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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5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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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山东黑白两道闻风丧胆,号为“血海飞蓬”!
自从师兄“血海漂萍”段海萍死在秦林手下,胡云鹏就继任了师兄的白莲教长老之位,成为奉圣左使高天龙麾下的头号大将,假借山东最大的东昌镖局存身,暗地里干下许多血腥恐怖的勾当。
瞧着不远处完成走形的海捕影形图,胡云鹏忍不住的窃笑:“早听说秦某人凶如虎、狡如狐,看来也不过如此,手下用的什么画师?可惜当年段师兄没防备他突然火枪轰击,一身奇功却死在枪炮之下,真正冤枉得很!”
难怪胡云鹏失笑,传统毛笔画说好听点是长于神似、短于形似,说难听点就是没有构建人体比例和透视关系,就算妙笔生花的唐伯虎,笔下画的仕女图也往往千人一面,都是团脸、樱桃小嘴、弯眼细眉的美人儿,看不出谁是谁。
大画家尚且如此,官府雇的画师更不消说了,水浒传里面便有个黑色幽默,鲁智深打死了镇关西,逃亡途中看到官府贴出来的海捕告示,他还站到前面去读了一遍,围观告示的军民百姓也没把他认出来。
兖州这些通缉胡秃子的影形图,虽然画得很差劲儿,不过别处官府的也好不到哪儿去,胡云鹏当然不疑有他。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胡云鹏甚至把毡帽的帽檐儿抬起来,大大方方的晃了一圈儿,同时小心观察并没有尾巴跟上来,才又钻进死胡同,把帽檐儿拉了下来,混进了人群之中。
七拐八拐,他来到了郊外的一处外表很不起眼儿的庄院,从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就好像是这家雇的长工。
当然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庄院,门外洒扫的僮仆个个精壮,互相间开开带点色的玩笑,看样子和别家的仆人没什么区别,但偶尔一瞥的眼神儿就格外的犀利。
进了内堂,胡云鹏身上那种懒散的神态顿时消失,瞬间变得精明强干,刚跨进正房的门槛儿,就推金山倒玉柱朝上行礼:“属下白莲长老胡云鹏,参见奉圣高左使!”
“胡兄弟辛苦了,请起、请起!”主位上白莲教奉圣左使高天龙站起来,双手虚扶。
高天龙生就异相,双眸眼睛精光四射,两道浓眉宛如刀剑,身材又瘦又高像根竹竿,两只胳膊和两条腿都极长,当他站起来伸手虚扶的时候,手掌差点儿垂到了膝盖的位置,那指甲上闪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蓝光。
这双手的厉害,江湖上尽人皆知,白莲教奉圣左使“飞天蜈王”高豺羽,教中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天生异相、练成奇功,百毒蜈蚣手能杀人于无形,凶险异乎寻常,凡是与他作对的人,就算不被当场杀死,侥幸逃走之后几个时辰也会毒发攻心死于非命。
除了高天龙,屋里还有另外两名长老,一位姓杨、一位姓熊,都是秦林诛杀白莲教魏天涯、段海萍、田横江数位长老之后,奉圣左使高天龙提拔起来的亲信。
胡云鹏见礼之后站起来,十分不屑地笑道:“秦魔头杀害段师兄,兄弟屡次要找他报仇雪恨,高左使好言相劝,教主更是把秦魔头吹上了天,如今看来却不过如此……”
高天龙听了胡云鹏说那影形图画工粗劣,便把眉头皱了皱:“胡兄弟,你莫不是中了秦某人的诡计?以前接到的消息,说秦某人画工极为了得,怎么到了兖州府,突然画得这么差?只怕是故意示弱吧。”
不愧为白莲教奉圣左使,高天龙竟然一语中的,猜到了秦林的用意。
胡云鹏笑道:“秦魔头哪里有什么画工?他连笔杆子都捉不稳,以前多半是徐文长替他画的,这次徐老头子没跟来,他就抓瞎了。”
杨长老和熊长老都笑起来,熊长老还从柜子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份文件递给高天龙:“高左使,这次多半是您过虑了,看看秦老魔的字,和上过三年私塾的蒙童差不多,哪里能有什么画技?以前那些影形图,一定是徐文长替他代笔的了,好捧出他审阴断阳的名声。”
白莲教神通广大,竟弄到几分秦林亲笔批示的原稿……也许有阿沙的功劳,上面的字迹嘛不能说不堪入目,但也和美观完全不沾边。
传统书法和绘画乃是一体两面,从没有画技特佳却书法拙劣的,单看秦林字体生涩的间架结构,就知道他不大可能有画画的天赋嘛!
