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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朱元璋-第49部分

小说: 朱元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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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朱元璋的解释听起来也很合乎逻辑。他说,刘伯温等人就是师承孔夫子学问的薪火传人,住在这里,可随时接受孔圣人的灵气,也可在孔圣人跟前做学问,这是大敬,而非大不敬。
  刘基与同伴们相互望望,便也不再争辩。
  朱元璋仰望着门前“礼贤馆”三个大字,刘基问朱元璋,这是谁的字?
  朱元璋开玩笑地说:“这可是大书法家的字,一字斗金,请先生猜猜。”
  刘基看看宋濂,问:“这字如何?”
  宋濂不夸字好,只笑道:“挺有个性。”
  “个性谈不上。”刘基说,只有霸气。此人够不上书法家,再临十年帖也许有希望。
  宋濂发现朱元璋脸色已不太好看,便捅了刘基一下,悄悄提示他别再贬了,有可能是朱平章的手笔。
  刘基早猜到出自朱元璋之手了,他不但不留面子,反倒扭头问朱元璋:“真的是你写的吗?”
  朱元璋不自然地笑道:“献丑了,因为是礼贤馆,大家都不敢题,我便不揣冒昧题了。”
  刘基哈哈大笑:“你不必附庸风雅,这样的字,今后千万不要各处去题,以免贻笑大方。”
  这话令在场的人大为震惊,人们无法想像,这话他怎么能说出口,朱元璋会是什么感受?李善长不断地看朱元璋脸色,陶安、李习、杨宪等人也都惴惴不安,不知怎样收场。
  朱元璋干笑着说:“是,很是。”他心里虽然反感,也不好在这请贤的好日子里发作呀。
  不识时务的刘基仍不算完:“对于你来说,人们只看你的文治武功。倘你不留字,说不定人们以为你书法不错,你留了,不恰恰倒了胃口吗?”
  朱元璋已经装听不见,扭头与章溢搭话了。
  冯国胜对冯国用道:“这刘伯温如此讨厌,主公能容忍他吗?”
  冯国用道:“那要看他有无真本事了。”
  他们一行人沿着青石甬道走入柏树森森的庭院,依次通过五道大门,但见上下两层的魁文阁高耸松柏之上,油饰一新,左面是碑廊,大成殿里尊奉着孔圣人的塑像,旁边是七十二弟子像,巨匾是宋代大书法家米芾题的“万世师表”四个大字。
  他们在第二进院子的天井停住,这里有凉亭和几株大柏树。
  刘基在这万人敬仰的圣地,又一次不安起来。朱元璋却执意不肯为他们另择居所。
  朱元璋又恢复了自信的常态:“我把四位大贤请到孔圣人的所在朝夕供奉,不正应当吗?”
  朱元璋说刘基未免把孔圣人过于神化了,他说孔夫子的后世弟子多为官,《论语》成了升官的书。他认为孔子比孟子强,孟子有些话莫名其妙,是混账话。
  人们不知道他为何要贬孟子,也没人敢问。
  刘基却对孔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孔夫子一生并未认真当过官,他的《论语》也不过是和弟子们坐而论道的记录。他就很怀疑,如果宋朝的赵普真的是用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那岂不是说,背熟了《论语》,人人都可以得天下吗?可见赵普没有讲真话。
  这话倒对了朱元璋的脾气,他说:“太对了,我就曾试过在《论语》里找治国之方,可是没有找到。做人嘛,不妨学学《论语》。”
  第三十章
  一主一仆,出于同一师门,为得到刘伯温,只得为苏坦妹立碑,实则是朱元璋的耻辱柱。后花园里出现鬼影,明知鬼在何处,却又不能捉鬼,谁解苦衷?
  朱元璋与四贤以及随侍官员来到魁文阁二楼大厅坐定,朱元璋先向李善长等说:“刘伯温先生是天下大贤,我们能请来,实属不易,今后不要用繁文缛节来打扰他们,我连官职都不敢委屈他,永远称先生。”
  刘基说:“端人饭碗,总不能什么也不干。我们在舟中试着草拟了治世十八策,请过过目,不知有用否。”
  朱元璋接过来,说:“这一定是良策,回头我细细地揣摩。”
  刘基看到门口旗上有“大宋小明王”字样,很不以为然,就说:“你们迄今为止还用着小明王龙凤年号,不知想用到何时?”
