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年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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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在中州见过几面的权邕又是谁!
看到对方牵着马站在大路中间还不忘从腰间拔出折扇晃悠的臭屁样,月朗风脸上的笑容抖了抖,心想:此人的臭美还是绵延不绝啊!
“我正要去找你大哥,听说凤珏和非花也在这儿?”权邕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吟吟,月朗风忽然想起来某次蓝竟航曾说过的:权邕最初在太子手底下做事时,扮演的就是京城名动一方的红牌小倌。现在看来,此君果然有男狐狸精的倾向!
月朗风控制住脸上的抖动,呵呵笑道:“小非和杨大哥还有李大哥前两日去了别处,或许再过几天才会回来。你有事找他们么?”
“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小宝有没有跟着他们。来来来,咱们先找家酒楼,哪!前边的邀月居看着就不错,走!”权邕依旧笑眯眯的,一手牵着马一手搭着月朗风的肩膀往前走。
月朗风恍然,窃笑之余,欢喜的跟着他迎头往自家酒楼而去。
你道权邕为何离了京城,又为何关心非花和杨凤珏的去向?原因只在于——铁宝!
却说那时,权邕代表太子到江南之地募捐钱粮,本身就带着点孩子心性的权邕咋见铁宝之下,顿时“一见钟情”!有事没事寻着机会逗弄欺负,把小宝弄得整天哇哇乱跳。
后来,小宝跟着杨重钰到京城去,权邕借着公事逮着小宝“私奔”,两人“感情”迅速升级,从君子动口到小人动口又动手,整日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此事曾让蓝竟航和卢晓拿来欢乐了好长时间,月朗风性喜热闹,自然是有所耳闻。就不知此次权邕南下,是为了什么了。
当然,在这样无聊的日子里,有戏看他就最开心了!
上元村。
午饭刚过,坐在家门口闲嗑的村人们看到一辆朴实的四轮马车,远远的穿过开始抽绿的稻田,驶进了村子中。
村子距离官道不远,来来往往借宿的人也见过不少,因此,马车刚一进村,村长脸上就扬着乡下人特有的热情熟练地迎上前拱手:お稥冂苐“不知这位官爷……”
赶车的是李韶宁,他跳下车辕,揖身一礼:“老人家,我等赶路赶得累了,想借贵宝地歇将几时,不知放不方便?”
“呵呵……公子赁客气了,乡野之地,只要公子不弃,尽管住下!”老村长搓搓手掌,眼光偷偷的瞄了瞄马车的车门,这拖家带口的,住一两日的资费对他们乡下人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补贴。
老村长正美滋滋的想着,非花和杨凤珏相继从马车中下来,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一个赛一个的俊,偏偏这三人的气度又是非同一般的,老村长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来头,话语间显出了些拘谨,心情也是忧喜参半的。
如果是一般的富家公子出游倒还好,但是如果给村子惹来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喂!老林头!那三位公子是干啥子来的?你咋都安排他们住到老方家去咧?”问话的是与村长年纪相仿的老伯,趁着非花一行不注意,悄悄地拉住老村长问。
农时已过,村里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做,知道来了三个俊美小伙子,大家伙儿都上赶着跑出门来看,小孩子跟着大人又跑又跳,大姑娘小媳妇也隔着篱笆围墙偷偷探头打量。
“老杠头我跟你说,那三位公子看着就是讲究的人,老方家的房子是最好的,住到他家最适合不过。”这是一点,其实最重要是因为老方家的几个儿子壮实又机灵,要是有什么事情也能应付得过来。
“不过,我看那公子们估计得住上几天,吃食上就让你家和老盛家帮着打点猎物,我看那几位公子像是大方的……”
两个老头凑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坐了大半日的马车,非花脑袋昏昏沉沉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些,杨凤珏只得匆匆给他擦了身子,请村民帮着煎了草药汁,又喂了他小半碗清粥,就放他到床上睡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李韶宁三人借着游玩的名头在村子转悠了一圈,终于来到了当年埋葬了李家上下二十口人的小山包上。
