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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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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岳暤和云无涯兵分两路,岳暤在军中监看战事,云无涯回靖王府救睿王,结果人未救出,云无涯却被萧南北打成了重伤。
萧南北那人,着实难对付,无计可施之下,只能飞鹰传书找了岳昀过来。
自云无涯带伤归来那刻起,岳煜心中便积着一团火,一时间烧不着直接罪魁萧南北,便先烧了间接祸首及其家属——靖王父子二人身上。
至于岳煜,不过是岳暤见他那么打紧沈家嫡长子,看不过眼,顺便殃及了他那尾鱼而已。
自幼伴在父皇身边,自家父皇是什么性子,岳煜心底一清二楚。
不过是一句冷言,岳煜心底下全然没当回事儿,于玄色衣袖下紧了紧掌心的手,岳煜木着脸,恭声认错:“父皇息怒,儿臣知错。”
“哼。”岳暤冷哼,正要继续发作。
岳昀便嗤笑着将岳暤窜到嗓子眼儿里的话头堵回了他肚子里回了炉:“岳暤……”
“我再跟你重复一遍,沈澜清是我徒弟,你适可而止啊!”
敢骑在圣宗岳暤脖子上拉屎拉尿,拉完还能全手全脚悠然而退的,天下间唯有两人——绝情刀客云无涯和逸王岳昀。
前者,是圣宗的心头肉,分分合合,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把人完完全全攥进了手心里,自是疼进了骨子里。
后者,是圣宗的连骨筋,两人同胞不同命,自幼分离,好不容易得以兄弟团聚,因形势所迫他又欠他良多,只看他为了将二人的兄弟关系能摆上明面给岳昀至上的尊荣,便在功成之后硬生生用言官的血将双生子染成了祥瑞,便能知道他会将逸王纵容到什么程度。
当然,就算岳暤不这么纵容,岳昀也不会省着他,一准儿会骑在他脖子上拉得更凶残。
在别人眼里,岳暤是至高无上的君主,需顶礼膜拜;在岳昀眼里,岳暤不过是个麻烦精,相认近四十年,岳暤一直在给他添各种各样的麻烦,从未间断过,着实欠虐。
所以说,阴差阳错间,沈澜清其实得了个很是不错的师父,虽然这个师父有点奇葩,闲着没事有点爱折腾人,但却是个护短又强大的好靠山。
不耐烦看岳暤挤兑那两个算是被他亲手撮合到一起的小的,岳昀索性顺便帮岳煜开始收拾眼前这唯一一座岳煜不敢用任何手段应对的障碍:“先别绷棺材脸,挤兑岳煜之前你倒是先想想,岳煜之所以会如此,根源在何处。”
“依你的意思,为人君不守君主本分,他还是有理的……”岳暤冷着脸盯向岳昀,“做父亲的教训教训自己的儿子,难不成也得瞻前顾后?”
“啧!打住!千万别跟我提那些大道理,一听见我就脑袋瓜子疼!岳暤你也知道,在我心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岳昀玩味地笑,笑容中那别有的深意道尽了言语间的未尽之意。
许是想到了往事,岳暤神色稍有动容。
岳昀趁热打铁,笑着揶揄:“再者说了,自幼耳濡目染的,岳煜想不长成如今这幅不务正业的德行怕是也难呐!”
“……”岳暤瞬间哑声,换个人敢如此跟他说话,他有千种手段去收拾他,然,眼前这人却是不能。
本就只是迁怒,并无真要分开那两个小的意思,现如今岳昀将姿态摆成了这样,为了两个小的,为了他那姓沈的徒弟竟是连最忌讳的往事都隐晦地提了出来,岳暤只得缓缓收回了定在沈澜清身上的冷眼。
眼见着奇葩师父对他百般维护,又有幸现场围观了次传说中的,太上皇在逸王跟前儿的吃瘪退让,沈澜清垂眼,掩下了眼底笑意,唇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了些许。
这一日,他见证了太多传说,证实了太多传闻,但,太上皇待师父的态度这一点无疑是他最喜闻乐见的。
这一世,他何其有幸,得了如此一个师父。
沈澜清尚在垂眸感慨,身形却被骤然而生的力道拉得一个趔趄。
方稳住身形,便见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吾君,与安王岳晅一起架着云无涯,疾呼了一声:“师父!”
