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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部分

锦医卫(全本)-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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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为百战之师,众游击、千总、把总立刻排成四面人墙,把徐辛夷和秦林护在中间。
等徐辛夷被严严实实的人盾保护起来,马德宝才稍微松了口气……炸了火药库是革职查办的罪过,可要伤了徐大小姐,魏国公铁定把他这身骨头给拆了。
秦林想看爆炸现场吧,被一道密密实实的铁甲人墙挡住,暗笑自己也跟着徐辛夷享受了一次国宝级待遇。
大营中的精锐浙兵都久历战火,火药库刚炸的时候被巨大的声响和震动所慑,但眨眼就明白过来,一个个站在原地、紧握武器,并不乱跑乱叫。
马德宝即刻下达命令,叫众官将勒束兵丁谨防敌袭,中军扎稳营盘不得挫动,前营飞骑一路前往哨探,另分两路左右包抄,若有奸细务必生擒,又放连珠号炮叫营外各处路口的巡哨把总立刻设卡,不论军民人等一律不得离开。
秦林听到马德宝的处置,便就不着急了,侦查现场、封锁搜捕,这些套路放到后世也是一样的,看来这位马参将颇有大将之风嘛。
感觉掌心被人挠了挠,秦林回过头。
徐辛夷正神神秘秘的往这边凑过来,又遇到秦林回头,这下好了,两人嘴对嘴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口。
唔、唔,徐辛夷蜜色的脸蛋泛起了姹红,赶紧退开两步,狠狠瞪了瞪秦林。
秦林讪笑着挠挠头,嗯,刚才的感觉不错,柔软丰润的唇瓣,带着火辣辣的热情。
徐辛夷心虚的四下看看,幸好四面都被密密匝匝的人墙挡住,这些人又都是手持兵器面朝外做出防御姿态,倒也没人瞧见刚才羞人的一幕。
定了定神,瞧着秦林那副惫懒样子她就来气,低声道:“喂,别是你刚才打飞的两枪,把火药库打爆了吧?”
“如果是我打中的,那么这两杆鸟枪就比大炮还厉害……能打到两三里远。”秦林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很想把徐辛夷脑袋敲两下。
徐辛夷倒是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出口气,拍了拍胸口:“不是就好喽,如果是你弄炸的,要帮你瞒下来可不容易哩!”
秦林笑着,也挠了挠她的掌心,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个傻瓜也挺可爱的呢?
不一会儿派过去的飞骑回来报告,并没有抓住奸细,爆炸现场整个火药库都被炸飞了,连挨着的兵营都成片垮塌,伤亡情况不详,已留了大半弟兄在那边抢救受伤的同袍。
并没有发现混进营中的奸细,说明至少没有大股敌人趁乱来袭,火药库几乎炸飞,就不会有二次爆炸。
马德宝稍稍定下了心,转身朝徐辛夷拱手:“末将职责在身还要去指挥布置,恐这里不安全,不知大小姐是否起驾回府?末将即派兵丁护送。”
徐大小姐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哪里肯走?拉着秦林就朝爆炸现场跑:“走,咱们看看去……秦林你不是会破案吗?看你能不能破火药库爆炸的案子!”
秦林见猎心喜,早就心痒痒了,当然乐意去看看现场。
马德宝无奈,只好率兵将跟在后面,他平时就对徐大小姐毕恭毕敬,此时更不敢丝毫违拗,火药库炸了已是玩忽职守的重罪,再得罪徐大小姐,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死(屎)吗?
