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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醒世恒言-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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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定帝即位,追废为海陵王。后人将史书所载废帝海陵之事,敷演出一段话文,

以为将来之戒。正是:

后人请看前人样,莫使前人笑后人。

话说金废帝海陵王,初名迪古,后改名亮,字元功,辽王宗干第二子也。为

人善饰诈,慓急多猜忌,残忍任数。年十八,以宗室子为奉国将军,赴梁王宗弼

军前任使。梁王以为行军万户,迁骠骑上将军。未几,加龙虎卫上将军。累迁尚

书右丞。留守汴京,领行台尚书省事。后召入为丞相。初,熙宗以太祖嫡孙嗣位。

海陵念其父辽王,本是长子,己亦是太祖嫡孙,合当有天下之分,遂怀觊觎,专

务立威以压伏人心,后竟弑熙宗而篡其位。心忌太宗诸子,恐为后患,欲除去之,

与秘书监萧裕密谋。裕倾险巧诈,因构致太傅宗本、秉德等反状。海陵杀宗本,

遣使杀秉德、宗懿及太宗子孙七十馀人,秦王宗翰子孙三十馀人。宗本已死,裕

乃取宗本门客萧玉,教以具款反状,令作主名上变,遍诏天下。天下冤之。萧裕

以诛宗本功为尚书右丞,累迁至平章政事。专姿威福,遂以谋逆赐死。此是后话。

且说海陵初为丞相,假意俭约,妾媵不过三数人。及践大位,侈心顿萌,淫

志蛊惑。自徒单皇后而下,有大氏、萧氏、耶律氏,俱以美色被宠。凡平日曾与

淫者,悉召入内宫,列之妃位。又广求美色,不论同姓异姓,名分尊卑,及有夫

无夫,但心中所好,百计求淫,多有封为妃嫔者。诸妃名号,共有十二位,昭仪

至充媛九位,婕妤、美人、才人三位,殿直最下,其他不可举数。大营宫殿,以

处妃嫔。一木之费,至二千万。牵一车之力,至五百人。宫殿之饰,遍傅黄金,

而后绚以五采,金屑飞空如落雪,一殿之费,以亿万计。成而复毁,务极华丽。

这俱不必题起。

且说昭妃阿里虎,姓蒲察氏,驸马都尉没里野女也。生而妖娆娇媚,嗜酒跌

宕。初末嫁时,见其父没里野修合美女颤声娇、金枪不倒丹、硫磺箍、如意带等

春药,不知其何所用,乃窃以问侍婢阿喜留可道:“此名何物?何所用?而郎罢

惣急急治之?”阿喜留可道:“此春药也。男子与妇人交,不能久战者,则用之

以取乐。”阿里虎问道:“何为交合?”阿喜留可道:“鸡踏雄犬交恋,即交合

之状也。”阿里虎道:“交合有何妙处,而人为之?”阿喜留可道

:“初试之时,亦觉难当,试再试三,便觉畅美!”阿里虎闻其言,哂笑不

已,情若有不禁者。问道:“尔从何处得知如此?”阿喜留可笑道:“奴奴曾尝

此味来!”无何,阿里虎嫁于宗室子阿虎迭,生女重节。七岁,阿虎迭伏诛,阿

里虎不待闭丧,携重节再蘸宗室南家。南家故善淫,阿里虎又以父所验方,修合

春药,与南家昼夜宣淫。重节熟睹其丑态,阿里虎恬不讳也。久之,南家髓竭而

死。南家父突葛速为南京元帅都监,知阿里虎淫荡丑恶,莫能禁止。因南家死,

遂携阿里虎往南京,幽闭一室中,不令与人接见。阿里虎向闻海陵善嬲戏,好美

色,恨天各一方,不得与之接欢。至是沉郁烦懑,无以自解。且知海陵亦在南京,

乃自图其貌,题诗于上。诗曰:

