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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天谴行动:以色列针对"慕尼黑惨案"的复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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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的。即使他怀疑阿弗纳也许不只是一个在逃犯、一个走私者、一个盗用公款者;即使他觉得阿弗纳这个以色列人跟自己干的是同样的勾当,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他也会对自己的怀疑熟视无睹的。如果阿弗纳是对的,他就成了救生筏,安德雷斯可以骑着它在革命的激流中走得更远一些。他不会坏了这桩好事的。
  “我的几个朋友几天后要来。”他对安德雷斯说。“我需要三套公寓就像你这样的。你认为伊冯可以找几套让我去看看吗?我不想让她租,给我地址就行了。要非常非常安静你知道的。”
  “当然知道。”安德雷斯说。
  “那就明天吧。”阿弗纳站起来说。“我们见面吃完午饭后,把钱给你。”
  到第二天晚上,伊冯已经找了七处安全屋供阿弗纳选择。他只需要三套,一套给斯蒂夫和罗伯特,另一套给卡尔和他自己,第三套给汉斯一个人住。把五个人这样分开出于几个原因有些是工作上的,有些是私人的。
  从见到斯蒂夫特别是罗伯特的那个时候起,阿弗纳就知道,他决不能和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同居一室。否则,他在一天里就会发疯。斯蒂夫的生活中到处都是烟灰缸和袜子,连冰箱里都是。而罗伯特的习惯就更令他惊惶失措。他一拿起那些机械玩意就是几个小时。不过,罗伯特叫“玩”。对他来说,玩具和那些新颖小巧的东西都是正经事。他家在伯明翰开了一家玩具厂,他去以色列之前,那些最复杂、最精巧的产品都是他设计的。玩具仍然是他最大的爱好,他总是收集、研究个没完。
  卡尔恰恰相反,他安静、整洁、有序。这些习惯跟阿弗纳一样。虽然他不停地抽烟,但他周围从来没有烟灰,甚至连空气中似乎都没有久久不散的烟味。卡尔总是开着窗户,总是把枕头对称地摆放着。而且,卡尔和阿弗纳同居一室也有道理,他们可以一起制定计划,解决物资方面的问题。
  出于安全考虑,汉斯必须一个人住着,他那里是惟一一个可能连累其他人的地方。而且他制作证件时也喜欢一个人待着,安静。
  阿弗纳的同伴再过两天就到法兰克福了。他跟伊冯一起去看了几处房子。她的工作显然干得不错,这些房子都非常合适,都在高尚住宅区,靠近交通干道。第二天下午阿弗纳独自去租了三间不过,他告诉伊冯他只租了一间,给他朋友和他自己租的。其他的朋友改变了主意,不来法兰克福了。他不想把所有房子的地址都泄露出去。他给卡尔和自己选的一套在胡葛尔街的一栋中等大小的公寓楼里,从他小时候跟父母一起住过的那个地方转个弯就到了。要搞清楚阿弗纳选择这样一个地方的理由,并不需要多少心理上的领悟力。
  他给汉斯、罗伯特和斯蒂夫挑选的地方靠近一条名叫罗德伯格威格的地方,从胡葛尔街坐汽车大约二十分钟,周边的情况跟阿弗纳和卡尔住的地方差不多,两套公寓都靠近一个具有日尔曼风格、修剪整齐的城市大公园。斯蒂夫特别注意身体锻炼,每天要跑五英里。而汉斯就跟他自己声明的那样,要他跑步除非有人拿着屠刀追他他喜欢一个人走路。在目前这个时候,阿弗纳还不知道在执行任务期间他们要在“总部”待多久。也许很短。但还是要选择适合自己口味和习惯的地方。