胡云鹏又道:“白教主毕竟年轻,竟把秦某人吹到了天上,屡次阻拦咱们向他出手,哼哼,我看秦某人也不过如此。”
这话就有点大逆不道了,凡白莲教中人正式称呼教主名讳,必称在前面加神功盛德光明至大八个字,平时提及也要呼为圣教主,胡云鹏提及白莲教主却没多少尊敬,与应劫右使艾苦禅、三堂堂主等大相径庭。
当然有白莲教主阻止他向秦林报复的缘故,但内中也不乏别的原因,比如奉圣左使高天龙和另外两位长老就没有出言叱责,显然早已习惯了他对教主的这种称呼。
高天龙闻言眉头皱了皱,极长的手横着一摆:“虽然影形图很拙劣,胡兄弟仍需小心谨慎,这次咱们是在刀尖上跳舞,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秦老魔足智多谋,他身边那位张小姐只消有张江陵五成真传,就算是咱们的强敌;教主听说是和威德法王比拼内功吃了点暗亏,但你们也知道、也知道白莲朝日神功……”
三位长老听到这里就神色一凛,白莲教主白霜华素称天下无敌,又岂是浪得虚名?即使他们背后搞着小动作,白霜华积威之下,也只敢把圣教主三字去掉最前面一个,不敢妄称她名讳,更不敢言语中有所侮辱。
“好了,本使安排天衣无缝,各位也不必太过担心。”高天龙见属下们神色有异,又替他们打气,然后说道:“本使早已飞鸽传书,白教主不日将至,咱们尽早将各项事情安排妥当,免得到时候……”
胡云鹏和熊杨二长老齐齐抱拳:“属下谨遵高左使号令!”
……
兖州府的捕快们哭笑不得,他们一整天拿着钦差秦少保发下来的影形图,却连半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捞到。
可这也不能怪他们呀,谁叫发下来的影形图实在太粗劣呢?当然过去的也好不到哪里,但这次的未免太差劲了。
“秦少保,小的无能!”捕头周德兴双膝跪地,哭丧着脸告饶。
他是贪官荀长风的帮凶,同样有罪,秦林念在他属于从犯,又熟悉兖州的各项事情,就叫他戴罪立功。
周德兴带着手下捕快们忙了一整天,连胡秃子的半根毛都没捞到,他寻思钦差大人这下该生气了吧,请出王命旗牌,自己未免脑袋不保。
没想到秦林听到这叫人丧气的消息,却没有预料中的勃然大怒,只是皱了皱眉头:“啊,没有线索吗?”
周德兴苦着脸,早从内衙传出消息,这些影形图是秦少保两位夫人连夜画的,他敢在秦林面前说画得不好,以至于耽误了侦破?
张紫萱仍穿月白色男装、头戴方巾做书生打扮,但荀长风既已擒拿,秦林也公开了身份,她没了化妆的必要,只见她青丝挽在方巾底下,鹅蛋脸儿宛如羊脂美玉,缓缓启朱唇道:“周捕头办事不力,理应按比限责罚,来人,拖下去打他三十大板!”
