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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部分

宋阀-第8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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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的敌人掌控?脑子被驴踢了!
    张庆骂得最起劲!骂秦桧,骂折彦质,就差没骂赵官家了!马扩也激愤难当,连刘子羽也忍不住附和了几句,真他妈太不是东西了!
    徐卫倒是没怎么怒,他是哭笑不得。因为这事,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什么时候宁边州和金肃军变成女真人的固有领土了?没学过历史么?这连燕云地区在内,一直都是中原王朝的疆域,怎么到你们这儿,就成了人家的?
    而且你说是契丹人的也罢了,女真人几时才冒出来的?他们现在的地盘都是从契丹人手里抢过来的,还他妈金国固有领土?
    无语归无语,紫金虎心时清楚,赵官家和朝廷之所以这么颠三倒四不着调,并不是装傻卖萌,其实就是为了恶心自己。这不已经向我开刀了么?多年极受皇帝和朝廷信任,从来连句重话也没有,这回一来就是斥责,虽然话也不重,但也算是开了先例。当谁不明白是怎么着?不就是给我打招呼,让我当心着点么?明白!
    众人牢骚发落了,张庆喘息着问道:“大王,这怎么处置?真还?”
    徐卫哼笑一声:“还,当然要还,赵官家的诏命都来了,我们能抗旨是怎地?”
    “大王,这自己的土地城池,怎么还拱手送还回去?咱们可从来没在女真人手里吃这种哑巴亏!”马扩怒道。
    徐卫摇摇头:“我只关心一点,宁边州,金肃军,还有那几千降卒,我敢还,完颜亮敢要么?”
    堂中一时沉寂,片刻之后,刘子羽道:“哼,量女真人也不敢伸这个手。现在黄河以西,东胜州和河清军等地,都被契丹人占了,女真人还敢过河来接收?朝廷这事,实在荒唐!”
    “还有,杭州的人怎么不拍脑袋想想?那几千金军,是主动向我们投降的。就算放他们回去,他们也未必肯!真要回了,还不受军法处置?你不如一刀杀了他痛快!嗨,这事,真没法说!太蠢了!”张庆的模样,真是比吃了一只苍蝇还感到恶心。
    徐卫笑道:“甭管蠢不蠢,荒唐不荒唐,天子诏命在此,我们遵守就是。可这得有个人去金国跟完颜亮说一声才成,让他们来接收。”
    马扩连忙起身作揖道:“大王,不是卑职懈怠偷懒,这种荒唐事,万万不要派遣卑职前往,因为实在是……”
    “丢不起这脸!”张庆大喊着替他补充道。
    马扩点头犹如鸡啄米:“正是这话!”
    !@#

第八百四十四章
    马扩不愿去,徐卫也不想难为他,于是降低规格,派宣抚司一名干办公事,前往金国大同府会见金国有关官员,主要是仆散忠义,通报交还宁边州金肃军,以及遣返降卒事宜。
    与此同时,因为皇帝下诏斥责大臣,你不可能当碗宽面条就吃了,皇帝批评你,你要么认错,要么辩解,总得有个说法。徐卫当然是不会辩解的,直接上奏认错。说,因为臣麻痹大意,又疏忽马虎,所以弄出这件事情来。有违宋金和议,也违背了圣上和朝廷的命令,这是臣的错,请圣上责罚,以后一定改。
    徐卫本以为,皇帝下诏斥责,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只不过是想警告自己而已。可没想到,皇帝和朝廷这回还认了真,他的奏本快马加鞭二十天就送过长江,然而到第三十五天时,皇帝的“金牌”就传回了兴元府。
    前文多次提过,所谓“金牌”,并不是金铸的牌子,而是当时一种最快速的邮递制度。金牌是长尺余的木牌,漆成红sè,上面写有“御前文字,不得入铺”八个金字,以每日五百里的速度昼夜传递,不得一刻停留。所以,皇帝在收到徐卫奏之后,才能以半个月的时间传回川陕。
    金牌说什么?因为徐卫不遵约束,擅自介入金辽战事,且造成相当影响。其本人也上奏认错,自请处分,着削夺其“太原郡王”爵位,降为“天水郡公”,以“太尉”衔充任川陕宣抚使。
    这道命令很不一般。首先,徐卫原本认为这只是一个形式,就算自己主动请求处分,大不了就是批评几句得了。可皇帝和朝廷居然玩真的!其次,就算玩真的,要降爵,“郡王”下去,还有同为从一品的“国公”,像这种似是而非的事,降为“国公”就行了,可皇帝居然直接把从一品的“郡王”,降成了正二品的“郡公”!
