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 作者:明清时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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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看你是想进仙女楼了。”
仙女楼，是名符其实的一座富丽堂皇的楼，里面的女子各个堪比仙女，也算是对得起这个名字了。可是它做的却是卖艺又卖身的买卖。
“我想进啊，可是进不了。”
康玫挑眉看了看托拉，压根就不怕这话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如果你愿意，就当我的婢女吧，我只留在这里一年，也不算太长。而且，也比较符合你的工作要求，绝对不会亏待你。”
进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东方熙突然来了一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他身上。
今天的东方熙照样是一身白衣，康玫就是不明白了，看起来就不纯洁的人，干嘛老是穿那么不符合自个性格的衣裳。
“只要你想要，我就不信没有人会不想当你的婢女，何必要我呢。”
虽然康玫不知道东方熙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但是看身为王爷的阿鲁达对待他的态度，也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低。这样高地位的人，阿鲁达怎么可能不会为他免费提供婢女呢。
康玫看向阿鲁达，阿鲁达的表情有些奇怪，眼角有点小小抽搐，似乎他也奇怪东方熙的做法。
“因为我对你很感兴趣。”
柳眉一挑，东方熙毫不掩饰他自己的想法。反正他觉得，对于康玫，掩饰是更愚蠢的行为。
听到这句话，康玫并没有觉得惊讶，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东方熙对她说这句话了。说真的，康玫反而更喜欢这样的态度，把事情都坦白说，对双方都有好处，起码可以把伤害降到最低。
不过阿鲁达和托拉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他们相互对望了一下，只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表示更加的无奈。
“如果你不介意我是两个孩子的娘，那我也同样不会拒绝你的工作。因为它听起来，异常的诱人。”
康玫的确是两个孩子的娘，在她踏入进这个陌生的城市那一刻，小竹和布拉就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这是她答应过托拉的。而她，也做到了。
当然，肯定有人会怀疑这一切，毕竟小竹和布拉的年纪一样，再加上两个人长相如此不相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所生。那么作为两个孩子共同的娘的康玫，又怎么可能生出他们呢。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一点疑惑，康玫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她可以有个嫁给蒙古大汉的妹妹，等到她过来投靠他们不久之后，遭遇了一些不可预的灾难，幸好她带着小竹以及妹妹的儿子出去了，才躲过一劫。这样，就可以解释她有两个孩子的原因了。
也许这样的故事很老套，也许大家都还是不咋相信，可是，一切无从查寻，只能听康玫的片面之词。
还好，布拉长得既不像托拉，更不像阿鲁达。不然，肯定会被拆穿。
“当然不会。”
四个字，不长也不短，刚好就决定了一件事情。
躺在托拉的床上，康玫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恍恍惚惚又想起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认命却善良的女人，如今，善良没了，当然也就不再认命。
其实想要工作不是因为无聊，而是因为害怕。谁不想要安定而又美好幸福的生活，可是那始终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真正能幸福快乐的人又有谁呢？
轻松的日子很容易会让人忘记曾经的痛楚，一旦忘记了那艰难的过去，就会再次相信幸福的存在，可接踵而至的，却是再次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托拉坐在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康玫，始终想不明白康玫在追求什么，在期待什么。似乎追求着一切，又似乎在放弃着一切。似乎对一切都有所期待，又似乎都一切都绝望。
如果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托拉会放手让她走，让她找到属于她的幸福，希望有个人可以真正地理解她，给予她她最需要的安全感。
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康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托拉真的好像是仙女，此刻的她，秀雅绝俗，有一股轻灵之气，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别担心我，我会很好的。”
握住托拉的小手，康玫将自己的信念通过体温告知了托拉。
“恩。”
托拉点了点头，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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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康玫必做的事情就是要去为东方熙做好早饭。
站在厨房里面，康玫已经不只一次懊悔。叹了口气，又想起了事情的导火线。
前段时间，刚好遇上托拉生辰，康玫像往日一样，亲自为托拉准备了丰盛的一餐，来的人也不多，零零总总也就那么十个人左右。当然，少不了当了康玫主子的东方熙。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顿，很平常的家常小菜，没什么丰盛的，却让东方熙恋恋不忘，从此之后，康玫就身兼厨娘一职。
煮菜做饭当然不算是什么麻烦事，最麻烦的是侍候东方熙用餐。
在吃的方面，东方熙就像是一个极度挑剔的小孩。当然，这并不是说东方熙很挑食，他什么都吃，可是遇上他不爱吃的东西，他会有很多感慨，感慨完了才动筷子。
端起已经准备好的饭菜，康玫再次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朝着南边最远的院子走去。
南边最远的院子，是整个阿鲁达王府最幽静又最漂亮的院子，离托拉的院子也比较近，里面有一个漂亮的荷花池，正好是康玫当时不小心踏入的院子。
敲了敲门，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就径直走了进去。随手把门给掩了回来。
里面的装饰很简单，古秀古香，让人感觉很舒适。康玫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外屋的桌子上，将里面的饭菜一一摆放在桌子上，再摆上一双筷子，恩，不错，这样就好了。康玫转身将托盘放在了一旁的长桌上，然后往内屋走去。
