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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龙在江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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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没有吃,别人以为他在睡,只有姜子云知道他没有睡,而且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少主人,这是三十个锅贴,一碗三鲜汤,快吃了吧!人是铁,饭是钢啊……“
  凌鹤装睡,他实在吃不下。他一直在自问:“我有什么重大欠缺?为什么深交的女人都会背叛我?”
  此刻楼下那年轻人道:“小妹,我总要为孩子去订做几件小衣服,尤其也快过年哩!”
  那女人道:“青哥,你想得真周到。小月子孩嘛!冻不着就成了,何必讲究?”
  “这是你的头一胎,又是个可爱的大小子,不应该马虎的,小妹,我去去就来……”
  年轻人一走,姜子云在外面轻轻敲门三下。
  “谁呀?”
  “不幸,是我……”
  “你是叔叔?快请进来……”
  “是的……”姜子云进屋,坐月子的人不能见风,急忙把门闭上,两人互视一眼,姜子云喟然道:“不幸,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你猜谁住在楼上?”
  “莫非是……”她似已猜到,但并未说出来。
  “不错,是他,太巧了!而他似乎也听出你的口音,立刻变得十分颓废起来,我就想不通莫非这孩子不是他的?”
  “他怎么说的?”
  “他说……没有,他没说什么,只是一早上楼,往床上一躺,既不吃饭也不说话,似有一脸怒容。”
  姜不幸自然不信他一句话没说,必知叔叔不便说出来,当然,她绝对想不道会是“这女人……真滥……”五个字。
  姜不幸气得笑了起来,道:“叔叔,他真的没说什么?”
  “没有……”
  “而且颓废、沮丧,且有怒色?”
  “是……是的。”
  姜不幸扬扬头,不屑地道:“我和他又没有婚约,我有了孩子,是我个人的事,干他什么事?”
  “不幸,叔叔撮合你们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费了,却也没想到糟到这般田地。嗨!这叫我怎么安心?”
  “叔叔,你不必为我操心,人家不认账,咱们还要赖上人家不成?哼!好一个名门正派的花花大少……”
  姜子云也心乱如麻,未注意听她这几句话,走近婴儿望去,长得很好,比楼上那个还可爱。
  “叔叔,你的腿和左臂……”姜不幸现在才发现。
  “一言难尽……”他说了叶伯庭想毁了他的四肢之事,喟然道:“好在少主人不嫌我,叔叔今生永不离开他的左右,以赎我的罪孽……”
  姜不幸叹口气道:“叶伯庭似乎雄心很大。”
  “嗯!所以他必须千方百计地除去少主人,因为当今武林中,除了少主人,恐怕能和他颔顽的已不多了。”姜子云道:“不幸,这孩子的父亲是……”
  “叔叔,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不幸,叔叔能不管吗?你为什么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不相干,叔叔,不谈这些,楼上好像也有一位年轻的女人,还有个小孩子,那是什么人?和他住在一起吗?”
  姜子云不愿谈起马芳芳,呐呐道:“那位姑娘就是八大家之一,西北马如飞的女儿马芳芳,她是和我们住在一起,不过……”
  这工夫只闻凌鹤在楼上大声道:“姜老……姜老……”
  姜子云对凌鹤言听计从,必恭必敬,急忙出屋道:“少主人有何吩咐?”
  “姜老,我们要上路了,既然你的腿已经好了,就没理由在此耽搁,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客栈,我简直待腻了。”
  姜子云道:“少主人,咱们是往哪里去?”
  “到哪里去都好,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的……少主人……”
  凌鹤只要想到“离开这儿”这个主意,就是一刻都不愿逗留,催着马芳芳拾掇东西。
  马芳芳道:“凌大哥,离开这几,就不能带奶娘走,再说人家也不会去,孩子吃奶怎么办?”
  曲能直道:“凌鹤,为什么说走就走?紧三火四地,有什么急事?”
