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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龙在江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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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帐房先生道:“睡在一个屋子里当然是夫妻罗!”
  “不,不!帐房先生,小的私下听到那老人叫那妞什么不幸,是名字吗?怎么还有这种不吉利的名字?小妞好像不是那汉子的老婆,而那汉子也很怪,一张大白脸,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连一根胡子碴儿都没有。”
  凌鹤字字入耳,心瓣淌血。
  毫无疑问,小二说的就是“白煞”和姜不幸,不知那个三十岁左右,有一张大白脸的是谁?没听说“白煞”有徒弟,看来一路上吸到的风言风语是确有其事了。
  他再也咽不下去了,来到柜台边,道:“小二兄你刚刚说的三个人,那老人是不是左脚受了点伤?”
  小二想了一下,道:“是……是啊!贵客问他?……”
  “噢!那是我一位亲戚……”他知道,也许自己脸上的煞气太重,店小二有点怕了,立即笑笑道:“请问他们是何时走的?”
  “今天辰时未。”
  “知不知道他们去何处?”
  “没听说过。”
  “有没有看到他们出了贵楼往哪边走了?”
  “好像是往东吧,是不是,帐房先生?”
  帐房先生较为世故,道:“抱歉,我没有注意。”
  凌鹤把一两多重的银子塞入小二手中,小二看了一下,正要说话,凌鹤示意他不必声张,然后把他叫到一边,道:“小二哥,你是说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那个二十左右的姑娘同屋而眠?”
  “是……是的。由于小的当时看他们不大像是一对夫妻,就十分注意,不免小人行径自窗缝中偷看……”
  心头一直沉落,道:“看到什么了?”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
  “那位姑娘有没有抗拒的举措?”
  “没有啊!我发现第二天离开本楼时,那位叫不幸的姑娘心情还十分愉快呢!”
  “小二哥怎知她的心情愉快?”
  “贵客,脸上经常有笑容,这是不是愉快呢?”
  “这……当然,当然。”
  “不过,有件事很怪,那个男的除了脸白以外,实在配不上那位姑娘,可是他看起来并不快乐。”
  “不乐?这不对劲啊!”
  “是啊!小的以为,能有这么一位老婆,换了谁都会成天见牙不见眼,可是那人真的不乐,难道说他想讨个天仙不成?”
  “说的也是……”凌鹤道:“小二哥,你可曾听到他们谈些别的话?”
  “没……没有……噢,小的还听到那汉子对那老人说:”放心!白老,到了我们那儿,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没说是什么地方?”
  “没有,贵客……”
  凌鹤丢下饭资就出了酒楼,他的喃喃自语中经常有两个字,那就是“淫娃”两字。
  一个人一生遇上一次这种事,已属不幸,他居然遇上两次,情何以堪?麦俐的背叛,她说是父兄之命,甚至是控制父亲的人威胁她这么作的,这都不成其为理由。他开始怀疑,天下是否还育好的女人?不知不觉,早已出了洛阳十余里,已是鸦噪阵阵,夕阳卸山,忽见迎面小径上驰宋两骑,前面的汉子还扶了一个女子。
  凌鹤正要闪到一边让路,忽闻后面一骑上的汉子粗声道:“他娘的,站在那儿子啥?