小山包就是上元村的墓葬之地,圆圆矮矮的一个小山包上疏疏密密的布满了坟包,背着山村的那面,西南角上,一小块挨在一起的荒草堆,就是掩埋了李家父子下属的地方。
二十个土堆历经了十年的岁月,果然已经平坦了不少,泥堆上爬满了青绿的野草,当初刘斌刻的那两块木牌早就不知影踪了。
在最初,村民们念着这些客死异乡的孤魂,逢年过节拜祭自己的祖先时,都会顺便给烧烧纸钱、除除杂草,可一年一年过去,顾不了那么多了,也就由得它荒芜了。
在村子里住了两日,李韶宁找了个机会跟老村长明说了此行的目的,老村长眉头一皱,没答应,只说了要跟村里人商量商量。
古人多迷信,虽然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鬼神仙魔之说在百姓当中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意识崇拜,况且开坟起遗骨,事关地脉风水,也由不得草率。
几日之后,上元村一众元老级的老头儿、当家作主的青壮年经过一番辩论,终于同意李韶宁起坟。
雇请来的村民在清除土堆上的草,锄头掀开了草皮,露出褐黄色的土壤,土腥味夹杂着浓厚的青草味扑面而来。二十个半隆起的土堆,渐渐露了出来。
因为当时看着刘斌参与了安葬,非花还记得最前排正中间的,正是那个配着碧玉的少年和少年的父亲的坟堆。
起坟的日子是按着上元村一众老者的指引,请教了邻村的一个风水先生之后定下的,依旧是请了上元村里的村民帮的忙。
上香,祭祀,甚至请了几个村子之外一个道观的道士来念了经走了道场。掘土,开坟,起骨,每一天都按照严格的时辰,请了据说很有福气的人来帮的手。
这一忙就忙了十多天。因为当初埋葬时连一袭破草席也无,起骨时,那些森森白骨都已经七零八落的散在泥下,一个土堆总要翻来覆去的翻找几遍才能把尸骨拼凑完全。
等到十几个护卫的遗骨都起出来时,李家的侍卫在接到李韶宁的信息后,也终于赶了过来,一溜的黑丝楠木寿棺被一队玄衣侍卫抬进村口的时候,上元村真正是被惊动了。
这个时候买一副棺木可不便宜,更何况是一溜儿黑沉沉能照出人影儿的上好寿棺!普通百姓人家,盖房子、娶媳妇、存寿棺几乎就是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三件大事。
上元村后山丘的那些个荒坟,这十年来无人理会,村里人都想不到那些曾被村里的顽皮小孩在上面跳着玩耍、蹲着撒尿的坟堆主人,竟还有这等显赫的来头。
二十个坟堆已经起了十八个,遗骨整齐的摆在寿棺中,停放于村外官道旁新搭起的灵棚中。
起遗骨的过程中,李韶宁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脸上看不出悲喜。到只剩了前排正中间他父亲和哥哥的时候,他脸上才裂出一丝丝悲凉。
侍卫们掘了土露出骸骨时,他一把推开满脸悲痛的老管家,跳下坑去刨土,再用手帕捡了骨头上来。
大半个月后,非花和杨凤珏先离开回了中州,李韶宁则扶灵回去瀚州。
非花和杨凤珏刚回到中州,权邕和月朗风就找上门来。
“嗨!杨大,你终于回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以为可以完结了,写着写着,改了点地方,又觉得没法一章搞定,终于还是没完结……囧ing~
57
57、青山归处 。。。
凉风徐徐,带来春日特有的清爽和明媚,和煦的阳光满空普照,竹木高高搭起的紫藤花架上爬满了藤蔓,翠绿叶丛中垂下串串明艳的紫花,细碎的光线从枝叶间漏下来,斑驳了地面。
花架下正当中是一个巨大的松木老树根打磨成的茶桌,原生质朴,权邕此刻正端坐在树根雕琢成的木墩上,动作优雅的沏着茶,非花则慵懒的半躺在花架下的竹椅上。
“说吧,你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权邕依旧一身白衣,修长的手指执着紫砂耳杯送到唇边,斜挑的桃花眼风流轻佻。
今日杨凤珏不在,一向懒得搭理他的非花居然请他喝茶,那么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能让非花上心的事情不多,掐指想想也就猜得到了。
非花不置可否,“难道你不也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眼巴巴的在中州等了他大半月,以权邕那种臭屁又高傲的性格,如果说没有有求于他,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也可以倒过来说了。
“啊哈哈~~非花你真是太见外了,反正咱们也合作了这么久,不算是外人,何必太客气……”权邕狡猾的转着眼珠,语气一转道:“那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说完,他满脸“很划算”的表情看着非花。
等了半响,看非花毫无反应,他不禁无趣又挫败的撇撇嘴,“好吧好吧,真是的,每次跟你打交道都讨不了便宜……你想知道什么?”
