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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大唐女法医-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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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是安州都督,如今却暗中出现在长安附近,如果被有心人知道,危险的是他而不是苏伏,所以他非但不会告发,反而会掩饰痕迹。

只是冉颜这次算是彻彻底底的把李恪给得罪了。她心里叹了口气,蹲下用雪把树洞再次掩藏起来,她一个女子,总不能提着人头去官衙报案吧?那样也太惊世骇俗了。还是先搁在这里,回去告诉萧颂。

想起萧颂,冉颜忽然问道,“这里是不是城东?”

“嗯。”苏伏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补充了一句道,“过了这片林子,再往南走两三里,建有许多权贵私园。”

这些权贵私园恐怕也包括程府,也就是说,这片林子正是在那天她们打雪仗的附近。

“我们得离开了,这些人没有得到李恪的命令,加上死伤不少,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我素知李恪此人,性情暴烈,睚眦必报,定然不会轻易放弃。”苏伏道。

每个人都有一张面具,尤其是像李恪从一生下来就处于高位,言行举止都被一双双眼睛盯着的人。

史书上记载的李恪血统高贵,果敢英决、礼贤下士,不仅文武群臣都尊重他,连都太宗觉得他“类己”,但高贵之人往往都难脱孤傲之气,且器量不大,处处都要争强好胜,从李恪行事上来看,也十分率性,锋芒过露。

而苏伏是黑暗的,所以能接近人心里最黑暗或最怯弱的部分。冉颜毫不犹豫的相信他口中所描述的这个李恪,默默随着他出林。

苏伏的动作很快,很快看见了一片空旷的雪地。

这时候城门都已经关了,四周高大的城墙和守卫,都不是内部坊市的围墙能比,苏伏一个人或许能险险的偷偷翻越过去,可带着受伤的冉颜,想不被发现很难。

“根本过不去,咱们还是找个避风的地方等待天亮吧?”冉颜背部贴在冰冷的城墙上,小声对苏伏道。

苏伏紧紧盯着延兴门,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冉颜神经也绷紧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城门。

苏伏站在冉颜身后,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底有一种并不清晰的疼痛悄悄蔓延开来。他抬手,将她身后滑脱的帛带解开,帮她重新系起。

“有毒。”冉颜提醒了一句,却并未阻止,因为她确信苏伏能解开此毒。

微凉的如绸缎般的发丝从指间划过,很是舒适,苏伏笨拙的帮她绑好,松开手道,“他来了。”

说罢,如影一般没入黑暗中。

冉颜愣了一下,还在想那句“他来了”是什么意思,便听城门吱呀开了。

第213章不公戴天之仇

城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五个人骑马从打开的一扇门缝中闪了出来。冉颜心中微惊,半夜私自开城门可是死罪啊!但旋即想起苏伏的话,冉颜陡然明白,那个“他”很可能是萧颂。

果然,为首的人着一袭紫色常服,风雪中斗笠低垂,只露出紧绷的下颚和紧抿的唇。

冉颜距离城门很近,眼见着他们就要从她身边冲过去,便急唤了一声,“萧郎君!”

一声嘶鸣,已经如箭矢般冲出去的马匹前蹄猛然扬起,带起一片积雪。马在雪地里转了个圈,停下。

萧颂看着形容有些凌乱的冉颜,翻身下马,几个箭步就冲到她跟前,什么话都还未曾说,便一把将她捞入怀里。

温暖坚实,瞬间将冉颜包围,让她浑身的疼痛突然显得明显起来。

“伤到哪里没有?”萧颂声带紧绷的久了,醇厚的嗓音显得很沙哑。

冉颜埋头在他怀里,呼吸中都是他身上温暖而清爽的男性味道,“只是点小伤,没有大碍。”

萧颂见冉颜并不抗拒他的拥抱,便没有放手,大手轻轻抚着她柔顺的秀发,道,“先回城再再说吧。”

