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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最终进化-第2部分

小说: 最终进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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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这是一处极其简陋的棚屋,大概只有七八个平方,是用一些建材上的边角料加上劣质的石棉玻纤瓦所草草搭建的,里面的陈设也再简陋不过。一张弹簧钢丝单人床,一个洗脸盆,一口简易的壁挂式塑料衣橱而已。但进入到这里面以后,却有一种特殊的温暖感觉,那是一种家的感觉,便是再怎么豪华的酒店也无法替代。

这里面唯一的装饰就是摆放在床头的一个小镜框。镜框当中是张已经泛出微黄的彩色照片,照片上一共有三个人:方森岩,大四叔,三仔。那还是方森岩第一次出外前拍摄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大四叔,方森岩的眼中也多出了一种濡慕而尊敬的神色,就是这个憨厚老实的男人一把屎一把尿的将自己和三仔拉扯大,更重要的是,他一直都没有隐瞒两人的身世,就连“爸“也不让两人叫。因为大四叔虔信风水,听算命先生判说自己一生孤苦飘零,便不愿让两个孩子沾染了自己的霉运,宁愿孤苦终老一生。

对于深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大四叔来说,这是何等愚昧而伟大的情怀啊。。。。。。。。

想起种种往事,方森岩一时间都有些唏嘘。他是一个心志十分坚毅的人,自从懂事以后也并不很怨恨将自己抛弃的父母,却是对大四叔更加感激。虽然口中叫的是四叔,但心中却是切切实实的将他视为自己的父亲。在床头上还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写了十个歪歪斜斜的字------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这十个字却是方森岩从一本残破的小说上看到的,咀嚼良久以后极是喜欢,便写了出来粘在了自己的床头。

拿起照片发了一会儿呆以后,方森岩便拉灯倒头便睡,但度过了开头的一段困倦之后,睡意却渐渐消失,心中并没有捞到一注大财的惊喜,却总是有些难以形容的焦躁,就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方森岩的直觉一向都很准确,这是他在外面一直口碑都很好的原因。因为他往往能够凭借直觉找到处理事情的最佳途径,而认识他的人也很少和他赌博,因为方森岩就算是手气不好的时候,也能够巧妙的使损失降低到最低。先前三仔问方森岩为什么能够在大风大浪当中用鱼枪准确射中抹香鲸的要害,其根本原因也是方森岩那超乎寻常的直觉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滂沱的雨水在棚屋的顶上稠密的响着,单调而乏味,方森岩来回不停的在床上翻着身,却是丝毫没有半点睡意。索性坐了起来赤着上半身打开台灯点了一支烟。他无意间一瞥,便看到对面的镜子里面似乎有什么红色的东西一晃。低头一看,却发现胸口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生出了几条纵横交错的红痕,看起来似是被抠抓出来的痕印一般。他摸了摸发觉没有什么痛痒的感觉,心中便不以为意了。

这时候方森岩觉得有些口渴,下了床倒了一杯水边吹边喝着,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哗啦哗啦“的趟水声,这声音很不规律,就仿佛是一个人在泥水里面摸爬滚打竭力绝望挣扎一般。然后很快的,方森岩的棚屋门上就传来了”嘭嘭嘭“的闷响,还有嘶哑含混不清的喊叫!

“来了!“方森岩心中一凛,马上就去开门。门刚刚启开一线,冷风便迫不及待的裹了进来,紧接着便伸入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进来,死死的扒住了旁边的门框。然后撞了进来一个浑身上下都流淌着鲜血和泥水的人,正是在大四叔那里打地铺睡觉的高强,尽管方森岩伸手去搀扶他,但高强已是浑身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方森岩的脚,绝望的嘶声道:“岩哥,出事了!“方森岩浓黑的双眉似长刀出鞘般的一挑,心中却涌起了一个了然的念头:“果然来了“,不安的源头竟是在这里!他尽管心乱如麻,却是深深呼吸了几口,大声道:“怎么回事!”

