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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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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也是跟上面有个交代。张主任你应该能理解。其实,目前我们两家最难受的就是我们这些基层小萝卜头了,电煤要保,车辆也要周转,上面的开口一句话,我们下面做事的人就在夹缝里穷折腾!”  

  “总还有其他办法吧?”张主任紧追不放。 

  “你们想办法抓紧卸车,也不要老等着晚上电价低再开工,白天也加把劲,把煤槽的煤及时转走,尽快卸车,事情不就解决了?”刘子翔点题,“哈哈,许多事情,如果认真起来,还是能够办到的。当然,如果你们实在有困难,我们还可以给发货站发电报,让他们停止或者限量发货,以缓解你们的压力。张主任,你看呢?”

  这家伙不粗糙啊?话说得有理有节,还知道暗中威胁。隔岸观火的任杰候也暗暗称奇。

  “那就不必了,刘站长,这样会把事情搞大的。”张主任不无威胁地,“你知道,保‘电煤’是中央的指示精神,是政治任务,搞不好,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刘子翔满不在乎道:“狗屁的政治任务。企业就是企业,何必拉虎皮做大旗!我嘛,就是一个小站长,没什么政治水平,我就知道‘站在哪山唱哪山的歌’,你把车皮及时卸空了,才是道理。” 

  话说得比较难听,但也是上上下下心照不宣的事实。风风雨雨改革几十年,一些利益集团渐渐坐大,呼风唤雨,在所难免。人家都改头换面,而以前的铁路老大哥,如今成了老大难。

  “非得这样吗?”张主任口风硬了。

  “你是不是还有其它好办法,张主任?”刘子翔以问作答。

  “哼!”张主任拂袖而去。

  上汽车前,张主任与送行的任杰候讨教方略。打了多年交道,张主任清楚任杰候城府深,但相比之下还是比那个初出茅庐的愣小子好接触。打交道,就怕遇上无欲无求的家伙,这样的人做事没有顾忌,我行我素,甚是难缠。 

  “任书记,我们是老朋友了,我们两家关系一直都不错的啊!这次,你们怎么做得这么绝啊?”张主任埋怨道。 

  “唉,这事,他没跟我商量,就把生米做成了熟饭。”任杰候解释,“他才来不久,不知道深浅,有些事,我也不好怎么说。” 

  “还有办法挽救吗?” 

  任杰候摇头,叹息道:“这次没办法了,票据开出来了,谁来说情都没用。还好,钱不多,就千把块钱,你们这么大的单位,也不差这几个钱。”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关键是这个口子不能开啊!”张主任很懊恼。 

  任杰候点头表示理解,有感而发道:“现在的年轻人啦,办事图痛快、讲魄力,也不顾惜兄弟单位的感情,以后呀——还是不说了。”

  接下来的电煤卸车情况有所好转。刘子翔沾沾自喜。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自己不照样摸了!

  卸卸卸,我要把你大卸八块!段里主管运输的李副段长恨恨不已。这两天,找他兴师问罪的电话一个接一个,上面许多领导对樟树湾车站与华天电厂之间发生的矛盾深表关切。地方的还好应付,铁路内部的领导就不好虚与委蛇了。

  刘子翔先斩后奏,好事办成了坏事。电厂把委屈反映上去,就有人跟着不满。企业都是企业,但各为其主的内涵不一样。效益与政绩经常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下面的人不好使,领导很难做。 李副段长跟刘子翔通了电话,先是表扬他工作认真负责,再就是暗示他做事得讲究策略,涉及到外面的单位,要三思而行,不能只讲原则不讲关系。收的钱又没有进你车站的小金库,损人不利己,何必呢?最后,李副段长再三强调,以后车站的货运工作一定要尊重任杰候的意见,不能为所欲为。

  虽然在香花岭车站无所事事混了几年,刘子翔还没有彻底进入脑硬化的完美状态,听话听音的智力还是有的,他表示今后一定照领导的意思做。

  刘子翔同志胸无大志,为官目标不明朗,甚至可以说态度极不端正。他的想法出奇的简单:你用我,我就认真干;你不用,我得过且过混日子。

  卸车情况稍有好转,才几天,又故态复萌了。他打电话给张主任,向他严正指出问题,张主任不认账。

  “刘站长,有些话想得的说不得,有些事说得做不得。希望你不要摆铁老大的架子,现在不比往日了,我们电厂如今是大财团控股的,嘿嘿。”电话里,张主任的弦外之意很明朗。

  “你们电厂控股,关我鸟事。”刘子翔听了就来火。现在那些利益集团羽翼渐丰,挟天子以令诸侯都干,了不得了,“我只知道不能按时卸车,是你们的原因,不是铁路的问题,我按章办事就是。”

  “刘站长,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张主任*裸地威胁。

  “你们抓紧把车给卸了,不就什么后果都没了吗?”刘子翔一针见血,“你们有困难我清楚,车皮来得密,煤从卸场用皮带轮转到煤库里的工作量比较大。但一个班十二个小时,不说按协议三小时卸一批煤,一个班卸两到三批,还是能够做到的。可是,现在你们一个白班只卸一批,怎么也说不过去的。你们追求利润最大化,总不能把负担转嫁于别人吧?”

  “刘站长,话可不能这样说啊!”

  “那应该怎么说?”

