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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第2部分

小说: 上行朝北 下行朝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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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心照不宣地大笑,蹲着往灶里添柴火的“钩鼻子”乐不可支地说:“我现在就去洗,把热水都洗完。”

  这些天,全站人都窝在车站打冰扫雪,小澡堂的热水器满负荷运行都供不应求,轮着刘子翔洗澡时总没热水,他几天没洗上澡了,身上都有股味道了。刘土匪是典型的两面三刀,对上班的职工那是秋风扫落叶般无情,对休班的是春天般温暖,上班经常受他的气、挨他的骂,休班还不找机会捉弄他?这年头谁怕谁?

  “你去试试!”刘土匪横眉竖眼地威胁,“看中午你能不能吃上狗肉?”

  “钩鼻子”仔细盘算下,觉得在吃狗肉的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能因小失大,这才按捺住与刘土匪对着干的激情。

  这会儿,李小平一手攥把钱一手扬张单子过来,叫嚷道:“签名,签名,快过来领钱!”

  围在灶火边的人忽啦啦一窝蜂奔李小平去了,只留下威风凛凛的刘土匪抡着大铲可劲地倒腾。钱的招呼是强悍的。

  “哇,三百块!”有人惊呼。大家围着李小平一边签名领钱,一边唧唧喳喳议论刘土匪又那根筋不对了,今天大发慈悲。刘子翔闻罢摇头苦笑。心想,弟兄们,今天说不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发钱了。

  这会儿,一辆三菱吉普车下了107国道,沿着坑坑洼洼的简易公路,驶进车站,在食堂后面的坪地上停下,车上下来三个人,走在中间的就是车务段新上任才一个月的朱段长。一行人本来是安排下午来的,朱段长临时改变主意,上午就过来了。

  老远就闻到了香味,转过屋角,朱段长等人就被一幅老电影里才能见到的景象给楞住了:站台上一片狼藉,食堂门口架一土灶,上面一只黑不溜秋的大铁锅,里面满满一锅子狗肉咕噜咕噜地正冒香气;旁边立着一个蓬头垢面的汉子,抡着大铁铲,整个一野生动物形象

  看到这幅乱糟糟的景象,朱段长顿时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这哪里是车站,简直就是土匪窝嘛!

  刘子翔抬头就看见走过来的三个人,认出走在前面笑眯眯的段办李主任,心里“咯噔”一下,情知不妙,被人偷袭了!他扔下铁铲,快步迎上去,走到他们跟前,伸出满是油腻的手,*不对,急忙在地上抓一把雪搓搓手,在裤子上抹干净,样子狼狈极了。

  “李主任,你好!你好!”刘子翔手足无措地招呼。

  “刘站长,你好!这是朱段长!”李主任让开,恭敬地站在朱段长侧边介绍。

  “朱段长,您好!”刘子翔摊开双手,尴尬地表示没办法握手。

  “朱段长。这是刘站长,刘子翔。”李主任继续介绍,脸上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刘站长,这是车站吗?”这就是纪委刘书记强力推荐的人?朱段长盯着刘子翔看,开口就表示了不满,“我还以为是解放前的土匪山寨哩!”

  “嘿嘿,朱段长。这边请!”刘子翔搔着脑门,做手势把人往楼上办公室请。心里暗骂李主任,你狗东西,提前来了也不事先招呼一声,让我措手不及。虽然我没有经常去巴结你,但也没得罪你啊!你犯不着这样害我吧?

