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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白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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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还能想什么?”罗戈任脱口而出。他本来还想补充说什么,但是在无穷的烦恼中、又缄默了。
  公爵站起身,又想离开了。
  “反正我不会妨碍你,”他几乎是若有所思地说,仿佛是在回答自己内心的隐秘的思想。
  “知道吗,我要对你说什么!”罗戈任忽然振奋起来,目光熠熠,“我不明白;你怎么这样对我让步?难道已经完全不再爱她了?过去你毕竟害过相思病的,我可是看得出的。那么现在你拼命跑到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是出于怜悯?(他的脸变扭曲了,露出恶意的嘲笑。)嘻嘻!”
  “你认为,我是在欺骗你?”公爵问。
  “不,我相信你,只不过一点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最正确的解释大概是你的怜悯比我的爱情更强烈。”
  他的脸上燃起一种怨恨的、一定要立即说出来的愿望。
  “怎么,你不能区分爱和恨,”公爵莞尔一笑,“要是爱情消逝,也许会有更大的不幸。帕尔芬兄弟,我现在就对你说明这点……”
  “难道我会杀了她?”
  公爵打了个寒颤。
  “为了目前这种爱情,为了眼前承受的所有这一切痛苦,你会非常恨她。对于我来说最为奇怪的是,她怎么又会答应嫁给你?昨天一听到这个消息,几乎难以相信,而且心头感到非常沉重。要知道她已是两次拒绝了你,而且在快要举行婚礼时逃走的。这就是说,她是有预感的!……她现在看中你什么:难道是你的钱?这是荒谬的。再说你的钱花得也够厉害的了。难道仅仅是为了找个丈夫?除了你她可也能找得到的。她嫁给任何人都比嫁给你好,因为你也许真的会杀了她,大概,她现在对这一点是太明白了,是因为你爱她爱得这么强烈?真的,莫非就是这一点……我常听说,是有这么一种人寻找以正是这样的爱情……只是这样的……”
  公爵顿住不说了,陷于沉思之中。
  “你干吗又笑起我父亲的画像来了?”罗戈任问,他非常留神地观察着么爵脸上的任何一点变化,任何一个瞬息却逝的细微的表情。
  “我笑什么?我想到,如果你没有这件伤脑筋的事,不产生这种爱情,那么你大概会跟你父亲一模一样,而且就在不久的将来。你会一个人默默地跟驯服恭顺、不敢吭声的妻子住在这幢房子里,只会有很少的但是严厉的话语对谁也不相信,而且也根本不需要这一点,只是默默地、阴郁地聚敛财富。顶多就是有时候对古书大大赞扬一番,对旧派教徒用两个指头划十字感兴趣,就这些大概也要到老时才会这样……”
  “你嘲笑吧。不久前她也细细看过这幅画像,说的这些话一模一样。真怪。你们现在在所有方面都协调一致……”
  “难道她已经到你这里来过?”公爵好奇地问。
  “来过,她对画像看了很久,打听了许多有关先父的事情,最后她朝我莞尔一笑,说、‘你会成为完全像他一样的人。帕尔芬·谢苗内奇,你有强烈的欲望,如果你也没有头脑的话,你正好带着这样的欲望飞去西伯利亚,去做苦工,可是你很有头脑。(你相信不相信她会这么说?我第一次从她那儿听到这样的话!),她说,‘你也会很快抛弃现在这一切胡作非为的行为。因为你是个完全没有教养的人,因此你会开始积攒钱财,会像你父亲一样跟自己那些阉割派教徒一起坐在这幢房子里,最后大概自己也转到他们的信仰上,并且你也会那样地爱自己的钱财,也许会积上不是两百万而是一千万,但是会饿死在自己的钱袋上,因为你在所有方面都存有欲望。