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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战争与回忆-第68部分

小说: 战争与回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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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灭亡。组织那次“伊兹密尔号”航行的坚强的巴勒斯坦人阿夫兰。拉宾诺维茨一直跟此人保持着联系,他的出走计划如今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他将拍一份肯定出发的电报给拉宾诺维茨。他们很乐意让我们也参加这次外逃计划。我必须在早上通知医生我们想不想一起走。
  这个计划设想的逃亡路线是经过皮昂比诺、厄尔巴和科西嘉到达里斯本。它的关键又是一条土耳其船,这回是条货船,它每两个月从伊斯坦布尔装一船土耳其烟草到里斯本。这种芳香的烟草对同盟国的战争事业是关系重大的,因此这条船得到英国的出入许可。船长深夜在科西嘉岛沿岸停下,收下黄金,让犹太人当偷渡乘客,借此发一笔财。到了里斯本,我们可以跟这些犹太复国主义朋友分手。他们指望好歹继续赶路到圣地去,我们呢,当然只消走进美国领事馆就行了。
  医生并不忽视这方案中的种种危险。牵涉到意大利和法国的地下工作小组。拉宾诺维茨跟两方面都打交道。从锡耶纳乘长途汽车出发到里斯本一个码头的终点,一路上困难重重。整个计划简直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然而这是我们争取自由的最后机会了;否则,我们只得在越来越黑暗的战争氛围中一筹莫展地等待。如果我相信真正有希望被释放去瑞士,我会在这里熬到底。我那条原则:“每逢举棋不定,就等待观望,”在我过去的生活中对我帮助很大。可是我开始看出,对一个在欧洲的犹太人来说,所有的原则全混乱了。罗盘的指针在激烈的磁暴中转个不停。即使没有那些不堪设想的广播来找我麻烦,我也忍不住要逃跑。大主教对那些有关纳粹秘密屠杀犹太人的传说嗤之以鼻,表示不信;他说,反正意大利政府永远不会把犹太人移交给德国人,就象那些被占领的国家正在干的那样。他是这样想的。他稳坐在大主教管区的府第内。我的安全却是一发千钧。
  只消盟军胜利在望,哪怕还只象从地平线下冒出的一线光芒,我就不愿离开。一个月前,这正是我下的决心。同盟国有大量的原料、工厂和人力资源,我无法想象德国和日本会一直打胜仗。相反地,我相信托克维尔的预见即将实现,由美国和俄国来平分世界;这两个大联邦,在勇猛善战然而日渐没落的不列颠帝国的协助下,会大张旗鼓地打进中欧,摧毁疯狂成性的希特勒暴政,不但解放那些沦陷的国家,也解放那些处在黑暗中的、被榨尽血汗的德国人。希特勒一完蛋,日本的日子也长不了啦。
  可是受到一次次冲击后,如今深印在我头脑里的是马其顿的例子。跟亚洲那些游牧部落相比,亚历山大的部队人数极少。但他的方阵打垮了一个个庞大的帝国,使整个已知的世界臣眼于他那个小国。那个爱冒险的屠夫科泰斯率领一小撮亡命之徒,掳掠、摧毁了孟特祖玛的帝国。 毕萨罗对伟大的印加文明干了同样的事情②。战争是靠意志、靠不怕死、靠杀人的本领取胜的,不是靠人数方面的优势,不管相差多么悬殊。