云无涯唇角渗着黑血,双眸紧闭,面色如金。
若不是岳煜与安王岳晅几乎同时闪到他身后,架住了他,怕是得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萧、南、北!”三个字,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怒焰焚天。
沈澜清从未见过煞气如此之重的安王,想来若不是尚且顾及着重伤不醒的云无涯,安王周身百里之内怕是要寸草不生。
美人含煞,夺魄勾魂,然,沈澜清却不敢亦无心于旁侧观赏。
太上皇岳暤瞬间便移至了云无涯身后,强行自安王岳晅与吾君手中接过了牙关紧咬的人,本就冰冷的脸色瞬间寒至九幽。
冷眼制止了安王岳晅对他的冷声指责,太上皇看向奇葩师父,揽在云无涯腰间的手竟似是在微微发抖:“岳昀。”
奇葩师父敛了唇角尚未消失殆尽的笑,俯身搭上云无涯的腕子,眉峰缓缓拧起,愁思显见:“早知如此便将小耳朵一起带过来了,你倒也是,信上竟提也不提这呆子的伤势。”
平平淡淡地言语,其间不无责备。
岳暤抿唇,低声道:“请人给他把过脉,几个大夫都说他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只需好生养着便能痊愈。”
平平稳稳地音调,却不无懊恼。
“嗤!萧南北留下的伤岂是那么好养的?这呆子又哪里是会好生养伤的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澜清,岳昀松开了云无涯的腕子,“澜清,你过来看看。”
虽耳濡目染通些医理,沈澜清却有自知之明,他的医术慢说远不及白常思与蔺希贤那等神医,便连自家奇葩师父也远比不上。
不过,奇葩师父既然在这档口开了口,便定有他的深意。
不疑,不问,沈澜清垂眼应是。
轻轻挣开吾君的手,顶着太上皇冰冷的目光,沈澜清缓缓掀开了藏蓝色的袖子。
衣袖下,腕子干瘦苍白,一道拇指粗细的疤狰狞地顺着小臂没入了衣袖深处。
微微动了动眉峰,沈澜清不动声色地搭上触手冰凉的腕子,静心听脉,反复探听,却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云无涯的伤势虽极重,却并不复杂,只不知……
兀然想起伤他之人与奇葩师父之前那声埋怨,沈澜清小心翼翼地运起一丝玄冰真气做引,再次诊脉,唇角那抹与生俱来的笑意,竟似乎淡了些许。
耐着太上皇利得如同刀子似的目光,拉开云无涯的衣带,解开锦袍,撩开里衣。
无心去欣赏云无涯那四十多岁的人却如同青壮般紧致细腻的肌肤,目光盯着云无涯肋下那个乌青的掌印,瞬间便皱起了眉。
玄天教以剑术盛名于江湖,腆居正道魁首多年,众人皆知玄天剑法天下无双,却鲜少有人知道玄天教还有一套玄天掌,共三十二式,如若炼成,独步武林不在话下。
不过,在玄天教,玄天掌却鲜少有人去练,炼成者更少。
便是偶有炼成的,也因门规所限鲜少使出来伤人,毕竟那最后一式太过歹毒,着实有悖于玄天教正道牛尔的声名。
玄天掌,化骨蚀心,施掌之人功力越深厚,受伤之人伤势发作越晚,过程越漫长,苦痛挨的便越多。
若被玄天掌所伤,没有玄冰真气作引休想探得真实伤情,没有功力更为深厚之玄天教弟子为其疗伤,便只能苦挨着等死。
至于药王谷的神医,那更是想也别想,玄天教要杀之人,药王谷绝不会出手相救。
云无涯是被萧南北所伤,慢说玄天教五十代弟子,便是第四十九代弟子,也鲜少有人能及得上他的功力,再往上之四十八代弟子能活到现在的,倒是指定比萧南北功力深厚。
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些老古董们四处云游,行踪飘渺,待找着他们,怕是云无涯已经变成一具白骨了。
当然,也可以合两人甚至是多人之力为其疗伤,然,此地却只有沈澜清师徒两个玄天教弟子。
