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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孕夫传奇录-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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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浮生八苦(十五)

  李玳笑得打跌,抱着肚子叫道:“行;行那‘苟且之事’!‘苟且’之事。。。。。。啊哈哈哈哈;猴儿编得果然极好!”
  侯明远苦着脸;眉角耷拉下来,显出一副可怜相来;无精打采道:“爷,您别笑小的了,若不是因了这事儿,今日公子就不会让小的捡了本《史略》来念了。。。。。。公子说了,这《史略》上总不会有那‘苟且’之事了,让小的放心来念。。。。。。”
  李玳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侯明远说不出话来。
  花子尧与李珏对视一眼;头一偏;亦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园里,七叶树下,一片欢言笑语。
  一时笑够了,李玳摸了摸脸,笑意不减,只佯作教训道:“你这呆猴儿,柳生与龙女私会那一段诗文可算是整个话本中的亮点,文采斐然,怎容你这般糟践。。。。。。原文你且好生听了,学着些个——
  。。。。。。
  戏调初微拒,柔情已暗通。
  低鬓蝉影动,回步玉蒙尘。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
  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频聚,唇朱暖更融。
  。。。。。。”
  一时吟毕,李玳忽觉有些不妥。他性子不羁惯了,向来行事随心,也没顾得上场合,这会儿念完了这段艳诗,回头瞄一眼花子尧,脑中不知想了何种场景,居然三尺脸皮,倏忽间红了起来。
  花子尧听得清楚,看得更加清楚,心中恼怒,不由得狠狠瞪了李玳一眼,转头瞧一瞧李珏,只觉羞臊上脸,不知该如何自处。
  李珏亦然呆了一呆,混没料到李玳居然将这诗念了出来,猝不及防间,脸也不禁红了。
  夏风儿悠悠然飘过枝头,带起树叶窸窣碎响,显得周遭更加宁静。
  三人均垂首不语,唯有一头雾水的猴儿一脸疑惑相,对三位主子突如其来的沉默表示摸不着头脑。
  还是李玳先开了口,打破了这愈加尴尬的气氛。他不敢看花子尧,只好朝着侯明远胡乱问道:“咳,猴儿,你如今在念的《史略》,可正讲到哪一段了?”
  侯明远翻了翻书卷道:“正讲到前朝太宗麾下靖难功臣梵墨和尚刘墨。。。。。。”
  李玳点了点头,随口道:“哦,就是那个怂恿太宗起兵靖难的和尚啊。”
  李珏与花子尧都在为刚才那瞬间尴尬而不自在,这刻见李玳转了话题,亦然急忙跟上话去。
  李珏道:“据史书所载,刘墨似乎生有预言之能,通阴阳术数,可辨天文知晓未来,乃是古今第一鬼才。”
  花子尧点头道:“确然。不过有野史道,他之所以出家为僧,投入太宗门下为之效力,乃是为报独子被太…祖所杀之仇。。。。。。靖难之役功成之日,梵墨和尚随军攻入宫门,亲手杀了太…祖及珺春公主,甚至鞭尸泄愤,之后便服毒身亡,倒也是个奇人了。。。。。。”
  李玳叹道:“大约太…祖当日也未曾想到过,只不过是因了刁蛮公主的一通恶意刁状而杀了新晋的状元郎刘梵,竟会引致其父刘墨如此疯狂的报复,甚至连皇位与性命都丢了。。。。。。要说那珺春公主也是朵奇葩,就因刘梵第一次见她时不肯盛赞其美貌,更未曾对她向皇帝主动求娶公主的暗示做出回应,居然就狠得下心来借太…祖之手杀了刘梵。”