“杨家和太子。”非花一直知道杨凤珏对太子存有芥蒂,从当初抗拒和太子合作,到后来因为被迫联合太子抵制三王爷而酩酊大醉。
“小非,小非……你不知道,当年若不是因为太子,我爹娘或许就不会去京城,也就不会这么早就死了,还连尸骨也没找到,若不是他……可为了给爹娘报仇,我却还要依靠他的力量,这叫我怎么甘心!怎么甘心啊……”
那时,喝得大醉的杨凤珏是这样说的,而邱仲垣邱老也说过“你们一家和太子的恩怨,也应该有个了解了……”,到底当年杨家和太子之间有什么样的牵扯,竟让凤珏和重钰都如此介怀呢?
非花手指点着脑袋,微微皱起眉。此事杨凤珏一直没有提起过,非花也不是非要知道,只是看凤珏每每不能释怀之时,那种一无所知、无从安慰的感觉让他稍觉烦恼。
“杨家和太子…其实这事说起来还得从杨家的冤案说起。当年杨家还是御药供奉、杨爷爷还是太医院院士的时候,皇后娘娘难产,是杨院士救了娘娘一命,也就间接地救了当今的太子殿下。”
“杨家世代书香世族,除了医术传家,族中子弟无论男女,多有俊才,太子殿下自然也愿意亲近杨家,后来太子选妃,杨家的一位偏房小姐还做了太子的侧妃。那时的杨家在外人看来可是结结实实的太子党。哦,那时候杨家的大少爷杨远之,也就是凤珏的父亲,跟太子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哟。”
权邕说着说着就又发挥了他爱挖墙脚的八卦特性,看到非花不悦的脸色,赶紧笑着讨好道:“我这不是尽可能详尽的给你介绍情况么!说不定他们之间有点那什么…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お稥冂苐”接收到非花冷冷的一瞥,权邕赶忙打住,随即又嘀咕道:“我只是想说,他们之间可能是早就结下来的嫌隙……”
“总之,太子和杨家的关系,那就是心对心、背靠背的关系。所以到了后来,杨家被陷害,三族之内合家抄斩,许多人都以为以太子和杨家的交情,起码会出言保杨家。当然,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是太子派人向皇上为杨家求的情。可是在当时,外人看到的只是太子置身事外、丢车保卒。”
“杨家被改判流放南疆崖州之后,据说在路上遇强人拦劫,除了杨院士和杨伯伯掉入江中生死不明,杨家诸人尽皆被灭口,随行财物被洗劫一空。朝廷初始以为这是杨院士的金蝉脱壳计,还张贴公文追捕了好些时间呢!”
“后来过了很多年,太子被人暗算中毒昏迷,杨伯伯杨伯母偷偷潜回京城,本来是想救太子的,可没想到却遭了毒手,连尸首也不知所踪。其实说也奇怪,杨家的家业被谋夺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