  他的伙伴们到达法兰克福的前一天晚上,阿弗纳让安德雷斯带他去参加一个会议。安德雷斯似乎急于得到阿弗纳承诺给他的那些钱,同时还急于表示他的善意与友好。
  那间狭窄的、烟雾缭绕的公寓似乎是巴德尔一迈因霍夫支持者们的密室兼俱乐部。从他和安德雷斯受到的接待情况来看,阿弗纳能感觉到他的朋友在那里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在阿弗纳看来,这使得其他人以及那个晚上本身都十分无趣。虽然房间里那五个男人和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同龄人,但阿弗纳觉得跟他们比起来,他已经六十岁了。在那些无休无止的关于政治的讨论中,他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他们是西欧令人敬畏的恐怖分子至少还在可以让人接受的阶段。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阿弗纳都觉得他们像是讨论书本知识的本科生。阿弗纳觉得这些观点最没意思。那么谁是他们的领袖?弗朗兹·法农和赫伯特·尔库塞,对,他对这两个人略知一二,但到底谁是保罗·古德曼和雷吉斯·德布雷?这些口齿伶俐的男男女女有谁打过一次枪,装过一次炸弹?这时阿弗纳猛然想起安装一颗炸弹是多么容易的事。红色线与红色线相连,蓝色线与蓝色线相接。
  那天晚上的讨论与任何恐怖活动无关,无论是过去的恐怖活动还是现在的恐怖活动,无论是现实的问题,还是理论上的问题,都没有涉及。其他人设法拉他参与讨论时,他只是面带微笑地点点头。他设法把每张脸储存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我想还有一些人也许要出现了。”在回家的路上,安德雷斯歉意地说。“这些偏激的家伙说得多,你知道的。”他补充道。“你别管他们的胡说八道,他们只会把公文包从这里拿到那里,租个车,给别人借个屋。但这并不重要。等胜利之后,还有大量的时间除掉那些喋喋不休的人。”
  阿弗纳点点头。没必要对谁胜利后谁除掉谁发表意见。
  第二天他们见面后,无论是卡尔、罗伯特、斯蒂夫还是汉斯都没报告什么鼓舞人心的消息。他们都像阿弗纳一样,做好了准备工作包括保险箱、钱、证件以及在巴黎、阿姆斯特丹和罗马等地的安全屋。罗伯特只要打个电话,无论什么样的武器装备,都能在四十八小时以内送给他们,不管他们在欧洲的什么地方。“但大炮不行。”正如罗伯特对阿弗纳所说,“你不需要大炮,是不是?”
  “我觉得这个时候,”阿弗纳回答道。“弹弓都不需要。你们没什么消息吗?”
  他们都摇头。他们平常用的那些线人不仅不知道“硬”目标的下落,甚至连那些组织者列在电话本上的“软”目标是不是还住在城里都不知道。阿弗纳的同伴们连名单上那些人的作息时间或习惯都没有搞清楚。“现在看来,伙计们。”斯蒂夫说。“我们都整装待发,却无处可去。”
  这句话正是对他们1972年10月2日下午的处境的总结。
  第二天阿弗纳和安德雷斯一块散步。
  “我告诉过你我会给你十万。”他说。“过几天,我再给你另一半。但我也需要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都行。”安德雷斯回答道。“你想找一个像连兹林格那样的人吗?我可以……”
  阿弗纳摇摇头。这个时刻极其危险是对他是否“读懂”了安德雷斯的考验。
  “不是,”他轻轻地说,“我想找一个跟他们有联系的人,一个认识并了解他们的人。你明白吗?”
