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宫妖冶,美人图-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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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之前故意笑闹,就是为了冲散两人之间的不自在……以他聪明,不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可是他非但不帮她,反倒轻描淡写便将她的努力都给拂乱,叫那不自在重又浮生。
咳,他这人!
兰芽便坐下来,偏首瞟他:“你这个……书呆子。”
他听了却笑了:“嗯,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哦?”兰芽倒是惊讶。
他便又垂下头去:“总比一口一声的秦公子,或者白圭,要好听得多。”
兰芽便轻叹口气,收起笑谑:“我昨天才回到京师来,便听说了你近来的事迹。嘿,闹了好大的动静,听说不光六部官员人人都认得了你,就连皇上都御览了你起草的联名书,还夸你有才。”
兰芽说着摆了摆袖口:“只是……白圭你从来都不是鲁莽的人,这一次的所为倒是叫我有些惊讶。”
昨晚乍听双宝说起此事,兰芽虽也替秦直碧高兴,可是也未免后怕一番。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秦直碧幸而被皇上赏识,倘若没有这么幸运的话,那他毁了的也是自己的前程。
更何况,他是灵济宫走出去的人,行事便该更加谨慎才是。否则一旦被人格外注意,便自然会有人去挖他的背景,到时候就怕他与灵济宫的关系便这么暴露了。
秦直碧听罢便轻轻一笑:“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在外人眼里,甚至是林展培、陈桐倚和小窈的眼里,都
以为他这么积极一来是忧心国事,二来则是显露才学以求闻达。
他偏了偏头,望向窗外那一树开得紫气氤氲的紫薇。
“……我回来时,你却走了。这么大的京师,这么茫茫的人海,我却忽然觉得迷了路,不知我回来这样早,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说得清淡,淡得就像紫薇花儿笼起的那一层雾霭。若有似无,仿佛一阵风来便会散了。可是兰芽心里却是一字一钉。
“我便也生了执念,想叫你快点回来。我却不知该如何叫你知道,正好倭国使团的消息传来,我知道此事与你南下相关。于是当林兄来找我,我便一改自己一向的性子,不管不顾跟着闹将起来。”
他悄然抬眼来看她:“我本希望会闹到被官府缉拿,锒铛入狱。到时候你听说了,便会回来……为我回来。”
他说到这里便笑了:“我真傻,是不是?也不分轻重,竟做出这样孩子气的事。我倒是从未想过闻达,为的不过是——你能在迢迢天涯,为我偶一回头罢了。”
他的讲述由始至终,语气都是淡淡的,让人误以为那字里行间的感情也该是淡淡的。可是兰芽却连忙垂下头去,狠狠抽了抽鼻子。
抬起头来只能继续懵懂地笑:“说你是书呆子,你果然是书呆子。”
他这才缓缓一笑:“这一年来,过得好么?”
兰芽想了想,终是认真点头:“也有不好的事,也担过许多的心。不过都走过来了,回头去看,终究还是觉得还是好的。不枉这一切。”
说了一会儿话,兰芽便起身告辞。
“这是客栈,里外都是应考士子。我来时已经动静不小,若再延宕不去,倒给你惹来许多侧目。”
秦直碧面色平静,却能看得出他眼中波澜翻涌。末了却也只淡淡点头:“好,我送你。”
“不必了,留步。”兰芽出了门来,含笑抱拳。随后帮他把门关严。
她刚走到楼梯口,他却还是打开门追了上来,低低直问:“你下回,何时来?”
兰芽想了想:“马上就到八月,该开秋闱了。你专心备考,这些日子我不便来打搅你。等秋闱放了榜,我自然来贺你。”
他却伸手握住栏杆,挡住她去路:“不行。如果状元楼不便,那我设法回灵济宫看你!”
兰芽也觉意外,张了张嘴。
正在此时,楼下有脚步声。一个中年士子举步而上,瞧见楼梯口的两人,便微微一笑:“白圭,有客啊?”
秦直碧只好收回手去,客气拱手:“正是。”
兰芽便趁机对秦直碧道:“白圭便送到这里,请留步吧。这几日忙过,我再来探望。”
当着那士子的面,秦直碧也只得点头。
秦直碧回了房间,兰芽却一伸纸扇,拦住了那士子的去路。
“这位仁兄,看着面善。”
那士子抱拳:“在下林展培。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兰芽眯起眼来:“仁兄……可是家住南京?已成了家,家中有二公子?”
林展培终于展颜大笑:“多谢公子记得。”。
皇宫。
司夜染去太医院,将所带回来的药材与太医院一一对证,以做记录。
忙了一天,皇上那边还未召见,司夜染便递牌子去昭德宫,向贵妃请安。
这本是司夜染一贯的老例儿,每回从外头回来甚至还没见皇上呢,必定先见见贵妃。
可是贵妃一听说司夜染求见,再想到梅影之死……便叹息着摇了头,吩咐凉芳说:“不如你替我出去告诉小六,就说本宫这些日子有些不好,便免了吧。”
凉芳明白,贵妃是不敢见司夜染的面,觉着梅影的事无法言说。
凉芳便朝外来,边走也边掂量着自己的对答。
终归,是他送梅影上路。他心下就算不似贵妃一般愧疚,却也不想这么早就被司夜染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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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3我不会让她白白这么走了(第一更)
见是凉芳出来,司夜染便明白了。一拢袍袖,并不看向凉芳,只眯眼看这宫阙九重:“如此说来,倒是娘娘不愿见我。”
凉芳看得出司夜染的冷淡,却还是上前循着规矩施礼:“大人也当体谅娘娘的心情。梅影姑娘原本就是在娘娘身边儿长大的,说娘娘视若己出,也不为过。可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
凉芳也是聪明,故意将事情说得含糊,他明白以司夜染的精明,若说细节难免不被司夜染抓住纰漏呙。
可惜司夜染却不买账,寒凉道:“如今出了什么事?”