你把一切都引向欲望。’她就是这么说的,几乎原话就是这些话。这以前她还从来也没有跟我这样谈过!她跟我尽说些无聊话,要不就是嘲笑话;而且这次开始时是笑着讲的,后来却变得非常忧郁;整个这幢房屋她都走了看遍,好像害怕什么似的。‘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说,‘重新装修,不然,也许还是另外买一幢房子结婚。’‘不,不,她说,‘这里什么也不要改变,我们就将这样生活。等我做了你的妻子。我想在你妈妈身边过日子。’我带她去见母亲,她对母亲很敬重,就像亲生女儿一般。母亲在以前精神就不完全正常,她有病已经有两年了,父亲去世后她完全变成小孩一样,没有话语,坐着不能动弹,一看见人,只会在原地朝人家行礼;似乎你不喂她吃,她三天也想不起来。我拿起母亲的右手,替她捏好指头,对她说,‘妈妈,祝福吧,她要与我结婚了。’她则充满感激地吻了我母亲的手。‘你母亲,’她说,‘一定受了许多苦。’她看见我的这本书说,‘你这是怎么了,开始看起《俄国史》来了?(其实,在莫斯科有一次她自己对我说过:‘你哪怕是充实一点自己也好,哪怕是读读索洛维耶夫的《俄国史》,你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你这样很好,‘她说,’就这样做下去,做下去。我自己来给你写一份书单,哪些书你首先应该看,你愿不愿意?’以后她从来也没有这样跟我讲过话,从来也没有过,因此我简直是受宠若惊,第一次像个活人一样喘了一口气。”
  “帕尔芬,我对此感到很高兴,”公爵怀着真挚的感情说,“很高兴。谁知道呢,也许,是上帝把你们安排在一起。”
  “永远也不会有那样的事!”罗戈任激动地喊了起来。
  “听着,帕尔芬,既然你这样爱她,难道你不想赢得她的尊敬?如果你想难道不希望这样?我刚才就说,对我来说有一道奥妙的题目:她为什么愿意嫁给你?虽然我解不出来,但我仍然毫不置疑,这里一定有充足的、有理的原因。她相信你的爱情,但是也一定相信你的一些长处。否则可是不可能的!你刚才所说的话证实了这一点,你自己说,她发现了有可能跟你用完全不同于过去对你讲的语言来讲话。你好疑心好嫉妒,因此夸大了你所发觉的一切不好的方面。反之,当然,也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把你想得那么不好。不然就意味着,她嫁给你是自觉地上刀山赴火海去找死。难道这可能吗?谁会自觉地上刀山赴火海去找死呢?”
  帕尔芬带着一丝痛苦的微笑听着公爵这一番热烈的话。看来,他的信念已经不可动摇。
  “帕尔芬,你现在望着我的样子多么令人难受呀!”公爵怀着沉重的感情脱口而出说。
  “上刀山赴火海。”罗戈任终于说,“嘿,她之所以嫁给我,就因为料定要挨我的刀子!公爵,难道你夏的至今还没悟到、整个这件事的症结在哪里?”
  “我不明白你的话。”
  “好吧,也许你真的不明白,嘿嘿!怪不得人家说你有点儿……那个。她爱的是另一个人,这下明白了吧!就像我现在爱她一样,她也这样爱着另一个人。这另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这就是你!怎么,你不知道还是怎么的?”
  “是我!”
  “是你。还是从生日那天开始,从那时起她就爱上你了。只不过她认为,她不可能嫁给你,因为她似乎觉得会使你蒙受耻辱,殷了你的整个命运。她说:‘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什么人。’至今她自己还经常重申这一点。这一切都是她亲自当着我面说的。她怕毁了你,使你蒙受耻辱,而嫁给我,这么说吧,是没什么关系的,是可以的,瞧她把我看作什么样的人,这也是显而易见的!”