  “曲大侠,早晚都要走,开冬以来,这几天天气较好,找个大的镇甸落脚过年,不是方便些?”
  姜于云道:“少主人,你就交代一下,我们是往南,还是往北?叫车的时候也好讲价钱。”
  凌鹤道:“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反正不是往东往南就是了……”他也知道姜子云是故意说给姜不幸听的。
  车子叫好,马芳芳下了楼,就站在姜不幸的窗外,大声道:“小鹤的爹,有一些尿布还晾在走廊上,偏劳你给收拾起来带走,天气冷尿布要勤换……”
  姜不幸在室内窗纸孔内向外打量,见马芳芳把面颊贴在孩子的小脸上,此情此意,加上刚才那句“小鹤的爹”,五脏都翻腾起来,心道:“这个花花公子……好滥……”
  刻意地把一双大眼睁大,倔强的她,绍不让泪水流下来。
  这工夫曲能直和姜子云也下了楼,姜子云还扬声道:“曲兄,请告诉马车把式,往北过黄河要趁早,往西也要过河,似不一定是今天……”
  他当然又是说给姜不幸听的,希望她也往北或往西。
  这工夫曲能直已出了大河,外面走进一人,正是那个背剑的年轻人,看他忙得很有劲,到了门外一边开门一边大声道:“小妹,我为小鹤订做了五套小衣服,两件斗篷,三件棉裤袜……”
  门开了,只闻屋中的姜不幸冷冷地迫:“青哥,小鹤这名字,有点俗里俗气地,不好!我要给他改个名字……”
  马芳芳本已走向前堂,乍听这几句对白,不由停下来打量,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自旦的孩子叫小鹤,这女人的孩子也叫小鹤。
  姜子云扬扬手道:“马姑娘,上车吧!世上本来就有巧合的事儿……”
  车子一开始是向北走,但出了镇,凌鹤道:“曲大侠,叫车把式转向,往南……”
  “这……”姜子云道:“少主人,你不是说不是往北就是往西吗?”
  “不错,现在我改变了主意,为父报仇也好,为了交回这孩子也好,都该往南或往东,在大江南北一带、必能找到我们想找的人……”
  姜子云暗暗一叹,知道两个年轻人较上了劲,凌鹤在客栈中说的方向是假的,如姜不幸跟来,必然越追越远,背道而驰。
  两次被女人出卖,也可以说是无情地戏弄,他绝不再接近女人。和马芳芳只是暂时在一起,遇上她的亲人就交出去。
  这辆马大车很长,曲能直和车把式坐在车辕上,凌鹤和妻子云坐在车后,姜子云语重心长地道:“少主人,你八成已知道侄子不幸也住在那小店之中了?”
  “不知道。”
  “少主人,老奴知道你的心情,不过,老奴以为,凡事应先弄清楚。有所谓:眉与目不相识,只为大近。所以愈是亲近的人,越容易误会,而一旦误会,就更不可收拾。
  这是因为双方都以为大了解对方,事实上也许恰巧相反。“
  “姜老,什么事你都可以管,只有这件事别管!”
  “少主人,老奴昔年受过情感之苦,几乎万劫不复,所以不能不劝少主人,处理男女情感,必须特别小心。”
  “我知道,我已没有多余的情感再付出去,别人给我的,我也不会接受。”
  “少主人,老奴深信不幸她不是三心二意的女人。这其中必有隐情,应该问明白的。
  不能因为她身边有个男人就以为她已变心,正如少主人身边有位姑娘、却和少主人毫无瓜葛一样……“
  “姜老,我现在不愿去想这种事……”
  “是的,少主人,你歇一会儿……”
  马车后面有一骑飞奔而来,马是蒙古良驹,马上的人却不怎么气派,矮矮小小,背插长剑、衣着华丽,一看就是个穷人乍富,得意忘形的人,样子有点猥琐。
  这一人一骑傍车而过,还向车辕上的曲能直及凌鹤猫了一眼。凌鹤摇摇头,似乎没见过这个面孔,但又好像在哪儿见过,姜子云本在打瞌睡,此刻却眯着眼打量马上的人。
  这匹马绝尘而去,不久就不见影子了。
  三个多时辰,走了不到四十里路,小鹤饿得“哇哇”大叫,哭声在原野上传出甚远。
  “怎么样?我说过的话,果然不幸而言中,在这荒郊野外,阒无人踪之处,到哪里去找奶娘?”马芳芳抱怨了。
  曲能直道:“是否可以喂他一些点心?”