    对于武臣来说,这种降爵,多用在承担战败责任上。而徐卫仅仅是因为一个“荒唐“的罪名,就被削夺了王爵,这已经不是恶心他了,而是真的要拿他开刀!徐卫经常都说,他不在乎虚名爵位什么的,可这回他却在乎了,在乎了“降爵”背后的深层含义!
    川陕宣抚司衙门参谋军事马扩、参议军事张庆、总领财赋刘子羽、主管机宜吴拱,这四个主要幕僚都立在徐卫签房之中,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写在脸上,有愤怒的,有凝重的,有忧心的。而徐卫也站在他公案之后,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盯着摆放在案上的皇帝御札。
    一阵沉默之后,徐卫摘下了顶上的幞头往旁边一扔,坐了下去,面无表情。身在官场,就不要说什么“欺人太甚”这种话,但近来,朝廷步步紧逼,咄咄逼人,他已经深切地感受到了。收回特权,削夺王爵,下一步是什么?分治川陕?借故打压?然后罗织罪名?
    “大王。”张庆以一种特殊的口wěn喊道。但话出口,停了停,改口道“宣抚相公,事情已经挑明了,再等下去,就真的被动!”徐卫被削夺王爵,自然不能再称为“王”,可他不愿称呼其为“太尉”,太尉现在是烂大街的东西!环庆刘光世是太尉,熙河姚平仲也是太尉,他们有资格与徐宣抚比肩么?
    刘子羽也道:“不错,这些招数,其实我们早料到了。如果不作出反应,那么接下来,派员掣肘、分治川陕、乃至分化西军,就接踵而至了。大,宣抚相公,卑职的建议是,立即反击。”
    马扩只说了一句话:“不能坐以待毙啊。”
    徐卫长长地叹了口气:“当日与四经略商议之事,我之所以没有行动,就是考虑时机未到。现在既然已经到‘昭然若揭’这地步了……”神情逐渐yīn鸷,紫金虎两只眼睛亮了起来。
    刘子羽在此时插话道:“宣抚相公,当日所议之事,虽则可行,但终究消极些。卑职有一策,或者,更为妥当。”
    徐卫看向他,等待下文,马扩也催促道:“有何良策,彦修说来!”
    “官家不是严令我们交还宁边州金肃军,以及遣返金国降卒么?这倒是一个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在降卒身上作些文章。”刘子羽上前道。
    “降卒?莫不是……”张庆猜测着。
    刘子羽不等他说出来,径直道:“那宁边州与金肃军的降兵,乃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主动向我军投诚。一旦遣返,金国必然不会善待!这一点,相信降卒们也知道!他们肯定是不愿意被送回的,既然不愿,我们何不暗地里,成全了他们?”金军主动投降,若是回去了,以仆散忠义治军之严厉,当兵的未必怎样,但军官十有**是活不了。
    “便是纵了他们去,宋、金、辽三国都将重兵集结在边境上,他们又能成什么事?”张庆有些不解。
    刘子羽看着他,微lù笑容道:“张参议怎么一时糊涂了?若我们纵了这数千降军,往东往北是黄河,他们过不去,往南是麟府,他们也下不来,纵览四方,只有西行一条路!”
    张三恍然!击掌道:“是了!一旦他们往西去,这便有了由头!”