太上皇岳暤空会玄天教的招式,自幼练的却是自其母郑氏那所学来的、正宗的霸刀宗内力。
方才伤势发作之初,云无涯凭着一股子战意强行压制到现在,使得伤势愈发严重复杂。
若沈澜清师徒二人勉强为其疗伤,恐怕会有凶险。
虽说还能请神医诊脉,慢慢调养,然,无论是去京城招蔺希贤,还是去药王谷找蔺希贤的师父茅宝,再或是去匈奴之地寻找云游的白常思,时间都可能会来不及,而且还要云无涯受颠簸之苦,最稳妥的法子便是……
隐约明了了奇葩师父的深意,心中不由微微动容。
玄金丹乃疗伤圣药,活死人肉白骨,当日离开玄天教时白先生曾赐给他与沈义各一枚,让他们留作保命之用。
虽说将他身上那枚用来治云无涯这种程度的伤有些可惜,但确实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何况,师父本可明言相讨,却偏兜了这么个圈子,无非是想他主动拿出来,让太上皇、云先生乃至安王岳晅都不得不欠下他一份儿天大的人情。
心底心思百转,沈澜清慢条斯理地为云无涯重新系好衣带后,缓缓自怀中掏出一个寒玉瓶,双手呈给太上皇岳暤,温声劝慰:“陛下且放宽心,云先生服下这枚丹药后便可无忧。”
岳暤接了药,却将目光投向了逸王岳昀。
“嗤!倒是便宜你家呆子了!快收起你那些个小心眼儿,我徒弟把保命的药都拿出来救你家呆子了,你竟然还在这儿犯疑心!”岳昀嗤笑着拿过岳暤手中的玉瓶,挑眉示意安王撬开了云无涯的牙关,直接将玉瓶中的药丸倒进云无涯嘴里,指节略显粗鲁地推了下云无涯的下颌,看着云无涯喉结微动,将丹药吞进了腹中,这才冷哼着继续解释道,“玄金丹,我家小耳朵总共炼成了三枚,当日萧南北回山拿走了一颗,剩下两颗,我两个徒弟下山时,一人送了一枚,给他们保命用的……”
目光肆意地睨向岳暤与岳晅,“这呆子现在可是欠了我家徒弟一命,你俩,嗯哼!”
“小沈大人,日后无论有任何事,尽管去安王府找本王,本王绝无二话。”眼见云无涯虽仍在昏迷,脸色却已逐渐转好,安王岳晅瞬间便稍敛了煞气,美眸含着笑郑重给了承诺。
沈澜清笑言不敢,却挨了自家奇葩师父一个后拨篓子:“有什么不敢的?你也给我长点出息,以后遇到了难事尽管去找他,你救了他师兄,他便合该给你做牛做马……”说完,岳昀又睨向岳暤,“你呢?”
岳暤目光始终定在云无涯脸上,仔细看着云无涯服药后的反应,不肯错开分毫:“他与岳煜的事便随他们,我不插手了。”
倒不是因为这枚玄金丹,只是对自家这个同胞兄弟知之甚深,若再不松口,不定要被歪缠到甚么时候。
此时他只想驱走不相干的人,好生守着云无涯,反正方才已然用言语敲打过了,对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儿子他还是有信心的,索性便顺着岳昀的心意松了口,“不过,岳煜。”
“儿臣在。”
“在其位便要谋其政,莫忘了君主本分……”话语微顿,岳暤打横拖起云无涯,如剑的目光盯向岳煜,“而且,君主的荣宠太过无遮无拦未必是幸事,你们好自为之。”
声音虽冰冷,倒也未必真无情。
岳暤的心虽硬,毕竟不是玄铁寒冰做的,总有几分柔软始终为那特定的几人置在心底。

太上皇要照看心头肉,靖王要训子,逸王要与安王商议解救睿王之事,两两作堆离开御帐之后,御帐中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于初相见,时隔多年,那双眉眼依旧清澈如昔。
岳煜展臂将不卑不亢,眉眼含着浅笑的人纳入怀里,下巴搭在肩上,沉默了须臾,薄唇蹭着耳后那片细腻,低沉的声音里夹着几分心疼:“一直在帐外,冷着你了。”
环住吾君的腰,缓缓拢紧手臂,沈澜清温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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