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鸟电子书 > 耽美同人电子书 > 白痴 >

第39部分

白痴-第39部分

小说: 白痴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凭各种时候他开始她的总值二千卢布的借条打发到那里去的。这一切对他来说发生得完全出乎意外,可怜将军“总的来说全然成了过分相信人心高尚的牺牲品”!他已习惯于心安理得地在借钱的信件和字据上签字,从来也不曾料想过有朝一日会起作用,始终认为仅签字而已。结果却并非仅此而已。“这以后再去相信人吧,再去表示高尚的信任吧!”他跟新结交的朋友坐在塔拉索夫大楼**里喝酒时痛苦地发出感慨、同时还对他们讲着围困卡尔斯和一个士兵死而复生的故事。其实,他在那里过得还挺好。普季岑和瓦里娅说,这才是他真正该呆的地方,加尼亚也完全肯定了这一点。只有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一人痛苦地偷偷哭泣(这件事使家里人感到惊奇),而且不断害着病,还尽可能经常地去伊兹马伊洛夫斯基团探视丈夫。
  但是,照科利亚的说法,从“将军出事”起,或者一般来说是从姐姐出嫁起,科利亚就几乎完全不再听他们的话,而且发展到很少在家过夜。据传,他结交了许多新朋友,此外,在债务监狱也非常出名。尼娜、亚历山德罗夫娜去那里少了他不成:家里现在甚至也不再用好奇的问题去干预他。过去曾经非常严厉地对待他的瓦里娅,现在也丝毫不问他在哪儿游荡;而令家人大为惊讶的是,加尼亚尽管自己抑郁寡欢,可是有时与科利亚在一起和说起话来十分友好,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因为过去27岁的加尼亚自然对自己15岁的兄弟丝毫没有友善的关切,对待他是很粗暴,还要求全体家人光用严厉的态度对待他,经常威吓要“揪他的耳朵”,使科利亚失去“人的最后一点忍耐心”。可以想得到,现在对加尼亚来说,科利亚有时甚至是必不可少的人。加尼亚当时把钱归还给纳斯塔西娅·费利帕夫娜。此举使科利亚非常惊诧,为此他在许多事情上可以原谅兄长。
  公爵离开后过了三个月,伊沃尔京家里听说,科利亚忽然结识了叶潘钦家的小姐,并受到了他们很好的接待。瓦里娅很快就获悉了这一情况;不过,科利亚并不是通过瓦里娅结识她们的,而是“自己代表自己”,慢慢地,叶潘钦家的人喜欢上了他。将军夫人起先对他很不满,但很快就“因为他的坦诚和不巴结奉承”而钟爱起他来。说到科利亚不巴结奉承,这是十分公正的;虽然他有时为将军夫人念念书报,但他在她们那里善于保持一种平等和独立的姿态,不过他经常总是热心帮忙的。但是他曾有两次与叶莉扎维塔·普罗琴菲耶夫娜吵得很厉害,向她声称,她是个专制女王,他再也不跨进她家的门。第一次争吵是由“妇女问题”引起的,第二次则是由哪个季节逮金翅雀最大这个问题引起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将军夫人述是在争吵后的第三天派人给他捎去了字条,请他一定光临;科利亚没有使性子摆架子,立即就去了。唯独阿格拉娅一个人不知为什么经常对他举止傲慢,没有好感。可是偏偏是他多多少少让她吃惊。有一次,那是在复活节后一周内,科利亚找到只有他和阿格拉娅单独在场的那一刻,递给她一封信,只说了一句,吩咐只交给她一个人。阿格拉娅威严地打量了一下“自命不凡的小子”,但科利亚不等她说什么就走了出去。她展开便笺读了:
  *彼得堡一地名。