说罢,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来,帮冉颜披上,在为她系脖颈间的带子时,无意间看见了冉颜脖子上一片片红印,霎时间脑子里一片轰鸣声,额上和手上的青筋陡然暴了出来。

杀气犹如利芒,顿时炸开。

冉颜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抬起头来时,却看见萧颂朝她温然一笑,“走吧。”

“嗯。”冉颜疑惑,她敢肯定,方才的感觉并非错觉。

想起昏迷快醒的时候,感觉脖子上微微刺痛,冉颜忽然明白萧颂为什么忽然炸毛,即便她以前没感受过,但不影响理解,肯定是被留下“草莓印”了。

看着萧颂僵直的脊背,冉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说什么呢?自己被脱成那样,亲也是被真的亲了,这就是失节,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冉颜叹了口气,他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的话,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贞洁的女子也多得是,不差她一个。

冉颜正想着,脚下一空,却是被萧颂抱上了马,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声音,“得罪了,你现在的状况不合适独自骑马。”

“无事。”冉颜淡淡道。

萧颂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马行的很慢,有护卫对城门的守兵打了招呼,厚重的大门两旁的小侧门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仅容一匹马通过。

过了城门,冉颜小声问,“夜开城门不会有事吗?”

“无事,守城的将领是从小与我一起翻墙的纨绔,他若是敢告发我,我就把他小时候翻墙去偷香的事情抖出去。”萧颂笑道。

冉颜自然不会以为事情只有这么简单,但萧颂不愿深讲,她也不会追根问底。

萧颂心中一片冷厉,眸中划过刻骨的仇恨。他谨守着规矩,不敢逾越一分一毫,甚至连翻个墙与她说几句话都觉得是对她的不尊重,却被那个混蛋先下了手,他们萧家人,从来都不会任人欺负,如此耻辱,若不能报仇雪恨,他就在萧氏宗祠前以死谢罪!

萧颂抓马缰的那只手上青筋凸起,几乎要把缰绳握断。

冉颜一直觉得萧颂情绪有些不对,可是他面上一直如平素那般淡淡的,带着两分笑意,说话也没有丝毫异样,让她不禁以为自己是太多心了。

“掳你的人是吴王恪吧。”萧颂随口问道。

冉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答道,“是。”然后等待下文。

可是萧颂却不曾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这次是我疏忽了,应该再多派几个暗卫护着你……你不会怪我暗中派人……”

“谢谢。”冉颜打断他的话,如果不是萧颂的暗卫,她的处境可能更糟,况且他是出自一片好心,她怎么能责怪?

萧颂伸手帮她拉了拉大氅,看她迷迷糊糊要睡的模样,温声道,“别睡着了,在这冰天雪地的睡着,容易被风寒侵袭。”

“哦。”冉颜强打起精神。

萧颂见她强撑着的模样,脑袋一点一点的撞在他胸口,又满脸朦胧睡意的惊醒,样子不同于平常的冷硬,竟显现出几分可爱来,心中也柔软了几分,便给她说笑话,说他小时候干过的窘事,或者朝堂里的斗智斗勇。

萧颂声音本就好听,冉颜只觉得他低哑温柔的声音更加像催眠曲,连忙道,“快别说了,你这声音倒像是勾着我要睡觉似的。”

萧颂哑然失笑。

大雪纷扬。

一袭玄衣从屋顶跟了他们许久,最终停在一个阁楼顶上不再向前,看着那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夜色里。他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能感觉冉颜在萧颂面前不知不觉的放松。

苏伏宛如一尊墓碑,狂风暴雪不能将他寒潭般幽深的眼眸吹起丝毫波澜。

他对冉颜的情愫,要说迷恋倒也算不上,只是在很疲惫很孤独的时候总能想到她同样不算灵动的黑眸,沉静令人觉得安心,如果她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许他也会倾尽全力。

