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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梦如烟逝-第68部分

小说: 梦如烟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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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宇珩伸手去轻轻地摩挲着那画卷,又轻轻地展开,在琉璃灯明亮的光晕之下,那个拥有绝代风华的白衣少年又慢慢地展现在了眼前,既熟悉却又陌生。

    那扬起的双眉,似乎应该更加的飞扬秀挺一些,就象是直冲云霄的苍鹰的翅膀,而不是如同这般的清秀,还带着些许的柔弱。

    那双眼角微扬的眼眸,在灿若星河的璀璨光芒之中还应该再多一些骄傲,那种骄傲是天生的,与众不同的,不可磨折的,令人一见就会被深深折服、无法移开视线的。

    还有那临风而立的修长身姿也不该是这样秀逸纤弱的,而是应该如同青松般挺拔、翠竹般坚韧,深蕴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当那个人在尽情释放着自己的傲然与不羁的时候,那飞扬而起的风华还有炫丽夺目的光芒,应该是灿烂有如骄阳一般的,那样的耀眼,又是那样的吸引人。自己也就是这样被深深吸引着而无法自拔的,明知会灼痛双眼,却还是无法移开视线。

    君宇珩在一怔之后却是猛地省了起来,原来自己下意识地,正在以狄霖的形貌来对比着这幅画卷之中的少年。

    往昔的记忆全部凝成了这一幅泛旧的画卷,而自己在看着的时候,心心念念想着的,却是狄霖,全是狄霖,只是狄霖!

    自从病发后逐渐恢复过去的记忆以来,君宇珩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着自己的内心。

    不可否认,当突然得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倾心深爱的恋人,而自己在恋人死后则失去了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忆,这样突如其来的认知,纵然是一向沉静淡定如他,亦不可说是不震惊、不迷惘的。

    他也曾想过无数次,每思及一次,便会心乱如麻。

    狄霖对于自己来说,真的只是因为面貌相似?真的只是一个过去记忆的残影,或者是死去恋人的替身吗?

    如果说第一次的相遇、第一次的相拥,是因为狄霖的面貌与自己潜意识之中的记忆相似,所以才会深深地吸引了自己,对狄霖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那么,后来的相拥以及离别时的思念又是怎么回事?他平生从未有过那般的感觉,那种思念仿佛是无处不在的、极细极韧的丝儿,无时不刻地紧紧缠着他的心,才一放下,蓦然间却又上了心头。

    再后来,当乍闻狄霖身陷险境之时,自己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不顾一切去救他回来。那一次,他抛下了朝政权柄,抛下了那些他曾经以为重于一切的东西,甚至没有考虑自身的安危,就这样孤身直入大漠王庭。重逢的那一刻,他就象是得回了失落已久的珍宝,心中曾经空白的那一块仿佛被说不出的喜悦与甜蜜所填满。

    那以后与狄霖的一路相伴而行,那种两心契合的感觉还有相拥的温暖让他有种从未有过的放松和安宁,甚至可以说是沉溺于其中无可自拔,在那一段日子,他甚至都不再做那个长久以来就一直做着的梦。

    而到最后,当眼睁睁看着苍白虚弱的狄霖血流如注地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时候,心,感觉不到任何的感觉,因为心在那一瞬间就空了,那个应该就是天地崩溃、万物寂灭的感觉吧。他不知道,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失去知觉的话,他又会是怎样疯狂地将周围的一切毁灭。

    君宇珩的脸渐渐地苍白了下去,但是一颗心却是一扫数日以来的迷惘混乱,变得清澄无比。

    他忽然想起了今日在先帝的祭礼典礼之上,自己对端王君宇琤说过的一句话。

    过去的,已然成为了过去。

    沈静于他,已是遥远得仿佛前生往世里的一场旧梦,只存在于那渐渐开始复苏但却是模糊不清的记忆之中,回首而望时,唯觉淡淡的馨香与凄美,还有一些淡如云烟的惆怅不已。

    那个曾经为之哭、为之笑、为之心碎、为之忘却一切的人,是那个曾经年少纯真的自己。

    而那样的一个自己,早已经随着沈静的逝去而一同逝去了。

    现在的他,深深爱着的,是狄霖。

    正是因为深深地爱着,才会在愈是靠近之时就愈是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被欺骗被伤害,害怕将自己久闭的心扉敞开,更害怕任由自己的情感不受控制地沉沦下去。

    也正是因为深深地爱着,才会不安,才会怀疑,才会容不得一点瑕疵。

    然而,正是自己的怀疑与不信任,却已是深深地伤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君宇珩微侧过脸去,让自己的脸正好隐没在了灯光照不到的暗影之中。纵然只是独自一人,他也早已习惯将自己内心的痛苦深深地掩藏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走到了窗边,轻声地呼唤了一声,“风。”

    极快地,只见一条黑影无比迅捷地从殿外的阴影之中掠了进来,默然跪地听令。

    “风,本王令你,带急风与迅风两组人马立即赶至渭水一带,全力查探狄霖的下落。”君宇珩缓缓地说道。

    “是。”风沉声应道,起身欲走,却又顿住,“若查探到狄公子的下落之后,可是要将他带回来?”

    “不必。”看不清君宇珩的脸容,但他的声音听来决绝而断然。

    “遵命。”

    看着风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君宇珩转过身去,他的唇边慢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带着几分苦涩至极的意味。

    在狄霖决绝自戕的那一刻,在他的那双眼眸之中,君宇珩分明看到了爱,还有痛。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但却同样的炽热强烈。那样深的爱,教人不会再有任何的疑虑;而那样深的痛,则是绝望的痛,绝望到不能爱、不能不放弃的痛。

    在因为自己而那样深的伤到了狄霖之后,自己又怎能再自私地将他强留在身边?

