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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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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颜轻笑,仿若世间最绚烂的烟花。
沈澜清大大方方地握住君主的手:“既然陛下不介意,又何必令剑鬼去追?”
“……”
“况且……”
“?”
“别说拖了这么久,就算当即便追出去,剑鬼也指定追不上萧南北。”
“他拎着一个花七娘,也未必追不上……”
“可以遂了沈卿的心意,任他们离开,但……”岳煜终是松口做了妥协,吞回了他刚刚对郑璇说过的那句“容不得”,冷声道,“拟旨,传令京城,即刻发布全国追捕文书,悬赏缉拿花七娘,生死不论,活捉者赏银五千,击毙者赏金万两。”“沈卿,不准再说项。”
唇角翘了又翘,指尖暧昧地挠着君主的掌心,沈澜清低眉顺眼地道:“臣遵旨。”
轻轻一声冷哼。
岳煜反手握住那作怪的手,动了动嘴皮子,清清冷冷的声音便一本正经地直接钻入了沈澜清耳朵里:“藐视君主之罪,待今夜再与你清算,娘子尽管安心……”
“为夫决不会轻饶了你。”
“……”难不成日后一切过错,吾君都要在……夜间惩罚?

幸亏郑璇及时点穴止了血,若不然待这君臣二人分说腻歪完,那除了面具后看起来病恹恹的人,一身的血怕是也流的差不多了。
沈府的秘药,廉若飞动的手。
待包扎完毕,屏退了不相干的人,沈澜清、岳煜、廉若飞和郑璇一人占了一边儿,同坐在方桌旁。
温润、冷硬、兴冲冲……
三种各不相同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同一处——郑璇身上。
三位故友,目光里皆有关心,关心的却不是他胳膊上的伤。
郑璇无奈地蹭了蹭鼻尖,透过面具露出了一抹无辜。

自桌下蹭着左手边那人的腿,岳煜面不改色地用指尖扣了扣桌面,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对郑璇道:“说吧。”
“一件件解释清楚了,才好谈其他。”
自离京开始,一件件,郑璇细细说着,其余三人仔细听着。
原来——
当日,郑璇初离京城,便被人自暗处盯上了。
若他当真如外表那般,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别提暗自去救岳渊了,估计连北益州都到不了,他就得死上个百八十次,死的连渣都剩不下。
幸亏他不是。
不管那暗处是谁的人,他却是自先后捉的那几个人嘴里问出不少东西。
知道有人要杀他,是的,是杀他,借着殷瑜的名义,杀了他郑璇。
郑璇便将计就计,在快到北益州的时候,暗自将先前拿捏在手里的真殷瑜推到了台前,任那岳拓捉着那真殷瑜祭了旗,他则易容改装,快马加鞭,潜回了大郑。
果然如他所料,岳渊与沈澜清先前遇到的那陈正便是郑宸,而岳渊,也当真被郑宸囚禁在太子府里。
离开郑都多年,都城里的势力七成握在了郑宸手里,其余三成却还是那些雷打不动、于皇位更迭中保持中立的世家王公。
三探太子府,只确定了岳渊在府内的消息,却始终未能见着岳渊的面。
谋划着营救,然,因牵扯了太子,又牵扯了大岳反王之子,家中父王郑承应摆明了姿态,决定袖手旁观到底。
无计可施,救人心切,便只能硬着头皮到大岳寻求大岳君主的帮助。
怎奈,一时算计,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怎么也没想到,大岳君主已然确认当日死的便是真殷瑜,并已经赏了天大的殊荣给殷瑜。
算计好的一切,瞬间便棘了手。
蒙骗不过,只能摆明了身份,正正经经地谈了一场交易。
郑璇告诉岳煜,郑王病重,蝉联病榻,时日已无多。
郑璇告诉岳煜,郑宸只差尚在他身上的那半块玉玦,玉玦给了郑宸,郑宸便能直接登基继位,到时……
岳渊指定会被带入宫中,更加难救,所以,玉玦他不能给郑宸。
便是郑宸肯用岳渊与他换玉玦,他也不能去换。
万一换了之后,郑宸登基继位,一道旨意下去,结果便能瞬间倾覆。
所以,他只能来大岳,找岳煜帮忙。
诈了诸多隐秘,又让郑璇默了一份大郑钉入大岳的棋子名单,岳煜总算松口应承了救岳渊之事。
达成协议之时,已然时至中午。
草草吃了些干粮,便匆匆下令起了程。
依旧是君臣二人共乘踢云乌骓,郑璇骑着点墨,快马加鞭连驰了三个时辰,才赶到了下一处驿站。
一入驿站,吩咐完廉若飞明面上盯着诸事,岳煜便拖着沈澜清直接入了上房。
共乘一骑,自然厮磨出不少火气。
也不管那满身的风尘,入了东间,岳煜便直接将沈澜清结结实实地压在了炕上。
看着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君主,沈澜清缓缓扬起了眉,轻笑:“陛下,何至于如此?”
“您可是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君王,怎能急吼吼的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真是……”
言语湮没在了唇齿间,啃啮着惑人的笑唇,直接将那未说完的恼人话语吞入了腹中。
直至将身下人撩拨的情动,君主才逐渐放缓了攻势,轻磨着微微红肿的唇,哑声道:“在沈卿跟前儿,朕怕是要做一辈子毛头小伙子了,况且……”
漂亮莹白的手兀然捏上光洁略尖的下颌,微微上抬,岳煜挑眉,似笑非笑:“娘子,今日你着实胆大的很,为夫再疼你却也要好生振一振夫纲……”
“长夜漫漫,娘子明日若下不了炕,且莫怪为夫……”
“陛下,京中急报。”这一生禀报着实有些不识趣儿,然,沈澜清却是瞬间便轻笑出了声,“陛下,夫纲且等着稍后再振,还是先看急报吧。”

