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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秦始皇大传-第49部分

小说: 秦始皇大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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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刽子手一左一右搀扶嫪毐走,嫪毐摇动身子,摆脱他们,昔日邯郸恶少的豪气又再恢复。
  “五马分尸!嫪毐,车裂死他,叛逆!”群众又噪叫起来。
  咸阳城和附近几个城的居民几乎是空城而至,大校场周围的高地、树上,甚至远方的屋顶都挤满了人,根本不管看不看得到。
  “万岁!吾王万岁!”有人带头喊,几十万人随声附和。
  在吕不韦耳中听到的和声是:
  “叛逆!吾王万岁!五马分尸!嫪毐!吾王万岁!……”
  吕不韦摇头,苦笑着在心里想,成王败寇,假若嫪毐那天攻打蕲年宫成功,如今押在场中央的一定是嬴政,嫪毐会和嬴政易地而处,坐在观刑台上,也许旁边还会坐着太后,那他呢?又会在何处?
  “吾王万岁!叛逆!万岁!五马分尸!……”
  群众的两种呐喊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吾王?哪是叛逆?谁该万岁?谁该车裂?
  走向场中央的嫪毐,突然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不是怨恨,却是怜悯,他仿佛又在他脸上读出:
  “今天是我,明天是你!”
  他打了一个寒噤。
  五部不同颜色的单人马车,由五匹与车同色的马拉着,分五个方向排列。车马的颜色分别是红、黄、白、黑和黑白相间,象征着金、木、水、火、土五行(刑)。
  两名刽子手将嫪毐囚衣脱去,只留下一条内裤,四周观众群中响起一片赞叹,中间夹杂着许多尖锐的女声,他们是在赞叹嫪毐发育完美的男性胴体。
  刽子手将五条带钩的绳索分别绑住他的四脚和颈子,然后将钩挂上车后的钩环,他就此成大字形躺在地上。
  鼓手开始擂第一通鼓,表示午时已到,按秦律,这时是受刑人家属最后与受刑人诀别的时候,他们有半个时辰作最后交代和食用酒食,并让家人活祭。
  “这么俊俏、声势显赫的人,临死前都没有一个人来祖道送行,真是可怜!”一个年轻的妇人说。
  “你可怜他,就买点酒菜敬他,烧点纸钱祭他,装作他的妻子,有何不可?”另一个妇人打趣她说。
  “他是阉者,哪来的妻子!”另一个少女掩着嘴小声说。
  “阉者?你看看他短裤的裤裆,凸出那样高!”一个男人粗声粗平地喊。
  少女红着脸钻入人丛转到别处,周围的人传出一阵爆笑。
  “造反灭父、母、妻三族,就是有妻子也早跑了。”另一个男人感叹地说。
  突然,人丛中跑出一个带着祭篮的女人,哭着跪倒在嫪毐前面。
  群众一阵哗然。
  秦王政在台上一震,命一名近侍飞马查看。
  “是你?”嫪毐摇头苦笑:“你好大的胆子!”
  她正是那晚告密得奖金的女人。
  “毐郎,我对不起你!”她哭着说。
  “你的丈夫呢?他准你来?”嫪毐好奇地问。
  “我没有丈夫,他在一年前就死了。”
  “那晚的话都是骗我的?”
  “除了丈夫去邯郸那句话之外,其他每句话都是真的。”
  “唉,多谢你冒这么大危险来看我,现在赶快走,免得连累你!”他又闭上眼睛。
  “我们至少还有一刻时间可以相聚……”
  这时近侍飞马已到,他在马上喝问:
  “你是他什么人?不怕连坐吗?”
  “他的情人,也是告发他的人,凭什么都连累不到我!”女人理直气壮,反而将近侍难为住了。
  他哼了一声,又赶快飞马回报秦王政。
  秦王政听了,又想起太后和嫪毐的事,不由怒声说道:
  “这次这个女人不要管她,告诉相国传令下去,今后凡胆敢死后拜祭嫪毐者,交廷尉议刑!”
