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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大唐风云录-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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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香道:“里面一句话都没提到他妹妹,老说些买水鞋的事。”
  吉儿听了,心中略略安稳。又听荷香说:“真奇怪!要买三万双水鞋。买这么多水鞋不知干啥?”
  吉儿一听,疑云大起,一个恐怖的念头忽然升腾上来。她突然道:“荷香,把信给我看!”
  荷香一惊,道:“什么?”吉儿已夹手将那信夺了过去。她见吉儿一张脸越来越白,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吉儿抬起头,一双手直抖得手中的信纸也跟着索索作响。她从嗓子眼里说出来:“他……他这是要造反!”
  荷香大惊,道:“什么?买水鞋造反?”
  “你还不明白?这是给军队买的物资,以便下雨时给士兵穿的!”
  荷香犹自惊得不敢相信,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吉儿捧着头,心里只感到一种滋味__苦啊!
  她早知李世民痛恨自己父皇,在雁门关也听他口吐大逆不道之言,但内心深处总是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偶一想到马上就回避。这段日子过得欢快甜蜜,更是将这种隐痛置诸脑后。近来虽见李世民访迹日稀,心中怨恨,但始终不疑有它,从没想到这事情上去。如今一见这信,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天天忙的是这件事!她虽弃了父皇逃出来,但这多年的抚育之恩她无时或忘,对父亲之爱并不因李世民而稍减。如今这件事忽然扑面而来,这教她如何自处?
  吉儿拿着那封信,不由得心乱如麻。
  那天下午,李世民来到刘文静处。
  刘文静说:“待会裴寂就会来,到时我向他摊牌,二公子看准时机现身。那老鬼吓个屁滚尿流之余必定只有答应的份儿,二公子再慢慢向他面授机宜就是了。”
  李世民皱眉道:“恐怕我不能跟他细谈了,还是你来替一替我吧。”
  刘文静奇道:“为什么呢?唔,二公子是不屑与此等小人交往。那也好,就由我来跟他谈好了。”
  李世民道:“不然!我本打算亲自与他谈的,但刚才李青来告罪,说他不小心丢了今早我写给无忌的一封信。我在那信上谈了不少起事的计划,若竟给朝廷派来监视我爹的副留守王威和张君雅的爪牙得到了,可就大事不妙。待会我见过裴寂后要去好好找那信,没空跟他细谈了。”
  刘文静惊道:“有这等事?那信是在哪儿丢的?”
  李世民道:“那丢信的所在,我心中有个计较,要是没猜错的话,要拿回来也不难,但非要我亲自去一趟不可。”
  正说着,外面传叫说裴寂到了。刘文静打了个手势,径自出去迎客。李世民便转进帷帐内去。
  一会儿,刘裴二人有说有笑的进来,摆开赌局,一边赌钱,一边东南西北的胡乱闲扯。
  这样下了两局,裴寂都赢了,只笑得他张大了嘴合不拢。刘文静见时机已到,便说:“裴老兄,以你财运如此亨通,日后也必定官运亨通,小弟是望尘莫及的了!”
  裴寂叹道:“刘兄真会哄人欢喜!当此乱世,能挣几个小钱,保住小命来享福已是不错的了,哪里还能指望升什么官?”
  刘文静道:“古人说‘愿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固是不错。但乱世也有乱世的好处。若是太平盛世,你我屈处这边陲之地,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获天子赏识,破格提拔。但如今乱世之中,只要机缘巧合,与真主同处一地,便有指望一步登天,跃入龙门了!”
  裴寂惊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真主就在这太原城内,裴老兄官运亨通,指日可待!”
  裴寂强笑道:“刘兄真会说笑!今天的局面非‘汉高’再世不能收拾。太原地小人寡,岂是藏龙卧虎之地?”
  刘文静正色道:“裴老兄此言差矣!‘汉高’不仅就在太原,而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还是裴老兄熟悉的人哩!”
  裴寂苦笑道:“刘兄今天兴致这么好,老跟我开玩笑。”
  刘文静道:“裴老兄怎么意气消沉了?裴老兄与这‘汉高’往来甚密,他日‘汉高’开疆立业,你若从旁扶助,就是一等功臣!”
  裴寂忙道:“刘兄折煞我了!哪有此人?”
  刘文静低声道:“裴老兄何必装痴乔傻?这太原城里城外,谁不知这‘汉高’就是留守大人唐公李渊?”
  裴寂心中大惊,想:“今天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诱我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说话,不知是何用意?莫非他要引我口吐狂言,然后治我犯上作乱之罪?”忙严词厉色的道:“刘兄今日一再妖言惑众,是何道理?须知当今圣天子在位,万民爱戴,你却在此散播谣言,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
  忽听帐后一人朗声道:“是受了我的指使!”
  裴寂一惊,抬头时只见李世民从帐后转出。刘文静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二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刹那之间,裴寂心中一片雪亮,突然明白了一切:“好啊!原来这从头至尾都是他二人布下的局!我正奇怪刘文静这小子向来与我并不亲善,怎么会突然跟我赌钱,还净输不赢。我只道是财神照顾,原来是二公子指使他故意将钱输给我。二公子这样待我,自是有大事要我去办,我老裴这次真是给套牢了。却不知要办什么事?”一边想,一边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说:“小人不知二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真是糊涂!”
  李世民坐下道:“刚才你说我指使刘大人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裴寂忙道:“是小人胡说八道,真是罪该万死!”
  李世民道:“不!你没有胡说八道。我就是要大逆不道!”