跟以往一样，东方熙很早就起来了，先是在院子里面练武，然后去把身子洗一遍，再到书桌前看书。
康玫一直觉得，东方熙比女人还要爱干净，身上还一直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如果不去注意他的身高和他的神情，他也算是殃国殃民的绝世美女一个了。
风掠起轻纱，飘忽在东方熙的身后，明亮的光线散在东方熙的身上，看起来很有意境。
“你来了。”
东方熙微微抬起下巴，朝着康玫露出了月牙般的笑容。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康玫发现，东方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主人，从来不会故意刁难下人，也不会摆脸色给下人看。这样的主子，真的很难得。
“恩，该吃饭了。”
“今天吃什么？”
“你喜欢吃的一样，你不喜欢吃的一样，再有一大碗白米饭。”
在康玫的印象当中，男子当家，苦力活干得多，吃的也会相应的多。可是东方熙却不一样，吃的永远那么少，甚至比康玫吃的还要少。康玫一直在想，是不是东方熙养尊处优惯了，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不是那样的。
康玫想，自己估计是把东方熙当成自己的弟弟来养了，明明知道他吃得多不多与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还是希望他明天都能多吃一点，身体健康一点。
“好吧，真的是跟往常没啥区别。”
“营养均衡一点对你身体发育也会好一些。”
“康玫，我不是小竹，我的发育期也已经结束了。”
康玫以笑带过，并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打扰东方熙，就这样安静地离开了。
放下手中的书本，用一片竹叶做好标记，合上书，优雅地伸了个腰，离开位置走出内屋。
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感慨着那盘青椒炒肉丝，东方熙盯着它已经看了整整一刻钟。康玫也不着急，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门外的那片随风起舞的荷花。
花开花败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花开艳丽，谁人都爱，可是花败那刻凋零的美丽，却无人能欣赏。
东方熙一边感慨一边盯着那盘青椒炒肉丝，最终还是决定起筷。
“康玫，明天我们要出去几天。”
“哦，你要去就去呗。”
一边耳朵倾听自然的声音，一边耳朵留给付钱的金主。
筷子停在半空，东方熙有些不解，抬起头望向康玫，发现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误。每一次康玫陪着自己用餐，都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遥望院子里面的荷花池。
女子，似乎都比较喜欢花朵，或是淡雅高贵，或是雍容富贵，或是妖娆艳丽。
“你似乎很喜欢荷花，每次陪我用餐，你的视线里面都离不开它。如果不是它太美丽，那么就是我太乏味。”
收回飘渺的眼神，康玫朝着东方熙笑了笑。
“恰恰相反，荷花虽美，却不及你。我相信不仅仅是我，很多人都这样认为。荷花是静态的美丽，比起你偶尔的灵动，它反而显得乏味。所以，我觉得你说的并不对。”
“那么为什么每次我用餐，你都会显得爱理不理呢？”
“因为这是你想要的。难道不是吗？”
康玫难得淘气地冲着东方熙眨了眨眼睛，狡黠之情一闪而过。
“如果是你，我想我不会介意的。”
“其实，你喜欢的是聪明的女子，能理解你在想什么，懂得掌握分寸，做事有条有理。”
“你不正是吗？”
“不是的，我并不聪明，聪明的是现实。你付钱，我尽力，就那么简单。”
难得康玫和东方熙有那么平静交谈的时刻，东方熙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丝巾擦拭干净嘴巴。
“我真想知道，你期待中的家庭会是怎么样的，或许说我更想知道你期待中的那一位是什么样的。”
“我期待的……有一个房子，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有一个院子，院子也不需要很大，小小的也挺好，在里面种上几株三角梅，摆上几张小凳子，养上一条小狗。有几个可爱也许淘气的孩子，偶尔听他们抱怨，偶尔跟他们一起玩耍，偶尔和他们一起干些坏事……他嘛，首先要疼我，其次要疼爱孩子，有些小钱……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是什么样子的……”
一谈起心中的家庭，康玫似乎就失去了本来的防范，眼睛里面露出了一种渴望。
“……不过，这些都是我现在才敢有的想法，你一定不知道，以前的我可是连想到没有过自己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嗯，怎么说呢，很简单，很幸福……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也许是想找个可以倾诉的人吧。”
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散去眼眶中湿润的水气。再次抬起头，康玫还是那张笑脸。
“我该收拾了。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吧。”
利索地将桌子收拾干净，也不等东方熙吩咐，康玫迫不及待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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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会被《男佐女佑》的等待者画圈圈……的，真是对不住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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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熙坐在原处，右手托起下巴，看着康玫远去的背影，想办法弄清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其实，康玫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就跟大多数女性一样，期待一个平平凡凡的生活，有一个不错的相公，几个小毛孩，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可是，在康玫的言语中，可以得知，即使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但是在不久前却是一个她要不起甚至不敢想的奢望。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会露出如此无助的表情？
东方熙弄不清楚，即弄不清楚康玫，也弄不清楚自己。
曾经一度，东方熙最讨厌的女人，不是蛮横无理，不是死缠烂打，不是自视过高，而是听天由命。人生本来就不是天注定的，只要你想要改变，只要你勇于尝试，就不会一辈子都生活在阴霾中。
可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