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珠光宝气)-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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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哲男皱眉。
看着产房外的显示灯，他的父亲就在里面，陪着自己的妻子，等待着新生命的降临。
他的弟弟……
“啊！！！”一声女子的尖锐痛呼过后，又安静了不少。
没多久，医生推门出来。
“恭喜，生产很顺利，是个男孩。”医生说。
康青杨夫妇和其他人都终于能松了一口气。
“小妹的情况……”雅瞳追问。
“贺太太的情况还好，不过需要静养，贺先生陪着她……“话没消音，护士们就推着车把雅思送到房间，康家人分为两拨，一拨是康青杨和雅瞳，跟着去看雅思，一拨是白筱柔和英姐，去看孩子。
贺峰看也没看身后的情况，只是一路上紧紧地扣着雅思的手，看着雅思苍白的脸，一语不发，跟着进了房间。
贺哲男看着贺峰的动作，除了皱眉眉头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的雅思，贺峰什么都看不进去。
他深呼吸一口，转身去看孩子。
迅迅
这是香港一处法国餐厅。餐厅里客人很少，少到只有两位。
餐厅经理和侍应都退到了一边，避免打扰里面的客人。
……
贺峰喝了口香槟。“想不到，我们这么久没见，一开场，你就说这些，这难得，以前你可不怎么喜欢我们在私人时间说公事的。”
“公事私事也有分情况的。”虞苇庭看着贺峰。“你还没回答我。”
“你以为我是在自己打算，所以这段时间才会避开大家？”略显长形的杯身发散香槟的香味，微醺，贺峰把玩着手上的水晶酒杯，看着香槟酒在杯中起泡。
“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所以才觉得你傻。”虞苇庭抱着双臂。
“我傻？”贺峰看了虞苇庭一眼。
“哪次你做生意有利可图的时候，他宋世万不是威逼利诱插一脚进去要分钱？哪次他宋世万生意上出了问题不是找你帮忙？哪次他……我一直都看不过眼，大家都知道宋世万的为人，也知道他做生意那些事，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可以一直忍他，而且一忍就忍那么多年，现在出了这些事，你还要在你儿子和宋世万之间左右为难——哲男去抢了他青岛排污的工程是不对，可是那是他看不过去宋世万太过分了，也是帮你出一口气，你现在反而要他退一步吞了这个暗亏，为什么呢？”虞苇庭没多说，反而说到了生意上的事。
她定定地看着贺峰。
“你常说做人要饮水思源，所以一直以来，你念旧也好，你怕得罪宋世万，你儿子日后的生意更加难打理也好，你对宋世万都很……我也不想说什么，可是你和我都知道，这些都不是令人心服口服的理由，也不是你那么多年来对宋世万俯首称臣的理由。哲男不服，我不服，我想你心里也更加不服。”
“从小到大，就算心里不服，也要去做的事，我可以说多点出来给你听，这个世界，做起事情来是需要顾虑很多考虑很多的，不是一个人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肆无忌惮，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我不想去考虑那么多。你也看开一点吧，这段日子的事，我不想多说了，本来以为今天你约我出来是想恭喜我，看来我是猜错了。哲男做了那么多，你又说了那么多，就为了我的一句话，不累吗？”贺峰放下酒杯，轻叹一声。
“你嘴里说着这些，可是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你心里就真的能看得开放得下？”虞苇庭逼问。“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
“……这些年，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做生意而已，难道你一定要扯到那么复杂的一面吗？有钱赚就做，没钱赚就不做。有人争就和人斗咯，谁怕谁？你贺峰是什么人？你要做的事，有哪次做不到的？”虞苇庭说。
“为什么你不能坦白，说你受够了也忍够了！要反就反了！就算他宋世万当年在生意上帮过你又怎么样？这几十年来，你做生意靠的是你自己的真本事，又不是他宋世万那些小恩小惠！就算你饮水思源，所以一直忍他帮他，可是你看看，那么多年了，宋世万让你吃的亏还少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很多次，宋世万那种人，是不能帮的。现在好啦，他不但得寸进尺，而且一有事就踢你出去，要自己独吞，都不想想，这次和夏越集团合作，本来就是天堃牵的头，搭的线，沈伯棠看的是你贺峰的面子，不是宋世万的面子，越南工程启动，他有份可以分一杯羹，都是你帮他的。好了，现在他知道沈伯棠的身体已经撑不住多久，就开始搞小动作，想把你排挤出去，一人独吞——也不想想，他一个人吃得下这个工程吗？”
“你太激动了，我这个受害者都没说什么，你何必呢？让宋世万的人听到，你反而更难做。”贺峰好声好气劝虞苇庭不要太激动，她看起来比他还要愤怒。
“我怕他什么？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理亏，就是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也敢这么说——是，哲男的手段是鲁莽，但是心是好的，他想帮你出口气而已。你儿子一心为你，你却要为了宋世万的利益让你儿子低头，你有没有想过，不但是你的利益一次次被人家恶意侵占，连你儿子也会被波及？他这次铁了心要和宋世万对上，为什么？你却让他专心管好美域高就行，不让他过问其他事，你难道真的打算让哲男在家帮你带儿子？美域高的总裁，都要跟人打商战了，还被自己爸爸勒令最好识相点乖点，窝在家里带小孩子？”