  **债务监狱就在那里。
  我曾经荣幸地得到您的信任。也许,您现在已经完全把我忘了。我怎么会给您写信的呢?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遏制不住的愿望,想使您,而且正是使您想起我。有多少次我是多么需要你们三姐妹,但是想象中我见到的三姐妹中唯有您一人。我需要您,非常需要您。关于我自己,我没什么可以写的,也没什么可以奉告。我也不想那样做;我万分祝愿您幸福。您幸福吗?只有这点是我想对您说的。
  您的兄弟
  列·梅什金公爵
  读完这封简短而摸不着头脑的便笺,阿格拉娅忽然满脸徘红,陷于深思。我们很难表达她的思维流程。顺便说一句,她曾问自己:“要不要给谁看?”她似乎感到不好意思。不过,最后她还是脸带嘲弄和奇怪的微笑把信扔进自己的小桌了事。第二天她又拿出来,将它夹到一本书脊装订得很坚固的厚书里(她总是这样处理她的文书,以便需要的时候尽快就能找到)。只是过了一星期她才看清楚,这是一本什么书,原来是《拉曼恰的堂·吉诃德》,阿格拉娅发狂地大笑一阵,不知道为什么。
  同样不知道,她有没有把自己收到的便笺给哪个姐姐看过。
  但是,当她再次看信时,她忽然想到:难道这个“自命不凡的小子”和牛皮被公爵选作通讯员,而且,也许,恐怕还是他在这里的唯一通讯员?尽管她摆出一副异常轻蔑的样子,但她还是叫来了科利亚进行盘问。而一向很易见怪别人的“小子”这次却对她的轻蔑丝毫不作计较,还相当简短、相当冷淡地对她解释,虽然在公爵临离开彼得堡时他把自己的永久性地址给了公爵并表示愿为他效劳,但这还是他接受的第一次委托、第一封便笺。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出示了他本人收到的信。阿格拉娅并没感到不好意思就拿过来看了,给科利亚的信中写道:
  亲爱的科利亚,劳驾,请把附在这里、封了口的便笺转交给阿格拉娅·伊万诺夫娜。祝您健康。
  爱您的
  列·梅什金公爵
  “信赖这样的娃娃终究是可笑的,”阿格拉娅把便笺给科利亚时抱怨说,一边轻蔑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一下科利亚可再也不能忍受了,为了这次机会他也没向加尼亚说明原因,特地从他那儿央求来一条绿色的新围巾围在脖子上。现在他可是大大见怪了。
  6月最初几天,彼得堡难得己有整整一星期好天气了。叶潘钦家在帕夫洛夫斯克有一处富丽的私人别墅。叶莉扎维塔·普罗科菲耶夫娜忽然心血来潮,说走就走,忙了不到两天,就动身前往了。
  叶潘钦家走后第二或第三天,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梅什金公爵坐早车从莫斯科抵达彼得堡。车站上没有人迎接他,但在走出车厢的时候忽然觉得就在围住这趟车来客的人群中,有什么人的两只眼睛射出奇怪而炽烈的目光。他又注意看看,却再也没有辨认出什么。当然,仅仅是幻觉而已,但是留下的印象却是不愉快的。况且公爵本来就已很抑郁,若有所思,似乎为什么事而忧心忡忡。
  马车把他载到一家离利捷伊纳亚街不过的旅馆。这家旅馆条件很差,公爵要了两个小房间,光线幽暗,陈设也差,他盥洗更衣完毕,什么话也没问便匆匆外出,仿佛怕过了时间或者怕遇不上人家在家里。
  如果半年前在他第一次来彼得堡时认识他的人中有谁现在朝他看上一眼的话,那么,大概会得出结论说,他的外表变得比过去好得多;但是实际上未必如此。只有衣服全都换过了:全部服装都是在莫斯科由好裁缝制作的,但是衣服还是有缺点:缝制得太时髦了(做工很到家、但是不大有才干的裁缝往往如此),此外穿在彼此丝毫不感兴趣的人身上,那么,一个十分爱嘲笑的人只要仔细地看一眼公爵,大概就会发现有什么值得一笑了。但是世上可笑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公爵雇了马车出彼斯基。在罗日杰斯特文斯基街区的一条街上他很快找到了一座不大的小木屋,使他颇为惊讶的是,这座小木屋看起来还挺漂亮,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还有一个种着花的庭前花圃。朝街的窗户敞开着,里面传出接连不断的激烈的话声,甚至是叫喊声,好像谁在这里高声朗读,甚至在作演讲;这声音有时被几个清脆的噪音发出的笑声所打断。公爵走进院子,登上台阶,求见列别杰夫先生。