……

冉府的正厅内,冉平裕、罗氏和冉云生都满脸焦急的等着消息,面前的茶换凉了换、换了凉,都已经过了六七次。

“夫君……”罗氏看着冉平裕,心里复杂,她一面不免有些怨怪冉颜也不知哪里惹了不该惹的麻烦,一面又很是担忧,毕竟那是郑夫人唯一的女儿,她也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莫急,莫急,再等等看,萧侍郎办事一向万无一失,不要担忧。”冉平裕安慰着妻子,手心却是不断的冒汗。

若是冉颜真出了什么好歹,且不论亲情,崔氏那边的婚事还悬着,万一因此不能结成亲,他冉平裕就是冉氏的罪人啊!

“阿耶、母亲,阿颜不会有事的。”冉云生笃定道。冉颜处事冷静,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那些人既然掳走她,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起杀心,肯定会没事的。

罗氏叹了口气道,“但愿佛祖保佑。”

“阿郎,夫人,郎君!”一个侍婢飞快跑进来来禀报道,“萧侍郎命奴婢来传话,说十七娘平安无事,只是眼下疲累晕了过去,萧侍郎已经将人送去和雅居。”

第214章辛秘

谢罢,萧颂看向冉平裕,转而道,“我与十七娘有几句话要说,不知……”

冉平裕迟疑一下,又看冉颜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请便。”

除了冉颜的贴身侍婢,屋内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萧颂斟酌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你与苏伏是什么关系,也不是想干涉你,但那个人……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要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既然卷了进来,想要全身而退已经不能,为了你自己和身边之人着想,莫要与他沾边为好。今天是李恪,可能就是李泰。”

萧颂眉头微拧,他置身于朝堂的暗潮汹涌之中,对这些事情自然知之甚深。

“我明白了。”冉颜现在很冷静,知道萧颂所说的这些话并非诋毁苏伏,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萧颂微微颌首,“好好休息。”

“对了。”冉颜见萧颂正要起身,便打断她的动作,道,“我在城东一片树林里藏身的时候,钻进了一个三人合抱的大树之中,那树中空,我在里面一颗人头,也许是你一直搜寻的尸体的一部分。”

“哦?”萧颂也有些吃惊,他令人在林子里找了两日,却没有收获,原来是被藏到树洞中了,“是程府附近的那片林子?”

“天太晚了,我辨不清方向,但听苏伏的意思,好像就是那里。”冉颜道。

萧颂微不可查的撇撇嘴,云淡风轻的道,“我明日令人瞧瞧。”

说罢便起身潇洒离开。

冉颜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突然转变圌态度,看着那个修长的背影,待看清楚之后,不禁张了张嘴。

晚绿和歌蓝也脸一红,别过头去。

原来萧颂浑身都已经湿透,又一动不动的跽坐了许久,湿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将他蜂腰窄臀勾勒的清清楚楚。

等到那人消失在门口,冉颜不禁失笑,她还记得萧颂说的那些小时候的窘事,当时心觉得他是编来哄她,现在却才,那些事儿多半是真的。没想到长安鬼见愁的萧侍郎居然有如此喜感的一面。

笑着笑着,冉颜心里某块地方也温暖起来,越深的认识萧颂,便越觉得真实的他和表面看起来截然不同。

夜漏更深。

原来房间留下一滩血,邢娘觉得不吉利,便收拾出另外一间寝房给冉颜暂住。

萧颂洗漱完毕,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然三更了。于是便简单收拾一下,回府去换朝服。

五更才开坊门,所以免不了又是一番爬墙。

五更二点,萧颂已经一身绯色朝服,清神气爽的站在了御殿之上,根本看不出只休息了半个时辰,还翻了两坊的高墙。

这日的早朝只议了些琐事,李圌世圌民只颁布了两条圣旨。第一件事,吴王恪狩猎过度,影响恶劣,罢圌免安州都督之职。第二件事,着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重修唐律。

李恪狩猎过度,被罢圌免官职?难道真是没人管就放纵开的玩儿?这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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