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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压上宰相-第3部分

小说: 压上宰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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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医者遇到极具挑战的病症时都很有冲劲的。而且——”
  她停顿良久,久到让穆无疾重复她的句尾。
  “而且?”
  “唉,让你知道也无妨。只要医好你,我就能完成一件自小到大梦寐以求的心愿,所以我定会尽全力医治你。”她又燃烧起来了,抡握著小拳不放,像是掌心里正握著梦想。
  “是什么心愿?”明知道自己这么一问是逾矩了,他仍忍不住。
  娇稚的花颜上闪过阴霾。
  “不能说。”她撇开小脸。
  “不能说就不要说。”他不强人所难。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的生死和我息息相关,你若是断气,我会很困扰的,所以——你要完全听从我这名大夫的吩咐,我让你吃几碗饭你就吃几碗饭,我要你睡几个时辰你就睡几个时辰,我要你在床上躺平就躺平,不准和我顶半个字,你必须对我唯命是从,明白不?”
  被一个外貌如此年轻,身形又小巧精致得完全没压迫性的娃儿指著鼻尖喝令,那种感觉真的真的很诡异,让他想笑。
  真是个有趣的大夫,才不过相处不到半个时辰,却让他心情大好。也许是她那双眼眸总是晶晶亮亮,也许是她说话的声音总是充满活力,也或许,是她笑起来有点温暖,看在眼里很难不随著她起伏。
  他想,这一次的医病过程应该会稍稍有趣一些吧,令人期待。
  “我的病还有得治吗?”
  “我还需要观察一阵子。”既然是让她这么满心欢愉的病,当然不会是几帖药几支针就能解决的小病痛,她还需要一些日子来找出症结,不过凭她的好本事,很快就能处理啦。
  “从没有医者敢肯定回答我这个问题。”他不是在嘲弄她,只是陈述事实。
  正写药方的她闻言抬头,问的却是——
  “你会怕死吗?”
  “我几乎算是死过无数次,那有什么好怕的。”死亡只是瞬间,他不会害怕,但是他身旁的人会。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罗哩叭唆的?吃你的睡你的玩你的不就得了?别老拿一些无济于事的怪问题来烦我。”
  “连问问题都不行?”他失笑于她的霸道。
  “是可以问啦,不过太破的问题我不想回答。”浪费她宝贵的时间。
  “像我刚刚的问题就是属于太破的那种?”
  “基本上……你现在这个问题也是。”
  好吧,少问少错,不问不错。他认分闭嘴。
  她写完药单,吹干纸上的墨迹,先压在桌面上,才起身回到他床边的椅上坐著。
  “现在我问一些关于你病情的问题,你能回答多少就回答多少,当然是越仔细越好。”望、闻、问、切,识病之要道也。
  望,以目查,就是用眼睛看。
  闻,以耳占,就是用耳朵听。
  问,以言审,就是用嘴巴问。
  切,以指参,把脉把脉啦!
  她现在要进行的就是“问”,问诊。
  他点头。
  “第一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不记得。”
  “认真点回答!”她以为他在敷衍她。
  “你会期望一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婴儿记得什么吗?”
  “呃……也对。好吧,改说说发病时的感觉。发病时哪里会痛?痛的程度激不激烈?是怎么样的痛法?像被人狠狠捅了一刀还是像胸口碎大石那种碰碰碰的闷痛?不然就是像被野马踹断整排骨头的痛?”
  “就只是单纯的痛。”他没被人捅过刀,也没在胸口碎过大石,更没让野马踹断整排骨头,她说的那些痛法超乎他贫瘠的想像。
  她皱皱眉,再追问:“痛起来的时候是哪里最严重?”
  “胸口吧,还会喘不过气,但我不确定,因为通常我都是昏过去的。”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尽力描述的所有情况!”
  “这就是我尽力描述的所有情况。”他露出好抱歉的神情。
  “你……你有没有被大夫挥拳打过?”不要以为当大夫的人都有好修养!
