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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部分

明宫妖冶,美人图-第128部分

小说: 明宫妖冶,美人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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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目光猛地朝管事的掠过去,管事的急忙垂下头去,再不多言。

    慕容道:“我先去察看。若有不对,自然有人来带你离去。你放心。”

    慕容与管事的急急去了,兰芽望着他们的背影掩入窗外荒草。兰芽屏息细思:南京兵部的人?那便是孙志南。

    若如她猜测,谋害曾诚之人,嫌疑除了怀仁之外,便是这个孙志南!

    他果然听见了动静,便按捺不住,要出手了么?

    -

    【障眼*要开始层层揭开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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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满船明月

    若想知道对手意图,便要看清对手在做什么。

    于是兰芽并没依言躲在凉芳的房间里,而是稍作停留之后,便悄然离开了小院。

    幸得这宅子本是她经手买的,当日为慕容尽心,于是便曾经将这宅院里里外外都仔细瞧过;后来这宅子纵然经过了慕容的重新整饬,但是大体骨架还没变,于是她能寻着平素只供下人进出所行的狭窄夹道,不走寻常的门径,悄然又到了前院去。

    院墙夹道极拢音,她分辨着动静传来的方位,确定是书房。

    兰芽没急着过去,先扶着墙在夹道里立了片刻。

    孙志南这回竟然直奔着书房去,他来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若是她之前翻看画卷,手脚稍微迟缓些的话,此时说不定倒要被孙志南撞个正着窠!

    稳了稳神,兰芽便继续抬步。隔着墙上砖雕的花饰格子,悄然望向书房那边。

    只见数十兵甲,正两两一对,从书房往外抬着一捆一捆的字画!

    难道他们不是冲着虎子来的,而是就冲着这些字画来的?

    兰芽再抬眸去寻人。隔着兵甲,瞧见慕容并管事的,正陪着一个金甲红袍的中年将官立在一旁。微有风来,吹动慕容身上白衣,却吹不起那将官身上的重重甲胄。

    兰芽眯了眯眼:这便是孙志南了吧?

    外人只道南京六部官员多为闲职,便也少人去细察南京各部官员的履历。因曾诚案,兰芽倒是对孙志南格外留意。孙志南在南京兵部尚书任上,兼挂参赞机务衔,因江南多年平静,于是他履历之中并无太多建树。唯有一事让兰芽格外留意——他曾亲自参与过朝廷当年对大藤峡之乱的平叛。

    记述寥寥,她无从窥知孙志南当年究竟具体做过些什么。以他南京兵部尚书的职分,他做的也是他分内之事。只是这件事却还是成了一根刺,扎在兰芽心上,让她对此人难抱半点好感。

    此时真真儿地看过去,那孙志南虽说虎头环眼,一副天生武将的好相貌,然兰芽却只觉他身上太多凶鸷之气。

    这样的人,岂甘心久居于南京的闲职?

    想到这里,再去看孙志南那么圆睁双眼盯着兵甲搬动书画的动作——便可以解释了。

    兰芽浅浅勾起唇角。

    再去望慕容和那管事的。那管事的颇尽地主之谊,一直在躬身殷勤地与孙志南搭话;慕容则一贯的冷淡清雅,立在边儿上任凭风吹白衣,也极少去与孙志南说话。

    只是——

    兰芽揉了揉额角。只是慕容的态度里虽然没有殷勤,却也,并无抗拒,立在一旁看着兵甲们搬动字画。远远望去,他的碧眼里仿佛带着一种冷眼旁观。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嗯?。

    不多时,书房里的字画仿佛已被搬空了。孙志南志得意满地朝慕容拱了拱手,两人面对面说了些什么。

    从兰芽的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孙志南宽厚的脊背,全然看不见慕容的半点神色,更听不清慕容说了什么。

    兰芽只是对孙志南的动作有些奇怪——以他南京兵部尚书,并参赞机务的职衔,他又怎地会向慕容拱手?

    随即孙志南便已带人离去。兵甲身上的铁叶子哗哗的撞击声在院子里回荡良久。兰芽急忙扭身往回跑,她刚进凉芳的房间里站定,远远地,慕容已然跟管事的走到了小院门口来。

    隔着荒草,她见慕容跟管事的低声吩咐了几句什么,那管事的便转身退去,慕容则独自走进小院来。

    不知怎地,兰芽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衣襟。

    慕容走进来,环视了周遭一眼,目光便落在兰芽面上:“怎了?这般面红气喘的,可是已然找到了什么?”

    兰芽用力笑了下,摇摇头:“什么都没找见。这般面红气喘,也都是白费了力气。”

    “是么?”

    他淡淡应着,缓缓抬步,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儿,伸手轻轻搭在兰芽肩头:“如此说来,这笔银子难道就再也找不见了?”

    兰芽抬头,幽幽凝望他的碧眼:“……也未必。你让我想想。”

    她错开目光,望窗外荒草:“方才,南京兵部的人来,是做什么来了?”

    慕容道:“你别担心,他们不是冲着虎子来的。他们说是来起获曾诚赃物,将书房里的字画都搬走了。”

    兰芽佯作惊讶了下,“真是糟糕。”

    “怎了?”他忙问。

    兰芽叹了口气:“都怪我之前托大,自以为秘密应该藏在凉芳的房间,那书房不过是个障眼法……却怎想到凉芳的房间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此时回想,才觉着说不定凉芳的房间才是个障眼法,真正的奥妙还在那些字画里呢!”

