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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千禧年三部曲-第209部分

小说: 千禧年三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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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凝重地坐在厨房,好像整个星期天都在试图解决一两个重大问题。

贝克曼煮了咖啡。苏珊才来不到几分钟,爱莉卡的手机就响了。

这一天,爱莉卡始终带着厄运即将来临的感觉接每通电话。

“爱莉卡。”她说。

“嗨,小莉。”

布隆维斯特,该死,我还没告诉他博舍的数据不见了。

“嗨,麦可。”

“莎兰德今天被带到哥德堡看守所,等着明天移送斯德哥尔摩。”

“喔。”

“她有个……有个信息要给你。”

“是吗?”

“好像什么暗号一样。”

“她说什么?”

“她说:‘彼得·弗德列森是毒笔。’”

爱莉卡脑中一时千头万绪,静静坐了十秒钟。不可能。弗德列森不像那种人。一定是莎兰德搞错了。

“就这样吗?”

“就这样。你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知道。”

“小莉……你和那个女孩在搞什么?她还打电话要你转告我关于泰勒波利安和……”

“谢了,麦可。我们晚点再聊。”

她关掉手机,以不敢置信的惊讶神色看着苏珊。

“说吧。”苏珊说。

苏珊有点犹豫不决。爱莉卡被告知那些恶意信件是她的副主编寄的,她说个没完。接着苏珊问她怎么会知道弗德列森是那个跟踪狂,爱莉卡却又沉默不语。苏珊观察她的眼神,发觉她的态度有些改变。她在转眼间变得束手无策。

“我不能告诉你……”

“什么叫你不能告诉我?”

“苏珊,我就是知道事情是弗德列森做的,但我不能告诉你消息从何而来。我该怎么办?”

“如果要我帮你,你就得告诉我。”

“我……不行,你不懂。”

爱莉卡起身站到厨房窗边,背对着苏珊。最后转过身来。

“我要去他家。”

“你绝不能做这种事。你哪儿也不能去,尤其是一个显然恨你入骨的人的家。”

爱莉卡显得心烦意乱。

“坐下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刚才是布隆维斯特打给你的,对吧?”

爱莉卡点头。

“我……我今天请一个黑客过滤员工的家庭电脑。”

“啊哈,你这么做很可能犯了重大的电脑罪行。你不想告诉我那个黑客是谁吗?”

“我答应过不告诉任何人……这还牵连到其他人。跟麦可目前的工作有关。”

“布隆维斯特知道电子邮件和这里被人闯入的事吗?”

“不知道,他只是传达信息。”

苏珊头一偏,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串联想。

爱莉卡。布隆维斯特。《千禧年》。恶警闯入布隆维斯特的公寓装窃听器。我监视那群监视者。布隆维斯特疯狂地写一篇有关莎兰德的报道。

莎兰德是个电脑怪杰,这在米尔顿安保公司内部众所周知。没有人知道她从何处学到这些技术,苏珊也从未听说过莎兰德可能是黑客的传闻。不过阿曼斯基有一次说过,莎兰德进行私调时交出了十分不可思议的报告。黑客……

但莎兰德正在哥德堡的病房受看管。

太荒谬了!

“你现在说的是莎兰德吗?”苏珊问道。

爱莉卡的表情像触电似的。

“我不能讨论消息的来处。一个字也不能说。”

苏珊放声大笑。

是莎兰德没错。爱莉卡的反应再清楚不过。她完全失去了平衡。

可是不可能呀!

莎兰德受到看管,却还是找出了毒笔的身份。太疯狂了!

苏珊绞尽脑汁思考。

她不明白莎兰德事件的来龙去脉。当初她在米尔顿工作时,她们大概见过五次面,却一次也未曾交谈过。在她眼中,莎兰德是个阴沉、不善交际的人,外表的保护层厚得有如犀牛皮。她听说是阿曼斯基亲自雇用莎兰德,她很敬重阿曼斯基,相信他对这个阴沉的女孩展现无比耐心,必然有他的原因。

毒笔是弗德列森。

她说的是真的吗?她有什么证据?