阿里虎,阿里虎,夷光、毛嫱非其伍。一旦夫死来南京,突葛爬灰真吃苦。

有人救我出牢笼,脱却从前从后苦。

题毕,封缄固密,拔头上金簪一枝,银十两,贿属监守阍人,送于海陵。海

陵稔闻阿里虎之美,未之深信。一见此图,不觉手舞足蹈,羡慕不止。于是托人

达突葛速,欲娶之。突葛速不从。海陵故意扬言,突葛速有新台之行,欲突葛速

避嫌而出之。突葛速知海陵之意,只不放出。及篡位三日,诏遣阿里虎归父母家,

以礼纳之宫中。阿里虎益嗜酒喜淫,海陵恨相见之晚。数月后,特封贤妃,再封

昭妃。

一日,阿虎迭女重节来朝。重节为海陵再从兄之女,阿里虎其生母也。留宿

宫中。海陵猝至,见重节年将及笄,资色顾眄,迥异诸女,不觉情动,思有以中

之,而虞阿里虎之沮己。乃高张灯烛,令室中辉煌如昼。自傅淫药,与阿里虎及

诸侍嫔,裸逐而淫,以动重节。重节闻其嬉笑声,潜起以听,钻穴隙窥之,神痴

心醉。几欲破户趋前,羞缩自止。海陵嬲谑,至四鼓方止。诸嫔咸灭烛就寝,寂

然无声。独重节咬指抚心,倏起倏卧,席不得暖。只得和衣拥被,长叹歪眠。忽

闻阿里虎床复有声。欲再起窥之,头岑岑不止;倚枕听之,又闻有击户声。重节

不应。击声甚急,重节问为谁?海陵捏作侍嫔取灯声,以促其开。重节强起,拔

去门拴。海陵突入,搂抱接唇。重节欲脱身逃去,海陵力挽就榻中,以手探其股

间,则单裙无裈,两股滑腻如脂,乃抚摩调弄。重节情亦动,乃以袖掩面,任其

作为,不虞创之特甚。争奈海陵兴发如狂,阳巨如杵,略加点破,猩红溅于裙幅。

重节于是时皱眉啮齿,娇声颤作,几不欲生,再三求止。遂轻轻款款,若点水蜻

蜓;止止行行,如贪花蜂蝶。盘桓一夜,谑浪千般。置阿里虎于不理者将及旬矣。

阿里虎欲火高烧,情烟陡发,终日焦思,竟忘重节之未出宫也。命诸侍嫔侦察海

陵之所在。一侍嫔曰:“帝得新人,撇却旧人矣。”阿里虎惊问道:“新人为谁?

几时取入宫中?”侍嫔答道:“帝幸阿虎重节于昭华宫,娘娘因何不知?”阿里

虎面皮紫垞,怒发如火,捶胸跌脚,诟詈重节。侍嫔道:“娘娘与之争锋,恐惹

笑耻。且帝性躁急,祸且不测。”阿里虎道:“彼父已死,我身再醮。恩义久绝,

我怕谁笑话!我誓不与此淫种俱生,帝亦奈我何哉!”侍嫔道:“重节少艾,帝

得之胜百斛明珠。娘娘齿长矣,自当甘拜下风,何必发怒。”阿里虎闻诮,愈怒

道:“帝初得我,誓不相舍。讵意来此淫种,夺我口食!”乃促步至昭华宫,见

重节方理妆,一嫔捧凤钗于侧。遂向前批其颊骂道:“老汉不仁,不顾情分,贪

图淫乐,固为可恨!汝小小年纪,又是我亲生儿女,也不顾廉耻,便与老汉苟合!

岂是有人心的?”重节亦怒骂道:“老贱不知礼义,不识羞耻,明烛张灯,与诸

嫔裸裎夺汉,求快于心。我因来朝,踏此淫网,求生不得生,求死不得死,正怨

你这老贱,只图利己,不怕害人,造下无边恶孽,如何反来打我?”两下言语,

不让一句,扭做一团,结做一块。众多侍嫔,从中劝释。阿里虎忿忿归宫,重节

大哭一场,闷闷而坐。顷之,海陵来,见重节面带忧容,两颊泪痕犹湿,便促膝

近前,偎其脸问道:“汝有恁事,如此烦恼?”重节沉吟不答。侍嫔说:“昭妃

娘娘批贵人面颊,辱骂陛下,是以贵人失欢。”海陵闻之,大怒道:“汝勿烦恼!