  “不成,孩子不吃,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吃过点心,都是吮奶。”
  姜子云道:“这样吧!就让老奴赶到村镇去……”赶到镇甸又如何?要弄个奶娘来此,那要多久?他又不能把她背来,况且此处距任何一方的村镇还有四十里以上,而天色已晚。
  “只有一个办法。”凌鹤说道:“我背着孩子,以足快速度到较近的镇甸去找奶娘喂孩子,你们三位可以坐车慢慢走,三更以前可达。不论是村是镇,我都会住在最大的客栈中等你们。”
  “我也去。”马芳芳道:“照料孩子你外行,一旦孩子拉了,你会手足无措的。”
  “好吧!曲大侠和姜老就不必急赶了……”把孩子捆在马芳芳背上,二人往东奔去,因为估计往东走距村镇只有三十里,往南就要四十里,至于往北往西,凌鹤没有考虑。
  “凌大哥,你说天下巧合的事何其多?居然有个孩子也叫小鹤。”
  “这有什么稀奇?叫大柱子、二柱子、小三子及小六子的多得很……”
  “凌大哥,巧的并不仅是这一点,我是说也叫小鹤的孩子,就是在镇上小客栈中住在我们楼下的那女人所生的孩子。”
  凌寓看看天空道:“马姑娘、天要变,恐怕要下雪,我看还是由我来背,急赶一程,早到些孩子也就不必再挨饿了。”
  “也好,我不背孩子,全力奔行,也许还不会落后太远……”解下孩子由凌鹤背着,天已落着雪花,但是,孩子是真饿了、饿了就猛哭,这是很自然的事。
  凌鹤干焦急却不出声,马芳芳也不愿再埋怨他,当然,让孩子挨协,凌鹤不免心疼。
  原野上暗下来,加之乌云很低,更是黝黑,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辔铃、马啸以及鞭声等,当近在数百步之内时,那车中突然传来三五声婴啼,但不久即停。
  “真是菩萨保佑,这下子可好了……”马芳芳道:“凌大哥,孩子可能不必再挨饿了!”
  “这话怎么说?”
  “你没听到自岔路驰来的马车上有婴儿啼哭声吗?世上也只有我们才会作这种傻事,别人可不会长途跋涉时,没有亲娘或奶娘照料婴儿的。”
  凌鹤点点头,道:“的确,咱们为了孩子,也只好去求求这车中的女人了……”
  那辆马车由岔路上出来,去的也是东方,正好在二人前面约百余步之地:两人迫上去、马芳芳道:“御车的老乡,请停一下好不好?”
  车子上有两个人,一个年轻,一个四十左右,年纪大的看样子是车夫,立刻慢了下来,由于天黑,双方也没注意看对方的面孔,雪越下越大。
  “真抱歉!打扰一下,车中这位夫人可否行个方便,代喂孩子一下……”马芳芳说着就顺手撩起了车前的棉车帐。只见车内一个姿容笔代,但有点催悻的年轻女子,正抱着孩子,似乎正在喂奶,闻声之下,匆匆把衣服掩上。
  但是,当车中女子的目光和凌鹤的交接时、突然冷冷地移了开去。而凌鹤却也感觉,这世界虽大,有时却又显得太小了。
  他故意说是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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