  一干人在职工们诧异地注视下上楼,进了办公室。李小平赶紧去刘子翔与自己合住的宿舍拿了件冬制服罩衣,随着上楼,不动声色的递给刘子翔,旋即张罗茶水。

  “这是副站长李小平。”刘子翔向朱段长介绍,连忙穿了衣服。穿着毛衣面见领导,那太乱七八糟了。在淡笑着显得气定神闲的新段长面前,刘子翔感到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朱段长,您请喝茶!”李小平躬下腰,把茶水捧放在茶几上。

  “哦,是李站长啊!辛苦了!”朱段长和颜悦色道,与方才对待刘子翔的态度判若两人。他看出了李小平的精明和细致,也看出了正副站长之间的默契配合。

  穿上了干净制服的刘子翔也不比方才整洁到哪里去。衣服上本该笔挺的两杠肩章大概是平常经常罩穿棉衣的缘故,变得软不邋遢的,跟他现在萎靡不振的模样相得益彰。总之,他给朱段长的第一印象非常恶劣。

  “刘站长,你在这里过得很滋润嘛!”朱段长打量办公室一眼,盯着刘子翔说。

  “嘿嘿,段长,我们这里比较偏僻,生活条件差。职工们这些日子都没回家,一直守在车站打冰扫雪,很辛苦,现在雪停了,我杀了条狗,犒劳犒劳大家。”刘子翔硬着头皮解释。他读懂了坐在身边一直没作声的这个朋友暗暗投来的关切眼神。这个人他认识,是另外一个车站的副站长,估计是安排来接手的。但朱段长那满脸不悦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让人感觉情况不妙。

  虽说朱段长不喜好以貌取人,但眼前这个站长蓬头垢面的形象,着实让他不舒服。这样一个懒散、粗拉的家伙,能够堪担重任吗?他看过刘子翔的档案,高中毕业,当了两年兵,曲线就业分在小站,从最底层的扳道员干起,五年当中干过了行车岗位所有工种,业务熟练;能写一手好毛笔字以及会吹萨克斯,二十五岁提拔任车务段团委书记;二十八岁下来任香花岭车站站长到今天为止。能孜孜不倦地处于边缘境地,在一个偏僻的地方窝上五年多,有两种可能:要么是能力有限,要么是关系没走好。朱段长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考虑是不是停止这次调动。

  老牌段办主任李向阳见朱段长一直没开口示意自己宣布任命,暗暗欢喜。刘子翔我行我素,除了跟段里那个书生意气的纪委刘书记走的近之外,其它任何关系都不去投靠,属于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角色,基本上被领导遗忘。这种家伙走狗屎运出任肥缺,许多人于心不忍。

  刘子翔胸无大志,经过短暂的局促后,倒也坦然起来。眼见着朱段长沉吟不语,估计领导在考虑一个重大问题。他想:你要觉得我合适在这里扎根,我也不介意继续操练。

  隔会,朱段长随意询问了车站的一些情况,刘子翔一一作答。接着,朱段长让领着去岗位上看看。

  下了楼,朱段长眼前一亮。方才乱糟糟、脏兮兮的状况顷刻间不见了,站台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一丝残留的红烧狗肉余香,没有任何痕迹能够看出开始发生的一切。朱段长走到信号楼旁边两株被冰雪压得枝条耷拉的水杉前仔细端详。水杉树下用了许多竹蒿支撑,使枝条不被压坏、折断。

  好办法!朱段长暗暗称赞,掉头示意回办公室…… 。。

走马上任
樟树湾车站位于Y县城南,是林州车务段管辖内人员最多、业务量最大的四等中间站。

  Y县地处林州市中部,坐落在南岭山脉骑田岭的崇山峻岭中,矿产资源丰富,以品种繁多、储量巨大而著称。钨、铋储量在世界排名第一,微晶石墨为世界稀有,储量达千万吨。根据勘测结果保守地判断,该县整个矿产资源潜在价值超过三千多亿元。

  下午四点多钟,送走了朱段长等人,刘子翔在原站长,现任党支书的任杰候和副站长雷宇贵陪同下,去车站各岗位转悠,熟悉情况。路上,雷宇贵简要介绍了车站的情况,领着刘子翔上了信号楼。雷宇贵年方三十,是任杰候一手提拔上来的。

  五十出头的任杰候有一张春风般的笑脸,和蔼可亲。这次调动很突然,老资格的任杰候文化不高,但工作经验丰富,在此任职七年之久。上星期,车站发生了一起行车一般事故,新段长朱建平走马换将,将刘子翔调该站任站长,任杰候改任党支部书记。

  信号楼是车站的指挥中心,里面开着空调,温暖如春。控制台的电子萤屏前,一男一女正襟危坐,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

  雷宇贵替双方作了介绍,男职工叫奕辉,是值班员。女职工叫唐丽,是信号员,一个漂亮的少妇,她腼腆地站起身来打招呼:“刘站长,你好!”