  近侍又驰马转告吕不韦。
  女人帮嫪毐倒了一杯酒,送到他唇边,他仰着脸喝了一口,呛着咳了很久,他反而潇洒地笑着说:
  “临死还有你来送行,我死已可瞑目了!”
  女人用酒打湿他的额头,为他整理好额前的乱发,一面娓娓地哽咽着说:
  “自幼在邯郸我就单恋着你,那晚……”
  “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们这些女人,得不到的就毁掉!”
  “尤其是那晚以后,”女人带着娇羞说:“我不能让别的女人得到你,假若你那晚说愿意带我走……”
  “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只有来生再见了!”嫪毐又闭上眼睛。
  大鼓又擂二通,这表示午时两刻已到,送行的家属应立即离场。
  女人哭倒在地,两名兵卒上前将她强行拉了出去。
  接着鼓擂三通,车刑官飞马来到监斩台前禀报:
  “时刻已到!”
  “行刑!”吕不韦丢下行刑竹牌,大声喝出。
  车刑官急马回到五部车中央,高呼一声:
  “行刑!”
  坐在五部车上的御者扬鞭抽马臀,口中呜呜而呼,五匹马人立而嘶,接着分成五个方向狂奔。
  马蹄印、车辙痕,外加嫪毐身首四肢在沙场上拖出的点点血迹,形成一幅血淋淋的残惨画面。
  “万岁!吾王万岁!”人群欢呼。
  “叛逆!该死!死有余辜!”群众又喊。
  “万岁!叛逆!吾王万岁!该……”两股声音又合流混杂在一起。
  秦王政有种兴奋后的空虚。
  吕不韦还在读着嫪毐的眼神:
  “这次是我,下次是你!”
  秦王政十年三月。
  那天,秦王政早朝听各大臣奏事已毕,回到内宫,心情特别轻松。
  这几个月搜集到的证据,足够置吕不韦于死地,他决心除去吕不韦,他恨吕不韦的程度不亚于恨嫪毐。尤其是国内外朝野为吕不韦说情,他在怨恨以外,又多了一层猜忌。
  决心已下,没有矛盾,他反而平静下来,一心一意计划如何在最小的伤害下,根除掉吕不韦在秦国的势力。
  唯一仍使他不安的是,吕不韦没有一点要反抗的征兆,这反而使得他有所顾忌,莫测高深,这是对吕不韦迟迟未下手的原因之一。现在他既然决定在近日内采取行动,各方面也部署妥当,也就管不到这样多了。
  忽然内侍来报太后驾到。
  秦王政皱皱眉头,命侍立身后的赵高说:
  “派人责问王翦,寡人当面交代他,大郑宫人员不准进出,包括太后在内,怎么太后突然来到咸阳,寡人事先都不知道?”
  君主派人责问,乃是大事,弄不好被责的大臣就会自杀谢罪。
  “是,微臣立刻派人。”赵高立刻想出便殿找人传诏。
  赵高此时虽然只居中车府令之职,名义上是掌管官中车马仪仗,但实际上他掌管了秦王玺符,是秦王政最亲信的人。自从成蟜自杀,秦王政再没有人可以吐露心事,而赵高为人拘谨,凡事小心,外表上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特别是每次他望着秦王政的眼神,活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想其他父亲李代桃僵对他们家的恩惠,以及赵高本身悽惨的遭遇,他不禁会对他兴起一种怜悯。
  不过他也注意到赵高心理上的变态:赵高遇事是唯恐天下不乱。所以他只命他做事、备谘询,而不赋予任何实权。
  秦王政在顺口说出派人责问以后,警觉到此事的严重性,但又不便出尔反尔,收回成命,正在为难,一旁侍坐议事的骑射蒙武连忙启奏:
  “请大王息怒,暂停责问。”
  秦王乘机下台,要赵高暂不传诏,但他不得不装作不解地问:
  “为什么?”
