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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历代兴衰演义-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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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即其卧所,抚光腹曰:“咄咄子陵,不可相助为理耶?”光乃张目熟视曰:“昔唐尧着德,巢父洗耳,士各有志,何相迫乎?”帝曰:“子陵,我竟不能下汝耶?”于是升舆,叹息而去。复引光入,论道故旧,相对累月,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帝座甚急。帝笑曰:“朕与故人严子陵共卧耳?”除为谏让大夫,不就,乃耕于富春山,以寿终于家。帝如南顿,赐吏民南顿田租一岁,吏民固请十岁,帝复增一岁。帝如章陵,时改白水乡为章陵县,修园庙,祀旧宅,观田庐,置酒作乐,赏赐故旧。时宗室诸母,因酣悦,相与语曰:“文叔少时谨信,与人不款曲,惟直柔耳,今乃能如此。”
  帝闻之,大笑曰:“吾治天下,亦欲以柔道行之。帝妹湖阳公主,嫁为邓晨之妻,新寡,帝与共论群臣,微观其意。至宋宏,主曰:“宋公威容德器,群臣莫及。”后宏被引见,帝令主在屏风后,谓宏曰:“谚云,‘贵易交,富易妻’。人情乎?”宏曰:“臣闻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固谓主曰:“事不谐矣!”湖阳公主苍头白日杀人,因匿主家,吏不能得。及主出行,苍头骖乘,洛阳令董宣于夏门亭侯驻车叩马,以刀画地,大言数主之失,叱奴下车,因格杀之。主即还营诉帝。帝大怒,召宣欲棰杀之。宣叩头曰:“愿乞一言而死。”帝曰:“欲何言?”宣曰:“陛下圣德中兴,而纵奴杀人,将何以治天下乎?臣不须捶,请得自杀。”即以头击楹,血流满面。帝令小黄门持之,使宣叩头谢主。宣不从,强使顿之。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主曰:“文叔为白衣时,藏亡匿死,吏不敢至门,今为天子,威不能行一吏乎?”帝笑曰:“天子不与白衣同。”因敕强项令出,赐钱三十万,宣悉以分诸吏,由是搏击豪强,京师莫不震栗。帝欲封阴贵人兄兴为列侯,兴固辞。贵人问其故,兴曰:“外戚家苦,不知谦退,富贵有命,人当知足。”贵人感其言,深自降抑,帝甚善之。
  帝令天下州郡检复垦田户口,于是刺史太守多为诈巧,优饶豪右,侵刻羸弱。时诸郡各遣使奏事,常见陈留吏牍上有书,视之云:“颍川宏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帝诘问吏因由,吏不肯说,托言于长安街上得之。帝怒。时皇子东海公阳,年十二,在幄后,言曰:“吏受郡敕,欲以垦田相方耳?”帝曰:“既如此,何故言‘河南南阳不可问’?”对曰:“河南帝城,多近臣;南阳帝乡,多近亲,田宅逾制,不可为准。帝令虎贲将诘问吏,吏乃首服,如东海公对。上由是益奇爱阳。遣谒者考实二千石长吏阿枉不平者。帝欲立东海公阳为太子,而未发,会郭后宠衰,数怀怨怼,上怒之,遂废后而立贵人阴氏为后。
  郭后既废,太子强意不自安,辞太子位,帝因废太子强为东海王,而立东海王阳为太子,改名庄。帝以强去就有礼,以鲁益东海,食二十九县,赐虎贲旄头,设钟篪之乐,拟于乘舆。以郭后弟郭况为大鸿胪,帝数幸其第,赏赐金帛无数,京师号郭家为金穴。后郭后及故太子强俱得令终。时天下太平,交趾女子征则、征贰反,拜马援为伏波将军,讨平之。帝每旦视朝,日昃乃罢。数引公卿郎将,议论经理,夜分乃寐,总揽朝纲,审时度力,事无过举,休养生息。恐勤兵于远,辞西域之请都护,身致太平,匈奴畏服,兵革不兴,其中兴之美,比少康焉。
  在位三十三年崩,寿六十二岁。太子庄立,是为明帝,以定都洛阳,谓之东汉,至献帝而汉室三分。欲得其详,下回便见。
  
  



                        


第十八回    二百年曹操起汉室三分


  词曰:
  飒飒西风渭水,萧萧落叶长安。英雄回首北邙山,虎斗龙争过眼。闲看坝桥烟柳,凄凉露冷风寒。断蝉声里倚阑干,不觉斜阳又晚。
  却说东汉光武崩,太子庄立,是为明帝。立马援之女贵人马氏为皇后。后好读书,尚谦肃,为汉室贤后。明帝幸辟雍,行大射礼。又行养老礼,以李躬为三老,桓荣为五更,礼毕,引桓荣及弟子升堂,上自为辩说,诸儒执经问难于前,冠带缙绅之人环桥而观,听者盖亿万计。诣孔子室,亲御讲堂,命皇太子诸王说经,匈奴亦遣子入学。帝闻西域有神,其名曰佛,因遣使至天竺,求其道,得其书。及沙门以来,一时王公贵人,独帝弟楚王英最先好之。英,光武第六子也,后以谋反自杀,穷治党羽至数千人。耿秉数请击匈奴,帝从之,令秉与窦固等分道并出,伐匈奴,固独有功。固使假司马班超与从事郭恂,俱使西域。超行至鄯善,鄯善王广奉诏,礼敬甚备,后忽懈怠,超谓其官属曰:“此必有北虏使来,明者睹于未萌,况已着耶?”