  既然俄国的冬天使德国人停止在莫斯科的外围,人们期望它也许能一劳永逸地挫败“条顿人的狂热”。可是,这头怪物不过是倚着宝剑,歇口气,准备再扑上前去。意大利报纸上刊出了塞瓦斯托波尔之围的叫人胆战心惊的照片。大得吓人的大炮朝城市发射出同房子一样高大的炮弹。雨点般的炮弹和飞机扔的炸弹把塞瓦斯托波尔完全笼罩在烟雾中,象爆发中的火山。俄国人在哈尔科夫附近打了败仗后,那咧着嘴笑的侏儒,戈培尔博士在宣布战果了:俘虏人数达到天文数字。 公海上,希特勒的潜艇几乎完全切断了美国到欧洲的供应线,以致同盟国的报纸本身也在大惊小怪地嚷叫,承认被击沉的吨位达到几百万之多。在北非,英国人又在隆美尔的攻势下溃逃。
  与此同时,日本在军事地位方面的形象越发高大,象从瓶子里冒出来、屹立着的妖魔。日本简直把吉卜林笔下所写到的那些地方都攻占了:新加坡、缅甸、爪哇,眼下正在威胁印度!战败被俘的白种人的照片,看上去象是文明的末日。新加坡的意气消沉的英国俘虏,蹲在地上,队伍一路伸出去,直到照相机无法聚焦的地方,而在菲律宾的棕相成行的道路上,一行行胡子拉碴、衣衫褴楼、低垂着头的美国人,由瞪目怒视的黄皮肤矮子拿枪押着,从巴丹走向俘虏营。
  修昔底德在基督诞生前几世纪就明明白白地写下了这种教训。民主制度最充分地满足人对自由的渴望;然而,由于纪律松弛、秩序混乱、贪图逸乐,它一再向严峻刻苦、专心一志的专制主义屈服。
  我也许正变得情绪低落,因为消息稀少和环境忧郁而变得闭塞。意大利战争时期那种叫人恼火的寒酸的艰苦生活,粗劣的饮食,使人身心交瘁。自从美国记者们离开以来,我没尝到过象样的肉和酒。配给的蔬菜不是没长成的就是已经腐烂的。粘土般的面包卡住人的嗓子眼儿。然而,我相信我的思路还是清晰的。在我看来设想在不久的将来同盟国会得胜是愚蠢的,不值一谈。战局不会这么容易地扭转过来。近在眼前的结果倒可能恰恰相反:苏联崩溃,英国人被赶出亚洲,美国人被赶出太平洋,被迫媾和,轴心国取得胜利。不然的话,前景只能是僵局。如果战争拖延到相当时间,等轴心国掠夺到的金属、燃料和食品消耗殆尽,同盟国也许能通过曲折的道路获胜。然而希特勒在一九四五年或一九四六年才垮台帮不了娜塔丽、她的娃娃或我什么忙。我们可能等不到这么久就死去了;可这还不算,跟维尔纳。 贝克迟早得摊牌,不可能推迟许多月,更不用说几年了。
  我不怕世界末日来临。德国和日本的军队不会在新英格兰和加利福尼亚登陆。海洋是辽阔的,而美国依旧人口众多和实力坚强,不过不会及时发挥自己的力量罢了。一旦这些暴君吞下了他们征服的地方,会停下来消化,会有一段勉强的和平时期,也许一二十年吧。要是美国采用了类似维希的政体,那也许根本不会有第三次大战,而仅仅是一个由这些专制国家来逐渐吸干美国资源的长期过程。我只需要规划五年或至多十年的生活就够了。我死后,来洪水也无妨。而我必须尽力搭救娜塔丽和路易斯。
  决定权真的看来全在自己手里。娜塔丽简直瘫痪了。这个在战争爆发时冲到华沙去找她情人、在战争期间在里斯本碰到另一个情人就当场嫁给他的淘气姑娘,已经做了母亲。这使她变了样。她说她愿意让我来带头。如果说她甘心带着个婴孩参加这次轻率的旅行,那只能是因为那个在“伊兹密尔号”上使她敬畏而又对她有吸引力的人,阿夫兰。拉宾诺维茨也同这件事有关。她那个在潜艇上服役的丈夫正远在半个地球外,如果他确实还活着的话。对拉宾诺维茨那样古怪成性而又难以捉摸的冒险家,她只可能有短暂的好感,但我庆幸有这一点儿精神上的信念来给她做依靠。
  这么说,我们要动身上里斯本去啦。上帝保佑我们吧!但愿我同上帝的关系更密切才好。可是很糟糕,就和我同沃尔特拉那位主教的关系一样,我不认识上帝,他也不欠我任何恩情。
  万一情况糟得不能再糟,娜塔丽将会发现,我不完全是个常犯错误的蠢货。象哈姆莱特一样,风从南方吹来的时候,我不会把一只鹰当作一只鸳鸯。还有那些钻石呢。
