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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卿本佳人-第18部分

小说: 卿本佳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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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是‘他’跟着你姊姊和姊夫南下到洛阳来了。”郁云寿不带感情地转述给窦宛。

    

    于是,两人之间便被沉默给隔开了,窦宛这两天来所累积的幸福感觉也在一瞬之间消失无踪。

    

    她强忍着泪,哀愁地说了一声,“没用的,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他依旧挡在我们之间。”

    

    但郁云寿没理窦宛的话,扶她上马车后,以平淡的口吻说:“别理他,咱们继续玩。”说完一脚跨上驾驶位。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窦宛又想劝他了。

    

    但他满脸阴霾地扭头瞪了窦宛一眼,低声警告,“你再提一次,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窦宛当下噤口,咬着唇撇过头去,暗暗留下了泪。她知道郁云寿与她之间的鸿沟已再次扩大,甚至比两天前还深了。

    

    窦宛了解郁云寿耿直的个性,他是个大丈夫,有威武不屈的原则得守,如果她认定是他的妻,就不应该强迫他昧着心去讨好别人,即使那人是皇上也不行。

    

    窦宛自觉在官场打过滚,无法乖乖扮演一个称职守分的妻子,紧挨着他,她会因为操心过度而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要他放弃原则、顺着时势走,甚至苟且偷安!

    

    他若不顺她的意,她无法快乐起来,但他若是顺了,日后一定会为了这种改变而怨她、恨她的!刚才,他抛给她的眼神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她不适合他!他要的是一个能给他温存慰藉却不任意发表意见的女人,她不是那种好女人,她不是!

    

    一路上,那个不适合郁云寿的念头便盘踞在窦宛的脑子里,到了客栈时,依然紧缠着她不放,甚至在她蒙被闭上眼时,还一寸一寸地啃噬着她脆弱的心。

    

    窦宛曾在深夜时,尝试摸黑下床一次,但郁云寿背着她,不带感情地问:“你要上哪?”

    

    她只好回头对着他的背,支支吾吾地说:“小解。”瞧!到现在她连女人的含蓄都学不来。

    

    清晨天尚未亮时,一夜没睡的窦宛再次藉着微曦的光线,蹑手蹑足地倒退到门边。这回郁云寿没吭气,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窦宛犹豫了片刻后,轻轻抽开门闩,拉出一条门缝,将整个身子钻了出去。当她双脚立抵在廊上后,没敢回眸看一眼,轻合上卧房门就缓慢步下楼阶,朝出口走去。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13…04…24 20:18:28  字数:9624

    十二月,天干冱寒,河套地区被银霜笼罩。宽广无垠、源远流长的黄河也结起一层厚厚的冰,南北两岸顿时被封冰连结了起来。

    

    郁云寿骑在马上,抬眼掠过静滞的河面,凝视着窦宛的海东青在空中追逐一只惊狂的麻雀,他将大拇指与食指置于唇间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后,敏捷的隼儿闻讯放缓了飞行速度,撇下猎物,在空中盘旋一圈,便朝郁云寿所在的位置飙飞而来,流畅地停落在他系了皮套的手臂上。

    

    郁云寿逗弄着隼儿的脖子,顺了它的羽毛后,反身策马来到一株光秃秃的树前,牵起低头吃着雪地草的猎白鹿马,踏雪而归。

    

    当郁云寿在王府广场上将集儿交给仆僮时,沈娘已等在那边候着他了。

    

    她打量郁云寿略微低陷的双颊及失去笑意的眼眸良久,才出声道:“有人打京城里来了。”

    

    郁云寿闻言心悸片刻,眸光略闪,才迟疑地问:“是沈娘认识的人吗?”

    

    沈娘想避开眼,以免见到他失望的表情,但训练有素的她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是,我未曾见过。”

    

    “喔!”郁云寿略垂下眼脸以遮掩自己的心情,“知道那个人来此的目的吗?

    

    如果他又另搞花招派人来侦察我的话,直接轰他出府。”

    

    “不是他派来的。事实上,来者有两人,是一对自称永定公爵的夫妇。”

    

    “永定公爵?”郁云寿戚起了眉,思索片刻,思揣着那份年年更迁的官品簿。

    

    因为他从十三岁受封以来就没上过朝,也不跟同僚来往,所以连翻都懒得翻,此刻对这位永定公爵的来是一点概念也没有。

    

    “你要不要见?若是不要的话,我替你打点。”

    

    “不!我这就去见他们。你把他们安置在哪里?”

    

    “老地方。你要不要先换件衣服?”沈娘提醒他身上那套与他身份不搭轧的服装。

    

    “不需要。”郁云寿说完即快步往明堂走去。

    

    当他进入明堂时,席上已端坐了两人,正如沈娘所说,一男一女;男的身着藏青色的皮袄衣,其面貌俊挺有威仪,身材魁硕,一看就知道是天生的武将,至于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则是眉目清扬,有着脱颖的气质。

    

    郁云寿细细打量起眼前的这名女子,总觉得她似曾相识,直到那女人不安地挪动了身子,往她丈夫那儿看去时,郁云寿才惊觉自己失态。

    

    他收回眼,上前跨上一步,不等对方行礼,便先作揖表示,“河东王郁云寿,让二位久等,失敬失敬!”