  乃会其吏士三十六人,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因夜以攻虏使营,斩其使及从者三十级,余众百许人悉烧死。明日乃还,召鄯善王广以虏首示之,一国震怖,广叩首愿属汉无二心,遂纳子为质。还白窦固,固大喜,具上超功,上以超为军司马,令叙前功。固复使超使于寘,其王广德降,于是诸国皆遣子人侍。西域与汉绝六十五载,至是复通焉。窦固、耿秉击西域,平车师,复奏置西域都尉,及戊己校尉。益州刺吏朱黼,宣示汉威,德怀远夷,自汶山以西,前代所未至,正朔所未加,白狼、盘木等百余国,皆举首称臣奉贡,白狼王唐菆作诗三章,歌颂汉德,黼使译而献之。明帝遵奉建武制度,无所变更,后妃之家不得封侯与政。馆陶公主为子求郎,而不许,乃赐钱十万,谓群臣曰,“官上应列宿,出宰百里,苟非其人,则民受其殃,何可滥也。”是以吏得其人,民乐其业,远近畏服,户口滋殖焉。在位十三年崩,太子煜立,是为章帝。
  章帝继明帝察之后,承之以宽大,奉承太后,尽心孝道,轻傜薄赋,与民休息,体之以忠恕,文之以礼乐;谓之慈祥长者,为东汉贤君,不亦宜乎!然因窦后之谮而废太子,知后兄窦宪之恶,而不能罪,所少年略近优柔耳。在位十三年崩,太子肇立,是为和帝。
  和帝年方十岁,窦太后临朝,窦宪当权用事。都乡侯刘畅,齐虎王刘演之孙也,来吊国忧,太后数召见之。窦宪惧畅分宫省之礼,遣客杀之,而归罪于畅弟刚。尚书韩棱以为贼在京师,不宜舍近求远。何敞请独奏案之,具得其实。太后怒,窦宪惧诛,因自求北击匈奴以赎罪。时北匈奴饥乱,太后从之。
  窦宪将行,公卿诣朝堂,上书谏,以为匈奴不犯边塞,无故劳师远伐,损费国用,非社稷计。袁安、任隗免冠固争,前后十上章,众皆危惧。安、隗正色自若。太后终听宪言,遣窦宪、耿秉将精兵万余,与北单于战于稽落山,大破之,降者前后八十一部,二十余万人。宪秉出塞三千余里,登燕然山,命中护军班固刻石勒功,纪汉威德而还。窦宪以北匈奴微弱,遂欲灭之,遣耿夔、任尚围于金微山,大破之,出塞五千余里而还,自汉出师所未尝至也。窦宪既立大功,威名益盛,父子兄弟充满朝廷,专权谋逆。帝以朝臣上下莫不附宪,独中常侍郑众谨敏有心机,遂与众定计诛宪。帝以太后故,不欲明诛宪,迫令自杀;班周似宪之宾客收捕,死狱中。固尝着《汉书》,尚未就。诏固女弟曹寿之妻昭踵而成之,所谓曹大家也。
  初,梁贵人为窦后所谮,废死,宫省事秘,莫有知帝为深氏出者。及至窦太后崩,舞阴公主子梁邑奏记三府太尉张酺言状,帝感动良久,会贵人姊上书自讼,乃知贵人枉死之状。三公请贬窦太后尊号,不宜合葬先帝。帝手诏曰:“窦氏虽不遵法度,而太后常自减损,朕奉事十年,深惟大义。《礼》曰:臣子无贬尊上之文。恩不忍离,义不忍亏,其勿复议。”乃追尊母梁贵人为皇太后,封梁竦子三人为侯,竦之孙商二女俱为后梁氏自此盛矣。立邓禹女孙贵人邓氏为皇后,后性孝友,好读书,选入宫为贵人,恭肃小心,动有法度,虽宫人隶役,皆加恩惜,帝深嘉之。及为皇后,俭约谦逊,帝每欲官爵邓氏,后辄哀请退让,故兄骘终帝之世,不过中郎将。