  花子尧好看的眼睛眯了起来:“对于珺春公主这种人来说,大约认为世间所有地位比他们低的人都应该跪在地上额首膜拜,任其予取予求方是正常。。。。。。人命在她们心里,大约连根草芥都比不上,哪怕那人本是她的心上人。。。。。。”
  李玳听了心中一动,晓得子尧大约从刘梵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担忧,不由得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心上人。
  花子尧本心中颇有些不舒服,却不料看到李玳投过来的眼神中流露出某些宽慰之色,心中一暖,那股子憋闷气息居然消散了许多,气息也渐渐平和了。
  李珏这时却叹息道:“种什么因,便收什么果。太…祖与珺春公主既然种了恶因,便自然只能吞了这团恶果。。。。。。只是这段恩怨牵扯只在野史中有提及,当日情形究竟如何,我们也无从知晓。”
  顿了一顿,李珏又道:“只是太…祖登基以来,也算是政通人和,民众安享太平。太宗当年起兵,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登基后又大开杀戒,不知有多少人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七年战争,又不知有多少人丢了性命,失了家园,黎民流离失所,生活困顿不堪,那刘墨,却也算是造了孽了。。。。。。”
  花子尧闻听此言,心中颇有些不平,于是道:“刘墨怂恿太宗起兵,靖难之役持续了七年,确实令得天下生灵涂炭。。。。。。可大哥你也说了,种恶因得恶果,刘墨的仇人乃是皇帝,若非他依附于太宗,如何能有望大仇得报?岂不是一辈子只能在悔恨中度过?难不成只是因为仇家是皇家,便只能偃旗息鼓,将丧子之痛埋于心中,就此撒手?”
  李珏摇了摇头:“子尧,佛家讲究善恶有报,又道因果。有仇自然报仇,有恩亦要报恩,这是因果之论。只是佛家亦讲,为一己私欲而令周遭乃至天下人遭劫,却是大毁阴德之举,不论他是否有私怨在身,自身亦会遭厄运缠身,终生不得安宁。。。。。。”
  “可是。。。。。。”花子尧眼中有一丝迷惑之色:“可是,若非这种激烈手段,又如何能够报得了仇怨?刘墨他毕竟只是个平民啊。”
  李珏叹息道:“子尧,你着相了。。。。。。这不是个无法破解的局。。。。。。刘墨非该不作为,而是非该如是作为。”
  花子尧喃喃道:“你是说,他用的方式错了么?”
  李珏不答,只道:“你道刘墨复仇之举令得天下生灵涂炭,他心中该是如何蹉跎难解,如何阴暗痛苦?他最后服毒而亡,大约也算是对这世间众生的一个交代了。只是,他即便是死,又真的能够解脱么?”
  花子尧垂下头去,只觉得心头悲凉。
  李玳在旁静听二人对答,此刻道:“大哥,子尧,这世间诸多事情,便是形形色…色,迷人眼睛与心智。况且人在局中,往往就看不得那么清楚。与其这般苛责刘墨,倒不如更叹一句:悲壮哉刘墨!人生短暂,须得快意恩仇,即便是错了,又能如何?他最终也给了这天下一个交代。。。。。。这才是人之真本色也!”
  花子尧闻言不由得唇角微微一翘。是了,人本非圣人菩萨,在这世间挣扎求生,本就容易误入歧途。若得人指点迷津,得入正途,乃是福分;可若真的行了错处,也不必太过苛责,想方设法改正便好。人在这世间短短几十年,当得快意逍遥!
  想到这里,花子尧多年来阴霾的心境竟然如同散去了一般,自一角天际射入一线薄薄的阳光,璀璨动人。
  李珏瞧花子尧眉间舒展,也不再多言,只微微一笑,瞧天边舒卷的薄云。
  夏风儿再次调皮地溜过来,穿过已听得迷糊,两眼转圈圈的猴儿发间,又温柔地拂过三人的肩膀,如同宽厚长者,轻轻拍抚小辈儿渐渐硬朗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老花来更文了哦,亲们周末愉快~呵呵~

  ☆、第57章 浮生八苦(十六)

  “子尧!”
  随着一记嘻痞带笑的男音,一道高大的身影早已行至床边;将犹在床上看曲谱的花子尧一把抱了起来。
  花子尧大怒;皱眉道:“放我下来!”
