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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秦始皇大传-第96部分

小说: 秦始皇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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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天已薄暮,但虎贲军在侧高举灯笼火把,山路及两旁景色都清晰可见。
  湘山除了参天古木外,满山都是青翠湘竹,在暮色中尤其显得苍劲,景色美得迷人。
  湘君祠建在山腰,山脚下有一道石阙,青石板的引道沿着山坡,蜿蜒到大殿石阶前。
  始皇在阶前下车,步行到殿内,只见正殿上果然供着一尊牌位,上书“湘江二君神位”。
  始皇只拱手行礼,默默祝祷:
  “两位夫人为何兴风作浪阻朕行程?如其有灵,还望告知!”
  他本性并不信鬼神,再加上中隐老人品时的熏陶教诲,他总认为鬼神是聪明人用来欺骗愚人的。不过秦人向来祀天,再加上老人也在勤练辟杀术,所以他倒真信宇宙万物在冥冥中一定有个主宰,同时他也相信——或许说是希望——有返老还童的长生不老之药。
  尤其在泰山顶上“亲耳”听到云端说话,以及徐巿对仙岛活灵活现的描述,他对这两件事更加深了信心。
  至于祭山川,祀鬼神,他只不过随俗依例行事,既然他身为天之骄子,即使有鬼神也应该在他的管辖之下。
  他喜爱湘山上的风景优美和气候清爽宜人,便下令在湘君祠祭殿前搭起行宫帐幕,他要重温幼时随着老人在野外露宿的情景。
  半夜时,他又是突然惊醒,身心的感觉和睡在泰山上时完全一样——似睡似醒,似真似幻,他不知是在睡中真的醒来,还是进入了梦境。
  不过,这次不是雷声,而是极美的丝竹乐音,奏的仿佛是韶乐,又像是楚声。
  两行十多名俊俏婢女手执灯笼和香炉,前后拥卫着两位穿后服的中年女子出来。始皇再仔细一看,原来自己是置身一间布置其实的客室中。
  他站起来,迎接两位中年美妇,直觉的感到她们就是舜帝的后妃——两位湘君。
  彼此见礼,分宾主就座后,坐在左边主位的美妇微笑说道:
  “陛下见召,有什么指示?”
  始皇明白是傍晚时祷告有了感应,他有点惶恐地说:
  “两位夫人想必是舜帝后妃娥皇与女英公主。”
  “妾身等正是。”右边主位上的美妇回答说:“妾身是女英,那是我姐姐娥皇。”
  “朕在两位神主前随便说说,想不到两位真的是仙驾光临了。”始皇有点尴尬地说。
  “举头三尺有神明,君子要无愧于屋漏,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上帝都有所登录考核,何况在妾身等神主面前所说的话。”
  “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两位为何兴风作浪阻朕行程?”始皇有点老羞成怒,干脆和盘托出:“而且朕也曾尽到礼数,齐戒沐浴祭祀过。”
  “陛下错了,”娥皇笑着说:“大自然行事按照天时季节而来,如今正是多风季节,湘江自然多风多浪,兴风作浪并不是谁作得了主的,即使妾身姐妹忝为湘江之神,也只不过是负责维持天时季节之运行,不会为了陛下而兴风作浪,更不能为了陛下而平息风浪,正如四季更换,昼夜交替,不会因任何人或鬼神而变换一样。”
  “难道为了我这个天之骄子也不能?”始皇想印证泰山云端的声音,有意提出来。
  “不错,别说你这个天之骄子不能,就连上帝也不能违背自然!”坐在右边主位的女英好像比姐姐刚直,她毫不容情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始皇惊诧地问。
  “因为上帝就是自然,它无法违背自己,改变自己。要是一改变或违背,就是宇宙和上帝本身都要毁灭的时候!”女英又说。
  “朕不懂你的意思!”始皇大惑不解地说。
  “光凭几句话很难使你懂,但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够了,”娥皇坐着说:“人要顺服自然,利用自然,成功就会大而容易,有时候你也可以为了自己的需要,设法弥补一下自然对你的不方便。就拿你渡湘江来说,等待风平浪静再过去,就是顺服自然,顺水而下,速度加快就是利用自然;使用舟楫就是弥补自然对你的不便,要是徒手凭河,风浪再大也要强渡,那就是违背自然,只有自取其祸!”