“是发叔这个王八蛋!大四叔说要把肥膏卖了的钞票留给你和三仔做老婆本,他就趁着大家伙儿睡着的时候,偷偷去找花衫飞把咱们给卖了!整整十九斤七两三钱香膏,花衫飞竟然只抛了一百块出来!”

方森岩听到“花衫飞”三个字心中就一沉,这家伙可以说是四桥这个镇子上的主宰者,要想在此立足的人都得按时上交保护费。而他自己暗地里也做着偷渡,走私,贩毒的生意,手下的打手也有十几人,无论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更有传闻说“花衫飞”还是越南那边号称第三黑帮“鬼仔帮”的骨干,是帮会大佬“黑鬼东”的得力手下。若是那龙涎香被这家伙看中强夺,那当真是只有牙齿打落和着血往肚皮里面吞了。

然而高强此时挣起来喝了口水,语声中含着哭腔继续道:“大四叔尽管心里面舍不得,但也知道花衫飞惹不起,也只能抱着蚀财免灾的主意贱卖。花衫飞也让了一步,说以后咱们不用再在镇子上交保护费。但大伙儿心里面总是不太舒坦的,就背着忍不住小声骂了几句,却被花衫飞旁边的一个叫西弟的家伙听到了!那家伙叫西弟,似乎连花衫飞都要看他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顿时不依不饶,加上发叔那王八蛋在旁边煽风点火,西弟……。西弟竟然要烧了福远!”

若不是生活在海边的人,是很难理解船民们对于船的感情的,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的童年就看着船渡过,长大了船就是他们的居住地/工作地点/娱乐场所,哪怕是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在船上的时间也要远远多过陪伴家人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船几乎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以至于不少老人死后都要求将棺材做成船的形状。

而对于大四叔来说,漂泊半生潦倒一世才从牙齿缝隙里面挤钱出来买上了这艘福远,他对船的感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西弟若是要烧船,那么还不如直接要了大四叔的命!

方森岩听到了这里,额头上的青筋已经一根一根的绽了出来。高强接着埋着头噙着眼泪道:“大伙儿听了以后,再也按捺不住,便爆发了出来抄家伙同他们拼了!但花衫飞很快就叫了他的手下来帮手,结果……唉!不过西弟那杂碎脸上也被我们拉了条口子,那个小白脸立即就像疯狗那样暴跳如雷。我逃走的时候听他大叫着要把大四叔拉去和福远一起烧了!旁边棚屋的阿贵叔听说了要出来说和,被花衫飞一巴掌打掉了七颗牙!岩哥,怎么办!”

高强口中的阿贵叔也是四桥上有头有脸的人,据说还和花衫飞有点沾亲带故,他都落了个如此下场,大四叔的遭遇可想而知。面对如此的绝境,方森岩却平静了下来,他先是拍了拍高强的肩膀,然后给他裹上了一件干燥的衣服,点了支烟吸得熊熊的放进他的嘴里,接着很是沉稳的道:“你现在马上过去叫三仔,你们两个一起走,马上去公安局报案!”

高强进来以后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一直都在瑟缩颤抖着,此时听到方森岩说话后才有了主心骨一般,马上猛吸了一口烟,喘了几口气裹紧了衣服急急的道:“好的,岩哥,我这就去。”

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又紧张的道:“你呢,岩哥,你不和我们一起?”

方森岩平静的道:“我总不能看着大四叔和福远一起被烧掉!花衫飞每年收我们几千块保护费,又白拿了价值几十万的香膏,总得讲点道理吧。我想我过去和他说说,应该能把这件事摆平。你们两个快去,如果我摆平不了这事,那么还得靠你们来救我呢。”

高强一听,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他也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便出门去找三仔了。方森岩等他一出门,眼神已是转为冷酷,从门后面拔出了一把磨得风快的刀子!