  李玳也不恼;爽快地答应了一句,从善如流地将花子尧放在旁边的短榻上;随即取了鞋子,弯下腰给花子尧穿鞋。
  花子尧有些发愣地瞧着他的举动,好一会儿才记得要挣扎。
  李玳“哎”一声,一把握住子尧的脚踝,头也不抬道:“别乱动。”
  花子尧不动了,却只觉脚腕子被一股烙铁般的热意裹着,心里别扭;犹待挣扎;两只鞋却已俱被穿好。
  李玳道一句“好了”,伸手就将花子尧扶起来,笑道:“今日带你去打打牙祭。总是闷在院子里,该憋坏了吧。”
  “什,什么?”花子尧犹然没有反应过来。
  李玳却不答,握了他的手腕刚要走又停住,回头在子尧脸上瞧了一瞧,居然一转身,在床头的柜子里翻找片刻,找出一支眉笔来。
  花子尧见李玳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转,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发毛,下意识道:“你,你要干什么?”
  李玳璀璨一笑,单手握住子尧的肩膀,口中哄道:“乖,别动。”然后抬手就往子尧脸上画去。
  花子尧如何肯依,一扭头便避了开去。
  李玳只好无奈道:“子尧,你生得太好,我这不是不放心嘛,干脆给你画丑点,带出去还能稍稍放心一点。。。。。。”还不待说完已趁花子尧不注意一把将人儿捞进了怀里,下一刻笔锋已触到了子尧的眉尖。
  花子尧被李玳一席话说得呆住,再醒过神来已是身不能动,被牢牢锁在了这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怀里,感觉到眉笔滑过皮肤与眉毛的触感,只怕他在自己脸上乱画一气,花子尧索性闭了眼,任这人折腾。
  孰料过了这许久也不见人放开,花子尧皱了眉,睁眼瞧他,却一瞬间撞入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不觉心头一跳,花子尧恼怒,身体已先于神智一步猛地发力,将李玳推了出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玳有些讪讪的,小声道:“刚才看你看得出神了。。。。。。本想把你画丑点,没想到。。。。。。”
  花子尧转头,正看到桌上镜子里映出自己皱眉的模样。原本嫌纤丽的眉被李玳描了粗,直飞入鬓,反显出一股英气来,中和了花子尧因年纪嫌小而多出来的秀丽气息,更有股子年轻人的锐利,瞧来愈加摄人心魄。
  花子尧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窜起来的火气强压下去,然后扭头,斜眼瞄他:“笑话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出去了?即便是客居在此,你也不该如此强人所难吧。。。。。。”说着已是抬袖去擦眉上的痕迹。
  李玳苦了脸,一边嘴里唤着“子尧”一边已是扑了上去。。。。。。
  话说李玳与花子尧在屋里玩追追躲躲的游戏,却是苦了等在屋外的侯明远。天气本就热,他心里又急,豆大的汗珠子便不要钱似的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猴儿抹着汗抬头望天:快晌午了啊爷,你们再玩情趣神马的可就赶不上饭点喽。。。。。。
  好在老天没辜负老猴儿的一番唏嘘嗟叹,一炷香后,李玳与花子尧终于出现在屋外。
  花子尧眉上的痕迹早已洗净,却在上马车之前被李玳扣上了一顶纱帽。李玳振振有词,美其名曰:护花。
  也多亏花子尧体质虚寒,方不至于被这顶纱帽闷出痱子来。
  花子尧终是拗不过李玳的胡搅蛮缠,被强行带出了别院的大门。不过戴上这顶纱帽倒是花子尧心甘情愿,他晓得此刻京师里不知有多少耳目在悄悄寻找自己的下落,因此在李玳的坚持下也便顺水推舟了。
  只是对于此行的目的地,花子尧颇有些意外。
  坐在云来居三楼的一间雅室里,李玳眉花眼笑:“都说了今日要给你打打牙祭的。。。。。。爷向来说话算话。”
  花子尧暗哂。
  雅室里四周都镇了冰,显得十分凉爽,没有外人,只一个猴儿立在旁侧端茶倒水,连上菜的小二哥都被挡在了门外,花子尧也便放心地摘了纱帽,四处打量一番。
  云来居——花子尧听说过。酒楼的主人高云来是早先宫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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