    

    那男人也拱手回揖道:“失礼的是我们,不曾事先通报就仓猝来此,在下拓跋

    

    仡邪偕同夫人实惠拜见王爷。”

    

    实惠!想来是窦宛的姊姊了。郁云寿恍然大悟,轻瞟了一眼那张与窦宛相仿的瓜子脸后,在主人席上坐定,脂膊一弓,优闲地抵在几上,问了,“不知永定公爵贤伉俪为何事而来?”

    

    “是为了探望夫人的弟弟而来。”

    

    郁云寿一脸笑意,装着不解的模样望了拓跋夫人一眼后,谨慎地问:“公爵夫人的弟弟是……”

    

    “窦宛。”

    

    郁云寿对在座的两位懒洋洋地一笑后,以淡漠的语调说:“令贤弟早在三个月之前就离开王府,回京去了。”

    

    对方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她转向自己的丈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郁云寿转着指环,掩藏住心焦,沉着地问:“是令贤弟发生什么事了吗?”

    

    窦惠双手紧掐在腹前,强颜回道:“我们这番来此全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王爷您却说她已回京三个月之久,但是……她并没回京啊!”

    

    郁云寿闻言一愣,原本弯腰驼背的身子顿时挺得笔直,一双没睡饱的眼珠子陡然大瞠,雄赳赳的口气更是有别于刚进门时的散漫,“你说她没回京是什么意思?”

    

    窦惠没有被眼前这位王爷幡然一变的举措吓到,她贬了眨眼也直来直往地说:

    

    “意思就是她人并不在京城里。”

    

    郁云寿整张脸是阴沉得可以吓人了,“而她也不在此王府里。”

    

    “我们就是在担这个心!”实惠说完与丈夫交换了一眼。

    

    眼尖的郁云寿注意到他们之间奇妙的动作后,问:“你们担心什么?是否也能说出来让本王听听?”

    

    窦惠又看了丈夫一眼,见他点头后,才回头对郁云寿道:“七天前,我在梦中见到窦宛在一座寺庙前面徘徊。”

    

    郁云寿担心着窦宛,所以只挪了三分心思出来听人说话,“你说你在寺庙前面见到她在梦中徘徊?”

    

    窦惠捺着性子,对着心不在焉的郁云寿解释了一遍,“不是!我是说我梦到她在寺庙前面徘徊。”

    

    郁云寿听了后,缓了一口气,“喔!只是梦到而已。”

    

    窦惠见这个举止乖僻的王爷说话与听说皆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便就此暂时打住了话题。

    

    倒是在一旁默观良久的拓跋仡邪从中切人,“王爷,说出来不怕您见笑,但是我必须让你知道,内人的梦向来都会应验事实。”

    

    郁云寿闻言,警觉地看了这一对贤伉俪,然后才正经八百地问了,“公爵夫人还梦到了什么?”

    

    “梦见她拖着一头长发走到两株树之间,手里拿着一片搅成汁的叶子往树干上涂去。”

    

    郁云寿大手倏地抓住了几角,追着问:“然后呢?”

    

    “就没了。”

    

    他又愣住了,“这么短的梦!”

    

    窦惠看着郁云寿掩藏不住的焦虑,跟他解释,“梦的长短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关键处。事实上,我还梦见过别的。”

    

    “什么样的梦?”

    

    窦惠蹙了一下眉,才说:“我梦见她抓着一张丝绢,跪在一个堆满书简的房间里哭。”

    

    郁云寿眉一挑,问:“然后呢?”

    

    “当她恸哭时,房门外站了一个男人,他几番抬手想推门进去,但终究没有行动。”

    

    郁云寿抬眼与窦惠正眼相对了几秒后,语带挑衅地问:“你看清那人的面貌了吗?”

    

    窦惠聪慧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直视他,以略带谴责地语气道:“当时看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了。”

    

    郁云寿脸颊犹带着笑,但眼神却是冷冰冰的。他那双眼珠在拓跋仡邪与窦惠之间流转片刻后,才侧身以挑弄的语气问着拓跋仡邪道:“永定公爵是不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不知这样是好,还是坏?”

    

    拓跋仡邪不以为忤,那张冷隽的面孔出人意表地扯唇一笑,慢答道:“当然是好,省得我费唇舌解释行踪。”

    

    郁云寿当真开了眼界了!这对贤伉俪当真鹣鲽情深,深得令人有点感冒了!

    

    他站了起来,手背在后,建议,“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套用方才公爵简明扼要的一番话,既然你已知道我跟窦宛之间的情况,那就不需我再赘言说明前因后果。当我听到窦宛人不在京城的消息时,是讶异万分,因为我以为她会回到皇上身边报告在她在我府里所观察到的情况。”

    

    “皇上定期会收到窦宛的信,所以从未想过她人不在你府里。”拓跋仡邪解释道。

    

    “那她人到底在哪里?”郁云寿急得已失去了平日的修养。

    

    “这就是我们来请教王爷的原因。您最后一次知道窦宛的下落时是在何处?”

    

    “在洛阳。”

    

    “洛阳!洛阳的哪里?”

    

    “我们下榻的高阳客栈。”

    

    窦宛听到这里时,眼神一黯,温和的眼眸也变得不友善起来了。

    

    郁云寿心知她在想什么,她在想着自家妹子和他这个登徒子之间的多露之嫌。

    

    但光是想到眼前的女人有那种邪门的本事能隔地观事,郁云寿便不愿跟她解释自己和窦宛之间清白的关系,所以照旧摆出了无赖的姿态,“怎么?有任何概念吗?”

    

    窦惠迟疑了片刻,才说:“平城里没几座寺,若有,也都毁于十来年前的禁佛令,如果洛阳是王爷最后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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