接下来苏珊花了很长时间询问爱莉卡对弗德列森了解多少、他在《瑞典摩根邮报》扮演什么角色,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得到的答案毫无帮助。

爱莉卡摇摆不定到了沮丧的地步。她一会儿坚决要开车到弗德列森的住处找他对质,一会儿又不肯相信这是真的。最后苏珊说服她绝不能一时意气用事冲到弗德列森家去当面指控他——万一他是清白的,她可就糗大了。

因此苏珊答应替她去调查,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根本不知道从何着手。

她开车来到菲斯克赛特拉,将她的菲亚特尽可能停在离弗德列森住的大楼最近的地方。她把车上锁后,四下张望一番,不太知道该做什么,但她心想无论如何还是得去敲他的门,让他回答一些问题。她非常清楚这份工作早已超出米尔顿限定的范围,也知道阿曼斯基一旦发现定会勃然大怒。

这计划不好,但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流产了。她刚进人中庭,正要走向弗德列森住的那栋,门就开了。苏珊立刻认出是他,先前研究爱莉卡电脑上的人事数据时看过他的照片。她仍继续往前走,与他擦肩而过。他往车库的方向走去。这时快十一点了,弗德列森还打算出门。苏珊转身奔回自己的车上。

爱莉卡挂断后,布隆维斯特呆望手机良久,思忖着究竟怎么回事。他丧气地看着莎兰德的电脑,此时她已经被送到哥德堡的看守所,没机会再问她任何问题。

他打开爱立信T10,拨给安耶瑞的吉第。

“你好,我是布隆维斯特。”

“你好。”吉第应道。

“只是想告诉你先前拜托你的工作可以停止了。”

吉第早已料到布隆维斯特会来电,因为莎兰德已经出院。

“我明白。”他说。

“你可以依照约定留下那只手机,至于尾款这个星期会汇给你。”

“谢谢。”

“是我应该谢谢你的帮忙。”

布隆维斯特启动他的笔记本电脑,过去二十四小时发生的事意味着原稿中有极大部分需要修改,甚至很可能要加入一个全新的章节。

他叹了口气,开始工作。

十一点十五分,弗德列森将车停在距离爱莉卡家三条街外。苏珊已经猜到他的目的地,因此不再紧盯着他不放。他将车停妥整整两分钟后,她才开车经过。车上已经没人。她驶过爱莉卡家后又开了一小段路,把车停在视线以外的地方。此时她手心开始冒汗。

她掀开Catch Dry无烟烟草罐的盖子,往上唇内侧塞了小小一撮。

随后她打开车门,环顾四周。当她看出弗德列森要到索茨霍巴根时,就知道莎兰德的情报没错。他这么一趟路过来,显然不是为了好玩。麻烦正在酝酿中。但她无所谓,只要能当场将他逮个正着就好。

她从车门边的置物袋里拿起伸缩警棍,在手里掂了掂,接着按下手把上的按钮,立刻弹出一条很粗的弹性钢缆。她咬了咬牙。

这正是她离开索德马尔姆警局的原因。

当时哈革斯坦有个女人三天内打了三次电话报警,尖叫着说丈夫殴打她希望求援,而前两次,警察赶到时情况都已经解决。但到了第三次巡逻车开到女人的家时,苏珊已经气疯了。

他们将她丈夫押在楼梯间,另外讯问那名妇女。不,她不想报警。不,这全都是误会。不,他很好……其实都是她的错。是她激怒了他……

而那个王八蛋就一直站在那里狞笑,双眼直视着苏珊。

她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做。总之内心里忽然有个东西爆发了,她拿出警棍,往男人的脸挥打过去。第一下不够力,只让他嘴唇肿起、双脚跪地。接下来的十秒钟内,直到同事们抓住她,半拖半抱地将她拉到外面之前,她手中的警棍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背部、后腰部、臀部和肩膀。