  朱元璋向他解释,虽用小明王的年号,我们的事,他并不管,这总比树敌为好,如果这个时候废了龙凤年号,反目为仇,便在北方又多了一个劲敌。
  刘基认为既是权宜之计,就更不该在各处画小明王像,对他顶礼膜拜。
  朱元璋岂愿意永远向别人称臣?这不过是事出无奈,他不想与刘基探讨这个问题,他心中有数,到时候他会设法摆脱小明王的,现在箍在头上的也不是紧箍咒,头不会疼,羽翼未丰时先戴着也不妨。
  他们的话题很自然地涉及到了佛性大师。朱元璋称他是自己的蒙师,刘基既在白鹿书院师从过他,二人居然可称师兄弟了,关系又近了一层。佛性向朱元璋力荐刘伯温,反过来再劝刘伯温出山辅佐朱元璋,他是个搭双桥的人,怎能不叫他们怀念。
  朱元璋想起佛性留下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九字真言,问刘基的看法。
  “韬晦之计很需要,但不是不思进取。”刘基说。
  朱元璋向他问计,对陈友谅、张士诚两股势力,先除掉哪个为对?
  刘基分析,张士诚不过是个暴发户,盐贩子出身,没有远大目光,这种人不足虑。陈友谅本是徐寿辉部下,却把徐架空,此事很不得人心,但时下陈友谅地广藏富,兵强马壮,威胁最大,他主张先打强者,一旦平了陈友谅,张士诚就孤掌难鸣了。
  朱元璋不太理解,按常规做事应先拣软柿子捏,相比之下,张士诚较弱,易于击垮,为什么要先打强者呢?万一打不动,就会挫折士气,一蹶不振。
  “这是明公攻打绍兴的理由吗?”刘基想起了朱元璋在浙东用兵。
  “正是。”朱元璋说。
  “你以为你围攻绍兴历时三个月不下,是因为什么?”刘基问。
  朱元璋说是因兵力单薄。他正想再派二十万兵助攻,他不信绍兴是铜墙铁壁。
  刘基却说再派三十万兵也未必能攻克。
  朱元璋问:“为什么?”
  刘基说:“不知己知彼。”
  朱元璋不服:“这倒不是。”
  刘基分析说,绍兴既有张士诚防守,又有元军助战,张士诚表面看弱,他却投靠了元朝,不管真假,他有狐假虎威之势。陈友谅占地广大,野心勃勃,此敌不除,必是大害,拔去大钉子,小钉子就随手可拔了,所以必须有拔大钉子的气魄。况且,要在二敌有联合迹象前下手,各个击破。
  朱元璋沉思着去看李善长,李善长向他点头,再去看冯国用、陶安,也都向他点头,于是朱元璋说:“方才听了先生一席话,顿开茅塞,请先生为我谋划攻取陈友谅的计划。”
  刘基说:“愿为明公效力。”
  朱元璋说:“章先生、叶先生可否屈就营田司佥事,专管水利屯田事务,也是大军征战的支柱。”
  章溢、叶琛说:“愿为明公效劳。”
  朱元璋目光扫向宋濂时,宋濂急忙说他是戴不惯乌纱帽的,他愿去教书,明公不有好几位公子了吗?
  朱元璋很高兴,说还要加上他这个学生。他请宋先生屈尊做江南儒学提举,管的正是文章教育之事,不违他的愿望。至于刘伯温先生,还是什么都不任,做不是军师的军师。
  朱元璋向外望望,问:“宴席准备好了吗?”