    “曾诚也不是简单的人,他为了这笔银子定然殚精竭虑,于是他说不定就是这样宛若一镜双面般地,反复设了几重的障眼法……现下我想重回字画里去寻线索,却不能够了。”

    慕容眉头微微蹙了下,却也只安慰兰芽道:“至少咱们还在这宅子里。总比仅仅纸上谈兵来得有效。”

    兰芽点头,轻拍了拍慕容的手:“不过你也不要再轻举妄动。孙志南已来,说明南京地方官员已然留意到这里,若再擅动土石,恐正落人口实。”

    慕容微微眯起眼睛:“银子,不找了么?”

    “当然要找。”兰芽凝望他碧眼:“……慢慢找。”。

    简单在府中吃过了晚饭,兰芽便要带虎子一并离去。

    慕容自然拦着,只道:“经过昨夜,此时尚不能窥知怀仁府中的动静。一切都没被发现还好,倘若怀仁发现了有异,定会全城搜捕你二人。还是留在这里妥帖!”

    兰芽婉拒:“曾诚的旧宅原本就树大招风,且孙志南已然登门,这里便已然不是安全所在。”

    “再者,虽说当初我将你带出揽月楼时,司夜染已然派人为你洗底,抹去你真实身份,只将你伪装成是西域哈密来的香料商人。可是你毕竟出自教坊,只恐南京本地官员还是有人会知晓你的身份……你自身的安危尚自可保,但是这宅子本身已然是风口浪尖,我跟虎子若是留下,非但无法藏身,更反倒会给你招来灾厄。你别拦着,亦放宽心,我自有去处。”

    虎子能与兰芽独处,且离了慕容,他自然是最愿意的。他便捉着兰芽的手腕,将她带离慕容,衅然道:“兰伢子咱们走!只要有我在,定护你平安。”

    事已至此,慕容只好怆然一叹:“也罢!你既已打定了主意,我知道我必拦不住你。只是,你要尽快让我知道你落脚之处。”

    兰芽这才轻盈一笑:“好,一言为定。”。

    趁着夜色,兰芽和虎子扮作倒夜香的下人,各自提着马桶朝外去。

    到了河边,树丛遮掩处,虎子方将那马桶掼在地下:“唉,臭死人了!你也真较真儿,还当真将他们用过的马桶拎出来。”

    兰芽抿嘴乐:“不拿真的马桶出来,怎么会有臭气?没有臭气的话,又如何闲人勿近,咱们又何以顺利脱身呢?”

    兰芽伸手捅了虎子一下:“虎少爷,就当小人委屈了你这一回,大人不记小人过,可好?”

    她摇着他手臂,促狭道:“再说,虎少爷从前不也是用猪尿脖装着私酒,背在脖子上的么?那玩意儿跟夜香系出同源,日月双辉!”

    月光照亮她满面的娇憨,便仿佛周遭的“夜香”都不存在了。

    虎子望着兰芽,不由得目光绵长。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这些年我在市井里打滚,什么脏的臭的没粘过?最初靠着给人家当马童过活,晚上就睡在马厩里。辽东夜晚寒凉,我身子底下垫着的都是干了的马粪,炉子里头烧的也全是马粪……对这些粪尿啊的,我早已不在乎。可是——我却不能让它们委屈了你。”

    虎子动容,反手攥住兰芽柔荑:“你这双手,是不该沾这些的。你该如同你小时候一样,好好地养在锦绣的宅子里,每日里只管握笔画画儿就好了。什么人间疾苦,什么生死危险,都不敢与你有半点瓜葛。”

    这番话说得兰芽忍不住泪眼婆娑。她使劲抬眼去看天上的月亮,好好的一轮边缘清晰的玉盘,此时在眼里却也化成了宣纸上过渡晕染了的色块,朦朦胧胧的一团。

    兰芽抽了抽鼻子:“呃,我倒跟你说,我并不喜欢那样的。诗书画香虽然好,可是我也喜欢这样四海为家的自由自在。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再说下去,咱们两个是不是都要想起自己的爹娘,然后又要抱头痛哭一回了?”

    兰芽伸手去掐虎子的鼻子:“那咱们,还跟一年多以前,在海岱门前那两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有什么区别?咱们如今都长大了,总得有些进益才好,是不是?”

    虎子便也笑了:“你说得对。咱们都长大了。”

    兰芽便垂首去当真拎着马桶到水边去,要将那马桶洗涮干净。虎子便赶紧跟过来,将她小手拨开,替她将两个马桶都洗涮干净,才瞪她:“又何必还洗涮干净?扔在此处就好了。”

    兰芽轻叹了口气:“马桶是他们府里的,咱们算是暂借的。明早他们说不定还会来寻……咱们就这么走了,好歹马桶也要给人家洗涮干净了留在原地,也算,一点心意。”

    临走时,慕容那惆怅又迷惘的眼神,一直让兰芽觉得愧疚。

    他那么聪明,如何看不出她坚持要走的缘故,依旧还是防备于他?

    她也不想,却——控制不住。

    兴许这一年多来的境遇,也让她学会了要时刻竖起耳朵,对周遭所有人和所有事都竖起了防备吧?如今的她,已经越来越像“灵济宫的兰公子”,已然距离岳家那个小女儿岳兰芽,越来越远了……。

    河上有船,兰芽便招手叫船。

    船家是个有了年岁的老者,摇橹过来庆幸地躬身道:“这个时辰坐船的都挑明灯的画舫,图的是观赏秦淮河两边的夜色。小老儿的船却没有明灯,更不是画舫,只是普通的乌篷船……二位怎地还会叫小老儿来?”

    兰芽一笑:“老人家说得好,南京城的夜色最美的就是秦淮河两岸的灯火。船上若也挂了明灯,便会削弱了岸上灯火,只有老人家这样没有灯火的小船,才最适合欣赏夜色,却不扰乱夜色啊。”

    船家千恩万谢,划船便更卖力些。不图的船快,只是让船身更稳。

    船篷也小,兰芽和虎子只并肩坐着。兰芽当真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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