64、家书成双

虽是连夜传来的急报;传来的却不是什么凶信,而是实打实的喜报——皇后廉氏诞下一双龙子,母子均安。
初为人父;自是喜不自禁。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出言打赏时;连一向平直的尾音都情不自禁地往上飘了去。
陛下显见是高兴的。
廉若飞已然乐得只差把大门牙掰下来应个景儿了。
那么;他呢?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垂手侍立在君主身侧;不动声色地旁观着君主的反应;扪心自问;却是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准心中那抹滋味到底算是什么滋味。
皇后诞下一双嫡子,理智上他是应该高兴的;他也在温温润润地笑着,然……
心底虽未生出嫉妒,却也不说上喜悦,或许,到底还是生出了几分失落。
毕竟,前一刻君主还覆在他身上,满眼情动;现下,眼里却是只剩下了太后的手书与皇后的信了。
太后的手书,洋洋洒洒一大篇,无外乎那些东西,欣慰大岳后继有了人,劝诫岳煜适当将心思从前朝分到后宫些许,至不济也该雨露均沾,若不然只皇后诞下的这一双嫡子血脉到底太单薄了些,手书末尾还提到,若是皇帝对现下的后宫嫔妃不甚满意的话,来年选秀之年,她自会亲自选些清秀可人合皇帝心意的,为皇家开枝散叶。
看完太后的手书,岳煜眼尾的喜意淡下去不少。
他心里清楚自家母后的心结。
当年,父皇在母后喉咙里梗的那些刺,如今,便全数找还到了他身上。
本以为经过上次那一遭母后已然放手不过问了,没想到如今又开始旧话重提,想来母后到底还是不能眼看着他为沈卿弃了整个后宫,只望她不要做得太不留余地。
帝后相携,满朝皆知。
如今皇后诞下一双龙子,皇帝却出征在外,皇后自然得写封诉情思的信应景儿。
廉氏向来知情晓趣儿,自然不会真如外人所以为的那般,写些情意绵绵的小女儿的情思给陛下。
通篇的信,尽是如知己好友般地闲谈,连新生的一双龙子也不过是被顺带着提了一笔,信的末尾处更是正经八百的写了句祝语:承蒙陛下恩泽,臣妾心愿已偿,惟愿吾君早日得偿所愿。
祝语大悦了龙心,帝王看罢书信,当即便眼底浮着笑意要给皇后廉氏回信,眉宇间更是夹着几许半真不假的迫不及待。
无需吩咐,沈澜清早已取出了笔墨,铺开了纸张。
帝王提了笔,他便侍立在旁侧慢条斯理地磨墨,左手优雅地捋着衣袖,脸上挂着温润的笑,丝毫看不出心底的那一番莫名翻涌的心思。
挑眉扫了一眼那清澈温润的侧影,岳煜鲜见地带着几分雀跃,炫耀般挥笔,头一句未问候皇后廉氏,亦未关心一双龙子,却是——承皇后吉言,朕已于昨夜得偿了心愿。
“……”不想看,却也看见了。
之前心底那缕莫名的失落瞬间烟消云散,抬手,指腹按上抽动的眼角,顺势用衣袖掩下了嘴角的抽搐。
陛下,您就不怕被那坚信着帝后相携、高颂大岳之福的老臣们知道了真相,煞死几个么……
当然,以陛下的演技,怕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他们也不会知道真相的。