跑过极大的演武场,便是火药库了,为了安全起见火药库附近没有任何建筑,离得稍远点才有各类军匠的工坊,种类极多,单单铁匠有专钉马掌的、重炼兵刃的、打磨开锋的、修治火器的,皮匠则分替战马制造马鞍挽具的、做行军牛皮帐篷的、做兵丁皮靴的……
虽然和火药库离得远了,爆炸的威力仍然波及到这里,好几座房子垮塌,把正在里面干活儿的军匠埋住,也有从火药库飞过来的砖石,将倒霉蛋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折。
已有不少兵丁投入救援,将死伤者抬过一边,他们原本的工作岗位上,皮匠的牛耳尖刀、毛刮子、皮绷子,铁匠的锤子、火钳,木匠的斧头、锛子、大锯散落一地,不少家伙什物沾着鲜血,看上去好生凄惨。
马德宝立刻命官兵投入抢救,看着这幅惨景又气又愧,这时候一名把总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把总说话时直朝秦林和徐辛夷看。
“怎么,嫌咱们麻烦,不该来?”徐辛夷不乐意了。
马德宝连连摇手,朝徐辛夷、秦林深深一躬,叫那把总自己说。
把总单膝跪下,大声道:“军匠弟兄们白天都在工坊做活计,炸的这般厉害,怕不要多死几倍,现在死伤并不算多,只因大小姐和秦长官在演武场比枪,轰动这些军匠到演武场边上观看,因此不少人死里逃生,实是沾了大小姐和秦长官的福气。”
原来如此,秦林和徐辛夷点点头,听说无意之中救了人,心情自是好得多。
被爆炸波及的工坊都坍塌不少,爆炸现场的火药库就别提了,一座大仓库变成了瓦砾堆,中间一个老大的坑,便是爆炸的中心位置,泥土被掀得翻起来,木头的房梁椽子柱子,青砖头红砖头,顶上盖的瓦片,乱糟糟的向四面散开,好多被爆炸浓烟熏得乌漆麻黑。
热浪袭人,空气中烟雾弥漫,呛人的硝烟味道久久不散。
看这样子应该不会有存活的人了,马德宝也就不急着去扒这堆垃圾,叫兵丁拿水泼洒,待烟雾散去、温度降低,再用挠钩、铁叉扒开。
像这种重大军情是隐瞒不了的,二十里外的南京城里头都能听到爆炸声,所以马德宝在组织抢险的同时,就命人快马向南京中军都督府和兵部急报,自请处分。
忙忙碌碌一通,忽然不见了徐大小姐和秦林,马德宝惊得后背冷汗淋漓,四下看了看,却见这两位蹲在废墟上一寸一寸地翻找,活像两个玩蚂蚁的小孩。


第274章 徐邦瑞的许诺
洒了水降温,废墟附近仍然热浪袭人,灰尘漫天飞舞,呛人的硝烟味道像调皮的小妖精,一个劲儿的往人鼻子里钻。
秦林顾不得许多,扯下衣襟蒙住口鼻,蹲在废墟上翻翻找找,时不时眉头深锁思忖着什么。
徐辛夷同样蒙了口鼻,像个好奇宝宝蹲在旁边,也学秦林的样子在废墟中翻找,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找什么,百无聊赖,想问秦林吧,看到他那种专注的样子,又不想打断他的思路。
蹲在地上,浑圆的大腿把裤子绷得紧紧的,徐大小姐双手撑着大腿,偷偷瞧工作中的秦林:“咦,还真别说,这家伙专心做事的时候,看上去还挺帅的……”
终于憋不住闷葫芦,徐辛夷把秦林的腰眼捅了捅:“喂,你找什么呢?”
“一些有趣的东西……”说着秦林就像疯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扒拉瓦砾堆,把砖头、瓦片和别的东西往两边刨开。
“什么嘛,还保密呀?切!”徐辛夷不满的嘟哝着,但仍动手帮着秦林刨砖瓦。
我的姑奶奶诶!马德宝正好看到这一幕,登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尽统南京诸军魏国公的大小姐,在瓦砾堆里面爬得一身都是灰,还帮着那姓秦的刨砖头瓦片,待会儿要是被魏国公他老人家瞧见了,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姓秦的,你丫得有多大面子,敢叫大小姐来做苦力?
快快快,马德宝招呼兵卒上去帮着刨。
秦林朝他笑笑,也不客气,就让兵卒沿着爆炸形成的大坑周围清理砖瓦,注意不要动地面的痕迹,他自己则和徐辛夷留在原地,继续把砖瓦往两边扒拉。
突然秦林哈哈一声笑,嘴里吐出三个字:“找到了!”
只见刨开砖瓦、扫掉浮土,地面上赫然留着一道弯弯曲曲的焦黑印迹!