  “那她怎么从你这儿逃到我那里,又……从我那里……”
  “从你那里跑到我这儿!嘿!她一时突发奇想的事还少吗!她现在整个人儿就像发热病一样。一会儿冲着我喊:‘嫁给你等于投河一样,快点结婚吧!’她自己催促我,选定日期,可一旦接近婚期,又害怕了,或者又冒出别的念头来,天晓得是怎么回事,你不也是看到的吗:又是哭,又是笑,激狂得打哆嗦。她从你那里逃走,这又有什么奥妙可言呢?当时她从你那里逃走,是因为她自己醒悟到,她是多么强烈地爱你。她不能呆在你那里。你刚才说,那时我在莫斯科找到了她;不是这么回事,是她自己从你那里逃到我这儿来的。‘你定日子吧,’她说,‘我准备好了!拿香槟酒来!我们去吉卜赛人那儿!’她这么嚷着……如果没有我,她早就投河了,我说的是实话。她之所以没有投河,也许是因为我比水更可怕。她是怀恨答应嫁给我的……如果她嫁给我,她已经老实说过了,她是怀恨嫁的。”
  “你怎么这样说……你怎么这样!……”公爵嚷了起来,没有把话说完。他惊恐地望着罗戈任。
  “你怎么不讲完,”罗戈任咧嘴笑着,补充说,“你想不想听,我来说,此刻你暗自在考虑:‘哎,现在她怎么能做他的妻子?又怎么能放任她走这一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不是为这个目的到这儿来的,帕尔芬,我对你说,我头脑里没有这种想法……”
  “可能不是为这个目的,也没有这种想法,只不过现在一定已经成为目的了,嘿一嘿!好了,够了!你干吗这样否认?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你真使我惊奇!”
  “所有这一切都是嫉妒,帕尔芬,所有这一切都病态,所有这一切你都做了过分的夸大……”公爵异常激动地嘟吹着,“你怎么啦。”
  “放下,”帕尔芬说着从公爵手中很快夺过他在桌上书旁拿起的小刀,将它又放回原处。
  “当我要到彼得堡时,我仿佛知道,仿佛有顶感……”公爵继续说,“我不想到这儿来!我想把所有·这里的一切都忘掉,从心里掏光铲尽!好了,再见……你怎么啦!”
  公爵说着,漫不经心地又从桌上把小刀拿到手里,罗戈任又从他手里夺过来,扔到桌上。这是样式很普通的一把小刀,刀柄是鹿角做的,不能折叠,刀长三俄寸半,宽则与之相应。
  看到公爵特别注意到两次从他手里夺出这把小刀,罗戈任气忿而烦恼地抓起它,把它夹在书里,又把书甩到另一张桌于上。
  “你是用它来裁纸还是怎么的?”公爵问道,但似乎是心不在焉地,依然仿佛陷于深深的沉思之中。
  “是的,裁纸……”
  “这不是园艺用的刀吗?”
  “是的,是园艺用刀。难道园艺刀就不能用来裁纸吗?”
  “它……完全是新的。”
  “新的又怎么啦、难道我现在不能买新刀广罗戈任越说越恼火,终于气愤地喊了起来。
  公爵打了个颤,凝神望了一下罗戈任。
  “嘿,我们呀!”他完全醒悟过来了,忽然笑起来说,“兄弟,像现在这样我的脑袋昏沉沉的时候,还有这病……请原谅我,我完完全全变得那么心不在焉,十分可笑。我根本不想问这种事……我不记得问什么。再见……”。
  “不是往这里!”罗戈任说。
  “我忘了!”
  “往这里,往这里,我们一起走吧,我来指路。”
  他们经过了公爵原先已经走过的房间;罗戈任稍走在前,公爵跟在他后面。他们走进了一间大厅。这里四周墙上挂着一些画,全是些主教的肖像画和风景画,但是画面已经模糊不清了。在通向接下来要经过的一个房间的门上方,挂着一幅样式很奇特的画,长两俄尺半左右,高无论如何也不超过六俄寸,上面画的是刚从十字架上取下来的救世主。公爵扫了一眼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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