她始终没有被提起控诉,但就在当天晚上她递出辞呈,回家哭了一个星期。后来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她去见阿曼斯基,解释自己的行为与离开警界的原因,说她要找工作。阿曼斯基心存疑虑,只说需要一点时间想想。等了六个星期她都已经绝望了,才接到他来电表示愿意试用她。

苏珊皱起眉头,将警棍插进后腰的皮带里。她检查了一下,梅西喷雾器放在右边口袋,布鞋鞋带也绑紧了,这才往回走到爱莉卡家,溜进庭院。

她知道屋外尚未安装移动侦测器,因此沿着宅院边缘的树篱,悄然无声地通过草坪。她看不见他。绕过屋子站定后,才在贝克曼工作室附近的暗处发现他的身影。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再回这儿来有多愚蠢。

他半蹲下身子,试图从客厅隔壁房间的窗帘缝往里偷窥。接着他移往门廊,透过大落地窗拉起的窗帘隙缝往里面瞧。

苏珊登时微微一笑。

她穿过草坪来到屋子的角落,而他仍背对着她。她蹲在山形墙尽头的醋栗灌木丛后面,等候着。她可以从枝叶间看见他。从弗德列森所在的位置,可以俯视门厅并看到一部分厨房。他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事,看了十分钟才又开始移动。这回他往苏珊这边靠近。

当他绕过屋角经过她身边时,她站起身来低声说道:

“你好啊,弗德列森。”

他猛地站定,转过身来。

她看见他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得出他屏住气息,也感觉得到他的惊恐。

“解决的方法可以很简单也可以很复杂,”她说:“我们现在走到你的车子那边……”

他忽然转身想逃跑。

苏珊举起警棍,重重地、毫不留情地朝他左边膝盖打下去。

他哀嚎一声倒地。

她再次举起警棍,但及时制止了自己。她似乎可以感觉到阿曼斯基的双眼正在背后盯着她看。

她弯下身,将他翻身压在地上,一边膝盖跪在他的后腰处,抓起他的右手扭到背后,铐上手铐。他很虚弱,并未加以反抗。

爱莉卡关掉客厅的灯,跛着上楼。现在已不需要拐杖,只不过稍一用力,脚底还是会痛。贝克曼熄了厨房的灯,也跟着妻子上楼。他从未见她如此不快乐。无论他说什么都安抚不了她,也减轻不了她内心的焦虑。

她脱衣上床后,背转向丈夫。

“不是你的错,贝克曼。”她听见丈夫往她身旁靠拢时说道。

“你人不舒服,”他说:“我要你待在家里休息几天。”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她虽没有推开,却也毫无反应。他低下头小心地亲吻她的脖子,搂抱她。

“不管你说什么或做什么都无法让情况好转。我知道我需要休息。我觉得自己好像搭上一辆特快车后,才发现上错车了。”

“我们可以出海几天,远离这一切。”

“不行,我不能远离这一切。”

她转头看着他说:“现在我最不能做的事就是逃避,我得先解决事情,然后才能走。”

“好吧。”贝克曼说:“我好像没帮上什么忙。”

她无力地笑笑。“是啊,你是没有。不过谢谢你在旁边陪我,我爱你爱疯了,你知道的。”

他喃喃不知说了什么。

“我就是不敢相信会是弗德列森。”爱莉卡说:“他从来没让我感受到一丁点的敌意。”

苏珊正盘算着该不该去按爱莉卡家门铃时,看见一楼的灯熄了。她低头看着弗德列森,他一声不吭,也没有动弹。她思索良久才下定决心。

她弯身抓住手铐,拉他站起来,然后将他押靠在墙上。

“你能自己站好吗?”她问道。

他没有搭腔。

“好,我们就挑简单的方式。你要是稍微挣扎一下,右脚就会遭受同样待遇。要是再挣扎,我就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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