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横行-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卫甲瞪了他一眼,拿矛枪向旁边拨了拨,“别找事,要过过,不过一边呆着去。”
容镜道:“爷爷我要知道是应该过还是应该一边呆着去,还过来问你?”
“你是来闹事的?”侍卫甲一个眼神过去,旁边的几个侍卫都围了上来。几柄矛锋齐刷刷指向容镜。
容镜举起手:“各位英雄好汉大哥大侠有话好商量,你们这里真的只有一个东门?”
对面的一个侍卫刚要发作,忽然放下矛枪拜倒下去。
容镜连连摆手:“不用跪不用跪,爷爷我没压岁钱给你们。”
几个侍卫唰地都跪下了,“参见白王。”
容镜回头,见白辞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扫了跪在地上的侍卫一眼,说了句“平身”,然后对容镜道:“我就过去买了点东西,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在马车上等我一会儿。”
容镜愣了,往旁边那辆孤零零的马车一指:“马车?那辆?”
白辞道:“不然你要哪辆?”
容镜又指了指自己:“就咱俩?”
白辞想了想,“准确来说不是。”容镜松了口气,白辞又道,“还有一个车夫。”
容镜立刻打退堂鼓:“我不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白辞不急不缓道:“此地去江南千余里,虽走官道,但免不了路途颠簸。如果路过山林,还可能会有山贼和野兽出没。”
容镜停下脚步。
白辞道:“如果我一个人……”
容镜转过身来,连连挥手,“上车上车。”
车夫是个不爱说话的老者,白辞叫他“莫伯”。两个人上了马车,莫伯就一言不发赶起车来。
马车里很宽敞,白辞坐在一边,容镜就远远坐在另一边。
屁股刚一坐稳,容镜转脸就盯住了白辞,一脸认真道:“这一路上我们得约法三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许对我动手动脚、不许对我动手动脚。”
白辞笑得清淡:“那你记得跟我保持距离。”
“我会的。”容镜信誓旦旦道。
马车驶得平稳,一路上,白辞果然一直安静地做在马车一角,连话也没跟容镜说一句。
容镜可就坐不住了。容镜是典型没人的时候也能自言自语的主,如今身边还坐着个人,没一会儿就靠了过去,“白白。”
白辞不说话。
“白白,我饿了。”
白辞示意旁边的包裹。
容镜从包裹里翻了张芝麻饼出来,咬了一口,伸到白辞嘴边,“白白,你要不要吃?”
白辞摇了摇头。
容镜终于受不了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会连口也不动吧?”
白辞终于转过头来:“我不是君子。”
容镜一脸坚定:“没事,我会让你变成一个君子的。”
“……”
过了一会儿,容镜突然想起了这一梗:“我们不是要去江南游玩的吧?”
“不是。江南水灾泛滥,颗粒无收。我们是奉旨去放粮赈灾。”
容镜不解:“放粮赈灾?那你带我去干什么?”
白辞波澜不惊:“因为我想对你动手动脚。”
容镜深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马车连夜赶路,在官道上疾行。大路虽平稳,但不多时便到了人烟荒芜的小路,地势时而平坦,时而坑洼,上坡下坡接连不断,马车渐渐开始颠簸起来。原本白天无事,到晚上的时候,白辞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虽然知道白辞身弱体虚,但平日里白辞看上去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时间久了,几乎让他忘了这回事。容镜第一次见白辞气色这么不好,凑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手心被冰冷的虚汗沾满,所及之处一片冰凉。唇上几乎都失了血色。白辞正微微闭目,容镜拿出绢布擦去他额上的冷汗,他也没睁开眼,任由他动作。
容镜这边擦着汗,马车忽然颠了一下,一个不及防险些划到白辞的眼睛。容镜朝外面吼了一声:“停车!”
车速丝毫未减,容镜正要掀开帘布,白辞睁开了眼:“我没事,继续赶路。”
容镜道:“你有没有事是你说的?”转头又冲车夫喊了句,“停车!”
手腕突然被白辞握住,“我说了没事。”
手心里也是冰冷的汗。容镜无奈,知道说不过白辞,便从衣内取出一粒药丸给白辞服下,又从包裹里取出小茶炉,点上了火,从水袋里倒了些水在茶壶里,放在茶炉上烧。
容镜寻了个舒服的角度,让白辞躺在他腿上。
白辞的头依旧靠在马车的后壁上,“不必了。”
容镜见怎么也说不动他,声音发冷:“你再这么撑下去,等到了江南还想办事?”