  挺尸啊?还不闪开!“
  凌鹤本有一肚子怒火,反而不想闪避了,这工夫前面一骑距他已不足七八丈,厉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
  两人似乎较上了劲,根本不勒马,成心想把凌鹤憧死,而凌鹤兀立不动,也正合两人之意。
  因为没有人敢挡“怒堡”中人的路。本来凌鹤此刻会投鼠忌器的,因前面这人挟了个女人,可是现在他恨透了女人。
  这工夫前骑已到,一脚向他喘来。
  后面那个用鞭,‘叭’地一声,鞭花在空中爆开,向凌鹤头脸上猛抽,而且还暴出得意的狂笑。
  到此地步,凌鹤居然还没移动半步,只见他双手一动,笑声像突然绷断的弓弦,凌鹤一手在前马的下颚一托,连马带人原地倒翻,另一手揪住后面那汉子的鞭梢,用力一带,人已凌空,把那长鞭往那汉子颈上缠了三道,一拌之下,人已甩向数丈高空。
  前马上的汉子机伶得很,一看这两手,敢情是吃生米的,但他以为,对方必然不知道他是“怒堡”中人,把之,就是胆子上长了白毛也不敢招惹。
  两匹马跑了,那姑娘八成摔得昏了过去,看看同伴,被自己的蛟筋鞭把脖子动成只有奈杯口那么细,早已了帐,这人爬起来还在发愣。
  凌鹤既不是出锋头,也不是立万儿,出了气回头走,哪知这汉子厉声道:“怎么?
  一条人命就这么走哩?“
  凌鹤根本懒得理会,却听到破空声至,闪身之下差点就扣住了此人脉门,道:“找死吗?”
  这人陡然一震,疾退三步道:“听说过‘怒堡’吗?”
  “没听说过。”其实他当然听说过,这个“怒堡”后来居上,似是自塞外迁此不到两年时间,即声名大噪,较之八大家更为出名。
  “怎么?连‘怒堡’都没听说过?你可真是……”
  “怎么样?”凌鹤目光一寒道:“你还不滚,在这儿聒噪什么?”
  “好,好……”此人知道和人家差一大截,既然连“怒堡”都没听说过,孩子哭抱给他娘,马上就叫你知道“怒堡”的厉害。
  他连连后退,道:“你厉害,这成了吧?”上了马一抖缰绳,切齿道:“你姐,有种就别走!也好让你认认户‘怒堡’的大门……”猛夹马腹,疾驰而去。
  就在这时,来了一个一头焦发、满脸雀斑的女人,挟起那昏迷的少女就走,道:“简直没有一点人味!”
  凌鹤也不知道她在骂谁,也懒得理她。
  “喂,你怕了是不是?‘怒堡’的人个个凶猛如虎,你快逃吧,这两个货色是‘怒堡’第五流人物。”
  凌鹤还是懒得理她,唯一的感受是对女人的厌恶,掉头就走。
  这丑女人本来还要讽刺他儿句,因为他根本没有去看看少女自马上摔下来是死是活,她忽然挟着少女闪入山沟中溜了。
  凌鹤喃喃地道:“‘怒堡’……‘怒堡’……哼!”缓缓走去,这时突闻奔马声动地而来,于是他又停了下来。
  一共是三人之骑,一色蒙古骏马,前面这人四十出头,络腮胡子,在二十丈外就是一声大喝,未见他撩腿,已自马上跃了下来,马斜刺奔入小径旁林中,此人已在凌鹤两丈以内了。
  上下一打量,此人噙着轻蔑的笑意,道:“有名字吗?”
  “蓝豹!”两次奇耻大辱;已不愿再报出真名,钻辱凌家列祖列宗了,所以信口说出这绰号,这也是因为近来武功大进,且他不论春夏秋科四季,老受穿蓝色衣衫,有人叫他“蓝豹”之故。
  “没听说过。”这四十左右的汉子道:“在下乃‘怒堡’的,管事崔文,你为什么杀死本堡的弟兄?”
  “因为他活够了!”
  “大胆!”
  最后面那仅子就是刚刚回去报信的,道:“崔管事,这小子似乎是来找碴的。”
  崔文手一挥道:“你们去四下找找那个少女宫玉霞。”
  是。“两人分头去找。
  崔文冷峻地道:“是专程来抢宫王霞的吗?”
  “不是,仅是适逢其会。”
  “鬼才信!劫走宫玉霞的是你的同伙?”
  “在下一向独来独往。”
  “似乎非逼在下出手不可!”
  “如果不出手:你就快滚!”
