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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部分

邪樱-第336部分

小说: 邪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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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袍者便被困在众人圈内,因黑雾所在,难辨他面色神情,只是听天灵宗主的呼喝之声,两人似乎战得旗鼓相当。
  至于随元始天尊等赶来的四御中人:北极大帝、勾陈大帝、后土大圣,以及成佛的观音,倒是不见更多动作——话说回来,四御曾在神农谷中一起偷袭无敌子,彼时成效不大,有此前车之鉴,与其贸然出战,还不如像现在这般养精蓄锐,以防万一。
  而观音却似乎是彻底地袖手旁观了,她站到一旁十大弟子的身前,只闭目诵经,对外物竟是不闻不问,个中用意教人煞费思量。
  李亚峰还瘫在地上,曹暮赶过去扶起他来,王信傻呆呆地跟上,肩上还扛着王怜怜,三兄弟在一起,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此时,五鬼已到。
  李亚峰得天刑金针的经历本有些出奇,是无意中将五鬼凭依在了五行五针之上,偏那青、赤、白、黑、黄五鬼也占五行,还带了杀、淫、妄、盗、酒五毒,如此一来,这五根天刑金针的威力便又大了几分。
  也不提无定乡诛仙大阵一役,想在小虞山时,李亚峰尝仗五鬼与五方五老相斗,已然稳占上风。
  如今,黑袍者能为虽高,乍见五鬼,却也不由得动作一滞。
  五鬼扑入黑雾之间。
  这一下,黑雾中便显出其他颜色来。
  并非青、赤、白、黑、黄五鬼的本色——五鬼一入黑雾,身形顿时受了阻碍,森森的鬼爪竟递不出去!
  随即,几声鬼号响起,五鬼便将本体匿了,只留五根金针,在黑雾中倏忽游弋,伴着天灵宗主的进手招式,直取黑袍者的空门!
  黑雾里,隐见金丝闪动。
  黑袍者的怒吼便响了起来——五针不到,他与天灵宗主之间虽战得凶恶,脚下却是不乱,非但不乱,更是不动——任凭天灵宗主步步进逼,他只一掌,便能将其挡开。
  但黑袍者却不能强顶天刑金针。
  一掌掌击出去,数次将天灵宗主打到圈外,黑袍者的动作一如行云流水,脚下闲庭信步,似是颇有余裕。然则,金光闪动之处,他不得不将步子迈开,来回趋避了。
  “都过去吧……”
  察觉战局生变,李亚峰多少精神了些,再摆手,组成太极图的阴阳二针应声而动。
  却没直射黑雾之中,太极图不变,只笼罩到了上空,缓缓旋转起来。
  再看元始、灵宝、道德三位天尊,本来紧张的神色舒缓了些,三人合力围住黑雾的神光光环的光芒也愈发盛大了,开始逐渐向内进逼。
  “费半天劲,原来该我干的就是这个……”李亚峰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察觉了,七根天刑金针不进战局还罢了,现今已不受他的控制,若是蕴含了什么神通,也都是金针自行发动的。
  之前为金针的施用之法,李亚峰很是费了些脑筋,到头来却全然用不上了——天刑金针与黑袍者之间似乎存着什么感应,不是人力能够左右得了。
  “这不是属于我的战争。”李亚峰默默地对自己说。
  “怎么回事?”曹暮最先发现了李亚峰表情的变化。
  “没怎么回事。接下来,没咱们的事儿了。”李亚峰摇摇头,“早该明白的,这里头,本来就没咱们什么事儿。”
  场上,一场大战还在继续。
  但不要说与大力王等群妖对上诸仙的战争相比,便是平日里李亚峰与王信演武修行的局面也比这里的大战精彩几分。
  无非是头顶罩了个太极图,中间一团黑雾,外围一道光圈,边上还有位老太太拿拐杖敲边鼓……
  果然,听了李亚峰有气无力的一句话,王信仔细观察了一番战局,咽口唾沫,再舔舔嘴唇,很是意犹未尽地评价了起来,“要是说这一架打成这样就决定了天底下所有人的命运……那我得抗议。”
  “行了王信,我把‘闭嘴’俩字儿省了,你给我好好歇着。”李亚峰皱了一下眉,又说,“赶紧把人家放下来——你还抱上瘾了怎么着?”