  外面有人答:“可以开宴了。”
  朱元璋第一个站起来,拉着刘基的手说:“请,先生,我为你接风洗尘。”
  朱元璋与刘基亲密地并肩走在柏树成阴的夫子庙院中。朱元璋说起上次在婺州误杀江南才女苏坦妹,实在后悔,几天睡不着觉。
  刘基并不饶恕他,误杀,是什么意思?恐怕口不对心吧?他质问,难道明公这样的人,不知道那女子非但不该杀,反该重用的吗?
  朱元璋说他当时更偏重于把她当美人看待了,是有意借她人头压下军人好色的欲望。
  刘基重重叹一口气,说他为此事已经决心不出山为朱元璋效力了,就是朱元璋这种勇于悔过的精神,又打动了他,不过他又说朱元璋在苏坦妹坟前立的碑,可是耻辱之证啊,朱元璋今天也许不觉得怎么样,将来会不会又后悔?
  朱元璋说:“怎么会呢!”
  刘基说:“明公力戒杀戮,却又杀妇女,这不好。四海纷争,惟不嗜杀者成大业,请明公时刻牢记。”
  朱元璋不住地点头称是,随后又说:“久闻先生精通《周易》,我不敢唐突,很想请先生为我占卜一卦。”
  刘基笑着告诉他,昨夜已为明公占了一卦。
  朱元璋忙问:“吉凶如何?”
  刘基说,很好,是损卦,兑下艮上。损,有孚,元吉,无咎,可贞,利有攸往,曷之用?二簋可用享。此卦下经卦是兑泽,为少女,性欢悦,上经卦是艮山,为少男,性静止。《象传》说,山下有泽,损。减损泽中的土,增加山上的土。损,有损失,但是损下益上。
  朱元璋说:“损总是不好吧?”
  “你听我说。”刘基解释道,损之道,以诚信为本,就能大吉大利。没有过失,可以坚守中正之道,有利于施展。损道用二簋盛的菲薄的食物,足以奉献且有益于群王,用损之道,要随着时间、条件的变化而增益、减损。过于刚,需适当减损;过于柔,就应适当增益。总的来说,诚信会取得一切。
  朱元璋很满意,再三表示,请出先生这样的大贤,正是要以诚信待天下人,有先生的点拨,他越发信心倍增了。
  夜已很深,侍从提灯引路,朱元璋回到住处。却是郭惠匆匆迎出来,埋怨道:“你怎么才回来?”
  朱元璋反问:“这么晚了你还不睡?”
  “还睡呢!”郭惠说,“宁莲姐姐病了,你怎么不回来看看?”
  “唉呀,太忙。”朱元璋说,“不就是肚子疼吗?我已叫人找医生了。”
  郭惠说:“你快去看看吧,还哭呢。”
  “怎么了?”朱元璋问。
  “流产了!”郭惠说,“是个男孩呢,多可惜,再有一个多月就成人了。”
  朱元璋三脚两步向宁莲房中奔去。他好不后悔,她都有五个月身孕了,却远征安庆,一定是动了胎气。郭惠在后面叮嘱:“你多赔个不是!”
  推开房门,见郭宁莲脸色苍白躺在床上,七巧在忙着端汤端水,一见朱元璋进来,便悄悄退了出去。
  朱元璋把门关严,走到床前,柔声说:“我给你下跪,行不行?你千万别生气,坐月子生气是要坐病的。”
  郭宁莲非但没发作,反而拉住他一只手,问:“你不怪我吗?我这么没用!马秀英生了三个都顺顺当当,我生一个还没保住。”
  朱元璋说:“这怎么怪你?要怪,都怪我太宠着你了,安庆一战,无论如何不该让你上阵去厮杀的。”
  郭宁莲说:“上阵前,我本是给徐达送信的,正赶上俞通海攻安庆失利,被陈友谅部将赵普胜追杀败走,我赶上了,能不助一臂之力吗?”
  朱元璋说:“我今天是准备你发雷霆万钧之怒的,你今天却这样体谅我。”
  “你别得意。”郭宁莲说,“你今后是不是不准我上阵了?”这是她最担心的。
  朱元璋说:“还用我说吗?”
  郭宁莲说她是闲不住的人,一听到战鼓声,就想跃马挺枪。她说,这样好不好,我们来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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