  裴寂一惊,一下子明白了,想:“对了!我早听说这李世民在太原暗地里招揽兵将,其志不少。定是他胆大妄为,已将事情闹到没有回头路走的地步上。只是他收罗的虾兵蟹将虽多,但太原重兵的大权却是在他老子手上,若李渊不同意,他就难以兴风作浪。这小子是看上了我跟他老子交情不错,要我来做他说客!这可怎么办呢?李世民为人倒也仗义,这次若帮他这个大忙,日后的好处自有不少。但他的钱也不是好拿的,我若在这当儿还不肯帮忙,他是堂堂留守大人的二公子,一怒之下要将我杀人灭口,于他来说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罢了!好,管他李渊是不是真的‘汉高’,我老裴的命可不是拿来玩的!这当儿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答应了他再说。”于是一揖到地说:“裴寂一切听凭二公子所命!”
  李世民与刘文静相视一笑。
  李世民说:“裴世伯何必过谦?小侄日后还要多多请教您呢!”于是站起来,说:“小侄还有事在身,两位请便。”
  刘文静一伸手,作个请的姿势,对裴寂说:“裴大人这边请,下官想借一步与大人商谈。”
  裴寂见了,心中暗怒,想:“好啊,李世民你这小子也太倨傲了!这等大事竟打发一个比我官微位卑的刘文静来指挥我?须知你老子对我也是客客气气,不以长官自居的!”但他面上不动声色,满面堆笑的道:“是,是。”跟着刘文静进了内室。
  吉儿在室中神思恍惚之际,忽听外面荷香喜叫:“公子来了!”她心中一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但迅即想到今早的失望,暗暗叹气:“我真是想疯了,竟无中生有的听出这么一句话来。”正要回转身去,只见门帘一掀,李世民已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进来,一把搂住她道:“吉儿,可想死我了!”
  吉儿脑中一昏,身子一软,又觉李世民的嘴唇已贴上来。一阵狂喜过后,神志稍稍清醒,气恼之情马上油然而生,用力一挣,从他拥抱中挣脱出来,将面孔背对他,嘟着嘴道:“好呀,你还记得这里有个我!”
  李世民笑道:“瞧你,这又生气了!”上前又揽住她的腰肢。这时二人站在梳妆镜前。李世民道:“我这几天都很忙嘛!如今不是一有空就来了吗?”
  吉儿听到“忙”字,心中一凛,想起了那封信,抬头往镜中望去,只见李世民搂着自己,一双眼睛却瞄来瞄去,象在找寻什么东西。她脑中轰的一声,一下子还不能相信自己突然领悟到的一切。她合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望着那镜子。只见李世民一边轻吻着她的乌发,一边双眼仍是寻觅个不住。她心中一阵悲苦之后一股怒火直往上冲,猛地一甩,将李世民推开几步,伸手从镜后抽出藏着的那封信,转身往他脸上直摔过去,大叫道:“你是来找我吗?你是来找这阴谋造我父皇反的信!你要就拿去吧,再也不要来找我了!”说完将身子摔在床上,掩面而泣。
  李世民面色铁青,道:“好呀!你偷看了我的信,是不是?”
  吉儿抬头见他眼中闪着怒火,更是火上加油,叫道:“是又怎么样?你这封臭信比我还重要,对不对?”
  李世民捡起信,一言不发便冲了出去。吉儿一转身扑在床上号啕大哭起来。
  荷香进来慌道:“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吉儿返身扑进她怀里哭道:“荷香,我后悔极了!我后悔极了!”
  荷香抱着她安慰道:“不要哭,不要哭!你后悔什么?”
  吉儿道:“我什么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到现在还是错!我抛弃了父皇是错的,我来这鬼地方是错的,我去找他是错的,我在他求我嫁给他时答应他是错的!什么都是错!我总是做错!”
  荷香道:“不要这么说,也不一定什么都是错的!”
  吉儿跺脚道:“是的!是的!什么都是错的!”
  荷香知她此时不可理喻,便拍着她后背说:“好,好!什么都是错的!这样吧,咱们去雷音寺散散心,好不好?”
  吉儿垂泪点了点头。荷香帮她抹了把面,换了衣服,便上旁边的雷音寺而去。
  这天天气不错,蓝天上白云点点,淡淡的阳光洒落下来,暖融融的甚是舒服。吉儿和荷香站在雷音塔的最高层,凭栏远眺。微风拂过,摇得塔角上挂着的铃铛直响。
  吉儿心中乱糟糟地,望着远处青山绿水,农人赶着耕牛慢慢地穿行于田间。这一片悠闲景象只是教她越发感到这世上人人都欢乐安闲,只有她自己苦痛不堪。
  这时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甚是清脆动听。二人转过头来,只见一个小沙弥提着一只鸟笼子,笼中一只金丝雀眼望着笼外的广阔天地,不住的振翅欲飞,但每次都是撞到竹笼上给挡了回来,口中“啾啾”的发出哀鸣。
  吉儿见了心中大怜,对荷香说:“你去问一问,看能不能将那鸟儿买过来。”
  不一会儿,荷香便提着鸟笼回来道:“姐姐,您瞧!”
  吉儿接过鸟笼,将笼门对着塔外,抽起竹门,口中催道:“鸟儿,鸟儿,快飞啊!”
  那金丝雀走到门边,犹犹豫豫的侧着脑袋端祥,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重获自由。
  吉儿见此情景,更是心伤,伸手进笼里拨弄它的羽毛,道:“鸟儿,鸟儿,走吧,走吧!”
  那鸟儿又是“啾啾”的叫了数声,忽然振翅一飞,飞出牢笼,绕着二人头顶转了数圈,才向着远处一棵大树直飞过去。
  吉儿目送那鸟儿远去,良久良久,眼中慢慢的滚下泪珠。
  荷香劝道:“姐姐,您又怎么了!夫妻之间吵几句嘴,也是事属平常,您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放不下来?”吉儿低头想了好一会儿,道:“其实我也并不是真的为这事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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