  “啊?呃……也是啊。”王信忙不迭把王怜怜从肩膀上放下来,想想,叮嘱一句,“王怜怜,呆着,别乱动啊。”
  王怜怜的神情还有些恍惚,身子晃了晃,问,“为什么不让他杀我?”
  “老大,问你呢。”王信赶忙推卸责任。
  “呃……”李亚峰狠狠瞪了王信一眼,转身走几步,扶住王怜怜让她坐到地上,干笑着说,“我说王怜怜,咱们好歹同学一场……”
  “我是个没人要的女人。”王怜怜不理李亚峰,双眼平视前方,但眼内无神,分明是什么也没有看在眼中,只是缓缓地说着,“该让他杀了我的……”
  李亚峰手足无措了——旁边,王信偷笑。
  “不该是这样的……”曹暮突然冒出一句,“有些事情,我现在才想通。”
  “好吧,我承认,是托了华文昌的福。”李亚峰接上曹暮的话头,“说实话,是托了华文昌就这么死掉了的福……”
  曹暮点头,有些沮丧地说,“可怜我还准备了不少后着来着……”
  “用不上最好。”李亚峰盯着场上一无变化的战局,慢悠悠地说,“没准儿这样最好——不过怕是没这么容易。”
  “你们俩打哑谜哪?”王信不干了,凑过脑袋来不服气地嘟囔,“多少回了?什么时候能说句让我一次就能听明白了的行不行?”
  李亚峰和曹暮对视一眼,不由得一起笑了。
  “我想做一个英雄。”李亚峰似乎是在回答王信,指点着神光与雾气中的黑袍者,说,“我以为我已经是个英雄了——可惜不是。”
  “幸好不是。”曹暮插上一句。
  李亚峰晃着脑袋,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否认,很快地解释着,“本来,我以为这最后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啊?山崩地裂,飞砂走石,天降豪雨,地起风雷……”
  “最后那词儿不是成语,再说你已经在一句话里连着用了三个‘地’字了。”曹暮坏笑,“老大,退步了啊——出去别跟人说我认识你。”
  “你给我省省。”李亚峰瞪眼,“意思到了就行,你抠什么字眼儿?那个,我要说什么来着?”
  “你要说你是命中注定的英雄,当地平线上夕阳失去颜色,当天空中的群星不再闪耀,当人类因灾荒、饥馑、瘟疫与战火而挣扎痛苦……那时候,你会出现,以救世主的姿态君临天下,带给所有人以欢欣、和平。”
  曹暮双眼望天,满怀激情地吟诵着。
  “……你将带着最美好的希望重新创造一个世界,在那里,四季都是春天,田地里永远有最丰富的收获,连河流中也流淌蜂蜜与牛奶……是你,挽狂澜于既倒,是你,扶大厦之将倾,人们牢记你的名字永生永世,流浪的诗人为你谱写最壮丽的诗篇,那远方的姑娘……”
  “你有完没完?”李亚峰的脸红到了脖子以下。
  “你说的,意思到了就行。”曹暮笑吟吟地,“是不是这个意思?”
  “——应该是不大一样……曹,你把我搞糊涂了……”李亚峰苦笑,“但反正也差不多。总之就是地球离了我就不转了那种。”
  “我也糊涂了。”王信宣布,“你们到底在说啥?那个,我觉得气氛好像不对……”
  “应该是什么气氛?”李亚峰反问,“王信,你觉得咱们三个凑在一块儿,这个气氛不对?”