  “没有,也不想。”
  “那你就给我认真点!”
  “好吧,我再回想看看……”穆无疾闭起眼,陷入沉思,瘦削的面容因为长睫掩盖住黑亮的眼珠子而只剩下白惨惨的脸色,他掀扬著唇角,像想起了些什么。“痛起来的时候,我忍不住骂了粗话,可能也在诅咒著什么人,大概就像传言中女人生产时会发狂谩骂丈夫那般吧——这样讲你又会想打我,嗯,我再想想该怎么说……那种痛,像心脏被人揪住,用五根指头紧紧的、紧紧的收握住,像要捏碎捏烂,然后……后头我就晕得不省人事,再醒来都只剩下残余的小小扎痛,扎痛就像你方才针刺的那样,不太清晰,还能忍耐的。”
  呜。
  怪异的哽咽声让穆无疾睁开眸子,却看见她捂住口鼻,眼角有泪。
  “你哭了?”
  “我也不想的。你、你就不能说得高兴一点吗?”她胡乱挥舞小巧柔荑,拿袖子抹泪,嗓音哽抖还不忘怪罪怪罪他,也不管自己提出了一个多无理的要求。她吸吸鼻,“我一半遗传到我爹的心狠手辣,一半遗传到我娘毫无节制的心软……像现在,我明明觉得听到你说心脏像被人揪烂那种痛让我非常高兴,想到我将会亲手治好它,我就爽快得想笑、兴奋得想转圈圈跳舞,但是眼泪就是关不住……等一下,我马上就哭完了……”呜呜。
  她也不想这样,全怪她的爹娘,个性天差地别,害她这个女儿搞得像性格分裂,时而见人重病就莫名喜悦,时而又边治病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她可以面不改色将屠夫失手剁下的手指一针一针缝接回去,也可以哭得比病人更惨烈地替跌伤膝盖的小顽童涂抹药膏。
  “我还以为你是心疼。”现在看来似乎是他自做多情。
  果不其然,她听见他这么说时马上抬头看他,彷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心疼?我知道在胸口碎大石会让心窝口痛上很久很久啦,不过其他的心会揪揪疼啦、或是心会因为一个人、一句话而疼痛,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法想像的事。”方才哭得满脸眼泪的她,此时已经完全不见半分蹙窘,只剩鼻头被拧得红通通的颜色还在。
  她有时呜呜在哭,哭些什么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感同身受、一点也不鼻酸,但仍会哭到连她都嫌弃自己的一场胡涂。为什么呢?她不知道,问过爹娘,他们也不知道,对她来说,眼泪不是高兴或是悲伤时的产物,它就与汗水无异,溢出来时除了是身体自然功能外,并不包含其他太多的意义。
  所以,刚刚只是听见他在陈述旧疾发作起来的痛时,那没有意义的泪水又滚滚滴落,如此而已。
  “医者不都该有悲天悯人的慈心吗?”
  “抱歉,我家正好就有一个不悲天也不悯人,却偏偏一身本领高得吓人的坏医者。”她耳濡目染之下,也跟著成为另一个不怎么悲天更不怎么悯人的坏医者。
  “如果不悲悯病人,又怎么会尽力救人呢?”
  “可能只是觉得救活一个人还满……”她低著脸,状似沉吟,想了好久才扬起螓首,对他露出突然顿悟的笑,“有趣的。”
  “有趣?”