喜难自制,雀跃兴奋,迫不及待……
于人前,帝王十分完美地演绎了初为人父的小伙子所应表现出的所有情绪。
赏了报喜的人,打发了贺喜的廉若飞,岳煜瞬间换了副神情,欲要将沈卿拖进怀里,却是没能拖动:“沈卿。”
“臣在。”
“尔在吃醋?”
“陛下……”沈澜清抬眼,唇角笑意半敛,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温声陈述,“臣不过是想先行道喜。”
话落,沈澜清躬身而拜:“恭喜陛下喜得龙子,龙子成双,天降祥瑞,我大岳气运定将日益昌隆。”
双生子于皇室本为恶兆,然,却被圣宗硬生生扭成了吉兆,言官铮铮铁骨到底还是拗不过君主笃定的心思。
几条人命赔上去,恶兆便成了祥瑞。
异象祥瑞,本就有百分之九十九是由着人的那张嘴说出来的,先皇不信,岳煜自是从未信过,这一双新生的皇子不知比他们的皇祖父与逸王叔祖父幸运多少。
温温润润的人躬身在眼前,后颈上淡淡的紫痕半遮半掩地映入眼底。
君主便如同那初识情事的毛头小伙子,微颤着喉结,展臂揽腰,一把将人箍进了自己怀里,以防沈卿再做抵挡,更是默默运了十成的内力至掌间备着。
沈卿顺从地入了怀,君主掌间的内力瞬间撤去九成,只余一成在指尖,隔着衣物按上了沈卿腰间几处大穴。
异于玄冰真气的气流顺着腰间穴道侵入体内,虽暖,却也麻烦的紧。抬手勾着吾君的脖子以稳住下滑的身形,沈澜清挑眉,耐着腰间的无力酥麻,含着笑揶揄:“陛下,何须如此手段?”
“不加手段怎能算做惩罚?”分开修长却失了力道的腿,摆弄着沈卿面对面地跨坐在他腿上,帝王捏着沈卿的下颌,一本正经地道,“先前的大不敬之罪且先按下不表,只说方才……”
“沈卿,你可知道,眼下若是有一坛子醋在眼前,朕也能如房玄龄之夫人那般,对着坛子将醋喝了?”

“?”微微上扬的尾音挠得人心痒,沈澜清挑起眉,无声地表示疑惑。
恨恨地在那含笑的唇上咬了一口,岳煜自旁侧木匣中取出最后一封信,于沈澜清眼前晃了晃,似真似假地愤声抱怨:“沈卿与尊夫人可见是伉俪情深,这才分别几日,手书便跟着追过来了。”
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的那抹浓烈酸意令沈澜清莞尔。
晃在眼前的那信封上的娟秀字迹眼熟的紧,攥住君主的手腕,止了晃动,仔细一辨,倒还真是耿氏的手迹。
本以为吾君先前扫了一眼便不动声色地又放回匣子里的信是帝后间需背着人看的私密话,却不想竟是耿氏写给他的家书。
耿氏性子清淡,偏爱读史,闲暇时间尽数用在了书本上。
嫁入卫国公府数日,便是他在家中时,耿氏也从未腻着他说过体己话,却不知怎么反倒想起给他写信来了。
心中笃定,眉眼间却显出了几分疑惑,沈澜清捏着信封,故作迟疑地问:“这是臣的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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