这、这是……徐辛夷睁大了眼睛。
“火绳在地面燃烧的痕迹!”马德宝回答了问题,他的神色越发阴郁。
爆炸只有两种可能,意外事故和故意破坏。
火药库只存放火药,铅弹和火绳都存放在另外的库房,如果是意外事故,现场不应该留下火绳在地面燃烧的印痕。
那么现在结论也就呼之欲出了:有人用火绳作为延时引信,点燃之后利用它缓慢燃烧的时间远走高飞,直到爆炸突然发生,酿成伤亡惨重的灾难……
“妈的,什么混账王八蛋干的!老子要扒了他的皮!”马德宝愤怒得咬牙切齿,伤亡的军匠虽不是一线战兵,但他们的娴熟的技艺为战斗力提供了保障,多年来随营征战,立下了汗马功劳,谁曾想没有死在抗倭御寇的前线,却在南京自己大军云集的营盘里遭遇飞来横祸?
正在此时,忽听得远处一声大喝:“马德宝,老子先扒了你的皮!”
铁塔般的天策卫校尉,打着飞虎旗、帅字旗、中军旗、冲锋旗,扛着金瓜斧钺金鞭金锏,各卫兵马黑压压的多得数不清,众中军官、旗牌官前遮后拦,簇拥着身穿蟒袍的魏国公徐邦瑞。
众浙兵大营的官将尽皆拜伏参谒,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徐邦瑞脸色黑得像锅底,正冲着马德宝怒目而视:“马德宝,你如何玩忽职守、懈怠军机,治军如此粗疏,竟至炸了火药库?!来人哪,拿下了!”
“末将知罪,末将知罪!”马德宝连连磕头。
七八个旗牌官一拥而上,立刻把他擒下,浙兵大营的官将们噤若寒蝉,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口。
“等等!”废墟上传来一声喊。
是谁在魏国公气头上还敢阻拦?随徐邦瑞来的京卫各都指挥佥事、指挥使、指挥同知齐齐抬眼看去,只见废墟堆上站着两个人,在浙兵大营全体官将下跪参谒魏国公的时候,自是特别显眼。
而且这两人满身灰尘像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还蒙着脸,不知道什么来路,登时把众指挥使吓了一跳,只道是哪里来的刺客。
有个脾气暴躁的指挥使,拔出剑擎在手中,毛躁躁地喝道:“大胆!”
同僚赶紧把他连扯几下:“是大小姐!”
亏得这位指挥使情急智生福至心灵,赶紧接着道:“大胆的马德宝!”
可怜的马参将,再一次躺着中枪……
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睛的徐邦瑞,一听出是女儿的声音,立刻喜笑颜开,跳下马来,一边走一边说:“怎么闹成这个样子?像从灰堆里钻出来似的,回去看你娘亲怎么收拾你!”
“下官参见徐公爷!”秦林躬身施礼。
秦林满身灰尘又蒙着脸,徐邦瑞没认出他来,发现是他,登时又是一喜,本来还想发落女儿几句,这下也不说了,笑嘻嘻地冲着秦林点头,环顾众将:
“诸位,秦长官这才叫做公忠体国啊!虽被朝廷革职留任,却没有丝毫怨言,仍然戮力王事,听到爆炸就不辞辛劳的从城中赶来调查,我大明朝的官儿做到这份上也属难得了……哼,因小过就将他革职,岂不寒了英雄豪杰替朝廷效力的热肠忠心?”
徐家自大明开国就与国同休,有大明就有魏国公,所以徐邦瑞话里隐隐指责张居正,却也无所顾忌。
众官将却不知道这一层,立刻谀词如潮,大赞秦林,浙兵大营的游击、千总们也不敢说,选择性无视了秦林是来比枪的事实。
徐邦瑞偷偷直乐,很为“挑拨”秦林和张居正而自鸣得意,又板着脸直斥马德宝:“马参将,你看看你怎么办的事,嗯?但凡有秦副千户十分之一的忠心,也不会让火药库炸得稀烂!”
马德宝第三次中枪,脸都绿了,暗叹自己倒霉,这次恐怕不只丢官就能了结的。
“爹爹,这事儿恐怕不能全怨马参将呢!”徐辛夷突然来这么一句。
秦林则指着那块地面的焦痕给徐邦瑞看:“这个焦痕看起来就是用火绳引爆火药留下来的,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蓄意破坏,虽然马参将仍有治军不严之过,却不便只归咎他一人。”
“是这样啊……”徐邦瑞拈着胡子,诡异的偷笑着,就叫左右暂时放了马德宝。
马参将又磕了三个头才爬起来,一时间对秦林感激入骨髓。
徐邦瑞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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