  “嗯,有趣。”她用力颔首,点得更坚定,泪水洗涤过的眼神也更亮了,“我觉得和那些疑难杂症对抗很有趣、很有成就感,看到病人脸上的痛苦减轻,我很快乐。”
  这些,在他眼里就是慈悲,虽然她似乎不这么认为。
  “那么,看来我会是你短期内最大的乐趣。”
  “嗯。你可千万不要让我觉得无趣哪。”别在她还没享受太多乐趣之前就两腿一伸,这样她就亏本亏大了。
  穆无疾让她逗笑了,“我会尽量让你高兴久一点。”
  这是第一次,他觉得努力求生,对抗病魔,忍耐疼痛——
  是件会让他甘之如饴的事。
  第二章
  一连数日,她总是跟在穆无疾身边,几乎寸步不离。
  有几回他在专心批著奏折,她会悄悄捉住他没在忙碌的左手帮他诊脉,再塞给他几颗黑褐小丸子要他当零嘴嚼。
  她撤掉所有他在喝的药汤,重新替他开方子——味道比他先前喝的都更苦涩。
  他的三餐也由她全权操刀,在膳食间加入对他有益的草药——只是他很确定她一定自己没试尝过味道。或许草药有助他的病情,但完全不搭轧的味道五味杂陈,很难下咽,让他有种三餐也以苦药果腹的错觉。
  像现在,她炖了半只鸡给他加补,心意是颇令人动容,但……那只鸡变成深墨绿色又是怎么回事?
  “这汤对你很好,喝光它。”她下达命令,然后眼巴巴要看他喝得一滴不剩。
  他是个合作的病患,从不违抗大夫的命令,只好捏鼻灌下。
  “鸡肉也吃一吃吧,看它的色泽应该不错吃。”别浪费食物。
  穆无疾露出惊讶的眼神看著她一脸自信——这小大夫该、该不会有眼疾吧?这只鸡的色泽看起来就知道它的滋味一定很难入喉,他甚至怀疑这只鸡是身中剧毒死的!
  “快吃呀。”她努努颚,催促著他。
  “皇甫大夫,你自己有先尝尝汤的味道吗?”
  “不用尝呀,我用看的就知道自己炖出一锅好鸡。”嘿,很骄傲。
  他可以笃定一件事。她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只是镶在小脸蛋上的装饰品……
  “你要不要用嘴尝看看?”用看的不准。
  “我尝又没有用,它治病的对象是你不是我。”她自己则是品尝著小婢送来的甜糕,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我觉得你该试试。”他撕了一片鸡肉递给她,笑容像央求,却又不容人拒绝。
  “没病的人吃这肉是浪费。”她咕哝,但看出他很坚持,她只好接过鸡肉塞进嘴里,咀嚼几口,吞咽。
  “怎样?”他问。
  “什么怎样?”她反问,一双圆圆大眼写著不解。
  “滋味。”
  “不赖呀。”她摇头晃脑,继续攻击盘里的甜糕。
  原来……她不只眼睛有问题,连味觉也异于常人吗?
  “你不觉得……苦得有些离谱?”
  她瞟他一眼,“你再罗唆我就撑开你的嘴将它塞进去——”
  穆无疾被她这么一威胁哪还敢多嘴,如果最后下场都是必须将鸡啃得干净,他情愿自己来,也不希望她助这一臂之力。
  唔……可能是错觉,他觉得才吃几口鸡肉,舌头已经麻痹到尝不到味道了。
  “事实上,我吃不出食物的味道,这个甜糕或是那个鸡肉,吃在我嘴里一点滋味也没有。”她托著腮帮子,带点意兴阑珊地说。
  说话的同时,她又塞了甜糕到嘴里,好似她有多喜欢那盘糕点,一点也不像她此时说的丧失味觉。
  见他一脸惊讶不信,她扯扯嘴角,但不是在笑。“就算我替你煮药膳时,尝再多回的味道,我也煮不出可口的食物。”
  “但你看起来很像——”
  “很像在享受美食,是不?”她还顺势吮吮指,彷佛多意犹未尽。
  “嗯。”光看她吃,就感觉自己也饿了。
  “这叫演戏,尽量把自己演成一个正常人。除了因为肚子饿不得已必须吃东西外,我也会假装自己很贪吃,但吃这种糕点和嚼干草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那么你又为何告诉我这件事?”
  “可能我觉得你不会嘲笑我吧。”她与他相视好半晌,自己露出困惑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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