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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尤利西斯-第25部分

小说: 尤利西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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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都能提供精神食粮,”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斯蒂芬抬起两眼,目光与那大胆而鲁莽的视线相遇。
    “他'132'要把你拉进记者帮呢!”杰?杰?奥莫洛伊说。
    
    
      了不起的加拉赫'133'
    “你能胜任,”迈尔斯?克劳福德为了加强语气,还擦起拳头,又说了一遍,“等着瞧吧,咱们会使欧洲大吃一惊。还是依格内修斯?加拉赫丢了差事之后,在克拉伦斯'134'当台球记分员时经常说的。加拉赫才算得上是个新闻记者呢。 那才叫作笔杆子。你晓得他是怎样一举成名的吗?我告诉你吧。 那可是报界有史以来最精采的一篇特讯哩。八一年'135'五月六日,‘常胜军’时期, 凤凰公园发生了暗杀事件'136'。你那时大概还没有出生'137'呢。我找给你看看。”
    他推开人们,踱向报纸合订本。
    “喂,瞧瞧,”他回过头来说,“《纽约世界报》'138'拍了封海底电报来约一篇特稿。你还记得当时的事吗?”
    麦克休教授点了点头。
    “《纽约世界报》哩,”主编兴奋地把草帽往后推了推说,“案件发生的地点。蒂姆?凯里,我的意思是说,还有卡瓦纳、乔?布雷迪'139'和其他那些人。‘剥山羊皮’'140'赶马车经过的路程。写明整个路程,明白吧?”
    “‘剥山羊皮’,”奥马登?伯克先生说,“就是菲茨哈里斯。听说他在巴特桥那儿经营着一座马车夫棚'141'。是霍罗翰告诉我的。你认识霍罗翰吗?”
    “那个一瘸一拐的吧?”迈尔斯?克劳福德说。
    “他告诉我说,可怜的冈穆利也在那儿,替市政府照看石料,守夜的。”
    斯蒂芬惊愕地回过头来。
    “冈穆利?”他说。“真的吗?那不是家父的一个朋友吗?”
    “不必管什么冈穆利了!”迈尔斯?克劳福德气愤地大声说,“就让冈穆利去守着他那石头吧,免得它们跑掉。瞧这个。依纳爵?加拉赫做了什么?  我告诉你。凭着天才和灵感,他马上就拍了海底电报。你有二月十七号的《自由人周刊》吗? 对,翻到了吗?”
    他把合订本胡乱往回翻着,将手指戳在一个地方。
    “掀到第四版,请看布朗梦想'142'的广告。找到了吗?对。”
    电话铃响了。
      远方的声音
    “我去接,”教授边走向里屋,边说。
    “B代表公园大门'143'。对。”
    他的手指颤悠悠地跳跃着,从一个点戳到另一个点上。
    “T代表总督府。 C是行凶地点。 K是诺克马龙大门'144l。”
    他颈部那松弛的筋肉像公鸡的垂肉般颤悠着。没有浆好的衬衫假前脑一下子翘了起来,他猛地将它掖回背心里面。
    “喂?是《电讯晚报》。喂?……哪一位?……是的……是的……是的。”
    “F至P是‘剥山羊皮’为了证明他们当时不在犯罪现场而赶车走边的路线。英奇科尔、圆镇、风亭、帕默斯顿公园、拉尼拉。符号是F?A?B?P?。懂了吧?X是上利森街的戴维酒吧'145'。”
    教授出现在里屋门口。
    “是布卢姆打来的,”他说。
    “叫他下地狱去吧,”主编立刻说,“X戴维酒吧,晓得了吧?”
    伶俐极了
    “伶俐……”利内翰说,“极了。”
    “趁热给他们端上来,”迈尔斯?克劳福德说,“血淋淋地和盘托出。”
    你永远不会从这场恶梦中苏醒过来。'146'
    “我瞧见了,”主编自豪地说,“我刚好在场。迪克?亚当斯'147'是天主把生命的气吹进去'148'的科克人当中心地最他妈善良的一位。他和我本人都在场。”
    利内翰朝空中的身影鞠了一躬,宣布说:
    “太太,我是亚当。在见到夏娃之前曾经是亚伯。”'149'
    “历史!”迈尔斯?克劳福德大声说,“亲王街的老太婆'150'打头阵。读了这篇特稿,哀哭并咬牙切齿。'151'特稿是插在广告里的。格雷戈尔?格雷'152'设计的图案。他从此就扶摇直上。后来帕迪?胡珀在托?鲍面前替他说项,托?鲍就把他拉进了《星报》'153'。如今他和布卢门菲尔德'154'打得火热。这才叫报业呢!这才叫天才呢!派亚特'155'!他简直就是大家的老爹!”
    “黄色报纸的老爹,”利内翰加以证实说,“又是克里斯?卡利南'156'的姻亲。”
    “喂?听得见吗?嗯,他还在这儿哪。你自已过来吧。”
    “如今晚儿,你可到哪儿去找这样的新闻记者呀,呃?”主编大声说。
    他呼啦一下把合订本合上了。
    “很得鬼,”'157'利内翰对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非常精明,”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麦克休教授从里面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说起‘常胜军’,”他说,“你们晓得吗,一些小贩被市记录法官'158'传了去……”
    “可不是嘛,”杰?杰?奥莫洛伊热切地说,“达德利夫人'159'为了瞧瞧被去年那场旋风'160'刮倒了的树,穿过公园走回家去。她打算买一张都柏林市一览图。原来那竟是纪念乔?布雷迪或是‘老大哥’'161'或是‘剥山羊皮’的明信片。而且就在总督府大门外出售着哩,想想看!”
    “如今晚儿这帮家伙净抓些鸡毛蒜皮,”迈尔斯?克劳福德说,“呸!报业和律师业都是这样!现在吃律师这碗饭的,哪里还有像怀持赛德'162'、 像伊萨克?巴特'163'、像口才流利的奥黑根'164那样的人呢?呃?哎,真是荒唐透顶!呸!只不过是撮堆儿真的货色!”
    他没再说下去。嘴唇却一个劲儿地抽搐着,显示出神经质的嘲讽。
     难道会有人愿意跟那么个嘴唇接吻吗?你怎么知道呢?那么你为什么又把这写下来呢?
    