我当别有处分。”是日,阿里虎回宫,益嗜酒无赖,诋訾海陵不已。海陵遣人责

让之,阿里虎恬无忌惮,暗以衣服遗前夫南家之子。海陵侦知之,怒道:“身已

归我,突葛速之情,犹未断也!”由是宠衰。

海陵制,凡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号假厮儿。有胜哥者,身体雄壮

若男子,给侍阿里虎本位。见阿里虎忧愁抱病,夜不成眠,知其欲心炽也,乃托

宫竖市角先生一具以进。阿里虎使胜哥试之,情若不足,兴更有馀。嗣是,与之

同卧起,日久不须臾离。厨婢三娘者不知其详,密以告海陵道:“胜哥实是男子,

扮作女耳,给侍昭妃非礼。”海陵曾幸胜哥,知其非男子,不以为嫌。惟使人诫

阿里虎勿棰三娘。阿里虎怒三娘之泄其隐也,榜杀之。海陵闻昭妃阁有死者,想

道:“必三娘也。若果尔,吾必杀阿里虎!”侦之,果然。是月为太子光英生月,

海陵私忌不行戮。徒单后又率诸妃嫔为之哀求,乃得免。胜哥畏罪先仰药而亡。

阿里虎闻海陵将杀己,又见胜哥先死,亦绝粒不食,日夕焚香吁天,以冀脱死。

逾月,阿里虎已委顿不知所为,海陵乃使人缢杀之,并杀侍婢棰三娘者。因此不

复幸昭华宫。出重节为民间妻,后屡召幸,出入昭妃位焉。

柔妃弥勒者,耶律氏之女,生有国色,族中人无不奇之。年十岁,色益丽,

人益奇。弥勒亦自谓异于众人,每每沽娇夸诩。其母与邻母善,时时迭为宾主。

邻母之子哈密都卢年十二岁,丰姿颇美,闲尝与弥勒儿戏于房中,互相嘲谑,遂

及于乱。说话的,那十二岁的孩儿,和那十岁的女儿,晓得甚么做作,只无过是

顽耍而已,怎么就说个乱字?看官们有所不知,北方男女,生得长大倜傥,容易

知事。况且这些骚挞子干事,不瞒着儿女。他们都看得惯熟了,故此小小年纪,

便弄出事来。光阴荏苒,约摸有一年多光景。一日也是合当败露。弥勒正在房中

洗俗,忘记上了门闩,恰好哈密都卢闯进房来。弥勒忙忙叫他回去,说:“娘要

来看添汤。”那哈密都卢见弥勒雪白身子在浴盆中,有如玉柱一般,欢喜得了不

得,偏要共盆洗浴。弥勒苦不肯容,正在拘执喧闹,其母突至,哈密都卢乘间逸

去。母大怒,将弥勒痛棰戒训,关防严密,再不得与哈密都卢绸缪欢狎。

倏经天德二年,弥勒年已逾笄。海陵闻其美也,使礼部侍郎迪辇阿不取之于

汴京。迪辇阿不者,华言萧拱也。为弥勒女兄择特懒之夫,芳年美貌,颇识风情。

一见弥勒,心神摇动;惧惮海陵,强自沮遏。不意弥勒久别哈密都卢,欲火甚迍,

见迪辇阿不生得标致,心里便有几分爱他。只是船只各居,难于通情达意。弥勒

遂心生一计,诈言鬼魅相侵,夜中辄喊叫不止。相从诸婢,无可奈何,只得请迪

辇阿不同舟共济,果尔寂然,从婢实不察其隐衷也。于是眉目相调,情兴如火,

彼此俱不能遏。遇晚,便同席饮食,谑浪无所不至。所以不遽上手者,迪辇阿不

谓弥勒真处子,恐点破其躯,海陵见罪故耳。一晚,维舟傍岸,大雨倾盆,两下

正欲安眠,忽闻歌声聒耳。迪辇阿不虑有穿窬,坐而听之。乃岸上更夫倡和山歌,

歌云:“雨落沉沉不见天,八哥飞入画堂前。燕子无窠梁上宿,阿姨相伴姐夫眠。”

迪辇阿不听见此歌,叹道:“作此歌者,明是讥诮下官。岂知下官并没有这

样事情。谚云:羊肉不吃得,空惹一身臊也!”叹息未毕,又闻得窣窣似有人行。

定睛一看,只见弥勒踽踽凉凉,缓步至床前矣。迪辇阿不惊问:“贵人何所见而

来?”弥勒道:“闻歌声而来,官人岂年高耳聋乎?”迪辇阿不道:“歌声聒耳,

下官正无以自明。贵人何不安寝?”弥勒道:“我不解歌,欲求官人解一个明白。”

迪辇阿不遂将歌词四句,逐一分析讲解。弥勒不觉面赤耳热,偎着迪辇阿不道:

“山歌原来如此!官人岂无意乎?”迪辇阿不跪于床前,告道:“下官心非木石,

岂能无情。但惧主上闻知,取罪不小。”弥勒便搂抱他起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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