  张主任听刘子翔口气有些缓和,以为他怕了,得意地说:“随便你怎么说。一句话,就是别较真。”

  “是吗?”刘子翔裂嘴一笑,小胡子往上翘,“那你等着。”说完,放下电话,去了货运室。

  货运员赵小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兼着车站团支部书记,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青春活泼,最要命的是,她有一双非常壮观的胸部。见了刘子翔,她喜滋滋地道:“刘站长,你来了啊?快坐吧!”

  “你马上把电厂这个月延时卸车数统计下,也别按协议的三小时计算,多加一个小时。省得他们不服气。”

  “一个月?”赵小梅眼睛睁大了。这个买卖做大了;会踩痛许多人的神经!

  “对。”

  赵小梅转溜眼睛犹豫会,提醒道:“你扛得住不?”

  “那么多废话!”

  赵小梅吐舌,悄悄嘀咕:“狗咬吕洞宾……”

  刘子翔耳尖,横她一眼。

  “车卸不下,又不全是人家的责任。”赵小梅委屈地嘟哝。

  “还有什么原因?”

  “你自己不会看啊!”赵小梅顶嘴。80后就是80后。

  “我会查清楚的。你等着!”刘子翔也觉得操之过急,哼了声,拂袖而去。

  “站长,放心,我马上就整理好等你。嘻嘻,我无限拥护你!敬爱的刘站长。”赵小梅冲他的背影道。

  一个正在办理承运的货主,在服务台的窗口前歪头道:“你们这个站长好霸道啊!”

  “切,你以为男人都阴阴的像个太监才好啊?”赵小梅一翻白眼。

  “对对对。”货主连声道:“男人要霸,女人要辣!”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一举扬名
赵小梅的提示不无道理。“电煤”不能按期卸车,除电厂的原因外,车站自身也逃不了干系。内里的奥秘刘子翔一时没摸透,想来想去,他觉得找张春华问问比较可靠。

  “你真要趟这摊浑水?”张春华问。他在车站的地位很微妙,即不属于领导,又没有现场工作权限,许多事情没有机会和条件参与,但是知情。

  “说说看,这摊水究竟有多浑?”

  看着刘子翔坚定的眼神,张春华一五一十地道出自己知道的内幕。电厂需要大量的煤,而煤质是价格的关键。要想弄虚作假使低质煤提升化验指标,除了买通电厂的人,还需要车站这边配合,在合适的时间里把车皮送进去。到达的“电煤”至少有七成需要进行这样的“技术”处理。生意人通过关系把生意做得更流畅,是获得最大利润的重要环节。有钱赚的地方就有关系,有关系的地方就有恩怨。

  “这些事见不得光,一般都安排在晚上。”张春华点出为什么白天卸车少的另外原因。

  刘子翔一点就透。

  “你要在这里下手,就会得罪许多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张春华提醒。由于置身事外,他没有藏藏掖掖,但对“电煤”卸车状态一直由任杰候控制的情况没有细说。老领导手段高明他深有领教,最好别去惹。支持新领导是一回事,得罪老领导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

  “我明白!”刘子翔若有所思。他明白了任杰候雷声大,雨点小的原因。任杰候善于做表面工作,车站摆在面上的东西,那些卫生、台帐、宣传、各种有名无实的会议、包括职工的着装,无不整整齐齐。这些表面文章做好了,才好去做其它勾当。

  刘子翔打电话通知赵小梅那个“延时费”先不搞。自己屁股也有屎,不能都赖人家啊!知错能改,刘子翔觉悟也不是太低。他现在考虑的是趟不趟这滩浑水?要趟的话,如何趟?

  与任杰候他们商议,无异于与虎谋皮。而如果自己冒冒失失去弄,他们齐心合力去阳奉阴违,事情肯定会搞乱。离心离德的行动是难以进行的。刘子翔一筹莫展。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张春华接了:“对,我的樟树湾车站,找站长!好,你等下。”连忙把电话筒给刘子翔。

  电话是铁路局某要害部门一个副处长打来的。副处长详细地询问了电煤的卸车情况,最后顺便提及车站是不是存在与有关单位沟通不足、粗暴作为的动作。如果有,就应该加强沟通,礼貌待客云云。并提醒说车站是窗口单位,要注意铁路形象。话说的滴水不漏,找不到半点毛病,但传递的信息却明白无误。

  刘子翔放下电话,回味半天。自己还没开始动作,人家的代理就冠冕堂皇找上来了,他想不透的是,这些人怎么能这样帮衬电厂?单位之间、官员之间,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络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有人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吃里扒外?

  沟通?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要不是看自己车站也有问题,早就出手了。刘子翔想着就来气。“攮外先安内。”要想彻底解决“电煤”卸车矛盾,先摆平了内部再说。

  张春华在对面的办公桌前担忧地看着刘子翔,关切地问,“你准备怎么应付?”

  “总不能虎头蛇尾吧?”刘子翔指着电话机,“这些个菩萨看上去有头有脸,怠慢了他们是没好果子吃。但不怠慢他们,他们也不能帮你修成正果。”

  张春华明白这个道理。上面有些干部,他们有能耐踩你,但也没能耐提拔你。所谓“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

  刘子翔小心求证:“要是把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捅破,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会怎样?”

  张春华看了刘子翔半天,肯定地告诉他:“问题会迎刃而解。不过,你会死得很难看。”

  “那就试试!”刘子翔撇嘴现出他招牌意义的笑容,嘴角的胡子微微往上翘。

  张春华替刘子翔杯子里续了水,递上,担心地道:“你可要想好了!”。

  这滩浑水肯定是要搅的,问题是如何搅。刘子翔琢磨着上信号楼去了。

  刘子翔进了信号楼里面,就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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