    
    
      韵律与理性
    冒斯,扫斯。冒斯和扫斯之间多少有些关联吧?要么,难道扫斯就是一种冒斯吗?准是有点儿什么。扫斯,泡特,奥特,少特,芝欧斯。'165'押:两个人身穿一样的衣服,长得一模一样,并立着。'166'
    
    ……给你太平日子,
    
    ……听你喜悦的话语,
    
    趁现在风平浪静的一刻。'167'
    但丁瞥见少女们三个三个地走了过来。着绿色、玫瑰色、枯叶色的衣服,相互搂着;穿过了这样幽暗的地方'168',身着紫红色、紫色的衣服,打着那和平的金光旗'169',使人更加恳切地注视'170'的金光灿烂的军旗,走了过来。可我瞧见的却是一些年迈的男人,在黯夜中,忏悔着自己的罪行,抱着铅一般沉重的脚步:冒斯、扫斯;拖姆、卧姆。'171'
    “说说你的高见吧,”奥马登?伯克先生说。
    
      一天应付一天的就够了……
    杰?杰?奥莫洛伊那苍白的脸上泛着微笑,应战了。
    “亲爱的迈尔斯,”他说,一边丢掉纸烟,“你曲解了我的话。就我目前掌握的情况而言,我并不认为第三种职业'172'这整个行当都是值得辩护的。 然而你的科克腿'173'被感情驱使着哪。为什么不把亨利?格拉顿'174'弗勒德'175', 以及狄靡西尼'176'和埃德蒙?伯克'177'也抬出来呢?我们全都晓得伊格内修斯? 加拉赫,还有他那个老板,在查佩利佐德出版小报的哈姆斯沃思'178'; 再有就是他那个出版鲍厄里通俗报纸的美国堂弟'179'。《珀迪?凯利要闻汇编》、《皮尤纪事》以及我们那反映敏捷的朋友《斯基勃林之鹰》'180',就更不用说了。 何必扯到怀特赛德这么个法庭辩论场上的雄辩家呢?编报纸,一天应付一天的就够了'181'。”
    
