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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龙在江湖-第3部分

小说: 龙在江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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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堡中没一处未起火,只是堡主的大院中的火小些。
  凌鹤直奔麦俐的院落,且大叫着:“麦俐……麦俐,你在哪里?麦俐……”
  没有回应,只有“唿唿”的火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放的火?”他找遍了麦俐的院落,没见到她的踪迹,甚至于找遍了所有尚未被烈火封闭的院落。
  他没有找到一个活人,只有几具护院和仆佣的尸体。
  当他狼狈冲出堡外时,麦基急道:“凌兄,快点!我刚刚发现了七个人自侧门冲出,没有一个是本堡的人,要不要追?”
  “麦基兄,有没有挟持人质?如麦俐等人?”
  “好像没有。”
  “追吧!似乎麦家堡中一个活口也没有,我只看到五六具尸体,其余恐怕是无一生还。”
  “凌兄,你看会不会是内贼所为?”
  “你怎么会这样想?”
  “如果没有内奸,怎么会在堡主一家人离开,而我们也外出的当夜就发生这种事?”
  “那也不一定,堡主每年外出收租,像例行公事,有心人当然会利用这种机会……”
  他发现了自己那匹马在不远处。立刻去追那匹马。
  马是追上了,却发现草从中冒着轻烟,牵马走近,竟有一个人几乎半身都烧焦,却还在挣扎,似想站起来。
  “老兄,躺着别动,你的灼伤是不宜活动的……”
  这人四十左右,面孔陌生,他似乎知道希望已经灭绝了,道:“请劳……劳驾……
  补我一下……让我早点回去吧……“
  “老兄,你如果还有救,我会尽力而为,就算你是纵火者,相信你也不是主脑人物,说说你的身分和事情发生的经过好不好?”
  “我……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和我家主人联手……来找一……一样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本书……”
  凌鹤以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人的话可信,他道:“找到了没有?”
  “没……没有……”
  “你家主人是谁?那联手的人又是谁?”
  “求求你……赏我一掌吧……我实在受不了啦……”
  “说呀!我会帮你忙的。”
  “我家主人是洞庭居士萧辰……联手的人好像是个出家人……他有面罩……不知是僧是道……”
  “一共来了多少人?”
  “大约五十个……都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来的?”
  “起更之后,二更未到……”
  凌鹤心弦一紧,这不正是他和麦基刚刚离开的时候吗?要不是确有内应,时间怎么会拿握得这么准确?而洞庭居士萧辰,也算是正大门派,名列武林人大家之一。不过了性大师表示,凌父和了性自己都不是君子,武林人大家也差不多,萧展自然也包括在内了。
  了性大师这话,凌鹤很不喜欢听,至少他以为亡父母应该是正人君子,可是了性大师是他的恩人,他的话又不能不信。
  这时麦基牵马走来,伤者又道:“我知道活不成了……求求你给我个痛快吧……”
  凌鹤道:“这么说,今夜纵火搜那大书人中,必有八大家尚健在的主脑人物了?”
  “好像没有……都是八大家的第二三流人物……那神秘人物说……八大家主人已同意共襄盛举……答应派我们协助……”
  “你可知道麦家小姐麦俐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那主脑人物他……他有五六个心腹……纵火杀人的事由我们八大家派来的人负责……找那大书的事由他们的人经手……”
  “麦家的护院和仆人都被杀了吗?”
  “是的……也许我们八大家派来协助的人……除了我张旗之外……一个也没有生还……都葬身火窟了……我说这位大侠……我还有救吗?”
  凌鹤蹲下来,撩开张旗的胸衣,皮肉已黏在衣上揭了下来,他再掀掀背后衣衫,也是一样,他看看麦基道:“你看还行吗?”
  “快别让他受罪了……”
  张旗道:“既然如此……二位就偏劳送我上路……”
  凌鹤道:“你知不知道哪主脑人物去了那个方向?”
  “好像是南——”麦基一脚跺下,张旗就没有再动一下,他道:“凌兄,早打发一刻就少让他受些罪,他的伤没人能救他。”
  凌鹤也不愿怪他太莽撞,却是第一次发现麦其的手段挺辣的,道:“麦基兄,咱们好歹把这人埋了,往南追赶那个神秘人物。”
  “一切由凌兄作主。”
  草草埋了张旗,上马向南疾追。凌鹤道:“麦兄的原名是……”
  “小弟本名江涵,河江的江,涵养的涵。”
  二人一口气向南驰出四五十里后缓了下来,凌鹤道:“江兄,前面的路一分为二,据我所知,在六十里外又合而为一,那是个镇甸,距离洞庭湖已不远了。”
  江涵道:“不错,这两条路我都常走。”
  “江兄,为了追人,咱们最好暂时分手,然后在掌灯之前,在镇上闻香楼见面如何?”
  “就这么办。”两人挥手扬鞭而去。
  一路追下,什么可疑人物也未看到,时值盛夏,火伞高张,一路上连根人毛也没有,所以还不到掌灯时刻已到了约定会面的镇甸。
  还没进闻香楼的大门,就发现江涵已先到了一步,独占迎门,一张八仙桌子,唯恐凌鹤找不到他似的。
  “江兄这么快,到了多久?”
  “不到盏茶工夫,因为我知道哪条路近些。”
  凌鹤坐下来,道:“江兄可曾追到什么可疑人物?”
  “别提了!除了少数农人在田中作活,就连老黄狗都在树荫下伸舌猛喘,这种天气,谁会出远门?”
  “这么说是张旗临死前说了谎?”