  “这就是他们,”袖子捋到肘部的厨娘开了门,用指头朝“客厅”戳了一下,回答说。
  在这间糊着深蓝色壁纸的客厅里收拾得很是洁净,还颇有些讲究:一张园桌和沙发,带玻璃罩的一座青铜台钟,窗间壁上挂着一面狭长的镜子,天花板上用铜链悬挂着一盏有许多玻璃坠子的枝形吊灯。房间中央站着列别杰夫本人,他背朝进来的公爵,穿着背心,没穿上装,像是厥的衣着。他正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正就某个题目痛心疾首地演说着。听众是一个15岁的男孩,有着一张快活和聪颖的脸蛋,手中拿着一本书;20岁左右的一个年轻姑娘,全身丧服,手上还抱着一个婴信;一个13岁的女孩也穿着丧服,她笑得很厉害,而且还把嘴巴张得大大的;最后是一个异常奇怪的听众,小伙子20岁左右,躺在沙发上,长得相当漂亮,微黑的皮肤,浓密的长发,黑黑的大眼睛,鬓角和下巴上露出些许胡子,似乎就是这个听客经常打断滔滔不绝的列别杰夫,并与他争论,其余的听众大概正是笑的这一点。
  “鲁基扬·季莫菲伊奇,暖,鲁基扬·季莫菲伊奇!瞧瞧嘛!往这边瞧!嘿,你们可真该死!”
  厨娘挥了一下双手,气得满脸通红,走开了。
  列别杰夫回头一看,看见了公爵,仿佛被雷打似的怔怔地站了片刻,接着就堆起馅媚的微笑朝他奔去,但在途中又仿佛愣住了,不过还是叫出了:
  “公爵阁……下!”
  但是,突然他似乎仍未能做到自在洒脱,转过身去,无缘无故地先是斥责手上抱着婴儿的穿丧服的姑娘,以致她因为出其不意而急忙闪开,但列另杰夫立即就撇开她,冲着站在进另一个房间门口的13岁女孩喊骂,而她刚才的笑兴未尽,脸上还带着微笑,现在则受不了喊骂,急忙逃到厨房去了,列别杰夫甚至还朝她背后跺了几脚,为的是进一步吓唬吓唬她,但是,当他遇到公爵局促不安的目光后,便解释说:
  “这是为了……恭敬,嘻……嘻!”
  “您用不着这样的……”公爵刚开始说。
  “马上,马上,马上……就像一阵风!”
  列别杰夫很快就从房间里消失了。公爵惊讶地看了一眼姑娘,男孩和躺在沙发上的小伙子。他们全都在笑,于是公爵也笑了起来。
  “他去穿燕尾服了,”男孩说。
  “这一切可真遗憾,”公爵开始说,“我本来以为……请告诉我,他……”
  “您以为他醉了?”沙发上喊出了声音,“一点也没醉!不过喝了三四杯,嘿,就算五杯吧,这算得了什么,老规矩!”
  公爵本要朝向沙发上的小伙子,但是姑娘说起话来,她那可爱的脸上现出最坦诚的神情。
  “他早晨从不多喝酒,如果您找他有什么事,那么就请现在谈,正是时候。只是傍晚回来时,他就喝得醉醺醺的;而且现在临睡前常常要哭,给我们念《圣经》,因为我们的妈妈五星期前去世了。”
  “他跑开是因为他确实难以应付您,”沙发上的年轻人笑了起来说,“我敢打赌,他马上就要哄骗您,正是这会儿在动脑筋呢。”
  “才五个星期!才五个星期!”列别杰夫已经穿了燕尾服回来,接过话茬说,他一边眨着眼睛,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眼泪。“剩下了一堆孤儿。”
  “您于吗穿着补窟窿的衣服出来?”姑娘说,“这儿门背后不是放着一件崭新的外套吗,您没看见?”
  “闭嘴!多事的丫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