  第三十章
  海军中将南云在战时拍的照片上是个严肃的秃顶日本老绅士,穿着欧洲式中将制服——很厚的金色肩章、斜挂的绶带、一排排勋章——看上去穿得气都透不过来,一副拘束相。南云在军阶和成就方面都远远超过雷蒙德。斯普鲁恩斯。他没参加珊瑚海战役;这场混战是由些次要人物弄糟的。他那支突击舰队从珍珠港直到印度洋的胜利战绩是没一点污点的。武士阶级出身,他是赫赫有名的驱逐舰和巡洋舰的专家,是世界上航空母舰作战方面的老资格大师。
  从掩护了他一个星期的叫人忧郁的雨和雾中驶出来,南云在拂晓发动了对中途岛的袭击,派出了每条航空母舰上半数的战斗机、俯冲轰炸机和97型鱼雷轰炸机;最后这一种是两用飞机,装上了用来袭击陆上目标的杀伤炸弹。他然后命令把四条航空母舰上留下的一百零八架飞机在甲板上各就各位,随时准备袭击任何可能露面的敌方舰只;其中97型飞机象往常那样配备着鱼雷,俯冲轰炸机则配备穿甲炸弹。但南云和他的参谋人员并不认为会和敌人遭遇;这不过是个稳健的预防措施而已。
  在即将起飞出击前,南云亲笔草拟了一份《情况估计》:—一旦中途岛登陆行动开始,敌方舰队可能出动应战。……
  四敌方尚未发觉我方计划,迄今尚未发现我特混舰队。
  五附近海域没有敌方特混舰队的任何踪迹。
  六因此我方有可能袭击中途岛,摧毁以陆地为基地的飞机,并支援登陆行动。我们然后能转过头来,迎击前来的敌特混舰队,并摧毁之。
  七敌方以陆地为基地的飞机可能发动的反攻,当然能被我截击机和高射炮火击退。
  一份份司空见惯但仍使人振奋的捷报,由袭击中途岛的飞行员用无线电不断拍来。环礁派了一支庞大的战斗机队伍升上天空,但零式飞机把它们象草般击落,轰炸机则一无损失,把中途岛的两个小岛炸成一片焦土。飞机库、发电厂、营房一片火海,大炮寂静了,弹药和燃料库被炸得飞上天空,而整个驻军营地成为一片浓烟滚滚、流血遍野的场所。
  有一点叫人失望。跟偷袭珍珠港时不同,美国佬的飞机没在地面上受到突然袭击;它们事先接到警报,紧急起飞,不见了踪影。飞机库和跑道看上去都是空的。当然啦,这些飞机不久将不得不降落加油,这将是歼灭它们的好机会。因此出击机群的指挥官通过无线电说:“有必要作第二次打击。”
  这是当天的第一个意外障碍。中途岛的空中力量必须予以粉碎,否则登陆行动将拖长时间,增力伤亡。但是如今分布在甲板上的飞机配备的是打击舰只的武器。97型飞机当然得调换武器;鱼雷对袭击陆上目标是不适用的。俯冲轰炸机上的穿甲炸弹也没有燃烧弹和杀伤炸弹那样合用。
  南云和他的参谋人员正议论这个麻烦问题,空袭警号响了,驱逐舰喷出团团黑烟,作为发现敌机的信号,只见敌机低低地掠过浪峰。轰隆隆地直扑过来,错不了,正是蓝色的美国歼击机,机翼上漆着白色五角星。没有战斗机护航,敌机在高炮和零式飞机的攻击下象中了枪的野禽般纷纷下坠。有几架着火坠落前发射了鱼雷,但这些武器在水中上下左右摆动,被风浪搞乱了走向,要不,一碰水面就炸裂成为碎片。没一颗击中目标或正常地运行。这幕可怜的景象表现出美国人的无能,是南云的战斗巡逻机群的一次全面的辉煌胜利。有架飞机当着南云的面轰的一声坠落在“赤城号”飞行甲板上,打横里一个跟头翻下舰舷,一点没损伤这条航空母舰。中将和他的参谋人员看到它的双引擎、燃烧着的蓝色机身上的白色五角星和座舱罩内那浑身鲜血的驾驶员,说不定已经死了。这架飞机很大,无法从航空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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