。”
    这几个姑娘呢,一看小头那样,早被小头吓得没魂了似的,所以有意避开他,走了那条胡同,理都不愿理小头,走了。
    这边,小头看俩姑娘嘀嘀咕咕慌里慌张的样子,满怀的高兴和得意,于是那天编排好的词儿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他冲着那溜着墙根走的两个小姑娘叫嚷:“闺女闺女不要闹,天黑送你上花轿。”
    高梁奶听了,忍不住嘿嘿两声,那肩却是一抖一抖,笑得不能自抑的样儿。
    终于,她不掩嘴了,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横流,笑得那不该来的又来了。
    当然,高梁奶一笑,她的裤子又从屁股后面湿了下去。
    高梁奶笑着说她那不该来的东西,说:“哎呀呀,怎么说湿就湿了,还不让人笑……”
    那小头看着那边的两个姑娘慌里慌张跑起来,这边的两人却嘿嘿的这样笑自己,如坠雾里般,带着一脸的滑稽与茫然转身问她俩:“你们笑啥?”
    “笑你个小鬼头!”江惠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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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你个小屁孩!”高梁奶也笑着说。
    谁知那小头却回嘴顶她们:“你才是小屁孩,一个老屁孩!”
    江惠如看她这样桀骜不训就吓唬他,说:“再骂人小心割你舌头。”
    小头看两个大人都说他,淘气地做着鬼脸,滑稽地伸着舌头:“哇哇哇,啊啊啊……”
    小头看跟前蝴蝶儿不在,眼前又是两个大人,既不同志也不同趣,实在枯燥无味极了。这儿没有快活的东西吸引他,他哪里能安安静静地呆着,于是蹦蹦跳跳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喊着他自个儿编的顺口溜,他喊:“闺女闺女不要闹,天黑送你上花轿。闺女闺女不要跑,明天送你大花袄。”
    说着喊着,声音渐渐远去了。
    ……
    高梁奶看小头走了,才觉着自己尿湿的裤子需要换。
    她嘟囔着埋怨小头:“这个小东西,真是一个机灵鬼儿,跟好叫驴小时象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一会儿她又说“都怪那个小头,把我不该来的又惹来了。”她说着,自己又嘿嘿笑了起来。
    她自言自语地说完这些,看那江惠如没理他,越想越觉是满脑子的糊涂帐,越想越觉着没有出路,于是她说出这翻话来:
    “咳嗽要治,人要笑可怎么治?”她发愁地说。
    江惠如看她那样,就说:“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说。”
    高梁奶说:“我们老了,命没有那么值钱。侄媳妇啊,你等等,我换一下裤,我还有事,你等一会儿吧!”
    江惠如看着她进了屋子,只好在外面等。
    她看到子春的屋门似乎开着,以为爱莲在睡觉,就喊:“爱莲!爱莲!”
    高梁奶却在屋里说:“不用唤她,她抱着三女回娘家去了。”
    高梁奶换了衣服,从屋里走出来,手里却又抱了几件衣服出来。
    她看着茫然不解的江惠如,也不管她的感受如何,一件一件地往她怀里送东西,还一件一件唠叨说:
    “侄媳妇,我知道你有手艺,这是你大爷和我的几件衣服,你给收拾一下,这件缺了扣门儿二个,这件裤裆扯烂了,这件太瘦,要把贴边放一放……”
    高梁奶最后还补充说:“侄媳妇,不是奶奶夸奖你,你做的活儿好,我还真看上你的手艺了,别人,我还看不上呢!”
    瞧瞧,高梁奶说的。
    江惠如看着高梁奶那样,真是哭笑不得,哪有做得活儿好就“奖励”这么多活儿的?
    但她还是抱了那团衣服答应着,一脸好笑地回到院子里来。
    ……
 第130节
    为给六月鲜做好这个新门挂,江惠如在缝纫机整整蹲了一个星期。
    不管怎样,这个新挂帘做好了。
    这门挂帘怎么做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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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惠如把那六月鲜的那布料当作背景色,在布料上面的中心用杂色碎布条做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圆。
    每一个圆都用各色的布料做快成,又对称又匹配,整齐有序。
    圆的四周,还点缀着几颗小星星和花朵,虽然稀稀疏疏,倒也好看。
    这样看起来,既美观又大方。
    远看,漂亮;近看,还漂亮。
    高梁奶背着手踱进来,看了,说:“好看!侄媳妇就是手巧。”
    说着,又四处找着什么。
    江惠如看她这样,就好奇地问她:“奶,你找什么?”
    “我找那天给你的衣服。”
    江惠如听她这么说,就把床下的一个纸箱拿出来,又把衣服一件一件抱了给她,说:“奶啊,你看合适不?”