虞苇庭嗤笑：“你是怕外面的人看到你儿子发疯去咬宋世万搞得商界又掀起一场风波，还是觉得比起做生意，哲男更适合回家带一个小婴儿？你能拖住他分散他注意力一时，但是拖不了他一辈子，你们两父子想什么，你们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现在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为对方退让了，可是等到退不了呢？你儿子的性格你比我清楚，他不像你，忍不了多久。而我，也不认为你管得了他多久。”
贺峰本来是静静地看着虞苇庭发泄她的不满，没有多说，听到这里，反而微微一笑，也不介意虞苇庭的话里带着刺——当了几十年朋友，早就习惯虞苇庭那种说话的方法，贺峰完全不以为意。
“做生意，志在赚钱，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我去计较谁是庄谁是闲，要我去和宋世斗个你死我活呢？那样大家都是损失惨重，对企业对投资者对股民都没好处。”贺峰却反问，他没有提及儿子。“你不会不知道如果我和宋世万真的决裂，对商界的影响有多大的。”
“哪有怎么样？你就为了这样要一直当万年第二？甘居人下？”虞苇庭冷哼一声。
贺峰放下手中的水晶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顿了几秒钟，又恢复之前的淡然。“时间不早了，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
“又回去陪老婆儿子？”虞苇庭沉默了一下，然后马上说：“看来你真的有子万事足，有了老婆儿子的人就是不一样。”
“我又不是第一次结婚。你倒说得我好像是二十四孝男人了。”贺峰却笑了。
“所以我更奇怪，为什么自从你认识了康雅思，好像整个人变得居家了？以前那个工作狂贺峰，好像消失很久了——以前哲男妈妈还在的时候，你还不是照样老婆儿子扔在家里到处闯到处拼？”虞苇庭摇摇头。
贺峰的笑意加深：“你也说是以前。人总是会变的。现在有时间，我宁愿拿来陪老婆孩子，也好过看着周围战火弥漫自己还要往前冲。”
虞苇庭收敛起笑意。
贺峰看了看表：“我真的要走了，不说了，下次再约个时间见面吧。”
“嗯，再见。”虞苇庭看着贺峰一步步走出餐厅。
……
贺峰下了车，回到家，推开门，彩姐马上迎上来，拿过贺峰的公文包。
彩姐是贺家的佣人，算是那么多佣人里呆在贺家最长时间的了，连贺家的管家也是在她之后才来的，自然很了解老爷的日常……
“太太呢？”果不其然，贺峰第一句就是问雅思在哪里。
一众佣人们手上的动作停都不停，像是每日几例那样，听到彩姐无比自然地回答老爷。
“太太在房里照顾小少爷呢。”
贺峰动作顿了下。
彩姐无比自然地接下去继续说：“太太今天一天都抱着小少爷，大少爷刚刚下班回来还给小少爷带了玩具和衣服，说小少爷今天很乖，没有哭……”
贺峰嗯了一声，脚下停也不停，直接上了主卧房。结婚前，贺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儿子在哪里，然后找儿子说教，可惜贺哲男永远是左耳进右耳出，而且能避开他这个当爸爸的就避开，不想听他的教训。
结婚后，贺峰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问雅思在哪里，然后和雅思说话——重点是，自从结婚后，贺峰已经很少找儿子说教了，而小儿子哲迅的出生，倒让哲男自动自觉地留在贺家看弟弟，贺峰倒想不起，他有多久没找过哲男责备他又闯祸了……
这么想着，贺峰突然有种很微妙的，心情很好的感觉。
开门进主卧房，映入眼底的，却是雅思……
贺峰瞪大眼睛，马上反手一个关门，“啪”的一声，吓得雅思一个转身，犹带几分被响声吓到的样子，看到是贺峰回来了，才下意识地松一口气，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不好，转身把迅迅放到床上弄好衣服……
贺峰一动不动地看着雅思红着脸拉好衣服，当然，过程中，她依然是无比小心地看着孩子，动作之轻柔，仿佛孩子是豆腐那样，一碰就碎——当然，每个当父母的眼里都是这么看自己孩子。
“幸好我是在床上喂孩子，不然，真被你吓到了……”雅思嘟囔着抱怨，任由贺峰走过来，帮她把迅迅抱好，免得她手忙脚乱出差错——虽然，夫妻之间，这一点画面真的不值得雅思这么害羞的。“还好迅迅刚吃饱，不然你关门这么大声吓到他，噎住了就糟了。”
但是贺峰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看着雅思弄好衣服，听到雅思的抱怨指责之后，也只是微微瞪大了一点点眼睛，神色茫然。
雅思翻了下白眼，不理贺峰了。
又来这套……
“你这个表情，和上次哲男和我说起过去你的有哪些事是不能跟我说的时候，一模一样，连嘴巴微微张开的大小都一样，要不要这么无辜呀？”雅思锤了下贺峰，然后把儿子抱过来。
迅迅刚刚才睡醒，又饱餐了一顿，精神好着，没有像绝大多数小娃娃那样，吃饱了就想睡了，还很感兴趣地看到妈妈锤地爸爸的动作，虽然看不懂，也不会说话，却也知道会用肢体语言表明自己的态度。
挥舞着白白嫩嫩的小短手，迅迅很配合妈妈，当着雅思的面儿，迅迅笑得很开心，咧开粉嫩嫩的小嘴呵呵地笑着，表示，看到爸爸被妈妈这么对待，他看得很开心。
贺峰的目光落到小儿子身上。
迅迅本来的动作停了下来，黑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爸爸，嘴还是张着的，可惜现在他还没有牙，不然，可能下一秒贺峰真的会被迅迅咬了——
迅迅在雅思的怀里努力挣扎要扑向旁边紧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