  “也不是不对……总之……咳,总之是不对!”王信彻底糊涂了。
  “华文昌死了……”李亚峰叹息一声,“王信,你还记着没有?咱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华佗门呗!你拜了个师父……然后……似乎就慢慢发展到今天了。”王信一愣,接着不假思索地回答。
  “嗯,华佗门……”曹暮也叹了口气,“不过,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周谨的死。虽然在那之前咱们经历的事情已经充分地匪夷所思了,但……是周谨的死让咱们认真起来,然后……不说也罢。”
  “是华文昌。”李亚峰接上,“华文昌几乎改变了一切。他带着五百年的怨念回来,让所有的事情都不一样了——否则,我不该是这样,也走不到今天。”
  “可华文昌不就是你自己……”王信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李亚峰面色不善,住了嘴。
  “如今华文昌已死。”李亚峰仿佛要把经历过的所有都化成一股冤气似的,重重地叹息一声,“那么,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再重要了——对于咱们三个来说。”
  “华文昌!”王怜怜猛地喊起来,“华文昌!”
  大家再度叹气。
  “王怜怜,好了吧?”沉默一会儿,李亚峰开导起王怜怜来,“那个……我承认有些事情我做的是不对,你别往心里去。至于华文昌……你也别往心里去。你知道,他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顿了顿,李亚峰苦笑,“话说回来,现在,咱们似乎离正常的世界已经太远了……”
  “华文昌经历了无尽劫数,我要和他一起。我要和他一样。”王怜怜的眼神逐渐清明了些,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口吻。
  “王怜怜,有句话叫当局者迷。你得承认,我也是个当局者。”李亚峰苦口婆心地劝解,“呃……虽然那边还在斗法,这时候我说这种话实在是不太应景,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死的话,为了爱情而死,从古到今都属于比较伟大的那种,其实我也没必要一定要拦着你。”
  “老大你说的这算是人话?”王信憋不住了。
  李亚峰不理王信。
  “那个……我知道,你在无定乡呆的时间够长了,睁眼抬头看见的全是妖怪,青面獠牙的啦,尖嘴猴腮的啦……反正品种比较全,难免就有点儿糊涂。可你想过没有,打比方,你没去无定乡,还是老样子在咱们学校,然后你爱上一人,爱得惊天动地鬼哭神嚎,再然后,那人死了——怎么死的不重要,姑且就算出车祸吧,他死了。你怎么办?是伤心一阵子再找个更好的?还是跑大街上也找辆车把自己撞死了算完?王怜怜,你好好想想。”
  “这回我赞同王信的意见。”曹暮苦笑,“你说的真不算人话。”
  “什么是人话?”李亚峰见王怜怜陷入沉思,这才白了曹暮一眼,说,“我这是诛心之言。王怜怜……我不是说了?好歹是咱们同学,眼睁睁看人家自杀去?我不造这个孽,落个一辈子良心不安。”
  “也是啊,就算保守估计,你这一辈子怎么也得活个千儿八百万年的。真要是良心不安起来,什么时候是个头?不过我说,人家王怜怜落到现在这下场……那个,我是说落到现在这个样子,跟你也脱不了干系吧?”说完,王信还意犹未尽,又补充一句,“嗯,老大,我这也是诛心之言。”
  “虽然不厚道,可还是把这些烂事儿都推到华文昌头上去吧。”李亚峰脸上一红,得出了结论,“他一死,让我看清楚了很多事情,那什么英雄梦我也不做了,等那边打出个结果来……再看。”
  “你不是刚还说要杀了浑沌,替华文昌报仇?”王信似乎跟李亚峰作对起来就没完了。
  “我要杀浑沌,和替华文昌报仇没关系——是因为华文昌应该死在我手里,我不能让别人替我杀了他。”
  李亚峰终于理顺了思路,慢慢地解释,“可华文昌终究是死了,那边的战局也已经够乱的了,我就是再狠狠心,也不愿让自己去凑那个热闹——说实话,这一架打得挺丢人。从根儿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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