    在多年前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之后,他真的害怕,害怕自己会又一次地伤害到自己所爱的人。

    所以,只要知道他还好好的在某个地方,就已足够了。

    尽管是这样的想着,但一颗心却还是不受控制,这一瞬间仿佛已是神驰到了千里之外。

    你,还好吗?

    此刻的你正在哪里,又正在做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如此地思念着你。




一、此情无归处

一、此情无归处

    眼前到处都弥漫着血,遮天蔽日的血,深红色的血,仿佛要将一切连同自己都完全淹没似的。

    他知道,无论自己向着什么方向奔跑,也无论自己使出多么大的力气,都跑不出这片漫天涌起的深红色血海。

    他只能一直不停地、拼命地奔跑着,虽然早已是筋疲力尽,但却不能停止下来。因为他也深深地知道,不能停,不能停下来,只要一停下来,他整个的人就会被这漫天的血海所淹没,生生地窒息在其中。

    “主人。”

    极其突然地,一声恭敬的低语声惊醒了他。

    杨晋之不禁一惊,恍然回过了神来。他不觉伸手轻轻抵上了自己的额,指尖冰凉,额上沁着冷汗,亦是冰凉。

    少顷,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角微挑的凤眸之中光华流转,看了看周围,方才顿然省了起来,自己此刻正在沿着渭水行驶的一条大船之中,原本不过是想要小憩片刻的,不料却是陷入了梦魇之中。

    外面此时想必正是风平浪静,平稳前行的船身只有些微微的起伏,并不觉颠簸。虽然是在逃亡之中,虽然是并不宽敞的舱室,但却也按照他平素的喜好布置得华美精致而且异常舒适。

    此刻,他正半倚在浅紫色锦绣罗帐的云床之上,而身边静静地躺着的人正是狄霖。

    只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狄霖的脸廓已是很明显地瘦下去了一圈,让俊逸秀美的脸容更显出了刀刻般的线条,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倔强。从侧面投过去的淡紫色珠光掩去了他极为苍白的容色,薄被下他的胸膛在慢慢地、微不可察地起伏着,象是正在熟睡着。

    “无忧,进来吧。”杨晋之已是起了身,站在了舷窗边。

    “是,主人。”舱门外的岑无忧低应了一声,轻轻将门推开走了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一只碧玉盏,其中热气蒸腾,散发着一种奇馥的香气,“今天的药已经熬好了。”

    杨晋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岑无忧走上前去,将手中的药盏轻轻置于低几之上,耳边就听到杨晋之低声地问,“那件事情,查得如何?”

    岑无忧先是怔了一下,转念一想方才悟起杨晋之所问的究竟是何事。他忽然发现,主人竟象是连君宇珩这个名字也不愿意在狄霖的面前提起似的,尽管狄霖此刻还尚未苏醒过来恢复意识。

    “是,已查过了,那天在山庄之中突然晕倒不省人事,应该是旧疾发作,现在已被护送返回了皇都。”岑无忧尽管心下讶然,却不敢在面上露出些微的神情,忙轻轻地低下了头。

    杨晋之却也并未注意,他仿佛在沉吟着,一时间并没有说话。

    诚然,如若不是那个时候君宇珩突然病发晕倒,就算是无天、无痕及时来援,就算是引发了碧涵山庄各处预先埋设下的炸药,就算是有通往山外的秘密地道,又岂会容他们这般容易地逃出生天?

    只是,想到这一点,此刻杨晋之的脸上却并无丝毫的庆幸之色,反而是有种说不出的表情。

    “主人,请容无忧告退。”见杨晋之许久都不说话,也并无其它的吩咐,岑无忧正准备离去之际,杨晋之却是忽然出声唤住了他。

    “都已经有两天了,他,为什么还没有醒?”杨晋之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琴弦,极轻极慢,仿佛不这样子的话,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语声。

    “回禀主人,狄公子是因为伤及血脉,伤得太重,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我之前已经给他服下了玉露回转丹,再过一两天应该就可以苏醒过来了。”岑无忧小心地斟酌着语句,缓缓地道,“若是……”

    “若是什么?”正如他所料,杨晋之闻言微微地皱起了他那好看的眉。

    “若是两天以后,他还不醒来的话,那就说明,他自己并不愿意醒过来。”很快地一口气说完,岑无忧就又垂下了头,似是不敢去看杨晋之脸上的表情。

    “下去吧。”过了很久,才传来了杨晋之的声音,那悦耳动听的声音平静得就象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岑无忧很快地退了出去,在门阖起的那一刹那,他不禁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挺直地立于舷窗边的身影,仿佛总是高高在上的,却也是寂寞如斯,此际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孤寂。

    他在门前略一驻足,脑海之中不知为何,却是忽然浮现出了无意因为全身数道伤口发炎而烧得通红的脸,还有在神智不清的昏迷之中所发出的那些如同哭泣般的呓语,不觉微是苦笑了一下,对于无意的伤势,主人终究还是连一句都没有问起过。

    听到门阖起的轻响,杨晋之却没有动,而是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是一种近乎空白的、仿佛什么也没有的表情。

    他慢慢地走到了床边,站在那里,久久地看着。

    他的双手伸出,轻轻抵在了狄霖的喉间,那里被细细地包扎着,看不到那道可怖的极深伤口,而手轻覆在那里也几乎感觉不到肌肤的温度以及下面血脉的流动。

    “不愿意醒来吗?还是说,你宁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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