孝和幼冲即位,年十四岁,即能诛锄窦宪,自是大柄在手,威权不失。尊信儒术,友爱兄弟,优礼贤者,克纳嘉言,四夷希侵,中国绥靖,方之章帝,实为过之。在位十七年崩。长子有痼疾,少于隆始生百余日,迎立为太子,即位,是为殇帝。邓太后临朝,帝在位一年崩,太后迎立清河王庆之子佑入即位,是为安帝,太后犹临朝。夏旱,太后亲录囚徒。洛阳有囚,实未杀人,而被拷,自诬服,羸困与见,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太后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收令抵罪。行未还宫,澍雨大降。
  立贵人阎氏为皇后。皇太后邓氏崩,帝始亲政。
  帝少称聪颖,故邓太后迎之。及长,多不德,不当太后意,故久不还政。时中常侍樊丰、刘安、陈达,及帝乳母王圣、圣女伯荣,煽动内外,竟为侈虐,出入宫掖,互通奸贿。司徒杨震上书切谏,帝不听,封王圣为野王君,太子保为济阴王。帝南巡,崩于叶,在位十九年。阎后与阎显等谋。济阴王保在内,恐公卿立之,乃伪云帝疾甚,徒御卧车驰归,四日至洛阳,乃发丧。阎后临朝,欲久专权,贪立幼子,与阎显等定策禁中,迎济北惠王子北乡侯懿为嗣,即皇帝位。济阴王保以废黜不得上殿,亲临梓宫,悲号不食,内外群臣莫不哀之。北乡侯懿立数月而崩,中常侍孙程、王康等十九人聚谋于阳德殿,迎故太子济阴王保即皇帝位,是为顺帝。时年十二,收阎显下狱诛之,迁太后于离宫,封孙程等皆为列侯,是为十九侯。帝朝太后于东宫,皇太后阎氏崩。帝生母李氏葬城北,帝初不知,至是左右白之,感悟悲泣,亲到葬所,更以礼殡葬恭陵北。帝征用处士樊英、杨厚等,天下想望其丰彩。又李固、黄琼相继登用,虞栩、左雄直言时闻。立梁商之女梁贵人为后,虽以德进,梁商颇贤。商卒,而商之子梁异专权,实自此始。帝德十九之立己,而又恨阉宦之弄权,虽无甚失德,汉祚实由是而衰矣。帝遣杜乔、张纲等,分生州郡,表贤良,除贪污。乔等各之部,张纲独埋其车轮于洛阳都亭,曰:“豺狼当道,安问狐狸?”
  遂劾奏大将军梁冀及其弟河南尹梁不疑无君之心十五事,京师震悚。帝虽知纲言直,而不能用。梁冀恨张纲,思有以中伤之。
  时广陵贼张婴寇乱扬、徐间,积十余年,二千石不能制,冀乃以纲为广陵太守。前二千石率多求兵马自卫,纲独单车就职,既到,径诣娶垒门。婴大惊,遂走闭垒。纲于门外罢遣吏兵,只留所亲者十余人,以书谕婴,请与相见。婴见纲至诚,乃出拜谒,延置上座。纲谕之曰:“前二千石多肆贪暴,故致公等怀愤相聚,二千石信有罪矣。然公等所为,亦非义也。今主上仁圣,欲以文德服叛人,故遣太守来,今诚转祸为福之时也。”婴闻,泣下曰:“荒裔愚民,不能自通朝廷,不堪侵枉,乃相聚偷生,若鱼游釜中,知不可久。今闻明府之言,乃婴等更生之辰也。”乃辞还营。明日,率所部万余人归降。纲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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