  “这样解释你应该多少懂一点了吧?”女英在旁不客气地插口。
  始皇被两个女人教训了一顿,真是太不服起,可是一时又找不出话来驳她们,于是他改变话题,问一下他久想知道的事。他诚恳地问:
  “两位夫人是否能明示嬴政,我能否找到不老仙药?还有,秦是否能万世传下去?”
  “这就非妾身所能知了,”娥皇正色地说:“不过,生老病死,人之自然,盛极必衰,物之自然,鉴往知来,不必预卜也应该知其大概了。”
  始皇还想再问,突然听到女英大喝一声:
  “嬴政,先前还认为你是聪明人,想不到竟愚蠢到这种程度!”
  始皇一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仍睡在篷幕中,可是耳边还听到细微的音乐声,焚香的香味依稀弥漫。
  他又陷入似真似幻,似梦似醒的感觉里。
  第二天气来,他又走到祠内,对着两位湘夫人神主嘲讽地说:
  “真耶?幻耶?昨晚真是两位仙驾光临?我总可以做一件违反自然的事,就是要这座青翠葱郁的湘山变成秃山!”
  他回行宫后向南郡守下令,派三千囚犯清除掉湘山所有的竹树花草,连根拔去,要它以后寸草不生,全变得光秃秃的。
  他也不再等湘江风平浪静,而是自南郡绕道由武关回咸阳。
  在咸阳南书房里,蒙武夫妇亲自向始皇辞职,因为经过丞相转呈的辞职书,到达始皇手上,他就扣押住不作批复。
  齐虹和皇后的两个表姐妹在一旁喁喁细语,两个男人则是沉默相对,室内气氛沉重凝结。
  始皇从席位上站起来,在室内急速走动,蒙武注视着他,脸上表情坚决。
  蒙武夫妇对始皇这项行动并不太在意,可是看起来皇后明白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嬴政的雷霆之怒快发作了。
  她忧心地停止谈话,柔声地对始皇说:
  “皇上,你坐下来休息一下,好不好?你这一走动,贱妾好像听到千军万马在调动,怪使人害怕的。”
  始皇当然明白皇后的意思,他笑了笑又回坐到席位上,也用极其委婉的口气对蒙武说:
  “天下刚驻,百废待举,等着我们去做的事太多太多了,难道蒙卿就忍心丢下朕一个人不管?”
  “陛下,朝中能臣甚多,何况蒙武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文治武功都没有什么成绩可言。”
  “能臣很多,但忠臣太少。”始皇叹口气说:“卿家平定荆楚,主擒负刍,这不就是莫大的武功?如今天下初定,等待你在文治方面去表现的机会更多,你为什么一定要走?”
  蒙武看了看齐虹,发现她也正凝视着他,眼神中充满深情和鼓励。他刚想开口说话,只听到始皇用略带不满的口气说:
  “蒙卿是怕朕做第二个越王勾践,飞鸟尽,良弓藏?”
  “臣不敢!”蒙武惶恐地说。
  “算了,算了,”皇后在一旁打圆场:“他不是怕陛下做勾践,而是他当初向表妹求婚时,条件之一就是要他当范蠡,如今功成了,他也该身退,偕美享受悠游渭上之乐了。”
  “这话当真?”始皇转向齐虹问。
  “这是臣妾当年和他谈好的条件。”齐虹恭谨地回答。
  “的确,这几年朕花了不少心血在武将人材培植上,像你们家公子蒙恬,王剪的公子王贲,只是其中佼佼者,”始皇有所感而发:“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朕绝不会变成勾践,朕平定天下已几年,还未杀害过一个功臣或良将。王翦功成身退,养老林下,王贲和蒙恬都已封为列侯,虽然按照新制度实施郡县,不再列土封邑,但列侯俸禄也够丰富的了,你们应该相信朕!”