  值班员奕辉坐着没动,只是不亢不卑点了下头,道:“你好!”

  “你们好!辛苦了啊!”刘子翔早有耳闻,这个奕辉是某铁道学院的本科生,毕业分到车务段有五、六年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呆在下面没得到提拔。据说此人很傲,今日相见,果然感觉他身上有一股隐隐的锋芒。

  刘子翔简单地询问了信号楼的大致情况,又寒暄一阵,说了几句老生常谈的保证安全之类的废话后,走马观花又去了十几个岗位。粗略的接触这个车站,给刘子翔的感觉是:整洁干净。车站的设施陈旧,但旧而不脏,让人感觉清爽。

  晚上,车站按惯例安排了酒宴,为新站长接风洗尘。天色灰暗,县城金叶酒店已座无虚席,刘子翔等人踩着湿漉漉的雪水,鱼贯而入。

  参宴的都是班组长之类的骨干,十几号人随雷宇贵进了一个包厢。包厢里,温暖如春,坐定在沙发上的刘子翔和任杰候随意说些很没营养的话,不外乎“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之类的共勉之辞。

  任杰候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的笑容令人可亲。刘子翔早有耳闻,眼前这个一团和气的老同志;不仅有着丰富的管理经验;同时;还有着丰富的斗争经验。他在此当道七年,换了三个副职,雷宇贵是他两年前一手提拔上来的,被他使唤的得心应手。

  聊了不多会,菜就上齐了,一屋人招呼着团团围坐。酒倒好,任杰候带头举杯,“来,这第一杯酒我们大家敬刘站长,对他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

  刘子翔端起酒杯站起来,很干脆地道:“谢谢大家,干了!”

  顿时,席间一阵叮当,挤得满满的一桌人纷纷起立,神态各异地将杯中52度的“泸州老窖”饮下。

  在酒席上,前面三杯总是意义非凡,一本正经。三杯过后,气氛渐渐活跃起来。副站长雷宇贵带头向刘子翔敬酒,接下来,是工会主席、货运领班和各班组长敬酒,十几杯下肚,刘子翔浑身燥热,他忙说:“来,大家夹菜吃。喝酒不吃菜,一定醉得快!”自己率先夹了块肥腻腻的扣肉,吃得是油嘴滑舌。

  觥筹交错中,席间的气氛渐热,可刘子翔隐隐感到一丝压抑,身边的任杰候微眯着眼里,不喝酒,也不怎么夹菜吃,恍惚就像垂帘听政的太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上了酒桌,刘子翔也顾不着多想,把酒喝好才是正事。他举起酒杯,微笑着向身边的任杰候敬酒,“任书记,来,我敬你一杯!今后还请你多关照啊!”

  任杰候不怎么喝酒,歉然道:“我酒量浅,就倒半杯吧!”

  倒好酒,俩人碰了杯,在众目睽睽下各自饮尽杯中酒。站长与支书的关系很微妙,车站是站长负责制,一切由站长说了算。但站长与支书级别一样,管不了支书。说穿了,站长与支书的明争暗斗无时不在。在座的都是任杰候的旧部,任杰候占了地利、人和的优势,除非他自安天命,否则,一场龙虎之争即将拉开序幕。大家各怀心思地看着他俩合作愉快的表像,笑意盈盈。

  接下来,刘子翔与雷宇贵碰杯,道:“雷站长,来,我们兄弟干了这杯。话不多说,一切尽在酒中。”

  “刘站长,请!”雷宇贵仰头喝酒时,不由自主地看了任杰候一眼。

  之后刘子翔依次与技术员兼工会主席张春华、货运领班张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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