    主管机宜吴拱也附和道:“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金辽双方都会嗅到味道。女真人知道我们出了变故,契丹人也知道我朝是如何与金人紧密协作的。到时候大王再……”说到这里,自知失言,立即改口道“太尉再……”可这样,好像更不妥了。
    张庆盯他一眼,道:“太尉?刘光世也是太尉,姚平仲也是太尉,叫谁太尉?”
    “是,卑职失言了,到时候宣抚相公再按原定计划行事,局势的走向,当在我们预料之中。”吴拱俯首道。
    马扩却显得有些痛心,叹道:“本不yù走这一步,奈何逼迫太甚?”
    张庆却笑他有些紧张过头,道:“二十七万西军,十余万番兵、弓箭手、乡勇,器械精良,兵强马壮,子充兄还用担心?”
    马扩想想倒也是,只要保持军队不乱,什么都能找补回来。
    徐卫听到这里,道:“彦修之策,我看可行,让麟府安抚司经办。吴大,到时你亲自去一趟,务必作得周全些,不要留些把柄,到时候自己麻烦。不过,此事当在我走之后再办。”
    拱应道。
    徐卫站起身来,看着这四个最亲信的幕僚,郑重道:“四位大帅那里,我已经交待过了,一旦行事,宣抚司这一摊子,就拜托你们了。不管谁来,你们只记住一条,旁的事不与他计较,但只要事关鄜延、永兴、秦凤、泾原四个经略司,一定尽力周旋。我们弟兄是靠征战起家,军队是根本,丢了这个,我们全完!”
    当朝廷步步紧逼之际,徐卫也开始酝酿反击,但表示上,他极向朝廷表示忠诚。尽管皇帝削夺了他的王爵,但他还是上奏表示愿意领罚。他的“恭顺”态度,麻痹了皇帝,甚至秦桧,却引起了折彦质的警觉。
    徐卫跟他相交多年,在公,曾经并肩作战,在sī,又曾是至交好友,所以他对徐卫是有一定了解的。紫金虎绝对这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以他的见识,绝对不会看不出来朝廷想把他怎么样,川陕他经营几十年,哪肯放手?如今却这般恭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来,这里头必有文章!
    在与秦桧交换意见之后,后者也认为不得不防。遂下令驻扎西京的韩世忠部保持警惕,又令河东宣抚使张浚时刻注意。因为这事不能摊开了来说,所以在给张韩二人的命令中,就难免语焉不详,结果这一来,倒把张浚韩世忠二人弄了个一头雾水,到底是要我们小心防备什么东西?
    六月,在经过前期铺垫之后,秦桧正式奏请皇帝下诏,任命陕西环庆路经略安抚使兼兵马都总管,太尉刘光世,出任川陕宣抚判官。其原职,由环庆宿将刘锜代理。其实,刘光世早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己即将出任宣判,已经在庆阳府提前作了准备。因此,诏命一到,他即刻就交割了公务,火速启程往兴元府赴任。
    这一天是七月初七,乞巧节,姑娘们都在准备着瓜果贡品,晚上好礼拜仙女,穿针乞巧,以求天上的仙女赐予她们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工技艺娴熟,当然昨终目的,是希望得到美满的姻缘。在这样一个美丽浪漫的日子,想必谁也不知道,一场川陕大震即将爆发。
    刘光世因为急着上任,所以把家眷辎重丢在了后头,他只带着十来个亲兵,一路纵马风风火火赶到了兴元。也亏得他一把年纪,不怕把骨头颠散。
    “太尉,前面便是兴元城了!”一雄壮的军汉虚晃马鞭,指向前面,向后头一个年约六旬,鬓角已现花白的老者说道。这当然就是刘光世了,在西军诸帅中,他和姚平仲年纪最长,都算是老将。
    不过,虽然年纪老了,但刘光世到底是将门虎子出身,花白的鬓角,满脸的皱纹,却也掩饰不住威风。尤其是如今新官上任,更显得意,勒停战马,眺望兴元城,朗声道:“走,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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