凉芳悄然皱眉,很有些后悔。方才实则连那么含混的话,都不该说才好。可是司夜染此时见问,不答是不行的。便只得缓缓道:“如今……如今梅影姑娘自尽而去。”
“她缘何自尽?”司夜染侧眸望来,目光上挑,直刺凉芳:“她的性子我最明白,她从不是脆弱到要自寻短见的人~”
凉芳便只觉自己是飞蛾,不下心撞上蛛丝,虽勉力挣扎,却已然被越粘越紧,无法脱身。
他只得回答:“那或许是因为,梅影姑娘在这世上最在乎的本是娘娘。于是她见罪于娘娘,这才一时想不开。”
醣。
司夜染听了便无声一笑。
这些年替皇上办案,他北上南下,以十几岁小小年纪,独自审过多少当朝大员?当中不乏三朝元老,不少皇亲国戚,更不缺自认才高八斗全然不将他这个小娃娃看在眼里的,于是每一场审问都是一场不见刀光剑影的生死较量。
不谙实情的百姓,骂他心狠手辣,以为他的每一场审问、拿下每一个罪官,都是凭借着酷刑手段……实则,对于那些口口声声圣贤之道的大臣来说,酷刑并不管用,有时他们宁肯为了所谓的“气节”,宁死不屈,更不甘败在一个宦官、还是个小娃娃的手里。
回首往事,他敢面对每一个质问。他办得案子,每一场审问,最终都是他真正以真凭实据、以当场缜密的逻辑,问得赃官们哑口无言,是每一次都真正打败了他们的。
这多年走过来,他早已深谙审问的艺术。
谎言就是谎言,不管表面听起来多么天衣无缝,也不管对方掩饰得多么无懈可击,只要你足够耐心,能将那天花乱坠的谎言掰开,捏碎了,细细地再条分缕析,便没有不露出蛛丝马迹的。
便如此时的凉芳。他也已是谨慎周全的人,可是此时一句一句掰开了来问,他已然渐渐难以自圆其说。
他便垂下头去,悠闲问:“她又是因为什么事,才见罪于娘娘?”。
话说到这里,以凉芳的心智,已是悔青了肠子。今天真的不该亲自来见司夜染的。
他只得暗自吸口气,小心答道:“具体细节,下官也并不十分清楚。毕竟当晚娘娘寝殿内,只有皇上、娘娘和梅影姑娘三人。当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三位清楚。”
“是么?”司夜染缓缓扬起下颌:“你既然不清楚,方才说什么她‘见罪于娘娘’?你既然这么说了,便足证你非但清楚,而且斩钉截铁,当是十分清楚!”
此处没有公堂,没有惊堂木,更没有刑具……可是司夜染的气势还是这么雷霆凌厉而来,将凉芳都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大人!或许是卑职方才用错了语气,说错了话,还望大人海涵。”
司夜染冷笑,“凉芳你何尝是时常用错语气、说错话的人?你的性子,你自己明白,本官更是明白——本官现在是在平心静气地问你,你有什么便说什么就是,若再这般支支吾吾,本官下次再问你此事,便不是这样简单了!”
凉芳已是无路可退,只得暗暗攥紧袍袖:“并非卑职不肯回禀,只是卑职毕竟并非亲眼所见,所知的都是道听途说,于是怕误导了大人。”
司夜染又别开眼去:“你说就是。真与假,本官自会判断。”
凉芳只得道:“听说当晚皇上留宿娘娘寝殿,恰逢梅影上夜。夜半皇上口渴要茶,梅影姑娘并非送上茶盏,反倒引着皇上走到外间……趁着娘娘熟睡,梅影姑娘主动投怀送抱……不巧的是,这一幕却还是被咱们娘娘撞见了。”
司夜染便眯上了眼。
他偏首过来,只问:“你说此消息来自道听途说;你先前又说,当时娘娘寝殿里只有万岁、娘娘和梅影三人,发生了什么外人无从知晓——那本官倒要问你,你这道听途说源自何处?是谁告诉你的?是娘娘,还是万岁,嗯?”
“我!”凉芳倒退三步,无言以对。
不过凉芳也不是白给的,三步之间已经又想到了对策,于是仰首答对:“大人心思缜密,卑职拜服。大人方才问得好,那晚的事自然不可能是娘娘,更不可能是皇上亲口说与卑职。于是听起来便似卑职诓骗大人——实则大人忘了,当晚殿中还有第三人啊!没错,就是梅影姑娘,就是梅影姑娘决定自尽之前,亲口将那晚的事告诉给卑职的!”
司夜染目光微闪,未做反驳。
凉芳这才悄然舒了口气,为将此事描摹得更加真实,于是便垂首娓娓道来:“那晚梅影姑娘被娘娘误会,伤心欲绝。娘娘派卑职将她带回房间,柳姿姑娘也不得见。卑职虽然比不上柳姿姑娘与梅影姑娘的亲近,但是好歹卑职是灵济宫送进来的人,于是素常梅影姑娘对卑职倒也另眼相待。那晚孤苦之下,梅影姑娘便向卑职述说了心事……”
司夜染静静听着:“她怎么说?”
凉芳叹了口气:“梅影姑娘说,她太明白娘娘对皇上的感情,所以她怎么会对皇上生出不该有的心?梅影姑娘说当晚是皇上怕吵醒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