    
    
    同往昔岁月的联系
      “格拉顿和弗勒德都为这家报纸撰过稿,”主编朝着他嚷道,“爱尔兰义勇军'182'。你们如今都哪儿去啦?一七六三年创刊的。卢卡斯大夫。像约翰?菲尔波特?柯伦'183'这样的人,如今上哪儿去找呀?呸!”
    “喏,”杰?杰?奥莫洛伊说,“比方说,英国皇家法律顾问布什'184'。”
    “布什?”主编说,“啊,对。布什,对。他有这方面的气质。肯德尔?布什'185'我指的是西摩?布什。”
    “他老早就该升任法官了,”教授说,“要不是……唉,算啦。”
    杰?杰?奥莫洛伊转向斯蒂芬,安详而慢腾腾地说:
    “在我听到过的申辩演说中,最精采的正是出自西摩?布什之口。那是在审理杀兄事件一一蔡尔兹凶杀案。布什替他辩护来着。”
    
    注入我的耳腔之内。'186'
    顺便问一下,是怎样发觉的呢?他是正在睡着的时候死的呀。还有另外那个双背禽兽'187'的故事呢?
    “演说的内容是什么?”教授问。
    
    
      意大利,艺术的女王'188'
    “他谈的是《罗马法》的证据法,”杰?杰?奥莫洛伊说, “把它拿来跟古老的《摩西法典》一一也就是说,跟《同态复仇法》'189'一一相对照。于是,他就举出安置于罗马教廷的米开朗琪罗的雕塑《摩西》作例证。”
    “嗬。”
    “讲几句恰当的话,”利内翰作了开场白,“请肃静!”
    静场,杰?杰?奥莫洛伊掏出他的香烟盒。
    虚妄的肃静。其实不过是些老生常谈。
    那位致开场白的取出他的火柴盒,若有所思地点上一支香烟。
    从此,我'190'经常回顾那奇怪的辰光,并发现,划火柴本身固然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它却决定了我们两个人那以后的生涯。
    
    
    
      干锤百炼的掉尾句
    杰?杰?奥莫洛伊字斟句酌地说下去:
    “他是这么说的:那座堪称为冻结的音乐'191'的石像, 那个长了犄角的可怕的半神半人的形象'192',那智慧与预言的永恒象征。 倘若雕刻家凭着想象力和技艺,用大理石雕成的那些净化了的灵魂和正在净化着的灵魂的化身,作为艺术品有永垂不朽的价值的话,它是当之无愧的。”
    他挥了挥细长的手,给词句的韵律和抑扬平添了一番优雅。
    “很好!”迈尔斯?克劳福德立刻说。
    “非凡的灵感,”奥马登?伯克说。
    “你喜欢吗?”杰?杰?奥莫洛伊问斯蒂芬。
    那些词藻和手势的优美使得斯蒂芬从血液里受到感染。他涨红了脸,从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杰?杰?奥莫洛伊把那烟盒伸向迈尔斯?克劳福德。利内翰像刚才那样为大家点燃香烟,自己也当作战利品似地拿了一支,并且说:
    “多多谢谢嘞。”
    高风亮节之士
    “马吉尼斯教授'193'跟我谈到过你,”杰?杰?奥莫洛伊对斯蒂芬说,“对于那些神秘主义者'194',乳白色的、沉寂的'195'诗人们以及神秘主义大师A? E?'196',你真正的看法是怎样的?这是那个姓勃拉瓦茨基'197'的女人搞起来的。她是个惯于耍花招的老婆子。A?E?曾跟前来采访的美国记者'198'说,你曾在凌晨去看他,向他打听过心理意识的层次。马吉尼斯认为你是在嘲弄A?  E?。马吉尼斯可是一位高风亮节之士哩。”
    谈到了我。他说了些什么?他说了些什么?他是怎样谈论我的?不要去问。
    “不抽,谢谢,”麦克休教授边推开香烟盒边说,“且慢,我只说说一件事。我平生听到的最精采的一次演说,是约翰?弗?泰勤'199'学院的史学会上发表的'200'法官菲茨吉本'201'先生一一现任上诉法庭庭长一一刚刚讲完。所要讨论的论文(当时还是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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