白辞淡淡道:“最多再有一日就到了。何况,我没事。”
容镜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又缓缓松开。他忽然伸出两指,“啪啪”两声,点上了白辞的睡穴。
白辞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便失去意识。身体顺着车壁滑下来,倒在容镜肩上。
容镜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肩,将他的头安置在膝上。然后将茶炉放远了些。
石头一样油盐不进。非得爷爷我动手,这才乖了。容镜愤愤地想。
膝上的人容色苍白而安静,眉间微微蹙在一起,未及缓开。容镜下意识用食指抚平了他的眉心,然后触上他的脉。
脉象时急时缓,时断时续。几乎是没见过的病症。
他记得刚一见面,他就给他下过断言,说他活不过三十五岁。
当时白辞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愕,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这是个再合适没有的结论了。
哪个人自己愿意短命的?容镜撇撇嘴,心下思忖着,等给景玥娃娃治好病之后,自己回神医谷,顺手也把白辞也捎上,正好日行一善。
实在不从怎么办?容镜支着下巴想,那就硬绑吧。
作者有话要说:贴上滚去考试
、不明所以
第二天傍晚,马车终于到了江南。
马车内,容镜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里面,两手搭在身体两侧,一条腿搁在对面的软座上,另一条腿抵着车门,脑袋往窗沿上一仰,睡得正香。
倘是姿势不够舒服,容镜又翻了个身,抵在门上的腿翻到对面的软座上,“啪”的一声,掀翻了茶壶。里面早已凉透的开水洒了一地。
壶盖在车里滚了两圈,颤悠悠停在了地上。茶壶圆滚滚的,从车的一头滚到另一头,里面的水一路滚一路洒,眼看就要撞到车的另一端,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截住了。
那只手拎起茶壶,放在茶炉上。然后捡起壶盖盖在上面。炉内的火不知什么时候熄了,烧的水也全都喂了地。
白辞倒空了里面的水,又将茶壶和茶炉收进包裹里。
外面已渐起人声。掀开窗口的遮帘,陌生的街道上三三两两有人行过。只是行路之人大多面色饥黄,神情不振。路边偶有几处摊位,摊主也大多无精打采,没有什么气力。
似是听到车里的声音,莫伯转过头,从外面将布帘掀开一点,对白辞道:“王爷,已经到了。”
“辛苦你了。”白辞应了一声。
这边容镜又翻了个身,脑袋翻到了白辞身上。结果□一个不慎没坐稳,屁股腾了空,“砰”的一响就摔到了地上。
容镜惺忪地睁开眼,似乎不明白自己怎么睡到地上来的。
一只手伸过来,容镜下意识地抓住,揉了揉屁股,扯着白花花的袖子站了起来。
定睛一看:“白……白白?!”
白辞道:“理理衣服,擦擦口水,我们快到了。”
容镜机械地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还不大清醒的脑子转了一百八十个弯,这才想起自己是来跟白辞到江南放什么粮的,记得昨晚好像点了白辞睡穴让他在自己身上睡,结果整晚上无事可干动也动不了,盯着白辞的脸看着看着,一个不小心就……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容镜甩甩脑袋。
到时辰了白辞的穴自动解了,也不知道白辞究竟什么时候醒的。
容镜扭头看了白辞一眼,白辞没事人似的递给容镜两张酥饼,“醒了吃点东西,等下还要办事。”
那样子好像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再一看,脸色倒是好多了。容镜接过酥饼咬了一口,另一只闲着的手抓过白辞的手腕。
眉头一下拧了起来,“我睡着的时候你胃绞多久了?难受怎么也不说?”
白辞不欲多言:“容神医小题大做了。”
容镜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比十个人指着他鼻子骂他庸医还让人不爽。他忍了忍,再忍了忍,倒出两粒药硬塞进白辞嘴里。
白辞倒是乖乖吃了。
容镜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在白辞面前,给药可以,不能要求更多了。
什么毛病这是!容镜把剩下的酥饼折成一块,塞进嘴里。
不多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停在了郡守府前。
“到了,王爷。”莫伯在前面提醒道。
“下车吧。”白辞看了容镜一眼,见他身上还沾着酥饼的碎渣,伸手帮他掸了下去,然后下了车。
门外的侍卫看见马车,急忙进去通报。容镜跟着白辞刚到了门前,就见府门再次开了,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那人见了白辞,眼神微微一凝,随即俯首行礼:“白王殿下,下官已恭候多时。”
白辞面色如常,抬手道:“夏郡守不必多礼,我们进去再说。”
三人落座前厅,有下人给三人各上了一杯茶。
夏扬之年逾不惑,看去却有股清凛之气。待三人坐下,这才道:“这位公子是……”
容镜刚要开口,白辞便替他道:“这位是容镜容神医。”
“容公子。”
见气氛凝重,容镜只好坐在一边闭嘴装深沉。
白辞道:“不知近几日灾情如何?”
夏扬之声音微沉:“虽然已经着手治理,但因广涝成灾,良田几乎颗粒无收,所以灾民遍野,如今已死了数十人。”
“本王一路前来,路过几个临近的县城,见灾情确实都不容乐观。”白辞示意身边的莫伯,莫伯呈上一张黄色锦书,夏扬之接过,白辞道,“皇上下旨从粮仓放粮五百石,分发五日,期间不得过地方官员之手,一切均由夏郡守和本王安排。”
夏扬之脸色缓了下来,“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下官谢恩。”
说罢,又道:“王爷和容公子一路劳顿奔波,如今天色已晚,下官这便让人给王爷准备客房,先歇息歇息。”
容镜插嘴:“顺便能不能……”
白辞把他的话压了下去:“那就麻烦夏郡守了。”
在马车上颠簸了两日,容镜终于见到了床,衣服一脱便扑了上去。
本来想说能不能来点吃的,结果白辞竟然把他的话给堵了。容镜只好埋头睡觉,在床上滚了两圈,又爬了起来,跑去了白辞的房间。
白辞正在桌前看书,听见他来了,也没抬头,直接道:“包裹里面有吃的。”
容镜翻出了剩下的几张芝麻糖饼,拿了一张塞进嘴里,凑到白辞身边,“白白,你看什么呢?”
“灾情奏折汇册。”
容镜一跃便坐到了桌子上,舔了舔饼里的糖,“看这个干什么?不是放粮就可以了么?”
白辞道:“江南数十县,每个县的灾情不同,自然不能均发。”
容镜三两下把饼塞进嘴里,评价道:“当官真麻烦。估计当皇帝的更可怜,今天这边打打仗明天那边闹闹饥荒,后天没准再群臣造个反什么的,这样下去估计不到知天命之年,头发就得掉光了。”
白辞放下手中的汇册,抬头看着容镜,微微一笑:“你真这么觉得?”
“是啊。”容镜两腿在桌沿下面晃来晃去,“你看爷爷我多自在,想来来想走走,想看姑娘看姑娘,哪像皇帝娃娃,一辈子都离不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