  “太后与大王名虽君臣,实乃母子,母子间的家务事,人臣很难为!”蒙武不慌不忙的说。
  “也罢,待有便寡人当面问他。”秦王政表现得从善如流。
  他也注意到赵高微露的失望表情。
  问答之间,近侍来报,太后銮驾已进中门,秦王政不得不率蒙武赵高出殿迎接。
  等到他们下得台阶,太后已经下车,由湘儿绣儿两旁扶着。几个月不见,太后很明显的憔悴多了,显示出她在内心所受的煎熬。
  秦王政见母亲如此疲态,心上升起一股怜惜和愧疚,但很快就按捺下去。他告诉自己:
  “绝对不能软弱,她来摆明是要帮吕不韦说情,我绝对不能作任何让步!”
  “不知母后驾到,儿臣接驾来迟,还望恕罪。”秦王政跪迎,蒙武赵高跟在后面跪下接驾。
  “起来吧!”太后微笑着说。
  但在秦王政眼中,太后的微笑带着无限凄楚。他再次在心里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软弱!”
  “带哀家去书房,大王,有点事要相商!”太后眼神中也充满了坚毅神情。
  秦王政触及她眼中这股神情,全身为之一震,明白今天的事不会轻易解决。
  南书房只有太后和秦王政母子两人。
  秦王政下令殿前郎中侍卫,任何人不准接近南书房三十丈以内,违者死!
  母子两人分别坐下后,秦王政首先说道:
  “太后今天驾临……”
  太后厉声打断他的话说:
  “嬴政,今天我们要以母子的身份讨论点家事,不要称我太后!”
  秦王政惊诧地望着太后很久,强捺着心头怒气,平静地说:
  “母亲,孩儿遵命!”
  “我是为吕不韦说情来的。”太后说。
  秦王政更为惊异,想不到平日骄傲自恃的太后,竟能如此开门见山自认求情。他有点想笑,但看到太后母狮般威猛的神情,似乎是随时都会扑上噬人的样子,他笑不出来。
  “我对吕相国并没怎样。”秦王政装作不解。
  “不要喊他吕相国,我说过现在我们是母子商议家事!”
  “那我要喊他什么?”
  “喊他……”太后强忍住下面几个字,改口说:“喊他吕不韦,这样才像谈家事!”
  “我对他真的没什么。”
  “你还要说谎,体现在网都已张好了,正等着他进来后就收网,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也没有什么,”秦王政若无其事地说:“他涉及嫪毐叛逆的事,天下人皆知。”
  “但天下人都在为他求情。”太后说。
  “不,不能说天下人,只能说是他遍布天下各阶层的恶势力。为了秦国的利益,我不能再坐视这股势力强大下去。”
  “吕不韦对你不坏,先王一再想废你立成蟜,是他一直在坚持;你亲政以后,不顾体制,不断给他打击,他从来没反击过。你应该知道,当时我要是和他联合起来废你,易如反掌!”
  “可是你和嫪毐联合起来这样做了!”秦王政再也压制不下心中的怒气:“要不是我运气好,恰好遇到王翦这员智勇双全的猛将,几个月前在刑场受车裂的是我,观刑台上坐的会是嫪毐和你!”
  “……”太后一时语塞。
  “俗话说,虎毒不食儿,但母亲,你竟忍心会同嫪毐来算计我!”
  秦王政越说越气,站起来在书房里不停地来回走动,就像一头发狂的狮子。
  这时太后反而平静下来,知子莫若母,她从儿子自小到大的动作,明白嬴政外表越激烈,内心越是空虚软弱的弱点。
  她微笑着等待。
  “我杀了嫪毐,也绝不能放过吕不韦,身为相国,嫪毐谋反,事前他不闻不问,事后还命咸阳令发伪通行证给他……”
  “不,孩子,这一切都是我要他做的,”太后柔声地说:
  “要怪一切怪我。”
  “怪你?当然怪你!”秦王政停止走动,两眼怒视着太后:你也是该死的,为了你自己的情欲,闹出这么多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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