  “那也不一定,纵火者在五更前就走了,那光景太阳还没出来,天气凉爽,仅是提早那么两个多时辰,早就越过此镇了。”
  这说法也不无道理,伙计已开始上菜,大概是江涵叫的,一共是六菜一汤。吃完一算,竟吃了三两多将近四两。
  “凌兄,出门仓促,而且原打算回堡,到山上小庙中去见师父又不需带盘缠,也就没带多少,而把银子,在路上喝了凉粉哩……”
  “不妨,我这有……”哪知伸手袋内一摸,一时竟未缩回手来,他是个老实人,还没有过这种下不了台的窘事,不禁面红耳赤。
  “怎么?凌兄,和我一样,手头也不方便?”
  “这真尴尬……来时还摸过,有一锭银子……八成一路上骑马急驰颠掉了……”
  “这的确麻烦一点……”江涵吁了口气,眼珠疾转,道:“不过,你也不必发愁,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幸亏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镇上。”
  “那太好了!万一没辙儿,被店家诬为白吃……”
  “不会的,凌兄,你这人大方正,像这种丑事,常出门的人总会遇上的。你在这儿稍待,我去一趟。”
  “江兄,不知是什么亲戚?”
  “噢……虽不算近亲嘛,却也不是百杆子搭不上的亲戚,是我的表舅。”江涵出店而去,帐房和小二开始注意凌鹤了。
  开饭店的总会遇上白吃的人,而一般的白吃,大多是一个一个地溜。
  江涵上了街,走出不远就打听:“老乡,请问有位黄天爵黄爷住在什么地方?”
  这人上下一打量,小江是仆人打扮,一脸风尘,道:“小哥,你一定是外地来的,在这方圆数百里之内,不知道黄大爷的可真少见哪!”
  “是……是的……小可是外乡人。”
  “黄宅就在这儿往东转北,一直走到了镇头那一片大宅院就是了,只不知小哥和黄爷是什么亲戚?”
  “谢了!老乡,您这是抬举小的,您看小的这份德性,哪会是黄家的亲戚?小的是自幼在西北口外长大,对牲口马匹可不外行……”
  “噢!原来小哥是……”
  “应征马夫的……嘻……”事实上他根本不必打听。
  黄宅果然是宅深院大,十分气派,但小江和门房争执了很久,门房说今天来了一位贵客,主人不会见他。
  小江道:“老兄,这可是关系黄爷一生名誉的大事,你不通报是不是?好,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小江扭头就走,门房还真估不透他,是啥事关系主人的名誉,立即叫他等着派人进去通报。
  黄天爵本可叫部下或总管一类人物接见小江,可是来人说是关系他的名誉大事,就不顾派别人去,他相信也没有人敢欺骗他。
  在三间小齐中,江涵和黄天爵照了面,一看江涵的狼狈相,黄天爵颇为不屑,道:“贵姓?”
  “在下江涵。”
  “有何贵干?”
  “路过贵宝地,缺点盘缠,听说黄爷是这一带的首富,也是一位大善人,所以……”
  黄天爵笑笑道:“出门在外,难免都有一时不方便之处,实在是小事一段,小友为什么对门房说是有件事和黄某的名誉有关?”
  “黄爷,事情是有那么一件,如果黄爷肯伸出援手而不追问那件事,黄爷幸甚,在下幸甚……”
  “小友不说出来,黄某怎么会安心?”
  “黄爷能帮多少?”
  “小友需要多少?”
  “二十两就够了。”
  黄天爵探手入囊,手掌托着一个一两重的金元宝,这当然远超过了小江的愿望,把小元宝放在几上。
  江涵道:“黄爷,这件事甚难启口,不过既承慨然解囊相助,在下是非说不可了。
  在下在闻香楼听到一位年轻人谈到一首歌谣:磨石胡同赛汴京,千翅蝶王坐朝廷,正宫娘娘苏小姐,保驾将军老鼠精。“
  黄天爵面色一变,道:“小友,你可知这首哥谣是指什么?”“黄爷,这件事不说也罢!”
  “不说清楚,这一两金子可以随便拿走吗?”
  “黄爷,那我只好说了。据说黄爷有位相好的,绰号‘白菜心’(暗示肌肤细嫩之意)的苏小姐,住在本镇的磨石胡同内,和‘千翅蝶王’有一手,而为他们把风的是一个绰号叫‘无影飞鼠’的人……”
  黄天爵一脸寒霜,道:“口说无凭,有何见证?”
  小江道:“黄爷,关于见证,这儿还有一副联语,可以心领神会,触类旁通:‘初一十五夜半和尚百叩首;五更三点清晨尼姑独插香。’”
  黄天爵也是武林巨擘,但名头不如人大家响亮,只是肚子里的墨水却极有限。
  这副联语暗示幽会的时间,黄天爵也猜出内容有问题,却不甚明了,道:“小龙,你就干脆说明白些。”
  “好!初一和十五幽会时刻,但初一那天是午夜幽会,十五那天是凌晨那段时间幽会。至于和尚百叩首和尼姑独插香,不过是男女苟合的隐喻。为什么初一是午夜,而十五却是凌晨?可能是某一方面的时间比较方便吧!”
  “你说的那年轻人在何处?”
  “闻香楼,姓凌名鹤,因急赶路程,随身携带的银两失落,饭罢不能付帐,在那儿等在下……”
  黄天爵心想:“就让他在那儿等吧,我倒不愁他跑了。”他向小齐处吆呼了一声,道:“把娄总管和金护院请来……”
  “是……”但不一会外面有人道:“回老爷的话,娄总管和金护院都出去了,而且并未交代到什么地方去了。”
  黄天爵长得仪表非凡,长眉微挑,道:“江小友,金子照付,但要黄某印证此事无误之后才行,而今夜,正是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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