  “锵”地一声,崔文的剑已出鞘,芒焰一闪,疾如雷电,一剑扫空,人已不见,猛回身,凌鹤站在此人的左后侧,要是出手,崔文会怎么样?他的功力已大为进步,仅这一手就震住了崔文,重重地哼了一声的凌鹤,真像巨大的蓝鹤般,破空而去。
  崔文久久未动一下,他体会到一次死亡的滋味。
  第七章 诡谲莫测江湖人 屈身逼就笼中虎
  一天不讲一句话是常有的事,凌鹤消沉得十分可怕。
  现在他又坐在一家酒楼迎门桌上,已经干了一斤烧酒,手一挥,道:“伙计,再来一斤!”
  “少主人,再喝就过量了。”
  凌鹤一愣,回头望去,竟是“一指叟”站在身后侧,神态至为虔诚,愕了一阵,凌鹤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来?”
  “少主人,因为老奴这条命承少主人不杀,无以为报,今生今世,愿为少主人报废鞭随镫,随时听候差遣。”
  “这……这算什么?我不杀你,只因你一念向善,痛改前非,你大可不必……”
  “不,老奴心意已决,今生今世,决不离开少主人半步,少主人任何差遭,万死不辞!”
  “去,去!我这人不惯呼奴唤婢,颐指气使,你快走吧!”“老奴已下决心,不再更改,如少主人不信任老奴,就可随时杀了老奴。”
  “你……你又何必……好,好,你坐下来吃点东西吧!”“老奴等少主人吃剩的再吃不迟……”
  凌鹤怒极,大力擂了桌子一下,杯盘都跳了起来,吼着道:“我不喜欢这一套。”
  “请少主人看在老奴一片诚心分上,就答应了吧!因为也只有这样,老奴才能心安。”
  “告诉我,到底为了什么?似乎不仅仅是因为我没有杀你。”
  “是的,少主人,另外老奴昔年还欠老主人的情,他也救过老奴一命。”
  凌鹤以为这只会为他增添心理负担,因为“一指叟”不论对他如何恭谨,他仍要暗暗提防他一手,武林之中,江湖之上,人心本就诡谲莫测呀!
  “好,你坐下来吃吧!”凌鹤匆匆吃完放下筷子,因为他没吃完,“一指叟”就不坐下来。
  “一指叟”吃他剩下的菜,喝他剩下的酒,仅用一指,操作一双筷子,看来无啥不便,他语重心长地道:“少主人,老奴知道你关心姜姑娘……”
  “不要提她:记住!永远不许再提她,甚至包括所有的女人!”
  “少主人,请容老奴说几句话,老奴虽碌碌一生,但处世经验还是不少。姜姑娘非一般女子可比,不可听信流言,如有蜚短流长,亦可能另有隐衷。古人说:‘信人者,人未必尽诚、已则独诚矣!疑人者,人未必皆诈,已则先诈矣!’少主人,请恕老奴饶舌,实是出于一片愚诚。”
  凌鹤只哼了一声,不愿和他驳辩,说道:“你未听到有人谈论姜不幸和一个男人的事?”
  “少主人,老奴不信,也希望少主人不要轻信。”
  “我希望尽快弄清这件事。”
  “少主人,要弄清这件事,必须先找到‘白煞’。”
  “这还要你说?你想想看,和他们一老一少在一起的那个三十左右,有一张大白脸的汉于是什么人?听口气似乎大有来历。”
  “少主人,也许不会太久你就知道了,不过老奴要告诉少主人另外一件事,‘白煞’对易客术及整形术十分高明,而姜姑娘也跟他学了不少。”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怒只是顺便提一提,可不要失之交臂和他们当面错过。”
  “你说的整形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医道,比喻说脸上或身上有些不太大的缺陷,如兔唇及疤痕等等,都可改变,据说能使眼小的人放大,双耳招风的人能使之不招风呢!”
  “这简直胡扯!”凌鹤道:“你的大名是……”
  “少主人,老奴本名叶伯庭。”
  “咱们可能有了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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