    高梁奶没有看那工活,却喜得乐滋滋的,一迭连声地说:“中中中!俺娃儿就是好,做的什么活儿都象那挂帘,好的很……”
    丑妮婶来家串门,看着高梁奶在这儿,就说:“你看这个老东西,我说这几天连个鬼影都不见,原来在这儿厮混。”
    “怎么?这几天不鬼抽筋了?”
    “才鬼抽筋呢!”高梁奶反击着,嘿嘿笑了,“什么话!鬼抽筋鬼抽筋,你一见面就是鬼抽筋,你以后再也见不到鬼抽筋了!”
    丑妮婶说:“这个老东西!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不鬼抽筋了。”
    她这么说着,看到江惠如坐在哪儿,很是安闲地钉缝着挂帘布钩。
    那件挂帘上,象三个错落有致的太阳,而且,每一个太阳都是五彩缤纷,象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般。
    无疑,这个门挂帘做得精致极了。
    那五彩的太阳、星星和花朵,把撕裂的地方都彻底地掩盖了。
    现在,这些饰物就象一堆垃圾上开出的花儿,那垃圾清理了,土地整平了,还弄一个花坛,鲜花从地上长出来,开得如火如荼。
    丑妮婶说:“这么漂亮的新挂帘,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说着,丑妮婶又问江惠如:“这么漂亮的挂帘儿,你做了几天?”
    江惠如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说:“快一个礼拜了,总怕交不了差,所以,做得很细。现在,就剩一个布钩了,我再给她一模一样换个新的。”
    她忽然想到好叫驴交给她的这个光荣使命,就想征求一下蝴蝶儿的意见,她问她俩:“不知好婶在不在?”
    “就在隔壁,你跑一下腿,不就知道了?”
    江惠如笑说:“也是,我去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再说。”
    说着,撇下那丑妮婶和高梁奶走了。
    江惠如来到东院,穿过六月鲜的一溜东屋,却看到一间东屋里面杂七杂八装着很多家具。她知道,这是六月鲜和她儿子们的全部家当。
    又到蔚海通那屋看时,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转到六月鲜的正屋那卧室,却看到一个男人在里面晃悠,大大咧咧地躺在六月鲜的炕上,辗转反侧着又呵欠连天,若无其事又若无其人的样子,她想仔细看,但看了几眼,终于认不出那个——她好象对炕上的那个男人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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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人不是蔚海通,也绝不是任鹤明,他是谁呢?
    抱着六月鲜的那个挂帘,于是,她又向好叫驴家走去时,眼睛斜斜地瞅了一下六月鲜的屋里。
    六月鲜不在,那个男人却躺在六月鲜的炕上了,怀里象小娃娃似的还抱着一个枕头,自言自语着还独个儿呵呵笑了两声——他象看见她似的,还是故意撵她要她避开走?!
    奇怪!
 第131节
    六月鲜不在,那个男人逍遥自在着竟象在他自个儿的炕上——竟也不走?!她隔了玻璃窗看了几眼还是琢磨不透。
    她只好向叫驴的屋里走去。
    蝴蝶儿看到她进来,一脸的诡异,她用下巴朝那六月鲜那屋扬了一下头,神神秘秘说:“侄媳妇,你刚才在她哪儿,看到什么?”
    江惠如知道她打听那六月鲜的事,就说:“唉,你说那海通婶屋里吗?好象有个人。”
    蝴蝶儿嘿嘿笑了,说:“我为是说,那男人和女人都在吗?”
    江惠如知道她打听六月鲜的那些风月之事,心里就有点不光彩的感觉,觉着很无聊,也觉着很好笑。
    蝴蝶儿看她不情愿的样子,就说:“那是六月鲜的另一个那个,好过一段里子,后来不来了。不知怎么,这几天老往这儿跑。”
    “他们干啥呢?”蝴蝶儿紧追不放地问道。
    江惠如想想,说:“好象正在炕头上躺着,那海通婶不在。”
    蝴蝶儿却叽叽咕咕又笑了,说:“这个老不害臊的烂毛五,真不是好东西!六十岁的人了,还要十七、十八地活。这几天,正在那屋里窝着不出来。”
    江惠如想想刚才的情形,恍然大悟地噢了一声,说:“怪不的呢!我刚才看到的难道就是他?”。
    那蝴蝶儿又说:“可不是!这个烂毛五,还理直气壮地躺在那屋里。蔚海通回来,从厨房端碗时,看看人家睡在他老婆炕上,象没有看见人似的,吃过饭就回自个儿的屋里歇息,好象那个躺在炕上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说着,那个蝴蝶儿又嘿嘿地笑了,说:“这是什么事儿啊?自己的男人十几年分居,别的男人又象没事似的总她的窝里跑。”
    “生不出娃了,否则,还不知生出多少野种。”蝴蝶儿说。
    江惠如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而后,她却拿出那个挂帘,她边展开那布帘,边和蝴蝶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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