这刀子是渔船上专门用来杀鱼剖鱼用的,大概有一尺来长,乃是用那种钢板的边角料轧成,刃口都是方森岩自己一点一点磨出来的。黑沉沉的刀身,雪亮的锋刃,寒气逼人,而棱角的刀柄上简单的用布裹了几层,起到了避免滑手的作用。

方森岩先前的乐观说法只是要将高强和三仔骗走而已,因为他的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善了了,脸上被划了一刀的西弟,便是花衫飞大佬“黑鬼东“的儿子!此时唯一能够同”花衫飞“讲的道理,便是刀子!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自己同大四叔不是父子,但之间的感情胜似父子,如今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是理所当然,义无反顾!

看到很多朋友在问更新,新书期间没办法爆太多,每天6K加不定期爆发吧!呵呵,一般是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最后还想说一句:亲爱的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第三章 血与。。。。。。怒!



黑色的夜,冷冷的雨,肆意的风,将整个四桥镇都裹了起来。就像是花衫飞的淫威笼罩着这个镇子一样,以至于没有一个敢于出来管这件事的------哪怕这事关系了数十条人命,可见花衫飞的凶威之炽!

方森岩便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贴着墙蹑行着,冰冷的雨水将他淋得透湿,但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一种被堵住的焚烧感觉。

前方二十余米处便是停靠福远的码头,旁边卸货的码头搭着一排四面透的遮篷,平日里水手们多将货物堆放在那处,既能蔽日又能挡雨,看守的人也一目了然,不怕有人手脚不干净。此时遮篷里面摆了两个大功率的射灯,将里面照得透亮,花衫飞带着十几个人将三个蜷在地上的人围在当中,不时还踹上几脚,而福兴上已有几个人影晃动,应该是在到处泼着汽油!隐隐约约还传来了疯狂的叫骂声:“扑你老母的!居然敢给我动刀子,动啊,动啊!““今天杀你全家!““咸家铲,烂春袋的老杂货!”

“………“方森岩的面肌一阵扭曲,忍不住再靠近了些,便见到遮篷正中的花衫飞挥了挥手,让小弟们闪开,阴测测的道:“西弟脸上的那一刀是谁剁的?“地上的四个人扭曲蜷缩着,呻吟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人说话。花衫飞将手一挥,两个气势汹汹的打仔马上就从地上架起了一个人,花衫飞冷酷的道:“不说是吧,我在明哥那里交不了差,那么就拿你们四个人的全家来谢罪!““是我,是我砍的!“发出了微弱话声的正是大口喘息着的大四叔,方森岩心中只觉得鲜血上激,几乎马上就要双眼通红的冲出去。

花衫飞“嗤“的从牙缝当中吐出一口吐沫。

“你这老杂碎倒还有点胆色,我欣赏!你是用哪只手砍的?“大四叔沉默着。花衫飞也根本没有指望他回答,用力吸了一口烟头,等那红点正炽的时候,猛然的将烟头按在了大四叔的脸上!一股焦糊的难闻味道立即升腾了起来,紧接着花衫飞暴跳如雷,一脚正踹了上去:“给我把他按住了!十根手指头挨着一节一节剁下来,凑够三十段后端到西弟少爷面前去谢罪!顺带连人带船一起点天灯!“听到了花衫飞的怒骂,方森岩只觉得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冲撞着,嗓子眼里都泛滥出一股腥咸的味道,浑身上下一片炽热,若正在被烈烈焚烧的鲜血所浸泡,他舔了舔干涩而开裂的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刀子,小腿上的肌肉已经绷紧。花衫飞发泄似的猛踹了几脚,然后才转过头来喘着气道:“对了,你确定西弟少爷没事?怎么回去简单包扎一下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花衫飞后面的这两句话却是对旁边的一个手下说的。那手下却是和花衫飞相当熟悉的,大刺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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