锦衣校尉上来几个,把周德兴拖下去就打,院子里头传来噼噼啪啪的打板子声,叫堂上的官吏、堂外的衙役都是心里发寒,暗道秦少保这位夫人不愧出身江陵相府,果然有乃父之风。
“夫人威武,夫人霸气!”秦林低低的笑道,和自己比较起来,似乎张紫萱更有王霸之气啊。
张紫萱把他瞪了一眼,还不是替你把戏演足了。
胡秃子会借尸还魂,秦林、张紫萱也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青黛和徐辛夷所画的影形图都已经发了出去,只不过四处张贴起来的,和捕快衙役手里拿的,都是徐大小姐的杰作,而秦林和青黛画的正版,则发给了锦衣校尉弟兄们,让他们便服上街明察暗访,同时不要在外人面前露出影形图。
这一招确实有效,很快就有校尉报告在东门附近看到胡秃子的踪迹,可惜这厮非常狡猾,校尉们不敢跟得太近,最后被他甩掉了。
秦林让校尉们继续盯住,要做到外松内紧,同时明面上仍然是捕快们拿着劣质影形图乱撞,以麻痹敌人。
张紫萱吩咐揍周德兴,就是一场小小的苦肉计,把戏做全套了,等着胡秃子上钩。


第705章 周德兴之死
兖州府,秦林紧锣密鼓的展开了调查,可敌人非常的狡猾,并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用影形图设下的陷阱,在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
秦林并没有急躁,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就像猎人守候着猎物,也许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合适的机会,但当那稍纵即逝的机会出现时,就一定要发出致命一击!
济南府,虽是春回大地,毕竟乍暖还寒,东昌镖局出殡的日子,天空阴沉沉的像口倒扣的锅底,湿冷的风呼呼地吹,卷起几片纸钱在空中飞舞,平添了三分凄凉。
砰砰砰三声土统,一名精壮汉子举着杆招魂幡,那黑色的幡飘飘荡荡的出了镖局大门,后面顿时哀声大作:“苦命的儿啊,下辈子投胎睁开眼,再不做这挨刀的镖师……”
老人的声音带着沧桑:“闺女哟,俺猪油蒙了心,让你在镖局做厨娘……”
幼童地喊声格外叫人心碎:“爹爹、爹爹,你起来陪妞妞玩嘛!”
站在大街两边的街坊四邻闻言就叹口气,可怜的孩子不知道,爹爹永远不会陪她玩啦。
山东大豪成铁海披麻戴孝,率众门人弟子走在出殡的队伍前面,他紫檀色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悲愤,两只眼睛熬得红彤彤的,拍着第一口棺材大声道:“齐贤弟,你安心地去,白莲魔教灭绝人性,连三岁小孩也不放过,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齐赛花盈盈下拜,泪水滚滚而下:“侄女……侄女多谢成伯伯……”
习东胜则跪在地上,重重的给成铁海磕了一个响头。
大路两边也有不少江湖人物,见状就齐刷刷喝彩:“好个义薄云天的成大侠!”
尽人皆知,成铁海和东昌镖局局主齐祥云是拜把子兄弟,这次齐祥云满门遇害,只留下孤女和一个大徒弟,一应丧事全是成铁海出面操办的,此刻又当街怒斥白莲教,分明就是和白莲教公开叫扳了。
白莲教是好惹的吗?江湖上、武林中,势压少林、力敌武当,十长老都是叫人闻风丧胆的一流高手,上面的三堂主、左右使者更胜一筹,尤为可怕的是那白莲教主,两百年间历代教主都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传言中几乎近于降世魔神。
成铁海所作所为,也许转眼就有杀身之祸,他毅然挺身而出,公开与白莲教叫板,真不愧是响当当的铁汉子。
东昌镖局是山东头一号的大镖局,山东道上交了不少朋友,慑于白莲教的威名除了成铁海没人敢公开吊唁,但出殡这天过来的也很多。
成铁海铁青着脸朝四面拱拱手:“老少爷们,白莲教残杀无辜,众位不能前来吊唁,能在这出殡的日子来露个脸,齐局主在天有灵也多承盛情!白莲教要报复,只管冲我成某人来就是!”
说着他就扯开衣襟,在寒风中拍着赤裸的胸膛,毫无所惧。
山东汉子多血性,被他义气所激,人人胸中气血翻涌,终于一位穿黑布大褂的粗豪汉子耐不住,越众而出:“成大侠讲义气,我崔黑山也不是胆小鼠辈。齐局主对我有恩,今天是他老人家出殡的日子,如果崔某害怕白莲教,连站出来送一程都不敢,岂不是猪狗不如?”
更多的老少爷们站了出来,在齐祥云和众镖师灵前哭拜。
“谢谢、谢谢!”齐赛花和习东胜热泪盈眶,他俩互相搀扶着,向每一位吊唁者致意。
就连卖大饼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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