  “臣绝不敢作如此想,”蒙武俯身恳切地禀奏:“臣只是事先向臣妇许下承诺,如今必须实现而已,臣绝对没有二心。何况,天下宇下宇内莫非王土,臣退到哪里都是陛下的臣子,有事只要下诏,臣必朝闻命夕即至,赶来应命。”
  “蒙卿现在说得好,只怕大鱼一放回大海,再也钓不上来了!”说完话,始皇仰天大笑。
  室内诸人也陪着笑,看到始皇脸上神情释然,诸人是发自内心宽慰的笑。
  “只是,马上得之,不能马上治之,这些年朕专心培植将才,却忽略了在培养文臣上下功夫,现在真有点难以为继的苦恼。丞相王绾老了,御史大夫冯劫也老了,新的宰相人才还不知在哪里!始皇摇头叹息。
  蒙武本来想说,以始皇事必躬亲,大事小事都一把抓的性格,宰相不需要有什么才干,只要会逢迎即可,但他口里说的却是:
  “李斯才高性敏,精通治术,不就是最好的宰相材料?”
  “李斯才干和智慧都是无话可说的,”始皇沉吟了一会,摇摇头说:“此人见风转舵,利欲心太重,靠不住!”
  蒙武当然再接不下去。
  “你们都认为朕喜欢事必躬亲,却不了解无人可用、无人可信托的痛苦!”始皇扫视室内诸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朕每次出巡都带着李斯和赵高?这里都不是外人,朕老实说吧,就是不放心让他们留守!这两条毒蛇,只有朕这个玩蛇能手才能操控自如!“
  皇后深有同感地点头,蒙武夫妇则惊诧呆住了。蒙武更是在心里想——难怪他小小年纪就能轻而易举地渡过重重政潮,十多年时间就能征服天下,真是天生英明!
  始皇又站了起来踱到窗前,他面对窗外自言自语:
  “王绾等人留守,也只能处理日常政务,有所重大变故,他们禀命承意行事惯了,到时就会惊惶失措,所以朕人在外面巡狩,心却时刻都是在咸阳的,”他突然转过身来对蒙武说:你明白心挂两头的滋味吗?假若你愿意留下来……“
  看到蒙武脸上坚决的表情,他神情有点黯淡,改变了说话的方向:
  “朕不能勉强你作言而无信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妻子,”他看了看皇后,她在赞许地微笑;他又看着齐虹,她眼中充满感激。他断然地说:“去吧,你的辞职朕准了!不过朕还是得感谢你,为朕留下蒙恬、蒙毅这对兄弟。蒙恬已是功成名就的良将,蒙毅在廷尉中也是头角暂露,显然是宰相之才,只是文臣不比武将那样全靠天才,必需经过长时间的历练,所以二十多岁的名将不少,三十岁的名臣却难以找到。像甘罗十二岁为秦使赵,取赵五城不辱使命,封为上卿,但后无建树,终归默默无闻。良将难求,尽忠的能臣更难得!”
  蒙武夫妇怕他有所反悔,赶快避席顿首谢恩。
  “皇后,命人备酒,朕今晚要喝个痛快,为表妹夫妇送行!”始皇又仰天哈哈大笑,但笑声带点凄凉。
  蒙武夫妇相偕归隐渭水边,实现他们男耕女织的梦想去了,秦始皇帝和皇后总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皇后少了一个走动的亲人,而始皇却是失掉了唯一能吐露心声的诤友。
  但俗语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蒙武夫妇离咸阳不久,又传来中隐老人病危的消息。
  虽然贵为天下之主的皇帝,始皇仍习惯跪坐在老人卧榻前面。十多年来,老人也习惯了隔着屏风和始皇谈话,因为他不愿让始皇看到他老弱的丑样子。
  每逢始皇要求让他也看看他的时候,老人就会在屏风后面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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