  安德雷斯在阿弗纳旁边默默地走着。“我不知道我是否那么需要另外五万。”他终于说道。
  “不止是这些。”阿弗纳说。“你让我跟这个人联系上之后,无论他是谁,我不把钱给他,而把钱给你。无论他要什么,你给他。”
  安德雷斯轻轻地笑了,阿弗纳注意到,他明白了原来自己发挥的是一个中间人的作用,这样他就有机会从其他线人索要的费用中刮去一些。同时他的隐秘性也增强了。他就成了一个掌握资金来源的人跟其他领域的情形一样,在恐怖世界中,让它运转起来的也是资金。
  “你的看法是对的。”阿弗纳接着说,语速更快了一些。“你正好可以把自己的钱拿回来一些了。他们不是收了你一些培训费和武器费吗?你付了很多钱,而你为之奋斗的和他们是一样的,他们却收你的钱。现在他们要还给你一些了。你留着这些钱并不是为你自己。伊冯并不需要什么毛皮外套。”
  提到伊冯是很绝的一招。她跟安德雷斯在一起当然不是为了物质原因。任何男人都不能用珠宝或毛皮制品打动她。但必须用一个男人的什么东西才能打动她在阿弗纳看来,所有的女人都要被打动才行伊冯也许被革命理想和浪漫的城市游击队员打动了。不过,她知不知道像安德雷斯这样的人必须给多少钱才能得到这样一个位置?一旦没钱了,他的前途在哪里?
  安德雷斯知道。他不再笑了。
  “你不是个自由职业者,老朋友。”他说。“你不是做里奇汀斯坦皮革生意的。”
  “我是个自由职业者。”阿弗纳回答道。“有时候,我做情报生意。情报就是金钱。你因情报而得到酬金。我呢,转售之后得到更高的价钱,就这么回事。”
  听起来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听着,”阿弗纳接着说,“记住,我们是老朋友,就像你一直说的那样,我绝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但我已经搞到一些情报了。”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是威胁。
  “相信我,即使我想干,”安德雷斯说。“在法兰克福也没有人……我什么人都不认识。”他开始擦自己的金框眼镜。“你需要一个像托尼那样的人,可他在罗马。”
  “你说他在罗马?”阿弗纳问道。十拿九稳了。从安德雷斯擦眼镜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十拿九稳了。“帮我找找他。”
  10月3日早上,他们两个人搭乘德国汉莎的航班去了罗马。飞机落地之后他们租了一辆车,但安德雷斯只开到了距机场几英里的费米齐诺村。他们坐在离莫洛·莱万特不远的一家饮食店里,透过窗户,阿弗纳看见一群叽叽喳喳的海鸥在空中打着转,然后猛地向海里的垃圾俯冲下去。
  一个矮小的年轻人来到他们的桌旁时,他们刚刚喝完第一杯啤酒。他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浅色套装,系着领带,肩膀上搭拉着一件雨衣。他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但皮肤却非常白,跟苍白差不多。据猜测,他可能是鞋厂办公室的经理,三十岁左右,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
  “你好,托尼。”安德雷斯用英语说。
  托尼面带微笑,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飞快地瞟了阿弗纳一眼,非常中性的一眼,既没有敌意也没有友好。但即使他没开口,阿弗纳也能感觉得到托尼是他登梯的第一步。无论他有用与否,托尼毕竟是另一个同盟。“你们点菜了吗?”他问道。他的英语带着很重的意大利口音,但很流利。“我饿死了。”他扫了一遍菜谱,把要的菜告诉了服务员,要酒的时候非常谨慎。阿弗纳看见他已经有了一点肚子。他的眼里充满了智慧与嘲讽。托尼没有扮演什么角色或任何伪装的成分。
  “阿弗纳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谈过的那个朋友。”等服务员把他们的午餐端上来之后,安德雷斯说。“我们,当然……就是他有问题要问你。”“好。”托尼说。他不慌不忙地吃起来,显然很满意他的午餐。“现在在阿拉伯人的圈子里有很多活动,有很多招募之类的活动。特别是有一个人的活动。”
  阿弗纳感到毛发直竖。托尼抬起头来看了他一下,又轻轻地向上抬了抬,好像在问:“难道这就是你想了解的吗?”
  是的。没必要转弯抹角。“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阿弗纳问道。
  托尼揩了揩嘴巴,又拭了拭嘴角,然后把餐巾放下。“你这就谈生意了。”他说。
  一时间他们都不说话了。安德雷斯看着阿弗纳,然后转向托尼。“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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